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墮落女神 第八章
    她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當個無拘無束的單身貴族,也沒想過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現在這樣就夠了。

    可是……

    為什麼偶爾還是會感到寂寞?又為什麼她經常夢到在澳門墮落的那一夜?一路上羅曉葳心神不寧的反覆問自己,下了捷運站,步行十來分鐘過後,她來到新潮雜誌社。

    從大學時代開始,她就跟新潮雜誌社密切合作,一直到她經營部落格闖出一點名氣之後,雜誌社便正式在期下的某幾類雜誌辟一個專欄。

    她的專欄什麼都寫,大都是針對男女的感情世界下筆,或者是身在花花世界中,女性對愛情與欲 望的渴求與想法,筆鋒犀利,有時充滿嘲諷,深受都會女性歡迎。

    她就像台灣版的欲 望城市女主角,只是她低調得多,也不愛華服美鞋,更不會高談名牌經。

    她不定期會上雜誌社與責編溝通,或是跟主編閒敘小聊,瞭解一下雜誌的賣量,以及她負責的專欄反應程度好不好。

    但是今天當羅曉蕨踏進雜誌社的時候,立刻感覺到氣氛跟往常不一樣,平常應該忙翻天的編輯們,居然聚在會議室喝茶聊天。

    「何姊,今天雜誌社停工嗎?」羅曉葳好奇的問。

    「何止是停工,我看都快停職了。」何姊拉開身旁的椅子,示意她過來坐下。

    「停職?情況有這麼糟嗎?」

    不景氣的年代,加上原物料不斷上漲,出版業越來越蕭條是眾所皆知的事實,雜誌社的經營更是越來越困難,為了穩住賣量,必須時時求新求變,懂得抓住讀者客群的需求。

    她的專欄也是因此才得以成功辟成,主要是針對事業成功、內心空虛的都會女性下筆撰寫,雜誌銷售量還因此提高兩成。

    何姊一邊倒茶,一邊說:「吳主編被找去總公司開會,好像要決定雜誌社的去留問題,你也知道總公司內部一直有聲音要砍預算,如果要按照營收來砍,我們肯定是被抓來當鬼的那一個。」

    新潮雜誌社是附屬在某大集團之下的子公司,當初總公司是看好這一塊的發展性,想不到金融海嘯過後,銷售量整個緊縮,近年來都是處在苦哈哈的狀態。

    「前陣子不是說銷售量有提升?」

    「唉,跟總公司期下那些會賺錢的金雞母相比,我們雜誌社根本是一顆最好快點割掉的毒瘤,巴不得我們最好自己集體走人,省得還要支付我們遣散費。」

    「我想情況應該不至於糟到這種程度。」羅曉葳冷靜的安慰何姊。

    「誰知道呢?等吳主編回來之後就會真相大白。」

    何姊又開始感慨萬千的話當年,說起當初雜誌社草創的時候,她跟吳主編是何等的革命情感,又是怎麼在眾多同性質的雜誌當中殺出一條血路,時間分秒過去,傍晚的時候,終於等到吳

    主編返回雜誌社,所有員工立刻迎上前去。

    「吳主編,情況怎麼樣了?總公司真的打算將雜誌社收掉嗎?」

    「我們真的都要失業7?」

    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吳主編只是面色沉鬱的搖搖頭,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臨即將失業的危機,一樣毫無頭緒。

    該爭取的都爭取過了,但是將利益擺在最前頭的總公司還是決定在下個月將雜誌社收掉。

    「我很抱歉,我已經將大家的心聲向總公司轉達,也努力爭取了很久,但是總經理已經下達命令,不管再怎麼事取都沒用。

    吳主編沉重地向所有雜誌社員工宣佈,立刻哀鴻遍野一整片。

    「天啊,我要開始找工作了門

    「我該怎麼辦?吳主編,你不是說會照顧大家的嗎?」

    羅曉葳站在旁邊看著,淡淡歎了一口氣,又看向始終沒有靠上前的何姊。

    「何姊,你不問問吳王編是怎麼回事嗎?」

    「既然心裡都有個底了,我又何必再多問?反正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提前到來罷了。」

    「何姊,你真的好灑脫。」當初會跟這個責編一拍即合,主要也是因為彼此個性相近的原因。

    「不灑脫行嗎?畢竟都遇上了,這個年代除了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雜誌社收了,大家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當然是另找頭路,你也趕快去跟別家雜誌社治談看看,也許可以另開新的專欄。」何姊感歎的說。

    「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雜誌社繼續營業嗎?」

    「總公司也曾經想出售雜誌社,但是這種景氣低迷的時代,有哪個公司會想花錢接手這種每況愈下的產業?別傻了,除非找到那種錢多到花不完,撒錢不手軟又不會計較到底賺不賺錢的瘋子。」

    不知道為什麼,何姊的話讓羅曉蕨想起某個人。

    「只要找到買主,雜誌社就可以繼續運作?」

    「那可不一定,就算真的找到買主,也得看買主會不會重新整頓雜誌社,畢竟每個人的作風不同,老將被新主殺頭也是常見的事。」

    也就是說,必須找到願意買下雜誌社的凱子,而且這個凱子還得同意保留雜誌社原本的運作模式,不會大刀闊斧砍掉原本的老員工。

    何姊說的對,要找到這種人,除非對方是個瘋子,否則實在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動用一點人情關係的話……

    明明這種事情與她無關,她充其量也只是個簽約合作的文字工作者,只要再找新東家穩定下來,把心思花在寫好文章上就好。

    可能是她不夠冷漠吧,也不夠貫徹那種顧好自己最重要的自私法則,看到合作多年的何姊與吳主編即將面臨失業難關,熟悉的雜誌社就要關門大吉,她實在很難無動於衷。

    可是,該到哪裡找這樣一個不管投入多少資金都不求回報的多金瘋子?

    其實她身邊就有一個,好友老公展皇修本身就是身價上億的大富豪,如果她稍微煽動一下江明菌,讓好友去吹吹枕邊風,要展皇修砸個幾百萬肯定是不成問題。

    但是,她不想這樣利用好友的單純和同情,而且按照展皇修這種實事求是的商人本性,肯定會出手整頓雜誌社。

    所以展皇修這個人選在第一時間就被她刪去。

    至於第二個……

    滿懷心事的離開雜誌社,羅曉葳回到小公寓,剛將鑰匙插入孔中,正要轉動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又忘了鎖門。

    看來她真是太放心這一帶的治安,或是日子過得太自我,連這種事情都老是忘記,哪天回到公寓,發現整個家都被小偷搬空,也不用太意外。

    開了門,玄關處卻擺看一雙陌生的男用皮鞋,那種光澤和皮質,一看就是某某名牌,價值肯定不菲。

    而她身邊會穿這種手工皮鞋的男人,除了江明菌老公以外不會有別人,但是估計沒錯的話,今天小笨蛋應該是會賴在甜蜜萌萌一整天,展皇修更不可能會隨便進屋

    略顯倉卒的脫掉低跟娃娃鞋,v快步走進小公寓,她心愛的紅豆色日式沙發已經被某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霸佔。

    他的腿上放著她最喜歡的小熊維尼抱枕,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意擱在沙發扶把上,寶藍色領帶已經扯松,袖口也捲到手肘處,一副等著下人前來伺候的皇帝爺模樣。

    「這裡是我家,你這種行為跟闖空門沒什麼兩樣,我可以報警處理。」將身上斜背的皮包草下來,她走向沙發土的男人。

    「你又忘了鎖門。」黎冠亦單手支額,黑巧克力色澤的頭髮不像昨晚全部往後梳起,而是隨意的披散,看起來慵懶不羈。

    「你是專程進來幫我看家?」她走進廚房倒了兩杯果汁,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

    接過羅曉葳親手遞來的果汁,黎冠亦挑高雙眉,目光炯炯地往上揚,直勾勾盯看她,「你知道你這個舉動代表什麼嗎?」

    「既然你都特地幫我看家了,我請你喝杯果汁也是應該的。」她掩下雙眼,遮去眼底的心虛。

    其實剛才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究竟該不該找上黎冠亦請他出手買下雜誌社,正想著該怎麼聯絡上他,想不到他就自己送上門。

    「你似乎有話想對我說。」黎亦看她一邊喝果汁,眼角餘光不時地住他身上瞧,忍不住勾笑。

    「很明顯嗎?」被說中心思的羅曉蕨沒有驚惶失措,只是摸摸瞼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從你沒有開口趕人,還親自動手為我倒果汁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來。」

    「我確實是有話想對你說。」她也不遮掩,決定開門見山。

    「想說什麼就說吧。」黎冠亦往後一靠,長腿順勢交迭。

    「你應該知道我替哪家雜誌社寫專欄,現在總公司決定將雜誌社收掉。」

    沒有低聲下氣,也沒有擺出哀求者的姿態,她只是冷靜的敘述情況。

    「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她的冷靜恰恰是最吸引他的一大主因。

    「我知道你很富有,買下一個小小的雜誌社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但是如果你可以這樣做,我會很感激你。」她的口氣還是不卑不亢。

    「你只是替雜誌社寫專欄,又不是雜誌社的員工,雜誌社的生死存亡關你什麼事?」

    「我們有合作多年的情分在,我希望可以幫上忙。」

    「所以你決定犧牲自己?」

    羅曉葳怔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她決定犧牲自己?難道他是在暗示什麼?

    在她的怔瞪下,黎冠亦瞼上的笑容逐漸加深,「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無條件的出手買下一個不起眼的雜誌社?」

    「我沒這麼蠢。」她只是想先探探他的意願,再問問他想要什麼條件。

    「要我出手幫忙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他笑得雍容優雅,看在她眼中卻是得意洋洋的壞笑。

    「你說吧。」

    「把你寫專欄以外的時間都留給我。」

    「你想做什麼?」羅曉葳忍不住皺眉。這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原本還以為他會更「語出驚人」,想不到他的條件如此簡單。

    「追求,你」他雖然面上帶笑,態度卻是相當認真。

    「我不想要這樣,還不如你提出要我陪你一晚這類的要求,至少有個期限,不要這麼籠統。」

    她討厭糾纏不清的關係,也相信只要再多上幾次床,像他這種手握至高無上令牌的現代帝王,說什麼喜歡她,都不過是貪圖一時新鮮有趣,或者是突然哪根筋不對勁,只要時間一久,或

    是那根筋被喬正以後,很快就會對她生厭。

    「我這麼認真的想追求你,為什麼你反而要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對待自己?」

    「那一晚在澳門,我們之間只有性,沒有什麼愛情,你不要把兩者搞混了。」她突然想起孟夢說的由性生愛,但她始終不這麼認為,對她來說,這兩者永遠不可能混淆。

    「你真這麼肯定?難道你不認為美好契合的性可以轉變為愛情?」黎冠亦笑問。

    「性是性,愛情歸愛情,這兩者不一樣。」她寫了這麼多文章,探討的議題也不乏這一類,女人確實很容易在性裡迷失,繼而誤以為那就是愛,但事實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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