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詭計 第二章
    「那麼今天旭升集團臨時董事會就開到這裡,請問各位董事有沒有異議?」白秉榆身為董事會代理主席,主持整個會議。

    「有!」聶品勳舉起右手,「董事長花晉誠車禍身亡,下任董事長該由哪位董事擔任?」他握有旭升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早已覬覦董事長位置許久,這次花晉誠意外身故,這裡的諸位董事裡就是握有百分之二十三股權的白秉榆與他實力相當,有如芒刺在背,而花晉誠的獨生子花瑆,亦繼承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更是他的眼中釘。

    聶品勳的眼睛迅速閃過一絲陰狠的精芒。

    「聶董事提出這個問題,這也是本席很困擾的地方。」白秉榆頓了頓,「本席的意思是請新任董事花瑆接任,因為花董事年輕有為,一定能為旭升集團打出天下,不知各位董事的意思為何?」

    花瑆悲哀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也許繼承父業,用心帶領旭升集團才能稍慰父親在天之靈吧。他感激的望向白秉榆,父親生前摯友如此信賴自己,他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這好嗎?」楊董事和李董事提出懷疑。

    「我贊成!」趙董事和林董事提出肯定。

    「現在就剩我和聶董事了,你的意思是……」白秉榆看著聶品勳。

    「反對,我反對!花瑆年紀太輕,可能不適任董事長這個職位。」聶品勳投下反對票。

    「三對三無分勝負,花董事,你自己的意思呢?」白秉榆問花瑆,今天這個局面是他意料中之事。

    只要再一票他就是董事長了,世間哪有不投自己一票的道理。「報告主席,我……」花瑆正準備為自己的未來投上一票時——

    叩!叩!

    所有董事望向門口。只見張經理飛也似的衝進會議室裡,著急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台灣分公司破產了!」

    「你說什麼!?」花瑆最是震驚,因為台灣分公司歸由他管理。「你是不是搞錯了?上周我才Check台灣分公司的財務狀況,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破產?」實在是太離譜了。

    「我……我也不知道,總公司正派人去調查,據說剛破產沒多久馬上被台灣本土企業叫什麼『寶利建設』買下了。」張經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荒謬!」花瑆怒斥道:「若是要買,也該等我回去再說,怎麼可以隨便讓別的企業收購?」

    「我……我不知道啊。」張經理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咳咳,我說花董,你是不是應該先解決台灣分公司的問題再來開董事會呀?」聶品勳落井下石的說:「或者是乾脆退出董事會,回去做你的總經理如何?連分公司破產都不知道,真是糊塗哪。」

    「我看這樣好了,我們給花董事半年的時間,讓他解決台灣分公司的問題後,再來開董事會選出董事長,各位覺得如何?」白秉榆當然是護著花瑆這一方,使出緩兵之計,以退為進。「我個人認為這樣做,可以看看花董事的實力,對於旭升集團若有如此傑出人才也是件好事,若是花董事無法挽救台灣的事業,那麼被董事會除名也是應該的,不知各位董事們意下如何?」

    個個董事皆點頭贊成。

    「謝謝各位,請放心,我一定會解決台灣分公司的問題!」花瑆握緊的拳頭在在說明了他的決心。

    台北

    花瑆以優雅的動作,稍稍拉了拉Gucci的西裝外套。

    「一點都沒變嘛。」他環視這棟再熟悉也不過的大樓,這裡是他半年前朝九晚五的出入所在地。

    挑高七尺的一樓大廳依舊垂吊著璀璨奪目的水晶燈,左邊一道裝飾華麗的螺旋狀階梯通往富豪專屬的高級俱樂部,右邊透明無瑕的玻璃門輕輕推開則是瀰漫拿鐵咖啡香的法國餐廳,而正中央二十四小時源源不絕流瀉的噴水池,其後全用大手筆的鮮花、綠草、及造價驚人的庭園佈景襯托桃花源境的悠然,這項造景他最是熟悉——因為這是他的傑作。

    這棟超級豪華、矗立於台北市黃金地段的商業大樓,是全台灣排名頂級的辦公大樓,一樓至四十三樓依照花瑆半年前的印象全都以昂貴租金租給其他公司當辦公室,而第五十七樓即大廈頂樓,則是以往花晉誠定期來台巡視公司時,才開放使用的董事長辦公室,亦是花瑆不得不乖乖報到的地方。

    「咦?怎麼全變了?」花瑆憑著記憶向左前方走去,他愕然地瞪大雙眼注視著「各樓層簡介」,喃喃自語道:「我記得二十八樓是巨強資訊公司,怎麼變成宏德食品公司了?」他向來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猶記得巨強資訊公司秘書部部花曾在他的羅曼史佔上一位。

    「我咧!這最離譜了,旭升國際金融商業大樓何時改名為寶利建設大廈了?」花瑆一陣頭暈目眩,剛才對這裡勾起的熟悉感全被打散了,他茫然盯著最後一行粗大的鑲金字體「歡迎光臨寶利建設大廈」,萬分不屑地啐道:「呸!連歡迎光臨都敢拿出來冒用,實在太無恥了。」他非常肯定最起碼在半年前,那行字體是「歡迎光臨旭升國際金融商業大樓」。

    為了洗刷台灣分公司破產而被併吞的恥辱,他還客氣什麼呢?乾脆直搗黃龍——殺到頂樓,直接找寶利建設的負責人攤牌。

    「等等!」花瑆迅速敏捷地衝近即將關門的電梯,他一向很自豪能同時擁有絕佳的頭腦和發達的運動神經。

    「哎喲!」花瑆慘叫一聲。

    他堪稱專業的俊美笑容,頓時隨著突如其來、始料未及、人間最不幸的悲慘際遇——以奇怪的姿勢,非常尷尬的卡在兩扇電梯門間。原本完美無缺的唇型魅力,不僅因為滿臉通紅而不復見,反而呈現出既左斜又下歪的畸形動作。

    「啊……對不起,對不起!」白玥急忙放開久久按住的「關」按鍵,愧疚的道著歉:「我沒注意到你這樣突然跑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她嬌艷的臉上堆滿抱歉與罪惡感。

    她就是改不掉搭電梯時胡思亂想的毛病,剛剛從地下六樓停車場搭電梯一路上來,腦子裡不停轉著網球健將辛吉絲輸球的煩躁,根本對外界事物置若罔聞,誰知馬上冒出個倒霉鬼成為她一指功下的犧牲品。

    「沒……沒關係。」花瑆勉強地自嘴角擠出一絲「燦爛指數不及格」的笑容,怨恨的眼神偷偷瞄向電梯的另一位人類同胞。

    正巧白玥亦將溢滿歉意的眸光移到他的臉上。

    「呃……你好。」花瑆登時渾身觸電,他不得不睜大眼睛打量起相隔咫尺的超級美女。雖然準確嗅出美女的方位是他得天獨厚的天賦,再搭配獵艷無數的經驗值往往令他無往不利而搭訕成功,但是此時此刻眼前的女人卻讓他望之卻步,絲毫不敢莽撞行動,莫名打心底升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你……你好。」白玥強壓下心中的震撼,故作鎮靜。她怎麼也料不到竟然又與這個男人相遇。

    她非常確定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身材、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就是這個人,既可惡又無禮的奪走她的初吻!

    「小姐在哪一樓上班?」花瑆又重新綻開無人匹敵的陽光般笑容,試圖和善地軟化沉默的僵硬氣氛。

    「我在……我在寶利建設上班。」白玥努力漾開友善的笑容反問花瑆:「你呢?」早知道是這個臭男人,剛才就多夾他幾次,真是的,浪費她的道歉和罪惡感。

    「我?」突然被點到名,他有些手足無措,其實他正目不轉睛地瞅著白玥,挖空腦袋想找出關於她的記憶。

    「對呀,難不成這電梯裡還有別人?」她裝出善良天真的模樣別有用意地說:「我們真是有緣。」哈哈哈,活這麼多年,她終於體驗到冤家路窄的涵義。

    「有緣?小姐,我們見過面嗎?」他直截了當地問,省得腦細胞全死光光。

    白玥陰惻惻地反問:「你說呢?」他如果敢說不認得她,她發誓絕對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他一定不知道她因為平白無故失去寶貴的初吻,整整關在房間裡哭了三天三夜,此後更是每日如信徒上早課般,絕對不忘複習他那日在機場裡帶給她的恥辱,以此推知,她對他累積的恨意恐怕拿吐魯番窪地來填都不夠。

    花瑆立即領教到陰風慘慘的詭異,他怯怯地說:「我……我想應該沒有見過吧。」

    心虛的直覺告訴他,他肯定做過什麼缺德事,例如——始亂終棄。「對不對?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他死不認帳,特別是自己不太清楚的爛帳。

    白玥真想再甩他一巴掌。「呵呵……」她皮笑肉不笑,打開僵局地道:「我們真是有緣,否則芸芸眾生中你我怎會在此結識呢?」她暗自緊握拳頭,只等待這個臭男人毫無防備背對自己時,狠狠揮以小拳。

    「是啊、是啊。」花瑆真想大笑,慶幸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對了,你還沒說你在哪裡上班?」白玥不死心的追問。「哎呀!這麼巧,跟我同樓?」她盯著十排數字鍵中唯一發亮的「57」問。

    花瑆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忘了按樓層鍵,便伸手胡亂按了一個。「糟糕,我太不幸運了,居然沒能跟你同樓。」他佯裝懊惱而愁眉苦臉地說道。

    由於她說她在寶利建設上班,雖然他有直搗龍穴的決心,但在考量不波及無辜的情況下,只得忍耐另謀他途,她的美麗再度燃起他獵艷的慾望,他可不想讓這位即將困於他情網下的大美人面臨忠於老闆或忠於情人的兩難局面。

    白玥對他的假惺惺只感到噁心,便恨恨地在心底深處對這個臭男人大加撻伐,表面上繼續苦撐下去,她瞪著剛剛發亮的按鍵,驚訝地問:「你去五十一樓?五十一樓是寶利建設的人事部,你是來應徵嗎?」最近寶利建設有業務部經理的空缺,許多人紛紛來應徵,原來他也是來應徵的人。

    「呃……」花瑆騎虎難下,硬著頭皮回答:「是啊,這年頭經濟不景氣,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他絲毫不費力就能掰出一大堆理由,這全是情場上磨練來的功夫。

    「太好了!」白玥簡直快樂到極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傢伙自動送上門來領死,上帝果然是慈悲明理的。

    「怎……怎麼啦?」花瑆不解地問,為何她如此興奮?

    白玥含著笑意的眼眸望向他,看得花瑆心底一陣小鹿亂撞。

    「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連冰山都會融化?」花瑆帥氣地順順發,還特別傾斜四十五度角癡情地望著她,企圖用柔情電波征服白玥。

    這個白癡!「呵呵呵!你好會說話哦,一定很會哄女生。」白玥此時的笑意摻雜著譏諷的成分,這個臭男人老是以為自己是超級大情聖,怪不得左看右看他就是像只發情的蠢貓。

    白玥甜美的笑容勾得他心魂亂飄。「有嗎?哪有這回事!」花瑆繼續將調情的本事發揮到淋漓盡致,深情款款地說道:「小姐,你真的好漂亮,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跟你做個朋友?」

    「哎呀!人家……人家才剛認識你……」白玥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故意嗲聲嗲氣地說:「如果你也在寶利建設上班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常常見面。」

    「哦?」花瑆右眉一挑,信心十足說:「這個嘛……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卯足全勁、力求表現,讓寶利建設錄用我的。我們絕對有非常充足的時間約會喲。」

    這時,電梯到了五十一樓。

    「這麼快就到啦!」花瑆依依不捨地對白玥說:「祝福我吧,希望我們很快再見面。」他挺直腰,英姿颯颯地走出電梯。

    「嗯……這個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有非常充足的時間見面的。」白玥莫測高深的漾起微笑。

    白玥輕輕推開掛著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左右張望一下確定無人注意到,才躡手躡腳溜進門裡,反手將門關上。

    「呼!」白玥直接對準沙發癱坐下去,極其享受地讓身體陷入沙發的柔軟中。

    「惡性不改!」

    白秉榆雙手放於背後,一副嚴肅的模樣直直朝白玥逼近。

    「哎喲,不好!原來外公早就來了。」白玥吃力的從沙發中起身,正想溜之大吉時——

    「還想跑哪兒去?小鬼頭!」白秉榆稍一伸長手,不費吹灰之力立即將白玥這只頑皮猴擒住。

    「外公饒命!」白玥自知難逃,只得拚命給白秉榆灌迷湯。「您是天下最慈愛的外公,您是小玥心目中最英俊的外公,您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大好人,您是未來人類傳頌的偉人……」她滔滔不絕地念出連肚臍都會背的阿諛頌詞,因為這招屢試不爽。

    「夠啦。」白秉榆終於眉開眼笑。「你就是這麼會說話,我看全世界大概沒有人比你更會瞎掰了。」

    白玥察言觀色,馬上乖巧地拉著外公坐下,開心的為白秉榆捶背。「才不是,我可是遺傳到外公剛毅木訥的美德,才不打誑語呢。」她嬌嗔地說著,但心中卻閃過花瑆的嘴臉,要說全世界最會瞎掰的人,肯定是非他莫屬,她才沒閒功夫去跟那個臭男人爭。

    「好啦好啦!你這小鬼頭愛怎麼說,我都說不過你,不過……」白秉榆板起臉孔,「小玥,你這遲到的個性也稍稍改進一點好嗎?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小心約會時男孩子等得不耐煩就跑了羅。」

    「哼!」白玥噘起嘴,「有沒有搞錯啊?如果連等一會兒都不肯,那種男孩子一定是小氣鬼,我幹嘛找個吝嗇鬼來氣死自己。」

    「你呀!」白秉榆笑著搖搖頭,反正以後自會有人來治這個寶貝孫女,他現在說什麼,小丫頭未必聽得進去。

    「外公、外公,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我研究室裡還有幾個學妹要指導,我可是抽空跑過來的。」白玥說道。

    「我說小玥啊,你修那什麼企業管理博士有什麼好的?」白秉榆意味深長的說:「我看你去修如何與異xin交往的課程還比較實際一點,對不對?」

    「外公,自從上次跟David Hua無緣相見後,小女子我早就失去再相親的信心了,您就不用再費心安排,至少到目前為止要我跟異xin交往是不可能的事。」

    男人對她的意義一向不太重要,而且現在的她正專心攻讀企管博士,偶爾與三兩好友逛街閒聊,或是約幾個球友打打網球,這樣單純的生活是她最求之不得的事,最起碼她不必矯情的裝作楚楚可憐,跟同齡女子一樣既貪心又噁心地吸引眾多男人的心。

    也許因為她一直都不肯輕易談戀愛,感情世界一直都是純白無瑕,就是在心中期待完美的白馬王子出現。雖然身旁總不乏追求者,但如果不是才貌出眾的優秀男子根本不可能獲得她的青睞。

    白玥倒是承認自己的眼光超級高的。「如果找不到白馬王子,我寧願一輩子當老處女。」她語氣堅決的說:「外公,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搖我非完美情人不嫁的決心。」

    「好好好!反正你們年輕人愛怎麼想,我們這一輩也干涉不了。對了,你研究室很忙嗎?」

    白玥搖搖頭,「還好啦。」

    「既然這樣,那麼你來當寶利建設的董事長,最近美國總公司的狀況頻頻,我想回美國處理那些事。」

    「什麼!?要我當董事長?那我不就得乖乖來上班,不能出去玩了嗎?不划算、不划算,我才不幹。」她攤開雙手,一副沒什麼好談的模樣。

    「不成。」白秉榆搖頭不答應,「寶利建設剛成軍不久,公司還不太穩定,如果沒有你在公司控制,我擔心很有可能讓有心之徒乘機揩油,我可不希望再回到台灣時,寶利建設已經被掏空資產了。而且你可以修一修企業管理的實務,實地瞭解公司的運作,說不定馬上就能寫出博士論文來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您就是了。」她乖巧的點點頭。

    「這才是我的乖孫女。」白秉榆眼裡忽然精光一閃,小心翼翼的問:「最近有沒有什麼人來公司找麻煩?」

    「找麻煩的人好像是沒有,倒是應徵者不少。」白玥直接聯想到花瑆,「我剛剛在電梯裡碰到一個人,說是來公司應徵的。外公,業務部經理已經找到人了嗎?」最少是還沒有,如此一來,她這個新任董事長就握有人事決定權。

    「還沒有。我看這業務部經理人選就讓你決定,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有人到公司找麻煩的話,趕緊聯絡我。」

    「怎麼可能,除非公司得罪黑道,不然誰會找我們麻煩?」白玥突然眼底掠過一絲異采,「倒是某人得罪了我,我絕對是會去找他麻煩的,他跑都跑不掉。」現在的她可是花瑆未來的上司,這個臭男人有得罪受了。

    「你說什麼?」白秉榆不太理解孫女在自言自語些什麼,不過他倒是察覺出她的眼神特別的不尋常。

    「沒有、沒有。」白玥詭異的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整死花瑆的念頭已在心中成形。

    「嗯,那公司的一切就交給你吧。」白秉榆雖然覺得孫女有一點兒不對勁,但她又不肯透露,他只得自沙發中起身,拎起行李往門外走去。

    只是依他活到這把年紀的人生閱歷,白秉榆似乎直覺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

    「花先生,請往這裡走。」人事部經理謙恭地道:「董事長有指示,希望花先生到董事長辦公室一趟。」

    「這……」花瑆覺得奇怪,實在太不尋常了。他一進人事部,連謊話都還沒編好,人事部經理就自動跑來迎接他,現在卻要他到五十七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慇勤禮貌,寶利建設還真是非常的紆尊降貴。

    「麻煩請你上五十七樓,董事長正在辦公室等你。」人事部經理非常禮貌地送花瑆到電梯門口。

    「呃……」花瑆遲疑的問:「你確定你們董事長是要見我?」他得先搞清楚狀況,說不定只是人事部經理弄錯,他根本不認識寶利建設的董事長。

    「是的,先生。」人事部經理點點頭。他也感到奇怪,剛才老董事長交代由孫小姐暫時管理公司,孫小姐打了通電話千交代萬交代他把這個陌生男人請到董事長辦公室去,也沒說是什麼事。

    「祝你會面愉快。」人事部經理的聲音隨電梯門關而漸漸消失,花瑆獨自待在電梯裡思考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許這未嘗不是件好事,直接跟寶利建設負責人會面,一次就談清楚也好,省去我滯留在台灣的時間。」花瑆接受了這個不合理的安排。

    當電梯門開時,他深呼吸一口氣往前走去,數百坪的辦公室卻只有兩個隔間,一個是貴賓接待室,另一個是董事長辦公室。

    「您好,董事長在辦公室等您,請隨我來。」於芊芃一見到他立即起身,她是董事長室的特別秘書。

    「謝謝。」花瑆在心裡嘀咕著,不請他到貴賓接待室就是沒把他當貴賓看,那這個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到底想做什麼呢?

    花瑆略微整理儀容,愈是要跟對手談判,上品的外表愈是不容忽視。想必寶利建設董事長是個禿頭肥肚的老男人,乾脆讓他感歎年華老去而自慚不如,順便幫他省去不少準備用來譏諷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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