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床上見 第九章
    許知恆苦笑起來,如果這麼多年的愛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那他的感情也太不堪了,甚至比那些男人赤裸裸的欲.望更思心。

    藉著愛情的名義傷害別人,這只會讓人厭惡,他想得到的是季舒顏的心,而不是趁著她醉夢中奪取她的身體。

    低頭看一眼雙眸緊閉的季舒顏,許知恆扯過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上,長長的歎息,「我在做什麼,我不能這樣卑劣的佔有她。」

    欲.望讓他的身體像是著了火一般,他卻只能看著心愛女子的臉苦苦掙扎,他開始後侮在家會上捉弄季舒顏了,如果她沒有喝醉,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躺在床的另一邊,許知恆等身體平靜了一些才起身,彎腰把季舒顏抱著躺好,又給她擦了臉,這才苦笑著起身回到外面沙發上。

    這一夜。他最好還是待在外面照顧她吧,要不然可沒有毅力保證不再次掠奪她的身體。

    許知恆倒在沙發上,身體的興奮讓他難以入睡,而臥室內的季舒顏,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知恆哥為什麼會停下來,他說不能傷害自己,是在心疼嗎?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答案能讓她開心,季舒顏因為這個遐想而滿足,醉意很快湧上來,她慢慢陷入了昏睡中,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而在客廳沙發上,許知恆一夜無眠。

    他想要得到季舒顏,從十九歲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傻丫頭,可是他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害怕她會跑掉,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那麼沉默地忍耐,幾乎要瘋狂。

    想來自己身邊不是沒有出現過別的女人,可惜,每一次嘗試去愛上別人,只能無奈的發現所有人都代替不了顏顏。

    這感情如同期待迸發的火焰,偏偏只能忍耐,等待著她長大愛上自己,這一點他自認做得一直很好,如果不是那一晚……他站在酒吧看台下,眼睛近乎癡迷的看著舞台上妖嬈的身影,那麼美麗,勾引著每一個男人的心。

    看著台下男人們起哄叫好,許知恆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顏顏是我的,決不允許任何人褻瀆。

    終於,他還是走上前要帶她離開,卻沒想到那一晚的情慾之火就這麼點燃,一發不可收拾。在顏顏躺在他身下被佔有的那一刻,心底深處終於得到滿足,好像覬覦了許久的珍寶收歸囊中,渾身上下都是喜悅。

    醉夢中的顏顏那麼美,醉眼朦朧的凝視自己,一聲聲的吟哦喚他的名字,在那一刻,許知恆自以為控制得很好的理智徹底失控,任憑愛慾的掌控一次次佔有她……

    他不後悔,從來沒後悔自己那一次的瘋狂,即便季舒顏選擇了逃避,親口說出討厭他,許知恆也沒有後悔過,他只是沉默地承受這一切。

    他愛季舒顏,可這並不代表自己有權力束縛這個女孩一輩子,如果她真的討厭自己想要離開,也只能成全她,不過這並不代表許知恆的放棄,他只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好,沒有資格去奪取她的心。

    記得那時候曾遠對他說:「她怎麼會討厭你,你是她除了家人之外最親近的人啊,只不過你還不夠完美,完美到她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你。」

    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許知恆終於醒悟,是啊,顏顏你怎麼會討厭我,如果真的是那樣,你不會喜歡跟在我的身後,不會笑著喊我知恆哥……也許,你只是還沒找到愛上我的理由。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季舒顏離開後,他把自己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拚了命的去擴展自己的事業,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成功了,雖然現在的狀況並不能讓他滿足,可他已經找到了勇氣。

    為了得到季舒顏的心,嘗試著收起所有的鋒芒,改變自己的一切,許知恆告訴自己,他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莽撞無知,他要以一個全新的自己奪取這個女孩的心。

    而現在,季舒顏回來了,他也不再足以前那個粗魯驕傲的少年,所以顏顏,你可不能只記得我捉弄你,卻忘了我看不過別人欺負你,為你打架被人打成豬頭;不能忘了我擔心你走夜路,每天刻意晚走陪著;不能忘記我為你改變自己……

    我也不會忘了那一晚,醉眼朦朧的你曾說過,其實,你也有點喜歡我。

    低眉順眼的縮在自己的位置上,季舒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許知恆多看一眼。

    昨晚她暈暈乎乎的就睡了過去,都不知道許知恆是什麼時候走的,只在迷糊中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早上再起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了許知恆的影子,只有床頭擺著的水杯顯示著他昨晚確實來到過。

    從醒來就一直糾纏一個問題,那就是昨晚他在想什麼呢,那樣的時刻還能收手,季舒顏覺得不可思議。

    聽著他那一句不能這樣卑劣的佔有自己,那麼溫柔的聲音,季舒顏簡直要以為許知恆是愛上自己了,所以不願意在自己醉倒時傷害了自己。

    可是宋瑾萱也說過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是沒有什麼理智的,欲.望來臨的時候只會想要狠狠的佔有她,所以她會不會想得太好了,許知恆壓根就是不稀罕得到她。

    書上說愛情會讓人患得患失,她怎麼還沒確定愛不愛,就這樣了呢?

    想到這,季舒顏握緊了拳頭垂下頭,低低的哀嚎:「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敲打著腦袋,季舒顏滿心的悲憤,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乾脆就直接跑到許知恆面前質問一番,可惜她沒有。

    「什麼要怎麼做。」就在她拍打自己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地響起。

    受了驚嚇,季舒顏猛地直起身,手臂甩在了書桌上,哀嚎一聲:「啊,疼!」

    看著她莽撞的樣子,許知恆極力忍住自己的笑,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剛才在說什麼?」

    「沒……沒什麼。」要死,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她要說的出來才怪咧。

    「這樣啊。」許知恆難得的沒有窮追猛打,「那你放下手裡的事吧,跟我去參加一個酒會,對了,和顧氏合作的企劃書也拿過去,顧承喬也會去參加,順便談一下生意。」

    怕什麼來什麼,季舒顏為難的看著許知恆,「能不能換別人一起去,我今天不太舒服。」

    「不舒服嗎?那我先陪你去醫院,時間來得及。」

    看他突然又執著起來,季舒顏只覺得自己真的開始頭疼了,只得傻笑,「沒什麼,就是喝醉酒頭疼,不用去醫院。」

    「那好,我們待會就出發。」留下這麼一句話,許知恆轉身就走,完全沒給她反駁的機會。

    季舒顏看著那個離開的身影,只覺得今天實在不是一個好日子。

    這低落的情緒一直延續到前往酒會的路途中,季舒顏還是沒走出來。

    半個多月前她在街上認錯了車,見到許知恆,現在卻已經坐在同一部車裡前往酒會,這算是一種緣分嗎?如果是,那也一定是孽緣。

    在季舒顏不知不覺歎第三聲氣的時候,許知恆的注意力終於從資料轉到她的身上。

    合起文件,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看她,「真的沒事嗎?我看妳心情不太好。」

    「沒什麼事。」

    「我看不像,早上聽你說什麼要怎麼做什麼的,真的沒什麼嗎?」許知恆盯著季舒顏看,只覺得這丫頭表情不太對勁,面對自己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眸光一閃,許知恆腦海裡冒出某個不妙的想法,難道,她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還是說已經懷疑自己?

    想到這,許知恆心裡一凜,表情也微妙起來,「對了顏顏,是這樣,你昨晚在聚會中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你還記得嗎?」

    「送我回去,啊,我記不清了,喝醉酒了嘛。」臉上的笑容僵硬,季舒顏第一次體驗到睜眼說瞎話的痛苦,「知恆哥,昨晚你把我送回家,就回去了嗎?」

    聽到這答案便安心下來,許知恆清清嗓子:「沒有。」

    季舒顏簡直要跳起來,他難道要坦誠的說出來?想到昨晚的吻,她的臉色更加古怪了,「你沒回去,那……」

    「我是早上回去的。」許知恆溫柔地笑笑,「我怕你夜裡會口渴,就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季舒顏鬆了一口氣,「這樣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謝謝知恆哥。」

    「沒什麼。」控制著自己不往她的唇上看,許知恆心不在焉的翻弄著手裡的文件。

    在做了昨晚的事情之後,許知恆都不敢直視季舒顏的眼睛,尤其看到那略顯紅腫的雙唇,昨晚接吻的畫面就會浮現在腦海。也許季舒顏不會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開口說讓她一起來酒會。

    之後兩人不再交談,車於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在這讓人窒息的沉默中,車子慢慢停在了酒店門口。

    走下車,看著前面酒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季舒顏覺得自己又開始猶豫了,忍不住扯動許知恆的衣角,「我不喜歡這種場面,能不能不要進去?」

    「總要習慣的。」許知恆笑她,「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現在膽子這麼小。」

    「不是伯,是不喜歡。」季舒顏沒好氣的糾正,「反正公司也不遠,時間還早,要不然打電話讓你的齊秘書來好了,為什麼非要我一起來?」

    故意忽視她的緊張,許知恆一臉坦然的解釋:「齊秘書有自己的事情做,好吧,我給你一個理由,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天見面嗎,本來我是要去見顧承喬的,卻因為你突然出現而打亂計畫,所以現在陪我進去是你欠我的,這個理由行不行?」

    季舒顏皺著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不想進去。」

    「必須去。」許知恆不給她遲疑的機會,拉住她的手腕就往裡走。

    他不會帶齊秘書,是因為心裡面最想要那個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是季舒顏,如今美夢成真,他當然不允許她臨陣脫逃。

    顏顏,我就要你站在我的身邊,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告訴他們,你是我的人。

    這一切的思緒季舒顏都不知道,最後也只能跟著進去,然後鬱悶的發現這樣的酒會果然和她想像中一樣無趣。

    剛開始的時候硬著頭皮陪在許知恆身邊和人聊天,到後面她乾脆逃跑,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自發呆。

    躲在僻靜的角落裡,季舒顏原以為不會有人打擾,誰曾想,這小小的期待也都落空了,不遠處有刻意壓低的爭吵聲傳入她的耳中。

    「你是在做給我看嗎,讓我著急,然後去追你?你能不能理智點,我根本不知道她也會來這裡。」一個男人帶著怒氣的聲音傳過來,「我們不是說好不爭吵,你只需要站在我的身邊就好,我和她的事情你不要摻和。」

    「對不起,我不像你想像的一樣理智,讓你失望了。」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有些哽咽卻故作堅強。

    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過強硬,降低了音量勸說了些什麼。

    而季舒顏站在落地窗的角落裡,滿臉黑線。

    她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走到這都能看到一出薄情男癡情女的戲,不過能不能拜託這兩位走遠點吵啊,再不濟也讓她先離開,就算你們不介意被人偷聽,可她沒有偷聽人家秘密的習慣啊,而且,那女人的聲音怎麼有點熟悉呢?

    絞盡腦汁想剛才那聲音的主人自己是不是認識,吵架的兩個人卻都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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