成片的玉蘭花海映照著一少女纖柔的身影,揚起清靈絕塵的容顏,少女微闔上眼,努力想讓自己適應最近發生的事情。
「未浠,我們如果不是兄妹,你會喜歡這樣的我嗎?」成婚前,白衣勝雪的風紀曾問過她這個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未浠漸漸懂了,為什麼風紀會那麼問。
風紀,從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世。
忘情崖邊,不顧一切跟隨墜落的她跳崖的風紀再次浮現在腦海,想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未浠心一暖,任何時候,只要想到風紀,她都會覺得安心和踏實。
絕美的少女從袖口緩緩掏出一支精緻的玉笛,食指輕觸小小的笛身,這裡有著風紀滿滿的回憶。
天靈山樹林中,飄然若仙的他曾好多次擁著她教她如何吹奏曲子,而她每次都只能吹出難聽的噪音,想到當時風紀眼底的無奈,未浠笑得更甜了。
心底充斥著感動,含笑的玉顏轉身往皇城外的方向跑去。
幾道身影一察覺少女的企圖,立馬暗中跟了上去。他們不能讓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出半點差錯。
「想我的時候就用這個!」送她回皇宮前,溫文如玉的臉曾含笑著告訴她這句話。
玉笛,那是她用來作為想念他的聲音,她和風紀約定的。
風紀,你知道此刻的我有多麼想你嗎?
出了皇城的少女急匆匆往洛城的某座客棧走去,她不知道這麼久後風紀是否會在那兒,但是,那裡有著他們的回憶。
就算只是找回曾經的美好的回憶,她也會先去一次那裡。
時隔幾個月的客棧和之間沒有任何差別,帶著滿心的期盼,未浠一步步踩在客棧上樓的木梯,茫然的往曾經住過的客房走去。
門被推開了,屋內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少女心裡還是失落極了。
風紀大概早就回南陵了吧…
一臉失意的少女掏出袖中玉笛,有氣無力的吹奏出一個個難聽的音符,借此發洩著心底濃濃的思念。
風紀,你在哪兒…
好想現在見到你!
一滴清淚順著絕美的臉頰流下,不悅耳的笛音還在繼續,而少女的神色卻愈來愈黯然。
躲在暗中保護著未浠的離夜情不自禁捂上雙耳,對於他傾國傾城的公主殿下居然能夠奏出如此難聽的笛音表示甚為不理解。
好不容易,一段曲音結束,垮著一張小臉的少女無力的垂下手,垂頭喪氣走出了房門,卻和迎面而來的一道身影撞個滿懷。
「唉,都隔了那麼幾個月了,你的笛聲怎就沒一點長進?」一道含笑的聲音從未浠頭頂傳來。
熟悉的聲音讓沮喪的少女欣喜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延陵風紀那滿是無奈的俊美容顏。
「因為師傅離開太久,所以徒兒沒能好好練習。」在望見風紀的容顏後,未浠一掃臉上的陰霾,和他開起了玩笑。
「是這個徒弟授課之餘不夠專心吧?」明明是責備的口氣,聽出來的卻是滿心的寵溺。
「風紀,我好想你!」未浠踮起腳,手環上風紀的脖子,臻首埋進溫暖的頸窩,親密的動作一如從前。
「我聽到你想念的聲音了,還非常不悅耳。」風紀回摟住未浠,輕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玉蘭香,嘲笑著她的沒天賦。
「對了,你怎麼就那麼巧還在這兒啊?」想到這個問題,未浠好奇抬起頭。
她來這裡的時候都不敢奢望能遇見風紀的。
「因為你想念的聲音驚天動地,所以我就來了。」風紀瞎扯著。
其實,自從未浠回到北昊皇城後,他壓根就沒離開過。想到那冒充未浠的女子,還有冷月宮的人可能還在洛城,未浠的處境讓他堪憂,一步也不敢離開。
風紀胡亂找的理由,未浠豈會不懂,她知道,風紀八成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沒離開的,想到這些,心裡的感動更濃了。
原來,他一直都在她身邊。
「風紀,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未浠的眼眸突然定定望著風紀,喃喃低語。
風紀一愣,她這時候的認真是他不曾看到過的。
他不是一直都對她很好嗎?
未浠…難道知道了什麼?
「未浠,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聰明如他,未浠突然跑來,那麼急切的想見到他豈會沒事發生。
未浠唇角扯動了一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風紀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風紀,從小你就不喜歡我叫你哥哥呢。」淺淺的笑靨在提到往事之餘,露出淡淡的嚮往。她懷念以前的時光。
風紀心一緊,不作聲,也不阻止她,他在等待她的下文。
「我當時有想過,我們其中一個是不是爹娘撿來的,但是想到風紀長得和爹爹如此相像,而娘親又那麼寵我,這個念頭被我打消了。有如此疼寵我的一家人,我們怎麼可能不是兄妹?」
「但是,某天,突然跑出來一群人告訴我,我現在的爹娘不是親生的,他們才是我的爹娘,這叫我如何相信?」一個人靜靜講著,想到昨日那對夫妻,以及一臉心痛的雲初晚,未浠心更疼了。
「沒事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你永遠都是爹爹娘親的女兒。」風紀輕聲安慰著,他們如此疼愛未浠,怎會捨得不要這個女兒。
但是,風紀震撼的是,未浠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嗯!」未浠點點頭,小臉突然揚起一臉期待,「風紀,帶我回南陵好不好?」
自從成婚後,她已經有太久沒看到爹爹和娘親了。
她好想他們!
風紀怔然,顯然沒想到未浠會提這樣的要求。
現在的她已經是這個國家的皇后了,如果就這麼跟著他離開了,北昊會不會大亂…
「風紀,我們回南陵吧!」見風紀發怔,未浠搖著他的手臂,眼底滿是懇求。
隔了許久,風紀緩緩開口,「好,我們回南陵。」
未浠的懇求,他狠不下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