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情咒 第七章
    誼闊集團辦公大樓

    「明天孟北城就要回來了,你會和他談權責劃分的問題嗎?」白嬌蘭有些擔心,新老闆、新氣象,她不但不興奮,反而很不安。

    「不會,我只管等著分紅。」段研菲說得輕鬆。

    「萬一經營不善,紅利連一毛錢也沒有可怎麼辦?」

    段研菲抿了抿嘴,樂觀地道:「公司經營團隊堅強,連我這個學物理的商業白癡都能暫代董事長了,孟北城只要不出大錯,自作聰明更改經營策略,今年公司要賺錢不難。」要賠錢也不容易。

    「你是公司董監事,不能放著不管。」白嬌蘭怕極了飯碗不保,又不能明說。

    「天無二日,雙日爭輝對公司並不好。」

    內線電話這時響起,段研菲拿起話筒按了個鈕。

    「喂,我是段研菲,請說。」

    「段研菲,我要你把孟北城攆走,如果你做不到,我只有選擇玉石俱焚。」沒等她回應即收了線。

    「誰啊?沒說話嗎?」白嬌蘭問。

    「有人要我將孟北城拉下誼闊董事長的位置。」一點也不好笑,她若有這麼大的本事當初就不會讓人擺一道了。

    「報警吧!至少先備個案,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也好辦些。」

    她搖搖頭,不主張報警,警方能有什麼積極的作為?了不起加派警力在她住的地方巡邏,簽個到,這些她花錢請保鏢一樣做得到。

    「我下午請假,公司的事你替我留意些。」段研菲拿起手提包就要走。

    「研菲,你上哪兒去?」

    「隨便走走,過了今天,我就是無業遊民了,得想想未來該怎麼走。」

    「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會,孟北城用得上你,他需要你提供協助,以便更瞭解這家公司。」

    「很不習慣,誼闊三十多年來都是段家人的天下,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感性的白嬌蘭忍不住要哭了。

    「沒什麼不好,我沒有我爸的能力,真的不適合在商場上打滾,換個經營者,對誼闊也是好事。」

    雖然股東大會早已開完,但遲至今日才真正有些感觸,明天正主兒就要回來了,她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是一手創辦誼闊的父親。

    她太年輕了,大股東對她有疑慮,自然不支持她,再加上有心人在後頭搞鬼,她也莫可奈何。

    走在大街上,段研菲有著很深的孤獨感。

    不久她敏感的覺得有人跟蹤她,便轉身瞪向來人。

    「大白天的,你跟著我想幹嘛?」最好別惹她,她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你看起來很需要人保護。」

    他猜對了,現在是撒旦和吸血鬼都想找她的麻煩。

    「你跟蹤我多久了?」

    「從你走出誼闊大樓開始。」沈天鐸故意讓她發現他,他太想念她了,非得見一面才能滿足心中的相思之情。

    她笑了笑,意外地,沒有一絲慍怒。「你說你想保護我,是不是真的?」

    「只要你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肯定地道。

    段研菲考慮了一會兒。「我有了麻煩事。」

    「你可以告訴我。」

    於是,她便將自己接到威脅電話的事告訴他。

    沈天鐸皺下眉頭,沉吟了一會兒。「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一想到你這幾天可能處在險境裡,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摸了摸手臂,沒有雞皮疙瘩。

    「雖然很肉麻,不過很中聽。」

    他抓住她的手腕,往回走。

    「你拉著我上哪兒去啊?」

    「你認為你住的地方還安全嗎?」沈天鐸因為擔心而略微提高音量。

    「住你那裡更不安全。」她咕噥。

    「什麼?」他裝作聽不清楚。

    「沒什麼。」

    在她無助時有個人願意照顧她,她也不反對啦!

    第三次走進他位於東區的高級住宅,這回可是清醒的進來。

    「笑什麼?」他問。

    「不知道少了酒精的作用,貴府在我眼裡會是什麼模樣?」她有點調皮的道。

    「要你公平的說句好話並不容易。」沈天鐸感慨地道,自己變成了亟需女友認同的小伙子。

    房子很大,裝潢得很典雅,牆上掛著幾幅出於名家手筆的油畫。

    「不是我設計的,之前那位主人在這房子裡花了不少心思,因為缺錢,便宜賣給了我。」

    「車行真有這麼賺錢嗎?改明兒個我也來投資個車行玩玩。」也許能掙點養老金。

    左面牆是座落地窗,她走近窗前,往下俯瞰。

    「你喜歡高?」她問。

    他點頭。「高可以避世。」

    「你不喜歡太接近紅塵?」她又問。

    「不太喜歡。」沈天鐸老實的答。

    「心靈上的嗎?」她太好奇了。

    「是的,是心靈上的。」

    「你一點也不像車行老闆。」她下了結論。

    她終於發現了。

    「這是讚美還是諷刺?」沈天鐸只是一逕的微笑。

    他貼近她身後,將她扳過身,深深地吮吻她。

    他太想要她了,一刻也不想停下來,見她沒有抗拒,便拉出她的襯衫下擺,快動作地脫去她的衣裳。

    他太過急切了,將她壓在落地窗上,齒舌相纏,一心一意想吃掉她似的。

    段研菲的唇和他的完全膠著在一塊兒,身上的衣物被他扯掉大半,她的雙腳突地騰空,置於他和落地窗之間。

    然後,他除去她身上剩餘的衣物。

    在兩副赤裸的軀體沒有任何阻隔之後,他們以最飢渴的想望結合在一起。

    然後,激情在兩人之間燃燒。

    段研菲累壞了,在被徹徹底底的「用」過之後,她失了體力,沉沉睡去。黑色瀑布似的長髮披散在沙發上,白玉般的肌膚仍泛著情慾似的酡紅。

    沈天鐸溫柔地細吻她的肌膚,擔心自己方才旺盛的精力是否傷到她了。

    他抱起赤裸的她走進主臥室,輕放在床的右側。調整好空調,再替她蓋上薄被。

    美麗的人兒,令他銷魂。

    他想,他是愛上她了。

    沈天鐸這個真實身份一旦曝光,她能諒解嗎?他沒有把握。

    兒女情長素來不在他的預期之中,如今他有幸得到,前途卻荊棘滿佈。

    望著沉沉睡去的她,沈天鐸心裡只有無限柔情,不論她是不是願意交出翡翠玉鐲,他都無所謂。

    本來玉鐲即屬於他未來的妻子,她是他想娶的女人,生平第一回他動了成家的念頭。

    淋了浴後沈天鐸到附近的超級市場買了一些熟食,想她醒來後會需要食物補充體力。

    等待她醒來的期間,他寫完一篇將在杏壇雜誌上發表的論文。

    想到有人要危及她的生命,他的心整個糾結在一起。

    是誰?對了!應該先從誼闊可能的董事長人選調查起,除了他,還有誰想入主誼闊?

    突地,段研菲動了動眼皮,張開雙眸,幾秒鐘後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她側身,朝他笑了笑。「肚子好餓。」

    「我在超市買了一些熟食,如果你不喜歡吃那些東西,咱們上館子去。」沈天鐸寵溺的道。

    「不了,就吃超市的東西吧!」段研菲坐起身,身上裹著被單,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趁著他拿食物的空檔,段研菲穿回他替她摺好放在一旁的衣物。

    「想在哪兒吃?」他問。

    「在飯廳吃吧!」她並不難伺候。

    到了飯廳後,兩人安靜的吃著桌上的各色食物。

    沈天鐸觀察她的表情,調笑地問:「你還好吧?」

    「呃?」她抬眼望向他。

    「我是個粗魯的情人。」他說。

    她有些尷尬。「你、你很棒……」

    他笑開了嘴,覺得飄飄欲仙。「這是我今生聽到最好的一句讚美。」

    她完全可以確定自己不是性冷感的女人,到現在才知道王先覺為了羞辱她,真是挖空了心思。

    「你真的很棒!」

    「真正棒的人是你。」

    段研菲凝視他深邃的黑瞳,困惑的看著他。「我總覺得你……充滿了矛盾。」

    「矛盾是人性之一。」沈天鐸避重就輕的回答。

    「我吃飽了。」她擦了擦嘴角。

    「今晚留下來。」他站起身走向她,替她拉開椅子。

    她走出飯廳,坐在沙發上,一雙晶眸直往他身上瞧。

    「看什麼?」

    「看你。」她一向理智,不想讓非理性因素沖昏了頭。但她好害怕,因為她居然愈來愈欣賞他了。

    不可能啊!就因為他倆有了rou體關係她才這樣?這不是她的個性。

    她肯定是昏了頭。

    「你有親戚或朋友得了肝癌?」她轉換話題問。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她微笑,「看你桌上擱了一篇肝腫瘤世紀新療法的文章,好奇你怎會有興趣抄下它,是不是有認識的人生病了?」

    「沒有,我沒有認識的人生那樣的病。」他心虛地道。

    「你有點神秘,車行老闆卻對哲學和醫學有興趣;想當吃軟飯的傢伙,住的房子卻高級得可以金屋藏嬌,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不解。

    他蹲在她身前,誠懇地道:「你可以更近距離的瞭解我、觀察我,直到你真正明白我為止。」

    她迎上他的瞳。「我想我還是別留下來的好。」

    「為什麼?」他握住她的手。

    「人言可畏。」她開玩笑地道。事實上她真正怕的不是流言,而是她心中不可自拔的情愫正在滋長中。

    「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他儼然以她的保護者自居。

    除了父母,她沒嘗過讓人保護的感覺,如今有個男人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她,讓她心中感覺甜蜜。

    「我住的地方裝有保全系統,外人不容易傷到我。」

    「有心人並不容易防範,聽我的話,住在我這裡,直到危機解除。」沈天鐸誠懇地道。

    「我不可能靠你一輩子,人生每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危機,再者我是段誼闊的女兒,想對我不利的人誰也沒把握會從哪裡冒出來,還是獨立些,靠自己好。」

    「你可以依靠我一輩子,如果你願意。」他真心的說。

    她沒將他的話當一回事。「你是不是有用不完的好心腸?」

    「你不相信我?」

    段研菲低笑。「你好嚴肅哦!」

    「在我們這麼親密的接觸之後,你卻好像不是那麼在乎。」沈天鐸有些受傷。

    她疑惑的看著他。「你在乎嗎?」

    「我當然在乎。」他輕吼。

    「你準備怎麼辦?」段研菲冷靜的問。

    「咱們結婚。」他深吸一口氣說。

    聞言,段研菲嚇了一跳。

    「嫁給我!」他補上一句。

    她呆了半晌,長這麼大,向她求婚的人不少,卻沒一個像他理由這麼模糊的。

    「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啊!」段研菲擰了下眉心。

    「我的名字……不重要。」先拐她進禮堂簽了名再說。

    段研菲大笑起來。「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是說:天氣如何不重要。你到底是誰?別最後才讓我發現原來你是通緝犯。」

    沈天鐸保證:「我不是通緝犯,家世清白,身家好得不得了,嫁給我保證你三代吃香喝辣。」他語氣篤定。

    她搖頭。「沒嫁你我家三代已經在吃香喝辣了。」

    「我可以讓你每天數鈔票數到手酸。」他逗她。

    「過路財神我可不要。」她嘟著嘴。

    「我知道你不愛財。」沈天鐸捏了捏她的俏鼻。

    他完了,要是讓她知道他是誰,一定會大發雷霆,他的未來見不到光明,那可就慘斃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追問。

    「你可以叫我的小名,很少人知道……」

    「不要,我要知道你的本名,不知道本名不算真正認識,給我你的真實姓名。」她直覺其中一定有鬼。

    「我怕……說出來會壞了一整天的心情。」他把醜話說在前頭。

    「不會的。」她的心沒來由地抽搐了下。

    門鈴聲救命似的響起。「我去開門。」

    不請自來的葉雨蒙直接走進客廳,眼睛突地一亮。「小妹妹,想不想唱歌?」

    「我朋友葉雨蒙,唱片公司大老闆。」沈天鐸推了推他的手肘。

    葉雨蒙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我一見美女就想簽下她的經紀約,這是職業病了,你別介意。」

    「我不會介意,你們有事聊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段研菲就要往外走,沈天鐸卻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你有朋友在……」

    他打斷她的話:「雨蒙是熟朋友,不會介意我離開一下,如果你堅持要回家,我送你。」

    葉雨蒙順水推舟地道:「我能招呼自己。」

    推托了一會兒,她也就不再拒絕他了。

    葉雨蒙朝沈天鐸眨了眨眼。「晚點回來不要緊,不回來也沒關係。」

    「說的什麼話,弄得人家尷尬。」沈天鐸啐了句。

    尷尬嗎?其實也還好,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會為著這點玩笑話臉紅。

    車陣裡——

    「我會查出撥打威脅電話的人。」他說。

    「有勞了。」她承認不害怕是假的。

    「你一個人住家裡我真的不放心。」

    段研菲未答腔。

    「住飯店吧!找間五星級飯店住下,或者幾間飯店輪流住,這樣也安全些。」沈天鐸決定調來兩名保鏢日夜保護她。

    「不用這麼誇張吧?」

    「貴公司新任董事長的槍擊案很可能與恐嚇你的人有關,你不能不小心。」

    「住飯店不如住你家。」她喃語。

    他喜出望外。

    「那就住我那兒安全些。」

    「可是你有朋友在,我住下不會不方便?」

    「如果你不喜歡,我請雨蒙住飯店去。」他冒著被罵重色輕友的風險,只為留她一宿或更多宿。

    「不要。」段研菲阻攔道。

    「雨蒙能理解的。」

    「我不希望壞了你們的交情。」她瞭解男人間的友情。

    「咱們的交情不會這麼不堪一擊,我們可是生死之交。」

    於是,他載她回家收拾了簡單的行李。

    識相的葉雨蒙不需要人開口,自動閃人。

    「你朋友走了?」她問。

    環顧四周。「看來他覺得無趣先走了。」

    「為什麼不等你回來?」她的眼底有一絲困惑。

    「他唱片公司的業務非常忙碌。」沈天鐸簡單帶過。

    他知道段研菲一定會再就他的身家背景打破沙鍋問到底,該是他說實話的時候了。

    「你那車行有沒有缺人手?」他不是要她近距離觀察他嗎?現在她正想這麼做。

    「車行的工作不適合你。」他笑了笑。

    「明天我就失業了,有工作總比沒工作好。」她故意這麼說,想探他的反應。

    「我捨不得你到車行工作。」接觸的全是大男人,他不就天天要打翻一缸醋罈子?

    「我學習能力很強的,不怕吃苦。」段研菲努力遊說。

    「不行。」他搖頭。

    段研菲扮了個鬼臉。「你真古板,這年頭還有你這種老土思想。」她當然知道他反對的原因。

    「別工作了,我養得起你。」他握住她的手,摩挲著自己的臉頰。

    她輕聲一笑。「你忘了我也是有家底的人。」

    「報上可是把你段家形容成家道中落的破落戶了,你不難過嗎?」他摟著她,下顎頂住她的頭。

    「報紙總是唯恐天下不亂嘛!我才懶得理會。」

    「如果有個男人為了某個正當的理由瞞了你某些事,你會原諒他嗎?」沈天鐸探問。

    她把玩著他襯衫上的金鈕扣。「要看是什麼事,如果他瞞著我的是已婚的身份,我會殺了他。」

    「除了這個呢?你還會為了什麼殺人?」

    「不知道。」她仰首,盯住他欲言又止的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

    「沒什麼太嚴重的事。」沈天鐸表情輕鬆的答道。

    「你結婚了?」那她會閹了他。

    「我對婚姻絕對忠貞。」

    「我不想做第三者。」若真成了第三者,不如一刀砍死她還快活些。

    「你不是第三者,我可以發毒誓的。」如果她想聽。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她有不祥的預感。

    他抱起她走進主臥室。「明天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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