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我穿越了 第五章
    於靈飛心下思量。這個阿捧應該是這群孩子裡最有想法、最有能力,也最有正義感的,至少他敢推卻切落合的寵愛,受桃紅刁難去洗尿桶也空之若素,現在還幫綠竹找生路,他心性堅強、鋤強扶弱,說不定未來大有可為。

    「那上不了檯面。」綠竹哭得更厲害,覺得自己只會畫畫非常的丟人。

    「你畫得很好!」

    阿捧拿來綠竹畫的圖,於靈飛瞪大眼睛,差點眼珠子都掉出來。這畫……好美呀,這麼有才華的孩子,怎會淪落進妓院?

    這個孩子,在現代,稍加琢磨,一定是個可以開畫展的畫家,再加上他的美貌,美人畫家這稱號多有噱頭,他在現代應該會成為小有名氣的畫家,四處有人要簽名才對。

    他畫的東西澄澈又美麗,彷彿不沾一點煙塵味,讓人看一眼就能拋卻煩憂,太美了,美得沒用他的畫,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這下連廣告看板、室內的裝飾畫全都有譜了,簡直是天要助他,他缺什麼,上天就送什麼。他心裡嘻嘻直笑,贊,這二、三十人要吃飯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綠竹你過來,我要畫這麼大的畫,要桃荷菊梅四幅……」

    綠竹水汪汪的雙眼張大,驚駭的看著他,彷彿不能理解他說的話,而他的一顆眼淚還兀自掛在腮邊欲墮不墮。

    於靈飛吃遍了附近賣的小吃,所幸桃紅是吃不胖的體質,要不然他鐵定胖上好幾公斤,這裡的東西口味不錯,只是料理得粗糙,粥就是粥,蛋就是蛋,沒啥花俏,太樸素了。

    哪像現代小吃,無所不用其極的變著花樣,甜的,光是蛋糕就有好幾百種,更別說其他食物。

    這裡沒有咖啡,只有茶葉,以前樓裡的茶葉是桃紅挑的,是極粗劣的下等貨,反正那時樓裡賣的是一夜風流、片刻溫存,也不是茶,反倒是酒要講究些,畢竟好酒可是能夠助興的。

    樓裡的茶味道苦澀,他喝一口就想吐出來。他以前曾在某知名連鎖茶行打工,那之後對茶特別挑嘴,寧可喝白開水,也不喝粗劣茶葉泡的茶,當朋友人手一杯茶飲,他永遠自備環保杯,也絕不願意花一毛錢買那種加工過的飲料,被朋友戲稱勤儉持家。

    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省錢,而是舌頭已經被養刁了,就像這一、兩年工作漸漸穩定,他開始租附有廚房的房子,假日有空便自己下廚做菜,偶爾也會看著食譜,做出一道適香甜可口的點心,再咆壺好茶犒呂自己所以既然是開喫茶店,那茶至少也要中上等級的,他喝了一百多種茶,才覺得幾種茶葉醇香又不貴,就決定大量進貨。

    選完茶,他教大家把麵粉加上牛奶攪拌,將外皮烘烤得酥酥脆脆,再加上紅豆餡、綠豆餡、芋頭餡,一咬下去,餡枓就熱熱燙燙的在嘴裡化開,甜得人心都軟了,然後再教他們做鹹的餡。

    每個人都吃得吮指回味,說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於靈飛有點失笑。其實這就是現代路邊隨處可見的車輪餅,只不過他們用料實在。

    另外,配茶的滷味、用茶葉香氣加自製醬料給拌出來的清香麵條,他講完大概,就交給會做吃的人去負責,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彷彿從沒想過這樣的做法,立刻就栽進廚房研究。

    最重要的是餐廳內部格局的設計,服務生的衣服也該有特別的設計,他決定將整個空間裝潢改成東洋禪風加上一點南洋浪漫,坐墊、桌巾上都要有手工繡的彩色花卉。

    他跟那些善於刺繡的人商討,再找綠竹畫上幾種花樣,問他們能否繡在布上,大概要多大,講了項目,幾個人也跑到房裡聚在一起研究。

    筷子、筷架是上好的木頭做的,還雕成可愛的動物造型,一整面牆上,掛上的是綠竹所畫的圖。

    他要他畫桃荷菊梅,其實是要他畫仕女圖,綠竹第一張畫的就是很像桃紅的美麗人兒,旁若無人的攬鏡自照,變成鏡裡一個美人,鏡外一個美人。

    不過看到這畫,於靈飛自嘲道:「我哪有那麼文靜,你應該畫我拿著銅鏡打人才對。」

    這一說,讓大家想起之前的事,但畢竟對桃紅還有些畏懼,不敢笑得太大聲,只敢捂嘴笑。

    其餘三幅,也都肖似樓裡的人,梅那一張畫的人活脫脫就是阿捧,淡定卻透出一股獨特的清冽之美,阿捧看了,眼睛不眨的問:「這畫比我本人還美呀。」

    鬧得大家笑得更開懷,開張的前兩天,於靈飛運用他現代人的行銷思維,要人在鬧市發了無數的傳單,怕人家丟了,這時候沒面紙可夾在上頭,他就附了條便宜的帕子,這時代布貴,大家競相索討,加上傳單上畫有Q版的娃娃倒也討喜,許多人紛紛拿回家做紀念。

    這雖然是現代街頭髮傳單的妙招,但用來古代,一樣好用得很,宣傳效果十分令人滿意。

    傳單上寫明前三日來,有精美禮品饋贈,而且開幕當天所有東西便宜兩成。

    遠近馳名的桃紅花魁,不開妓院,要開別的店,嘴壞的人早就等著看笑話,嘴巴有點口德的,也忍不住的說三道四。

    「雛兒能開什麼店呀?該不是招客的另一個花招吧?」

    所以一開門準備時,外頭已是車水馬龍,桃紅打扮得艷若桃李,親自分發號碼牌,宣佈若是當場叫號三次還不到,那就只好換下個人,逼得眾人為了擠進樓裡一探究竟,只好在外頭苦等,以免錯過號碼。

    不過機靈的風嫋在外頭擺了長凳,讓等候的人稍坐,還奉上不用錢的粗茶,讓人解渴,抱怨就少了些。

    而大家一看這人山人海的樣子,誰還敢離開,全都瞪著大門,一邊看自己手上的號碼牌,唯恐今天擠不進去,向熟識的人說不了嘴。

    瞧!這麼熱鬧搶手的店我第一天就去了,還不羨煞人嗎?

    一進樓裡,大部分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彷彿來到蓬萊仙境,紗帳繡上美麗的花卉,桌椅上的布巾墊子也都色彩繽紛,最上等的茶一壺索價二兩,貴得教人咋舌,不過中等茶要價兩百文錢雖不便宜,但也不算出不起的價格,看來是走高檔路線。

    而最讓這些人心甘情願掏錢的,是這些身材曼妙、笑靨如花的店小二!

    這全都是樓裡以前的紅牌,過去摸一下要多少銀兩呀,桃紅的樓,可是名流貴人去的地方,哪輪得到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現在這些漂亮人兒穿戴整齊,頭上全都插上一呆紅艷的花朵,巧笑倩兮、眉目艷然,看一眼,心就撲通一下,再看一眼,心怕要跳出來。

    不過他們穿的衣服有些奇特,衣襟沒開,卻開衩到大腿,走動時那雪白的長腿教人看了心癢,卻不帶色情,最重要的是那個腰穿那衣服,細得好像男人一摟就會斷掉。

    只能看,不能摸,但光是看就是一種無上的享受,美人呀,以前在街上,一百個不過才出幾個,現在滿樓的美人,任由你眼睛吃豆腐,嘴巴吃麵條,吃得人人眉開眼笑,心花朵朵開。

    牆上四幅仕女畫,每個都艷麗含笑,比照真人,也一樣是兩眼帶笑,軟綿綿的聲音聽得人全身筋骨酥軟。

    「請問客官想要什麼?我們的招牌烏龍麵條可以飽腹,又很清香,若是肚子不餓,來盤雙拼滷味也不錯。」

    「都點,你講的都點。」客人被迷暈似的,還指著牆上的畫問,「你是不是第二張畫裡的人?」

    「不是,不過,等會你就會見到他出來彈琴唱歌。」

    於靈飛早想好了,他們不只賣茶、賣吃,還賣藝,他們樓裡會喝歌的、會吟詩的還不少,他全都請老師再教導過,要讓這裡變成藝文場所,跟以前的色情說拜拜——反正他就是絕不做色情業大亨就對了。

    門庭若市,於靈飛忙裡忙外,一張嘴都快笑裂了,他設計了改良式旗袍,叫那些會女紅的人趕製,紅色討喜,上面又繡了花朵,襯得個個人比花嬌、笑靨動人。

    而且他趕人毫不手軟,現代吃到飽有兩個小時的用餐限制,講求的就是翻桌率,若是這些人點一壺茶,卻坐上一整天,他就不用做生意,也沒法養這麼一群人。

    他要底下的人在一開始就說明因為人多,一桌只能坐一個時辰,希望客人體諒,並會送上一份特別的伴手禮。

    那伴手禮說穿了,就是車輪餅,每個客人臨走時,按人頭算,一個人一個,還吩咐趁熱吃,客人出門時咬了一口,瞪大眼睛,這從來沒吃過的東西可真好吃,甜蜜蜜、軟綿綿的,不少人還回頭來問:「這個店裡有賣嗎?」

    於靈飛一邊給下一回的九折券、講解使用方法,希望客人再回流,一邊笑苦,「有的,三天後就會列入菜單,歡迎客官再來。」

    忙了一天,到晚上時,除了茶,東西全賣光了,不得已只好提早打烊,全部的人都累癱了,好幾個拖完地板就坐在地上,累得起不了身。

    「明日生意還會這麼好嗎?」有人小聲擔憂的問。

    「希望還會。」

    「我不想再進房間陪客了。」有人更小聲的說話。

    「今天黃大爺也有來,第一次不用陪他,真好!」這人聲音啞了。

    於靈飛坐在裡頭算帳,聽了他們的話,鼻子一酸,恐怕這些人以前賣春也是情勢所逼,他走出去,大聲拍拍手,激勵他們,要讓他們往正面的方向想。

    「早點去休息,養足精神,這三天是關鍵,做得好,生意就會持續的好,做不好,生意以後就不會進門。」

    前三天,照於靈飛的想法,不少人都是圖新鮮來的,到第四天以後,才是真正一決勝負的時候,所幸之後生意還是不錯,但人比較少,所以他放寬客官用餐的時間。

    是說,他真的要稱讚切落合了,他每天都來,第一天阿捧還在外場幫忙,他一直纏著要跟阿捧講話,也不顧阿捧要招待多少客人,說不識相,倒真是不識相,說真情,倒也讓人心軟。

    他第一天就如此糾纏,阿捧隨即自願請調內場,做吃食的事,而不願在外頭跑堂,切落合一臉鬱鬱寡歡,好像急得都快病了。

    來了十天,第十天的晚上,他竟然趁著夜黑,偷偷摸摸的摸進店裡,被一聲尖叫給嚇著,一跤跌在地上,趕出來抓賊的於靈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拿著阿捧的畫像,原來是來偷畫的。

    「你……你……」

    不偷銀兩,不偷地契,跑來偷畫,於靈飛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狼狽的起身。

    聞聲而來的阿捧臉都僵了,他將畫像奪過來,罵道:「你到底要糾纏到何時?我說過了,你已經有婚約,不要再纏著我。」

    「你可以做我的妾呀。」切落合大聲道。

    阿捧的臉微微扭曲,「因為我是雛兒嗎?所以讓我做你的妾,就已是給足我面子了?」

    「要不然你到底要怎麼樣?我會疼你、愛你,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那女人就算進門來,我也依然最愛你。」切落合說得理直氣壯,但這些話自私、幼稚得讓人氣怒。

    阿捧拿起筷子他身上丟,切落合避無可避,正要開罵,卻見向來倔強的阿捧已經淚流滿面。「我不用你疼,不用你愛,你只是個呆瓜,不值得、不值得我喜歡你。」

    於靈飛要人帶阿捧下去,切落合第一次看到冷若冰霜的阿捧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滿臉頹喪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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