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皇宮內,一身華裝的斯雅此刻正乖順的跪在南詔帝面前,眼底儘是委屈之色。她想利用兒女情勸說南詔帝改變主意,那可是她的父皇,他一定會心疼她的。
「父皇,那延陵未浠都患了天花,而且容貌還那麼恐怖,這種姿色嫁去北昊叫人家怎麼看待我們南詔啊?」斯雅的言外之意是延陵未浠如此醜陋嫁過去簡直就是讓人看笑話,說不定人家還以為南詔沒美人了。
「笑話,聖旨都頒布那麼久了,世人也都知道了,不管他人怎麼看,延陵未浠嫁定了!」英明的君王當然聽得出女兒的意思,只是感情這東西他幫不了。
「父皇,您是皇上,聖旨是您下的,您一聲收回旁人不敢有異議的。」斯雅試著哀求父親,延陵未浠一個小小的丞相之女怎配得上尊貴的北昊帝祁珞?
「你這是在唆使父皇做言而無信的君主嗎?」這丫頭,都怪他平時縱容過度了,如此大言不慚的話都說得出來。
「您當初就不應該下那道聖旨嘛!父皇,您就幫幫女兒這次吧?」斯雅耍著公主脾氣開始埋怨自己的父皇。
「斯雅,堂溪祁珞喜歡的偏偏就是那其貌不揚的延陵未浠!」被女兒道不是,南詔帝語氣微怒,好歹他也是一國之君。
「不可能的,祁珞怎麼可能喜歡那種醜女?那天宴慶他一定只是可憐延陵未浠才救她的!」
斯雅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祁珞一定是這樣才對延陵未浠特別的,畢竟,那種長相的女子有幾個男子敢娶,沒被嚇退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有十足的自信,在她和延陵未浠那種姿色的女子面前,是男人一定會選擇她。她可是南詔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啊!
南詔帝無奈的歎口氣,撫摸著斯雅的肩頭,他的女兒怎就那麼癡傻呢?
冷漠不可一世的君王怎會同情一小小的丞相之女…
他是過來人了,他讀得懂那堂溪祁珞看延陵未浠的眼神,那種淡淡的柔情,只有上心了才有不自覺的流露出那樣的神情。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頒下詔書讓延陵未浠去和親的。
斯雅跪著爬到自己父皇身邊,正欲繼續勸說,不料南詔帝只是淡淡的揮了下手,示意她退下。
高傲的公主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紅唇嘟得老高,埋怨的望了眼自己的父皇,拍拍裙角退了出去。
父皇不幫她,看來只得另想它法了。
延陵未浠憑什麼跟她搶男人?
阻礙她路的人,必須得死!
南詔皇宮一精美的轎子在八人的抬扶下緩緩往宮內前行著,抬轎的皆為女子,且一律統一著裝,粉色長裙,面掩白紗。
轎內的女子美艷似火,貌賽西子,含笑的眸子不時掀開簾子看看周圍的景致,那神情就像在逛街一樣懶散。
宮內的侍衛沒有一個人敢阻攔轎內的人,只因他們公主吩咐過了,貴客得好生接待。
轎子隊伍張揚的在皇宮大院閒走著,最後於一座華麗的宮殿前停了下來,守在殿門外的宮女一看來人的裝扮立即畢恭畢敬走上前迎接。
「冷月宮少宮主請隨奴婢這邊來,斯雅公主已經在裡邊久候多時了。」一名綠衣丫鬟走到月清歌轎前,垂頭做了個請的動作。
玉手緩緩掀開簾子,月清歌含笑著踏出轎子,心底卻滿是不屑,那高傲的公主,八成又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人才找她了。
清歌長裙輕揚,窈窕身影走在眾女子前進入了那座她不陌生的宮殿。
殿內,斯雅坐立不安的等候著,眼神飄向殿門很多次,卻仍不見那美艷的女子,高傲的公主焦急的心更盛了。
「你們傻了嗎?還不快去門口看看那月清歌來了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吼了,受罵的婢女正欲出門去查看,卻在見到那蓮步款款步入室內的美麗女子時停住了腳步。
月清歌譏諷的聲音隨即響起,「想不到多日不見,斯雅公主竟會如此想我。」
月清歌在斯雅面前從來都自稱的「我」。冷月宮行蹤不定,四處漂泊,她並不屬於南詔人,不是這女子的百姓,無需對她用卑稱,而斯雅也不值得。
習慣了月清歌的清高,斯雅無心於她計較,現在是需要人家的時候,這點小氣她還是能忍受的。
「北昊帝明日即將迎娶延陵府上那丫頭了,我要你想辦法讓這場婚禮無法順利進行下去。」直截了當,斯雅說明了請月清歌大駕的目的。
喝茶的女子一臉不屑看了滿臉嫉妒和仇恨的斯雅一眼,不語,繼續品著自己的香茗。
月清歌忽然覺得,這南詔皇宮雖不咋樣,但茶還是挺不錯的。
「月清歌!」想到延陵未浠即將嫁給祁珞了,斯雅急得都坐不住了,請了個月清歌來,沒想到她卻只知道喝茶,斯雅火氣更重了。
「公主,氣大傷身。」月清歌擱下茶杯,不疾不徐起身,說出的話令斯雅想當場吐血。
斯雅明白,月清歌絕對是滿不在意才那麼說的,她會關心他人的身體就不是冷月宮的少宮主了。
「阻止這場婚禮,我籌碼加倍。」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跟面前那女子慪氣,斯雅用利誘說服月清歌為自己辦事,誰知卻被當場拒絕。
月清歌纖纖十指輕佻起自己的一撮髮絲把玩,隨口應了句,「看我這幾天的心情吧。」
這一次,斯雅的面容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但是卻也奈何不了面前這女子。
於是,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冷月宮少宮主步態輕盈直接離開了宮殿,絲毫不把某公主的狂怒放在眼底。
她做事,從來都只看心情。
望著離去的背影,斯雅知道,想除掉延陵未浠,只靠一個月清歌看來是不行了。
這次的迎親,她得做兩手準備。
北昊的棲瑾殿內,一臉冷峻的男子在聽見身後人探得的消息後唇角不由自主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知道,她一定會回去乖乖等著出嫁的。
她是延陵未浠,不可能放任著兩國百姓的安危而置身事外。
看來,未來的日子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