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疏懶地爬上枝頭,傾灑在房間裡,週日的早晨,沒有套上工作的枷鎖,以柔迷糊糊的,把被子往肩上拉了拉。夏季的那扇落地窗一直開著,直到秋風漸漸來襲,它才慢慢被掩上。
偌大的窗戶,對著一個小小的庭院。家裡的花,一直的爸爸在照顧著,有時候是清晨澆水,有時候是晚上澆水。以柔撓了撓腦袋,長長的頭髮肆意地平鋪在床上,一股清澈的流水聲慢慢進入耳朵。
習慣性順手沿床頭一摸,撐開眼睛,時鐘裡靜靜地躺著一個直角,一個小時前,鬧鐘吵得厲害,讓以柔關了。
「爸!」以柔叫了一聲正在院子裡澆花的爸爸。
「起來了,飯在桌上。」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那些花,平靜的臉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舒適。
「爸,你最近怎麼都這麼晚回來啊?我昨晚睡了都還沒見你回來?」以柔走到飯桌上,盛了兩碗粥。
江榮突然停住了在活動的手,額角的一根青筋特別突出。他放下所有的東西,「哎,最近天天加班,快累死了。」他用抱怨的口氣,臉上的痛苦表情被嘴角的一絲微笑掩蓋了。
「爸,不是說了,加班費我們不要,掙不了多少錢,別把自己累壞了。」以柔半吃半吞地享受著那碗清粥。
「今天天氣真好啊,對了,晚上睡覺要把那落地窗關了,快秋天了,半夜開始涼了。」他趕緊囑咐女兒,立刻離開剛才那種情境。
「好啦,爸,我知道啦,這事你昨天就告訴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還天天說。」
「是啊,不是小孩子了,哎~爸爸的一樁心事啊~」
「你少來~」以柔聽爸爸的口氣,就知道他又要嘮叨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她的年齡,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可是也不至於要迫不及待地尋找。
江榮儘管從兩年前就開始嘮叨以柔這件事了,可是他從沒有給以柔介紹對象,所以以柔也就隨便答應他了,只是沒有去落實。
感情這東西,往往要看緣分。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愛上一個人也不難,但是要愛到幾十年都會義無反顧地與他一起度過卻很難。有時候,以柔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嫁給曾經喜歡的人了,但那個人也僅僅是曾經喜歡的,到結婚時她不喜歡他了,但還是沒有拒絕地嫁給他了。以柔自己想到這個夢時,會不覺地發笑,現在的人,離婚都當家常便飯了,更別提結婚了。
她是典型的雙魚座,想依賴人,卻從來不曾真的去依賴,因為已習慣獨立孤獨。
以柔的手機振動了,是副院長的短信,「啊,爸!先這樣啦,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去育幼院,我現在要走了。」
她回房間拿了昨天買的禮物,一下子飛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