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皇女相卷一:撲倒丞相大人 第七章
    聖懷璧冷哼一聲,「算你識相,過來得還算快。令狐衛那傢伙,素來磨磨蹭蹭的,明日就該撤了他的職才對。」

    「殿下不要胡鬧了。」她無奈地以左手按住他的手臂,仰看頭看他,「若殿下真的想早日抓到逃犯,不如由殿下直言相告—前日你對我說的那個會不利於我的人到底是誰?也讓他們查案有個方向。」

    他一下子愣住了。當日他那句話本是順口胡編出來的瞎話,就為了嚇她,哪裡會想到一語成鑿,竟真的會有刺客到她府上行刺?!但他現在該怎麼和她說出實情?

    見他忽然語塞,令狐問君只當他不願意說,便低眉輕歎道。「罷了,殿下不肯說我也不強求,只是此人目的未達成,可能還會再來刺殺二陳大人,先不必急看追查兇手,你和令狐衛先調集兵馬人手護住這丞相府,我並非怕死,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聖懷璧被她說得臉色一陣青白,心中明白她在怪自己都到了生死關頭還不肯說出實情,將他看作陰險狡詐的小人了。

    他狠狠地瞪看窗外,說。「你也不必看急,那刺客我自會幫你緝拿到案,就連那幕後黑手我也會幫你一併揪出來,碎屍萬段!」

    他話中的狠辣絕情讓令狐問君打了個哆嗦,抬眼對上他火辣辣的視線,那雙黑眸中熾熱燃燒的光芒,昭示看他這回絕非是在戲澹玩笑,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她卻有一種濃濃的信任在心頭滋生。

    縱使他平日有千萬般的頑劣不正經,大事面前,他終究還是有皇子的威儀和氣勢。暗中刺殺她的人若是知道在殺她之際還得罪了這樣一個魔頭,也許也會後悔吧。

    想到這裡,斷指的疼痛彷彿減輕許多,她竟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來。

    聖懷璧盯著她唇角的這抹微笑,卻眉心緊夔,全無一絲笑意。

    倏地,他抽身離開廂房,疾步奔出丞相府。

    聖懷璧走入雀靈苑,揚聲問。「小謝呢?」

    一名長得輕靈俊秀的高眺男子應聲走出,躬身回應,「殿下有何吩咐?」

    他咬看牙根說。「幫我去查兩個人。這兩人剛剛去了丞相府,刺傷了丞相。」

    小謝一震,「是丞相的仇人?」

    「她在朝中才多久,做事向來謹慎,不至於和人結下這麼大的仇。」聖懷璧冷笑,「我猜那兩人本不是要殺她,而是要殺我的。」

    他再一震,躬身道。「是,那屬下知道去查誰了。」

    「三天之內,我要消息。就算揪不出那幕後黑手,這兩名刺客我也要。」

    聽他說得咬牙切齒,小謝問。「殿下是要活人還是死人?」

    聖懷璧冷哼一聲,「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管他們的主子有多難惹,總之我一定要把這兩人抽筋扒骨,千刀萬剮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屬下知道了,三天之內必定給殿下答覆!」小謝一躬身,迅速離去。

    立在原地,他手心依然是冰涼一片。

    剛剛令狐問君那一身鮮血的樣子是他今生所見過最恐飾的清景,並非是他見不得流血殺人,縱使現在有千萬人在他面前人頭落地、血流成河,他也可以做到冷眼旁觀。

    他所恐懼的是,前一刻還在他陣中輕顫著被他擁吻的那女子,下一刻竟滲遭毒手,而他,本有能力護她周全,卻因一時大意鑄成大錯!

    她沒有因為斷指而有過一句埋怨或痛呼,但那一刀卻似是斬在了他的心上。

    為了這個皇朝,他早有覺悟會付出血的代價,但怎麼也沒想到這代價,竟會從他身邊的人、從他最在意的這個女人身上開始。

    傷了他的人,羞辱了他的顏面,他豈豁再玩笑以對、一笑置之?

    她今日付出的這一指,來日他必要對方千倍萬倍的償還!

    令狐問君遇刺斷指之事瞬間傳遍聖都,即使已經入夜了,文武百官依然接連不斷地前來探病,她因傷後疲累,只好命人一律擋駕,說她已累得睡了,那些官員方才散去。

    但是等到天色又更黑了些的時候,家丁跑來稟報,「丞相大人,陛下來了。」

    她一驚,慌忙起身接駕。

    聖皇早己陰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用手按住她的肩磅,吩咐她說。「躺著吧,不要下地,讓朕看看你的傷勢。」

    「驚動陛下是微臣之罪。」她微微一笑。

    但聖皇的臉色比她難看得多,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出現刺客?聖朝幾十年都沒有這種事了,光天化日竟敢公然行刺朝廷重臣,那兩人你認得嗎?」

    「對方蒙著面,所以認不出來。」

    「除了你,聽說還死了人?」

    「是四殿下帶來的兩名隨從。」她不好說死的那兩人是男寵。

    但聖皇聽她提到四皇子,明顯一證,「懷璧當時也在這裡?」

    「是……四殿下來和微臣說點事情。」

    聖皇的臉色倏然變得更加陰沉,「那兩名刺客沒說什麼?」

    「沒有,他們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個字。」

    「何字?」

    「殺」

    他勃然大怒,「這還得了?我聖都土地上竟然有如此猖狂的人?朕豈能容他?!令狐衛呢?」

    令狐問君答道。「剛剛他己經來過了,問了情況之後,現在回去差人調查。刑部尚書陳大人也主張朕合刑部一起會審。陛下,微臣的意思是,這件事可否就先這樣按下,暫時不要太張揚了?」

    他盯看她,「為什麼?你就不想早日抓到兇手嗎?」

    「微臣想過,這兇手背後的主使必然大有來頭,否則也不會對微臣下這樣的重手,那人如此膽大妄為,必是有恃無恐,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抓人,最多也就是抓到兩顆小棋子,若是能按兵不動,沉下氣來,反而能引蛇出洞。」

    聖皇見她一張素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手上裹看厚厚的白布,一身狼狽,卻依然神態從容、氣定神閒,不禁感慨道。「問君,你在面臨大事上的氣度真的和你父親一模一樣。好吧,既然你有如此想法,那朕就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負責了。」

    「微臣還有一事想請求陛下恩准。」

    「說。」

    「微臣想出使金城。」

    他眉心一緊,「你……當真這樣想的?」

    聽到聖皇的話,令狐問君就知道他們君臣的想法是不謀而合了。

    關於出使金城這件事,她早己想了好些日子,她剛上任丞相之職,沒有尺寸之功,眾人自然不會服她。

    眼下聖朝最大的危機就是財政赤字,國庫無銀,倘若她能把銀子要回來,一是立下大功一件,好在眾人當中樹立威信,二則可以堵住悠悠眾口,讓聖皇立她為相之事不再成為其他臣子說三道四的把柄。

    聖皇思付片刻,提醒說。「問君,這事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金城王病了很久,據說現在是由他們的公主主政,金城公主又是個很難纏的女人,你去找她要銀子,若是無功而返,這聖朝中可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令狐問君舉起那只受傷的手,苦笑道。「這朝堂之內也許己經沒有微臣的立足之地了,微臣若是連這件事都辦不好,這丞相之名豈不成了笑話?」

    聖皇歎了口氣,「懷向朕提議你來做丞相時,憑朕與他多年的情分與默契,便知道他不會看錯人,所以一口就答應了。現在想想,讓你一個女孩子來承擔這許多男人都不敢承擔的責任,朕和他,都太過冷酷無情了。」

    她低垂眼瞼,輕聲回道。「陛下不必如此掛心,問君自出生之日起,就是為了聖朝活看,無論要微臣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他輕輕拍拍她的另一隻手,「真是個懂事的好女孩兒,不知道日後會有哪個男人慧眼識珠娶到你。不過你現在己是一國之相了,只怕也沒有哪個男人敢娶你,唉,朕不會又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吧?」

    說到終身大事,令狐問君的眼前忽然閃現聖懷璧的臉,她只覺得雙頰發燙,尷尬地說。「微臣此生為國盡忠,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己,早己抱定主意孤獨終老,人世間的情與愛,微臣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聖皇卻搖搖頭,「這情愛之事朕是過來人,最明白。有些事情是求不來的,但若緣分真的到了,你想往外推拒也無可奈何,只願……得一知己吧。」

    因為聖皇默許了她出使金城的事情,所以待聖皇走後,令狐問君便急忙召集家中的蟀女先幫她收拾行囊,從這裡到金城,一來一回至少要十幾天,路上所帶的東西雖不必太多,但也需事先整理好。

    然後她思索了一下六部中尚未處理完的事,將亟待解決的列了一個長長的條陳,裝在匣子中,準備明日呈交給聖皇處置,在一切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太醫上在她手上的麻藥大概是藥效退去,斷指處開始疼起來了。

    她在人前時對這麼重的傷表現得很淡然,但是現在四周無人,她忍不住皺起眉,打開床頭的一個藥箱,摸出一個布包來。布包裡頭都是針灸用具,她自小隻身在外,難免生病受傷,也就順便學了點岐黃之術,找到穴位之後,她用銀針灸住那個穴位,疼痛立刻減輕不

    少。

    她順勢倒在床上,長長舒了口氣。今天這件事真是驚心動魄又讓人心寒至極。

    靜下心的時候她問自己。到底那兩個刺客是誰派來的?又為何要殺她?

    她在朝中任職不到一年,待人總是客客氣氣,雖然政見上難免會與太子或他人起爭執,但總不到要置她於死地的地步吧?倘若那些刺客真的是為了取她性命,那必然是她還得罪了某些人或是惹上了天大的事情而不自知,可她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並沒有惹上這樣的事。

    那麼,又到底是為什麼會引來殺身之禍呢?那兩個刺客身懷絕技,有備而來,堂而皇之的入侵丞相府殺人,雖然丞相府並非皇宮內院,但也算是守衛森嚴了,對方敢來,顯然是抱了必死之心。

    到底會是何人?所為何事?

    猛然間她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想到別的可能—萬那刺客的目標不是她呢?

    當時屋中所站之人,除了她,還有聖懷璧!

    可是……聖懷璧雖然是皇子,手中卻未握有大權,並未如其他皇子一般掌理六部,殺他又有何用?

    這念頭剛剛興起,就被她按了下去。聖懷璧雖然對她挑釁輕慢,但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個相當受歡迎的皇子,全無結下深仇大恨的可能……應該是她多想了吧。

    輕歎一聲,她翻過身面對看牆,真希望至少能好好的睡上一覺,再去費心思考這些事情。

    門外有人說話,聲音很輕,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她猜想是下人們在議論刺殺之事,但她己倦了,懶得再呵斥他們,便閉看眼不去理睬。

    房門忽然呷呀一聲開了,有人從外面走進來,她閉著眼,聽得對方足音很輕,不知道是哪個掉女進來了,正在想著是否要出聲讓她出去,現下自己不需要人服侍,忽然有只溫熱的手竟大膽地摸到她臉上。

    她大吃一驚,翻身坐起,卻被人一把抱住,緊緊按在對方胸口上。

    「放手!」她咬牙怒斥。這樣的大膽放肆,即使沒看見臉也可以猜到是誰了。

    「不放。」聖懷璧抱得很緊,似是連讓她喘息的縫隙都不留。

    她一隻手受傷,使不上力氣,另一隻手狠狠掐了他的大腿一下,想逼他鬆開手,但他雖然是鬆開了,卻只是鬆開一手,將她按倒在床上後,整個人又都壓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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