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小老婆 第十三章
    林月芽最近的心情很好,雖然蘇伊棠對她不冷不熱的,但起碼願意讓她走進他的生活,她見識到蘇伊棠的工作多麼忙碌、壓力多麼大,想到自己之前為他帶來的那些麻煩,林月芽就快羞愧死了。

    她是個靜不下來的人,可是蘇伊棠對她來說就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他身邊,她的心就可以安定下來,不管是看書還是畫圖,效率都非常高,而且一想到現在的努力是為了將來可以和他並肩工作,林月芽就充滿了力量。

    林月芽本來在美國的成績就很好,回來適應了一段時間後,她在室內設計方面的才華和天賦也逐漸顯露出來,她的思路更加開闊,想法天馬行空卻又切合實際應用,受到教授的喜歡和稱讚。

    一開始時,以班代為主要小團體的女生們都很討厭她,特別是在知道她以「小三」身份上位成功的經歷後,更加對她不齒。

    某日,一個女生在班代的授意下問她婚姻的事,林月芽豪不隱瞞地,滔滔不絕講述了從五歲開始和蘇伊棠的故事,沒想到浪漫的情節迅速征服了女生們的心,大家對她從鄙視變成羨慕,紛紛鼓勵她要繼續努力求愛成功。

    林月芽開朗的性格本來就很容易贏得朋友,沒多久,班上的女生就都和她混熟了,而男生只要不對她抱有幻想,也會很快成為她的麻吉,林月芽向來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受大家歡迎的開心果。

    學習中的喜愛和投入,生活中的安心和專注,讓林月芽越來越散發出一種青春又成熟的魅力,連蘇伊航都感覺到了,之前他只能感覺到林月芽的活潑開朗和野蠻粗魯,但是現在竟然覺得她漸漸透露出小女人的纖細味道,唉,如果不是知道她一心喜歡這大哥,他都有點蠢蠢欲動了。

    這一天,天氣晴朗,微風習習,林月芽開心和蘇伊棠在學校門口道別,蹦蹦跳跳地進了校門,蘇伊棠沒有急著開車離開,一直看著林月芽和認識的同學打招呼,和同學說笑著消失在上課的人海中,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下午沒有課,林月芽本來準備中午一下課就去蘇伊棠的事務所,可以幫忙做點雜事,卻沒想到她這麼快又見到了蘇伊棠。

    那時,她正在上課,蘇伊棠在窗外對她招手,她既開心又驚訝,但看到蘇伊棠示意她收拾東西從後門出去,她想也不想就收一收溜出教室。

    「你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林月芽在蘇伊棠面前站定,笑得好開心。

    「有點小事,現在跟我回家一趟。」蘇伊棠面色嚴肅,手指微微顫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到底什麼事啊,需要這麼保密?」林月芽太開心了,開心得沒有發現蘇伊棠的凝重。

    蘇伊棠開車時,林月芽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著這幾天學習的內容,說著和同學之間的趣事,開心無慮的模樣讓蘇伊棠一陣心酸,他不敢看林月芽,只能裝出專心開車的樣子,偶爾對她的熱烈進行淡淡的回應。

    人回到家時,蘇伊航也在,並沒有像以往如沒有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而是正正經經地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

    林月芽的心頓了一下,突然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不尋常。

    「發生什麼事了?」林月芽抓住蘇伊棠的手臂,求救地看著他。

    「月芽,先坐下。」蘇伊棠主動牽起林月芽的手,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他看著她,眼底有心疼和擔憂,「月芽,你聽我說,要冷靜地聽我說完。」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林月芽真的想不到有什麼事能讓蘇伊棠這麼嚴肅,讓總是嘻嘻哈哈的蘇伊航也變了臉色,莫非……

    「我不離婚!我死也不離婚!絕對不離婚!」林月芽大聲地說,手腳並用地想推開蘇伊棠離開這個地方。

    「月芽,乖,安靜下來,我保證,不離婚。」

    蘇伊棠握住林月芽的肩,看著她的眼睛,「你爸爸出事了,他為了阻止幾個偷獵非洲象的人,中槍身亡。」他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努力想和林恩松聯繫上知他月芽嫁給他的事,後來,他又怕聯繫上林恩松,因為他發覺自己對月芽動了心,愧對自己的好友,但卻沒想到今早他接到消息,林恩松為了保護非洲象,不幸遇難,屍體已經運回辛巴威的首都哈拉雷。

    「你說什麼?」林月芽腦袋嗡嗡的響,渾身發涼,手腳發硬,「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

    林月芽倉惶的樣子讓蘇伊棠心疼不已,他將林月芽用力擁進懷用胸膛和手臂阻止她繼續顫抖,「月芽,你爸爸不幸遇害,遺體已經送回哈拉雷了,我們必須即刻啟程去辦你爸爸的後事。」

    「不可能!」林月芽從蘇伊棠的懷抱裡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蘇伊棠,「不可能,我爸爸怎麼會……會……死呢?他說要一輩子陪我、照顧我、愛我,說要親手將我交到心愛男人的手裡,怎麼會……怎麼會……」林月芽說不下去了,眼淚翻湧而上,她沒辦法控制,她不敢想,不想相信,卻又沒辦法說服蘇伊棠只是在和她開玩笑。

    「月芽,月芽,月芽……」林月芽的身體在他的懷抱裡瑟瑟發抖,她的眼淚灼傷了他的心,他好心疼、好膽心,卻沒有辦法分擔她的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對相依為命的父女倆感情有多麼好。

    「不會的,不會的!我爸爸不會死的!」林月芽不斷地喃喃念著,然後奮力從蘇伊棠的懷抱裡掙脫起身,「我要去找我爸爸,我要去找我爸爸,他一定在等著我呢,我要去找他……」林月芽的眼神空洞,表情執拗,瘋狂地衝向大門。

    「月芽……」蘇伊棠從她的身後用力抱住她,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懷抱裡,「月芽,乖,別這樣,你爸爸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會難過的,月芽……」蘇伊棠好恨,在她這麼難過苦的時候,他也只能說著這種軟弱無力的安慰話。

    「我爸爸不會死,我爸爸不會死!」林月芽大吼了兩聲,就暈了過去。

    蘇伊棠接住身體軟下來的林月芽,將她抱回房間床上躺好。

    蘇伊航也跟了進來,「哥,怎麼辦?」

    「我陪月芽去哈拉雷辦林大哥的後事,至於以後……我會照顧好月芽的。」蘇伊棠坐在床邊,雙手將她的手掌包覆在他的手心中。

    「我陪你們一起去。」蘇伊航站在床邊看著林月芽,心疼她要接受這樣的劇變,「哥,月芽現在只有你了。」

    蘇伊棠盯著林月芽蒼白的臉沒有出聲。

    沒多久,林月芽醒了,她沒有睜開眼睛卻能感受到蘇伊棠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她緩緩地轉身背對著蘇伊棠,瑟縮在被窩裡悄悄地流淚,身體哭得一抽一抽的,卻倔強的不肯發出聲音。

    蘇伊棠知道林月芽在哭泣,但是他束手無策,他咬咬牙,脫下鞋子,上了床,從身後將她攬進懷抱裡,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

    林月芽一直哭,她能感覺到蘇伊棠包裹著她的那堅溫暖的身體,他的胸膛寬廣溫暖充滿安全的感覺,但是,她法停止難過,她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悄悄的,蘇伊棠的眼眶也濕了,他記得第一次見到林大哥的樣子,記得林大哥開朗的笑容,記得這些年和林大哥的來往,但是一個那麼好的人,活生生的怎麼會突然就沒有了呢?蘇伊棠抱緊了林月芽,不只要給她溫暖和力量,他其實也同樣需要汲取溫暖和力量。

    不管多麼的悲傷,當晚,蘇伊棠、蘇伊航和林月芽搭上飛機前往哈拉雷。

    一路上,林月芽都紅著眼眶,咬著下唇,她沒有再落淚,但是她努力地忍住悲痛和眼淚的模樣,讓蘇伊棠更心疼,他一路上都緊緊摟著林月芽的肩膀,陪伴著她、溫暖著她。

    林月芽所有的忍耐都在看到林恩松遺體的那一秒破功了,在醫院的太平間裡,一次又一次哭得暈過去,讓蘇伊棠再也無法忍耐他的眼淚,抱著林月芽一起掉淚。

    而蘇伊航也看不下去了,紅著眼眶逃出了太平間。

    三天時間,他們只在哈拉雷停留了三天時間,領取了林恩松的遺物,火化了他的遺體,帶著不多的遺物和一壇骨灰飛回了台北。

    從此天人兩隔。

    蘇伊棠的房子已經再次裝修好了,完全是按照林月芽的要求,可是,再次搬回去的林月芽根本無心欣賞,在為林恩松舉行了簡單隆重的喪禮後,她就整天待在家裡發呆,或者瑟縮在沙發上,或者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懶懶的,做什麼都沒精神。

    蘇伊棠也無心於事務所的事,將工作都交給其他人,他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林月芽。

    「你不用跟著我,我沒事,你去上班吧。」每一天,林月芽都擠出一個比哭還慘的笑容對蘇伊棠說。

    「沒事,事務所的事有人做,我在家陪你,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蘇伊棠總是走到林月芽身邊,拉著她起身,盯著她,甚至餵著她一口口吃下食物,因為少盯一眼,她就少吃一口。

    半個月過去了,林月芽還是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蘇伊棠擔心得要命,想來想去,準備帶林月芽出去走走,散散心。

    「月芽,我們去日本或者其他你想去的地方旅行好嗎?」蘇伊棠在吃過午餐,洗完了碗後,對坐在窗前發呆的林月芽說。

    「不想去。」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跳起來說好,但是現在的她真的不想動,她渾身上下沒絲毫力氣般,軟軟的。

    「可是我想去,你陪我去好不好?」蘇伊棠握住林月芽的手,語氣放得很軟。

    「我不想去。」林月芽看著蘇伊棠,目光卻是穿過他的臉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就是她這種空洞無著落的眼神讓蘇伊棠很擔心。

    「月芽……」蘇伊棠打算無論怎麼樣,都要說服林月芽跟他出去旅行。

    這時,門鈴響了,蘇伊棠以為是蘇伊航,因為這兩天他有事出門的時候都會讓蘇伊航上來陪著她,他鬆開林月芽的手去開門,沒想到門外站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林月芽住在這裡嗎?」女人看來三十多歲,表情倨傲,張口便詢問林月芽的下落。

    「月芽住在這裡,請問您是?」

    「我是林月芽的媽媽。」女人丟出了這個重磅炸彈。

    蘇伊棠讓那個女人進來,然後摟住林月芽,一起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女人。

    「你說你是我媽媽?」林月芽聲音沙啞的開口,這是爸爸去世半個月以來,唯一她感興趣的事,她仔細看著對面的女人,眉眼間無比熟悉。

    「我是你媽媽,這毫無疑問,如果你有懷疑我們可以驗DNA。」在林月芽和蘇伊棠打量她的時候,張美琳也在打量林月芽。

    「你說你是我媽媽?」林月芽笑了,笑得無比諷刺,「我沒有媽媽,我只有爸爸!」

    「你還在為林恩松那個男人的死而傷心?」張美琳從包包中拿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一口,「他不是你爸爸,我騙他的,沒想到他真的信了,白白替我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弘美琳用最不在乎、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林月芽和蘇伊棠聽完臉色驟變,如果不是蘇伊棠的阻止,林月芽會親自拿掃把把眼前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玩趕出去。

    等蘇伊棠送走了張美琳時,林月芽已經躲回了房間,房門上了鎖,即使加強了隔音,但低低的哭聲還是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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