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娘子 第九章
    這樣的發展,老實說,她壓根兒沒想過。

    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這個野丫頭說不定一輩子沒人要,畢竟這街坊鄰居裡跟她差不多年歲的小伙子,哪個沒被她整過或打過?

    可是現在,應和尉正摟著她,他為了她回到這裡,允諾著要娶她,像這樣令人意外的情況,實在是她始料未及的。

    就好像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成親前,就大著膽子先跟應和尉有夫妻之實……

    「唔、唔嗯……」應和尉的熱舌纏捲著程思舞的舌尖,熱情地挑逗著她,令她只能生澀地跟著回應。

    只是當她笨拙地探出舌尖回應他時,她感覺到他的手似乎在瞬間一緊,然後便扯開了她的衣衫,把大掌覆上她的酥胸。

    ……

    呵……結果這個六年之約,真的實現了呢!

    鞭炮聲響。

    日來客棧的程家女兒出嫁了。

    在兩人有了夫妻之實的隔天,應和尉立刻私下向程家父母說明原委,一方面是請他們體諒,二來也正好提親。

    由於程家爹娘對於應和尉原本就很有好感,也很希望女兒可以嫁給應和尉,所以親事根本是毫無阻礙地談成了。

    不過,接下來的才是問題的重點。

    原本應和尉是盤算著要先將程思舞留在日來客棧裡,自己快馬奔回京城,稟報可能有敵將入侵的情況,再秘密派人調查,但是這一來一往的實在很耗費時間。

    如果他尚未跟程思舞有夫妻之實,也許他可以不計較中間這幾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再來風光迎娶就好,可問題是……

    萬一程思舞有孕了呢?

    他並不希望她變成鄰居的笑柄,再加上他也很不放心留她在這裡,擔心她其實已經被人盯上,因此百般思量後,他決定直接把她一起帶回京城。

    只是因為他得趕著上路,所以根本沒空弄那些下聘迎親的瑣碎事,幸好程家爹娘也不計較這些禮節,只要讓街坊知道女兒不是跟男人私奔,而是風光地嫁了個將軍就行。

    他們簡單地在客棧裡辦了婚事,拜過天地、爹娘後,再熱鬧地招待鄰居們吃上一頓,就算成親了。

    應和尉對於他們一家子的體諒,著實是感激到了極點,也再三允諾,等到京城裡的事情忙完,會帶著程思舞這娘子風光地回鄉探望他們,聘禮酒席什麼的,等到時候再補上。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和尉。」

    「是啊!比起擔心我們,善待舞兒比較重要。」

    由於是一家人了,所以一家子之間也少了客套,董悅跟程父都直呼起這個女婿的名字。

    「那是當然的。」應和尉笑道:「我絕不會虧待她的,畢竟她是我六年前就看上的對象啊!」

    「說起來我們家舞兒也真是有福氣。」董悅一邊替應和尉斟酒,一邊勸他多動筷,同時笑道:「原本還以為這野丫頭嫁不出去了,原來她是等著你來娶啊!」

    「娘……」程思舞紅著臉應道:「你這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我這是開心你嫁了個好對象。」董悅輕輕拍了拍程思舞的手背,「你日後就是將軍夫人了,所以一舉一動都要多注意,別在京城裡給和尉添麻煩,懂了嗎?」

    唉……早知道女兒會當上將軍夫人,就該種她年幼時多給她學點才藝的。

    偏偏這丫頭除了燒得一手好菜,什麼女紅之類的文靜事都不愛。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非女兒是這般脾氣,恐怕應和尉也不會喜歡上她的真性情吧!

    嗯這果然是命中注定啊!

    「你娘說的沒錯,舞兒,京城裡不比咱們這小地方,容得你成天撒野,所以要謹言慎行點,記住沒有?」程父也跟著出聲叮嚀。

    「爹、娘,我會盡量不給和尉添麻煩的啦!別再碎碎念了好不好?難得今天娘燒了桌好菜要給我們送別,被你們這麼一說,都快沒胃口了。」程思舞沒轍地搖頭。

    「岳父、岳母,舞兒那邊我會好好照顧的,而且就算她成了將軍夫人,其實也不用真的陪我入宮見皇上,所以那些禮儀規矩什麼的,日後再慢慢適應就行,不必如此緊張。」應和尉聽著他們的叮嚀,忍不住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個將軍,平日裡沒戰事的時候,多半是在練兵而己,而且皇上對他還算是挺寬容的,即使他曾拒絕過一些王公幹金的婚事,皇上也只是笑笑,並沒有逼他一定要娶。

    所以他相信即使他帶了個娘子回京城,生活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反倒是程思舞或許多少會有不習慣的地方。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放心了。」程父欣慰地瞧著眼前的好女婿,笑道:「那麼在你明天準備上路前,我們就來喝個不醉不歸吧!」

    兩人兩馬,再帶上輕便的行李,應和尉帶著程思舞一同上路,出發回京城。

    在這個時候,應和尉真的很慶幸自己先教會了程思舞騎馬,否則兩人共乘一匹馬的話,就要拖慢速度了。

    而且因為程思舞也不是什麼秀氣的千金大小姐,出門非得坐轎子不可,相反的,她是個好動的姑娘,所以即使稍微趕路,她也不會抱怨,反倒是頭一次出遠門,所以興奮得不得了,一路上幾乎靜不下來。

    應和尉見她並沒有因為離開家鄉而多添鄉愁,心裡自是放心不少,但同時心裡也多了分警戒。

    畢竟這一出域,他與程思舞就落了單,即使淨挑著人多的大路走,可還是得多些防備才好……

    「和尉,我們今天要趕到下座城吧?沒問題嗎?」

    程思舞的叫聲拉回了應和尉的神智,他驅罵靠近她的身邊,兩人兩馬並行著。

    「好像有點太晚了……」應和尉看著天色,開始盤算起今天應該在哪邊過夜。

    記得距離最近的城鎮至少還得趕上兩個時辰的路,可現在都快黃昏了……

    在夜裡趕路其實跟露宿沒什麼差別,都一樣危險,可以的話,他寧願找個民家借宿。

    「太晚的意思是來不及進城了嗎?」程思舞聽了他的話,卻沒半點抱怨的意思,反倒顯得有些興奮。

    「你怎麼一臉高興?」應和尉並沒有把自己為什麼急著回京城的真正原因告訴她,為的是不想讓她跟著他一起緊張,畢竟她的笑容是他最大的支性,他不希望那笑臉蒙了陰影。

    只不過就算她不知道他們可能身陷危險之中好了,也不至於為來不及進城一事感到雀躍無比吧?

    要知道露宿可不是那麼有趣的事啊!

    「新鮮感嘛!只要是沒遇過的事,我都覺得很有趣呀!」程思舞笑道:「我知道你應該是捨不得我露宿,所以一路上總拚命地趕路,夜裡一定要住客棧,不過你放心好了啦!我很耐得住的,睡一晚野地沒什麼問題。」

    「天真。」應和尉苦笑著搖頭,「地上凹凸不平的,睡起來可不會太舒服,更何況野地裡還有蟲。」

    「可是也沒辦法吧?看這時間就是晚了。」程思舞一聽見有蟲,外放的笑容就稍微收斂了些,「而且剛才我們來的那段路上根本沒有人煙,就算要找借宿的地方也難。」

    雖說他們這一路是朝向京城走,所以路上是越來越熱鬧,但是城與城中間還是交雜著一些沒什麼人住的荒野,除非有商旅行經,否則可是安靜得很,幾乎沒人。

    「這還真是麻煩了。」應和尉輕歎,「總之,先盡量趕路吧!至少在靠近下一陸城的附近可能會有民家,若趕不及關城門的時間,向民家借個地方休息也比露宿安全。」

    「嗯!都聽你的。」程思舞也知道他是擔心她,所以沒多堅持要現在就休息,露宿一晚,而是拍拍馬兒,打算繼續趕路。

    只是他們才剛要加快速度前進,路邊的林間裡突然射出了一支利箭,正好插進了他們面前的泥地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馬兒受到驚嚇,前腳立刻高高抬起,程思舞沒個防備,身手也不夠俐落,所以整個人就這麼往後摔去。

    「舞兒!」應和尉因為跟在程思舞之後,因此馬匹受到驚嚇的情況並不嚴重,見程思舞落馬,他立刻驅馬向前,一手撈住了她,硬是將她拉到他乘坐的馬匹背上。

    「和……和尉……」程思舞還以為自己這下一定會摔得鼻青臉腫,沒想到下一刻便落入了應和尉的懷抱裡,一顆心嚇得差點停了。

    她驚魂未甫地抓住應和尉,有些錯愕地問道:「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掉在我的馬前面了?」

    看看馬匹驚慌地載著自己的行李跑了一小段路才停下來歇息,程思舞忍不住把視線往地上轉去。

    「舞兒,抓緊我。」應和尉一瞄到那根利箭,馬上就知道情勢不對,這一定是他那日見到的敵將偷偷跟上來了!

    於是他當下也顧不得要追程思舞的馬回來了,摟緊她之後,他一甩瞳繩,雙腿往馬腹一夾,立刻衝了出去,打算把躲在路邊林子裡放箭的人甩開。

    可惡!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日夜兼程地拚命趕路,沒想到居然已經被注意到了!

    「和尉,這是怎麼回事呀?」程思舞不明就裡地看著自己的馬跟行李被遠遠地甩在後頭,應和尉則是逃命似的往前衝,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抱歉,我沒事先告訴你,可是……我猜有人想追殺我。」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應和尉知道無法再隱瞞,只得如實說出。

    「什麼?追殺你?為什麼……」程思舞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

    咻咻咻的接連好幾聲,伴隨利箭越過他們的身邊。

    這樣的攻擊免不了嚇著馬匹,雖說這匹馬性情溫馴而且訓練有素,但是接二連三的攻勢讓它也招架不住了。

    一聲長嘶之後,程思舞跟應和尉都被甩了下來。

    「和尉!」

    「小心!」

    幾乎同時游發的驚叫聲之後,應和尉抱緊著程思舞,兩個人一起滾落地上。

    「唔!」應和尉撞到了肩膀,忍不住痛得悶哼一聲,而在他懷裡的程思舞則是幸運地沒受什麼傷。

    「和尉,你要不要緊?」程思舞甩了甩有點發暈的腦袋,慌張地從應和尉身上爬了下來。

    「我沒事……」應和尉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程思舞扶著他站起,正想問他究竟是誰想加書他,沒想到後頭的追兵已經騎馬趕上。

    五個打扮樸素的男人騎馬包圍了他們,在看見領頭的男人之際,應和尉忍不住蹙起眉心。

    「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應將軍。」高頭大馬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殺氣,彷彿恨不得將應和尉剝皮剮骨一般。

    「我很好,倒是杜爾大人,你看起來真硬朗,莫非一年前的創傷已經治好了?」應和尉毫不客氣地回瞪著領頭的男人,戒備地迸聲。

    應和尉一臉嚴肅的模樣令程思舞看得有些陌生,畢竟她雖然聽應和尉說過,他曾被皇上提醒,別老是那麼嚴肅,但是她並沒有真的見過他在面對敵人、面對士兵時的態度。

    可現在一瞧……

    哇!真不是普通的嚴肅,笑容啦、溫柔的體貼態度什麼的,統統在一瞬間跑光了,眼神看起來好像要殺人似的.

    所以這些看起來個個虎背熊腰的漢子,都是敵人嗎?不然怎麼會一副要開打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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