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的流氓 第五章
    連赫連冀的寵物店,她都去了,可工讀生告訴她,赫連冀這幾天都沒有來。

    難道她連最後一次見赫連冀的機會都沒有,就默默地離開嗎?

    讓她連一個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唉……」她從沙發上起身,決定還是再試一次,剛走出門,就發現赫連冀站在電梯口,蘇菲陽一掃這幾日的鬱悶,開心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學長。」

    赫連冀抬起頭,看著幾日未見的佳人,心裡的郁氣卻沒有消散,還是悶得慌,他真的沒想到,她竟然還想離開這裡,離開他的身邊。

    「你……」他憤怒地大步走向她。

    「學……學長……」她敏感地聞到一股酒味,心裡有些吃驚,赫連冀從未在她面前喝過酒。

    「蘇蘇。」他一下子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赫連冀的控訴先是讓蘇菲陽整個人一呆,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赫連冀看著她一臉的單純,心裡的火就莫名地大。

    「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的心!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喜歡到沒有你就會死,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呢?」他大吼著。

    赫連冀一股腦地將自己的心裡話都喊了出來,蘇菲陽聽了,一臉的震驚。

    「你還是不懂嗎?」他喃喃地說著:「那麼我讓你懂……」

    「我……」蘇菲陽試著開口,理清現在一片亂糟糟的狀況。

    她敬愛的學長竟然說喜歡她?她是不是聽錯了!

    「不!我不想再聽你講了,你這個傻女人,我做的,你都看不見,你都不懂!」他手勁頗大地晃著她的肩頭,蘇菲陽被他兇猛的力道給弄疼了。

    「學長,好痛,你先放開我!」她有些心驚,不解平常溫和的學長,今天怎麼會這麼的失常,心裡有些顫抖,卻不是害怕,只是擔心他的狀況。

    「蘇蘇……」他停下動作,眼睛有著血絲,「我會讓你懂的。」

    「學長……嗯!」赫連冀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住了她的唇瓣,將她企圖說話的小嘴給封得密密麻麻,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他聽夠了,聽得太多了,他不想再聽了!

    「嗯……不……」她的雙手推擠著他不斷上前的胸口,拒絕他的侵入,赫連冀卻不允許她的反抗,一隻手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令她動彈不得。

    這樣的赫連冀太陌生了,不是她所認識的赫連冀!他的所作所為令蘇菲陽開始害怕起來,特別是男女之間懸殊的力量差距,更是讓她意識到現在自己的困境。

    不行!她不停地扭動著,緊閉著雙唇,不肯讓他的唇進入。

    赫連冀因為她的固執而急躁了起來,重重地磨蹭著她的唇,開口咬著她的唇,迫使著她張口,她一吃痛,反射性地張開嘴。

    他趁虛而入,在她的嘴裡興風作浪,捲住她的舌頭,吸吮著,交纏著,不到疲憊不放開。

    「不……唔……」她的唇好麻,舌好疼,而他卻不饜足,繼續糾纏著。

    漸漸地,她的力氣從體內緩緩的流失了,不再掙扎,無力地承受著他的恣意妄為。

    「蘇蘇……」他微微離開她的唇,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睛,「我好喜歡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的唇在她的臉頰,眼瞼處不停地親吻。

    「我……」她張開嘴,努力地呼吸著空氣,她差點就因為他,變成世界第一個因親吻而窒息而死的人。

    「蘇蘇,我會對你很好,一輩子只愛你一個女人。」

    蘇蘇,蘇蘇……他一直在她的耳畔這麼說著。

    他不顧她的拒絕拉著她的手,十指相扣,走進他的公寓,擁著她坐在沙發上,一字一句地說著,不斷地說著,直到他疲了累了,失去了意識,沉沉地睡著了。

    「學長?」蘇菲陽輕輕地開口。

    將近三個小時,她都沒有開口說話。赫連冀根本不給她機會說話,她一開口,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封了她的嘴,堵住她的話。

    她乖乖地不動,他便一直說著話,說著他們第一次的見面,說著他這幾年在心中對她的無限思念,說著他這幾年一直未變過的愛戀。

    從未沒有男人這樣對她,因為他們不是赫連冀,不會將所有心事都放在心裡,如果他今天不喝醉酒,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原來他已經暗戀著她這麼久。

    「學長,你這樣子,我該怎麼辦?」明天她就要走了,原本只是想道謝的,結果演變成這樣子,他們該怎麼辦呢?

    她又怎麼可能如一開始那樣,一身輕鬆地離開呢?怎麼可能!

    她對學長,一直只是好友,或者說是尊他為學長的情感,現在,她又該懷著怎麼樣的情感,用什麼心面對赫連冀呢?

    赫連冀酒後所吐的真言,她怎麼可能裝作不知道呢!更何況學長還為了她如此的頹廢,讓她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就走人,是不是太沒人性了。

    抬起眼,蘇菲陽正好看見吧檯上的馬克杯,那是學長要給她的馬克杯,她忘記了,也就放在了學長那裡,沒有帶走。

    明眸突然震驚地睜大,傻傻地看著那馬克杯,曾經她以為是單只的馬克杯,原來是一對的,兩隻馬克杯合在一起後,那奇怪的圖案不再奇怪,也不再陌生。

    那是她曾經畫給學長的畫。

    是一個愛心,是她用橫著的、豎著的,無數的彩虹畫成的。

    原來她不經意的一張畫,他都還記得……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難道要她像遺忘馬克杯一樣,將學長說的話都忘記了嗎?她,可以這麼做嗎?

    她煩惱地咬著唇,坐在赫連冀的懷裡,哪裡也去不了,他的手就如鋼鐵一般緊緊地箍住她,不讓她動彈,她只能順著他的動作,靠在他的懷裡,閉著眼,思考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

    她感覺頭好像碰到很硬的東西,讓她枕得很不舒服,她搖搖頭,試圖擺脫,可是卻動不了。

    抖動著睫毛,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裡的是赫連冀的俊臉,她眨眨眼睛,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慢慢地想起了昨日的一切。

    「學長……」

    「蘇蘇,你怎麼會在這裡?」不久前還以這麼魅惑人心的姿態棲息於他的胸膛,令他驚訝非凡,他趕緊將她放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她也悠然轉醒。

    「學長,你都不記得了嗎?」蘇菲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昨晚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著他,而他倒好,全忘記得光光的。

    「嗯,不記得了。」赫連冀揉著宿醉的頭,有點吃不消地沙啞著聲音:「昨天喝了太多的酒,都不知道做了什麼。」

    「我沒有對你不規矩吧?」赫連冀戰戰兢兢地問著。

    昨天的舌吻算是嗎?她咬了咬牙,搖搖頭,「嗯,沒有!」

    「那就好。」赫連冀傻乎乎地看著她。

    看著他一副放心的局外人模樣,心裡莫名燃起一把火,她瞇著眼,「不過你昨天說了很多話。」

    「我說了什麼話?」他反問,突然搔頭一笑,「呵呵,其實我這個人酒量不好,一喝醉就胡言亂語。」

    「是嗎?」她壓根不相信,昨天被他洗腦了這麼久,還被他佔了便宜,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她,會這麼說嗎?不都說酒後吐真言嘛!

    「是呀,而且喝醉以後,什麼話我都會說,記得有一次還抱著關徹親了好久,那一次以後,他們都不敢讓我碰酒了!」關徹泛綠的臉,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關徹學長?」她重複著。

    不會吧!難道真如他所說,昨日的一切只是一場夢,連她這個當事人都分不清的夢嗎?

    「嗯,有段時間他都不敢靠近我。」他無辜地聳聳肩。

    「是嗎?」蘇菲陽喃喃地重複著。

    「嗯。」

    狐疑地看著赫連冀的臉,沒有什麼不對勁,就如往常一樣,垂下頭,蘇菲陽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怪不得她覺得有點硬。

    入睡之前,她記得自己躺在他的身上的,現在……抬眼看著面前的赫連冀,她撐起身子,搖搖頭,「那學長,沒事了,我先走了!」

    「好。」赫連冀點點頭,態度沒了前幾日的慇勤。

    停下腳步,蘇菲陽沒有轉過身,心裡有些複雜,赫連冀的表白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的內心卻有一股騷動。

    「學長,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她輕聲地道謝。

    「應該的。」

    「那我走了,鑰匙我會放在一樓管理員那裡。」

    「你要去哪裡?」赫連冀驚訝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蘇菲陽笑了笑,既然學長都忘記了昨晚的事情,那她又何必滿心掛念呢!

    深深地凝視著蘇菲陽,赫連冀低低地回道:「嗯。」

    「拜拜。」

    「嗯。」

    有一種她說不清的失落感。原來,分離就是這樣,沒有大喜大悲,沒有大起大落。本以為台灣一行會讓她心情開朗,沒想到反而讓她深陷不明的沼澤之中。

    回房拿了行李,蘇菲陽提著行李箱,在電梯口等著電梯。

    「你忘了按按鍵了。」一隻男性的手從她的身旁穿過,按下了按鈕。

    「學長?」她微微側過頭,藉著光,看清了男人臉上新長出來的鬍鬚,這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既頹廢又性感。

    「怎麼了?」他低啞著聲音。

    「沒。」該說的都說了,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心裡好亂。

    在台灣的短短幾日,她竟留念地不想離開了。

    「蘇蘇……」慵懶的聲音中雜夾著無助,蘇菲陽只關注著電梯顯示器,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還剩三層,她在心裡數著樓層。

    兩層。

    一層……終於到了她這一層樓了……

    時間在此刻就像是凝固的水一般,不能流動,無法前行……

    「學長,拜拜。」說完,提著簡易的行李箱,她走進打開的電梯門。

    頭垂著低低,瀏海遮住了視線,她,看不清他的臉,電梯門緩緩地關上,「匡當」一聲,又應聲打開。

    赫連冀的一隻腳踩在電梯裡,她順著他的腳往上看,直到看見他的臉,嘴唇蠕動了幾下:「學長……」這一幕突然刺激了她的記憶細胞,幾年前,在機場,赫連冀沒有過來送她,他的幾個好友倒是來了。

    那時宋翔問她:「你覺得赫連好嗎?」

    他問得很唐突,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宋翔的表情卻很嚴肅。

    「好。」她這麼回答,因為這是事實。

    「赫連這麼好,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凌鋒又丟了一個難題出來。

    她迷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著幾個平時待她如妹妹般的男人,她竟無法信口雌黃,亂編一個理由唬弄他們。

    「我……」她在猶豫,可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陽陽,該走了。」母親的呼喊解救了她,她匆匆地告別,接著就如一隻鴕鳥一般,上了飛機,飛到外國,繼續當鴕鳥。

    為什麼呢?她沉思。

    因為……因為她認為,友情比愛情要更為天長地久,所以她一直把赫連冀當學長、當朋友,可她卻從來沒想過……

    手中的行李箱突然掉在了地上,她才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她竟然是在對赫連冀有感情的前提之下,將自己對他的感情全部封閉,只因她認為友情比愛情更長久,就因為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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