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搞神秘 第十六章
    「你為什麼脫離黑幫?」她好奇地問:「發生什麼事嗎?」

    他眼底閃過一抹哀傷,「因為我從小一起長大、像兄弟一樣的好友在一次鬥毆事件中走了。」

    裡緒微怔,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他的死帶給我很大的震撼,我……不想再看見相同的事情發生。」他神情況郁地說:「雖然父親很想將鬼若組交到我手上,但他還是成全了我。」

    「然後你就跑到東京來當工人?」

    「嗯。」他注視著她,「兩年前,組織裡的大老不滿我父親招『關西聯合』白川家的三子為婿以接掌幫務,因此跟鬼若組的死對頭勾結,想趁機吞併鬼若組的地盤。

    「我父親原本不打算讓我知道,但我妹妹卻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希望我回家幫忙,所以……」

    聽到這兒,她豁然開朗。「所以你就不告而別的離開我?」

    「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他說:「如果我的仇家知道你的存在,他們可能會對你不利。」

    這會兒,她總算明白他之前為什麼說他不告而別是為了她。

    「裡緒,我不是存心傷害你。」他眉頭撐起,臉上滿是歉意,「當時我真的什麼都不能跟你說。」

    「難道你沒想過,我可能會因一時的意氣用事,隨便找個人嫁了?」

    「當時的我只能跟命運之神賭一把。」他撇唇一笑,「幸好祂眷顧了我。」

    命連之神眷顧了他?唉,他根本是看準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吧?

    「怎麼不說話?」

    她秀眉微蹙,「事情來得太多太快,我還來不及消化。」

    「裡緒,知道我的背景,你……」他望著她,試探地問:「你還願意愛我嗎?」

    她擺著唇,眼臉低垂,若有所思。

    見狀,征也不禁擔憂起來。「裡緒?」

    她抬眼瞬著他,「如果我不愛你,你會怎麼樣?」

    「我會難過到死掉。」他毫不隱瞞自己在她面前是如何脆弱且不堪一擊。他執起她的手,緊緊握在手裡。「兩年前,我本來已經買了戒指要向你求婚,實在是沒想到會……」

    「什麼?!」他話未說完,裡緒陡地跳了起來。「你說的戒指該不是剛才被我扔出去的那只吧?」她焦急的問。

    他苦笑點頭,「就是那一隻。」

    她懊悔地瞪他,「你幹麼不早說?」

    「你有給我機會開口嗎?」他才是無奈的那一個吧。

    她眉間隆起,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

    「沒關係,我會補你一隻的。」他安慰著她。

    「不要。」她像個耍賴撒嬌的小女孩,「人家就要那一隻。」

    他笑歎,將她輕輕擁進懷中,低下頭,在她發上輕吻一記。

    「沒問題,我會把它找回來的。」

    「嗯。」有了他的保證,她安心的笑了。

    凝視著她恬靜微笑的臉,他問:「所以,你願意嫁給我?」

    「不然我還能嫁誰?」她故作無奈及委屈,但其實心裡篤定又歡喜。

    他聽了,雙臂一伸用,力的將她圍住,讓她差點兒不能呼吸。

    「拜託,我不能呼吸了啦。」她推開他,好氣又好笑地瞪著興奮的他。雖即像

    是想起什麼,她一臉嚴肅地喚道:「征也。」

    「嗯?」他眼底儘是藏不住的喜色。

    「除了這些,你應該沒什麼事還瞞著我吧?」她用審視的眼神注視著他。

    征也坦蕩的搖搖頭,但突然又「喔」的一聲,然後一臉正經的問:「對了,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家工程公司上班吧?」

    她點頭,「四谷的屋安工程公司,對吧?」

    「嗯。」他咧嘴一笑,「我是屋安工程的老闆。」

    聞言,裡緒再度呆楞住。

    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亮的,裡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往床的另一側摸了摸。

    床的另一側是空的、冷的。

    她倏地睜開眼,發現昨晚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征也早已不見蹤影。

    她彈坐起來,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才六點,他跑哪兒去了?起床幫她弄早餐嗎?

    唉,想到原本貴為極道少爺,從小到大都過著呼風喚雨生活的他,居然每天幫她弄早餐、做晚飯,還幫她擦地洗衣,她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又無比感動。

    雖然他的身世背景難免讓人卻步,但卻阻礙不了她對他的愛及依賴。

    「征也?」她下床,穿上運動外套,走出房間。

    屋瑞安安靜靜的,顯然地,他不在屋裡。

    這麼早,他會去哪裡?

    「咦?」突然,她發現陽台的落地玻璃門是開著的,她跨過門檻,走到陽台上,只見後面的菜園裡有個男人正在翻找著什麼,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征也。

    她飛快的穿過客廳,衝出家門,然後沿著一旁的逃生梯往一樓跑。

    繞過公寓側邊,她來到後面的菜園。「征也?」她輕聲的叫了他。

    正彎著腰,低頭在搜尋東西的他抬起頭來,「裡緒?」

    他不知道已經在這裡耗多久了,滿手滿腳都是泥土。她知道他在找那只被她扔掉的戒指,只因為她說她想要。

    仔細想來,他一直是順著她的,不管她對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她忍不住的掉下眼淚。

    「怎麼了?」見她突然落下淚,征也連忙挺直身子朝她走來。

    不等他走向她,裡緒已邁開大步朝他飛奔,然後展開雙臂撲進他懷中,一把將他緊緊環住。

    「對不起……」她把臉埋進他溫暖的胸膛,淚如雨下,但這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充滿感激及歡喜的淚水。

    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這輩子她都離不開他了。

    「幹麼跟我說對不起?」征也笑歎著,「我身上很髒,快放開我吧。」

    「不要。」她用力的搖搖頭,「我以後再也不放開你了。」

    聽見她這句話,征也心頭一暖。

    「對不起,我一直很任性……」她的聲音軟軟地,帶著一點鼻音,「都是我把戒指扔了,你才得在這裡辛苦地找它。」

    「沒關係,我每天都跟泥沙和在一起,習慣了。」他只能以言語安慰她,卻不能「動手」。他手上都是泥土,只要一碰到她,就會把她的衣服弄得髒兮兮。

    「你在這裡多久了?」裡緒抬起頭看著他。

    「天濛濛亮的時候吧。」他一笑,「不知道踩爛了人家多少菜……」

    「我們一起找。」說著,她放開他,飛快地挽起袖子,「你從哪邊開始找的?」

    「那一邊。」征也指著菜園的左側。

    以他現在站的位置,裡緒輕易地就判斷出他已經翻遍了半個菜園。

    「那我從那一邊找。」她說完,立刻轉身往右側走去。

    要在一座菜園裡找一隻小小的戒指,真的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但即使是如此不簡單的事,只要她開口,他就義無反顧的去做。

    這就是征也--她愛的男人。

    偶爾,她稍停下手看著他,只見高大的他彎著腰、屈著兩腿,兩隻手在各種蔬菜跟泥土間翻找,十分的辛苦。

    他滿頭滿臉的汗,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可是臉上沒有一絲不悅或不耐,唇角甚至一直是上揚的。

    終於,分頭進行的兩人會合了,可是他們誰也沒發現戒指。

    征也看來有點懊喪,但裡緒的心卻滿溢著歡喜。

    「你先上樓吧。」他說:「我再找一次。」

    「不要。」裡緒拉住他的手,眼角泛著幸福的淚光,「夠了,沒有戒指也沒關係。」

    他怔了下,「裡緒?」

    「你的心意我都收到了。」因為心情激動,她的嗓音微微地顫抖。

    注視著眼眶含淚唇角卻揚起的她,征也溫柔的一笑。

    「讓我再找一遍吧。」他不肯放棄那只戒指,就像他從來沒放棄過她一樣。

    自知拗不過他,她只得無奈地一歎。

    「好吧,那我們再找一遍。」她說,「反正今天是星期六。」

    「嗯,分頭進行。」

    於是,他們又花半小時找了一回,可惜還是毫無所獲。

    終於,他們協議放棄,然後手牽著手回到樓上。

    征也先洗了個澡,接著趁裡緒沖澡時著手準備早餐。等她從浴室出來時,手腳利落的他已經把早餐擺在客廳的矮茶几上。

    「喝一點熱牛奶。」他把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遞給她。

    她接過,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從口腔進入喉嚨、食道,瞬間溫暖了她的心、她的胃。

    外形粗獷的他,其實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細膩體貼。

    自他們同居以來,他總會在她「好朋友」來訪的那幾天,在早餐及睡前幫她熱一杯牛奶。

    一切都沒變,不管是他還是他們的風惰,即使他們分開足足兩年也一樣。

    征也吃東西的速度很快,通常他吃飽時,裡緒才剛吃完一半。而在裡緒繼續吃東西的這段時間裡,他會去做一些事情,例如洗衣、澆花什麼的。

    「妳慢慢吃。」

    「嗯。」她點頭,看著他走到陽台,準備灌溉那些被她照顧得營養不良的幾盆植物。

    幸好這幾盆都是屬於天生天養型的植物,不然在她這兩年的疏於照料下,應該早就枯萎了。

    「啊!」突然,陽台上的他傳來一聲低呼。

    「怎麼了?」她往陽台看去,只見他在向她招手。她立刻起身,然後走向陽台。「幹麼?」她狐疑的看著正咧嘴對她笑的他。

    「妳看。」他指著掛在欄杆上的那盆黃金葛,「看見了沒?」

    「看見什麼?」她努力的看著那盆黃金葛,突然,一個小小、閃閃發亮的東西映入她眼簾。

    是一隻戒指,她昨天晚上連多看它一眼都不曾的白金戒指。此刻,它正乖乖的躺在兩片葉子之間。

    「老天」她搗住嘴巴,卻還是不禁驚呼出聲。

    征也皺皺眉頭,笑歎,「你是怎麼搞的?那麼用力扔,結果戒指竟掉在這麼近

    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只能說是難以言喻的奇跡嘍。

    因為實在太糗了,她只好趕緊替自己找個台階下。

    「哎呀,你不懂啦。」她拿起那只戒指,嘿嘿一笑,「這就叫做……幸福就在你眼前。」

    「算你會說。」征也接過戒指,冷不防地突然屈膝一跪。

    她嚇了一跳,「幹麼?別……別亂跪……」

    「我不隨便跪的。」他說:「除了我爸,你是第一個。」

    他這句話喚醒了她的記憶,「所以說……你沒跪過山下部長,對吧?」

    他默認。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裡緒一臉懷疑的盯著他。

    「我可以保證我沒動他。」他若無其事的笑道。

    「他那時看起來好害怕,你一定對他做了什麼。」她十分肯定地。

    「我只是抓到他的把柄……好了,那不重要。」他單方面結束了這個話題,眼神熾熱深情的注視著她,「高橋裡緒,嫁給我吧。」

    雖然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抓到山下部長什麼把柄,但眼前所有的事相較於求婚,實在是渺小到幾乎得放在顯微鏡下看的細胞一般。

    裡緒伸出手,非常率性也帥氣地道:「幫我戴上吧,梅澤征也。」

    幸福的集笑在他臉上漾開,他執起她的手,在她的無名指上套上那只誓約。

    稍事休息後,征也與裡緒在近午時來到三井婦人病院探望那實。

    初次與征也的家人見面,裡緒覺得緊張又不安。

    征也的妹妹那實是一出生就在黑道家庭長大的女孩,脾氣聽說很倔、很硬也很嗆,要是那實不喜歡她,第一次見面就給她臉色看,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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