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男的倔強愛妻 第三章
    經理滿臉笑意的親自迎上前,滔滔不絕的說了許多話,然後便靜了下來。

    新老闆好像低聲說了句什麼,經理立刻焦急又嚴肅地回應。黎以琴猜想,應該是新老闆提出了什麼問題要經理解釋。

    好奇心的確無法幫大家加薪,但大家依舊試著不著痕跡地偷偷瞄向生產部的門口。

    黎以琴手邊的工作到一個段落後,從經理的語調感覺他的神經似乎越來越緊繃,也越來越沒自信。

    發生了什麼事?黎以琴心頭剛冒出問號,腦袋就像有自己的意識,轉了九十度,望向生產部的門。

    這一看,她震驚至極。

    是他!

    老天爺,居然是喬問恆!

    黎以琴覺得,他們互相凝望了大約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不過,以現實的時間來計算,應該只有五秒鐘左右。

    五秒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注意力始終放在新老闆身上的經理,馬上察覺他們兩人之間不尋常的電流。

    黎以琴一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轉回頭,試著不著痕跡地深呼吸,假裝沒事般繼續工作,但她偽裝得很差,指尖顫抖的程度,說不定連站在門口的經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鎮定!她拚命告訴自己,如果這時候不鎮定,她就玩完了!

    自我恐嚇多少還真的有點效果,就在她腦袋一片空白時,來自門口處的壓力頓時消失。

    她又偷偷往那裡看了一眼,確認經理隨著新老闆一同消失不見後,才緩緩吁了口氣。

    剛才整個人陷入極度震驚的狀況中,大腦完全無法運作,只能收錄影像,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餘力回想剛才看見的那個男人。

    記憶中,喬問恆本來就很好看,帶著點英國貴族的氣息,再加上他靈活的手指,不管是在鋼琴的鍵上,或是其他方面……一想到這裡,黎以琴的臉立刻紅透。

    「喂、喂,你們陽剛有看到嗎?」大人物前腳剛走,小人物們就忙著擠在後頭大大評論一番。

    看到什麼?黎以琴本來想問,沒想到有人比她手腳更快。

    「你是指很帥這件事,還是他手指上戴著戒指?」這名女同事銳利的視線,讓黎以琴嘖嘖稱奇。

    哪像她,只來得及看清楚他的長相跟眼神,就已經很了不起,她甚至連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有沒有拿著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何況戒指還那麼小!

    她心中讚歎著,果然還是有經驗的人妻才能淨挑重點看。

    「當然是兩件事一起看羅!」一名未婚的女同事神秘兮兮地開口。

    「有什麼影響嗎?」一名男同事不明所以地問。

    「是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未婚女同事揚起下巴。「如果新老闆沒有戴戒指,我搞不好會主動追他。」黎以琴聽得出來,她所謂的「搞不好」,其實代表「一定會」。

    不過,那位發問且想追她的男同事,完全沒看見女人們之間瞭然的眼神。

    「如果有呢?」男同事臉上的表情顯得困惑。

    「如果他主動約我,我搞不好會答應。」女同事開玩笑似的對大家眨眨眼又是「搞不好」。已婚的女同事們瞭解地笑笑。

    黎以琴知道她們的想法,但笑不出來。

    她低下頭,看著無名指上便宜的金戒指。

    他結婚了啊……現在過得幸福嗎?

    五年不見,喬問恆變得更加沉穩、英俊迷人,黑眸裡不僅僅只有冷靜,還有歲月曆練出的孤傲、銳利、內斂,渾身散發出不怒而威的尊貴氣息。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已經從他那裡獲得兩次安慰,現在,他已經結婚,她不能因為她跟兒子的存在,影響他幸福的婚姻生活。

    這是她唯一能回報他的事。

    黎以琴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向電梯,搶在電梯門尚未完全合上時,靈巧地閃身進入。

    午休時間跑到幼稚園去,在時間上果然還是太趕了一點,可是,兒子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發燒,讓她很擔心。

    本來她想請假在家專心照顧他,是寶貝堅持要去幼稚園,她才打消請假的念頭,照常上班。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午休時便前去看看兒子的狀況。還好,剛才看見寶貝兒子活蹦亂跳,證明他的身子完全沒事了,讓她終於鬆了口氣。

    「請等一下!」陷入自我思緒的黎以琴聽見呼喊聲,下意識地動手按下開門的按鍵,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伴隨著移動的長腿,快速邁進電梯裡。

    抬眼看向來人,她瞬間屏住呼吸。

    聽到電梯外再度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喬問恆抬起手,與黎以琴的手同樣停在半空中,接著,他毫不猶豫的按下關門的按鍵。

    猛然倒抽口冷氣,黎以琴站在他身旁,渾身僵硬。

    電梯門合上,只有他跟她待在裡頭。

    「這幾年好嗎?」喬問恆察覺她的不自在,往後靠向電梯左側的鏡面,與她拉開些距離,卻擺出有些慵懶的姿勢。

    「你……還記得我?」她有點難以置信。

    「你好像很驚訝?」他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是有點驚訝……我的意思是,畢竟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黎以琴氣自己把話說得結結巴巴。

    「五年。」喬問恆準確地道出數字。

    五年了,他找她,居然找了整整五年。

    當年,當他在飯店的床上醒來時,黎以琴早已不見蹤影。

    那一夜,是他這輩子曾有過最美好的時光,他們之間極為契合,彷彿生來就該屬於彼此。

    起先,他並不特別在意她的消失,以為兩人共有的美好,不是他單方面的錯覺,她也一樣想念,他甚至有自信,他們會再次相過。

    他們的確重逢了,不過卻是他始料未及的五年後。

    喬問恆記得,剛開始時,他天天到那間夜店守株待兔,希望能見到她,即使後來應邀前往義大利演奏,可是只要一回國,他仍有空就往那裡跑。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意識到她不會再出現了,才毅然決然答應恩師的邀約,開始為期一年的鋼琴巡迴演奏會。

    那一年,每當喬問恆站在台上,接受台下的鼓掌與歡呼,面對各媒體的採訪與讚揚時,內心的空洞與寂寞就越大。越是感到空虛的時刻,他就越容易想起她。

    漸漸的,鋼琴從佔了他生命中的大部分,逐漸轉變為單純的興趣,他開始正式接手部分家族企業,其中一項產業便是自行車產業。

    這幾年,全球自行車需求量大增,他手中自行車產業的規模一次又一次擴增,加上投入大量資金不斷研發改良,讓他只花了不到三年的時間,便創造出行銷全世界的佳績。

    只是,儘管事業再成功,喬問恆心中始終有個空洞。

    他仍舊時常想起黎以琴,經過這麼多年之後,他對她的思念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濃烈。

    令他驚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找她,她便意外的出現在他面前。

    併購這間原本規模就不小的公司純屬意外,他不喜歡接手非家族企業體系下的產業,對他來說,整頓弊病比創立新的事業體更麻煩。

    無奈對方是父親從小一起長大的老朋友,急著想擺脫企業的束縛,與他父親各買了一艘豪華的游輪,兩對老夫妻更打算環遊世界。

    他父親的教育方式十分開放,從小就未曾對他過度干涉,只是多方建議與提供協助,對此,他很感謝父親,因此,他把答應接手父親老友公司這件事,看成是報答父親的一種方式。

    能恰巧在這間公司遇見黎以琴,他比任何人都驚訝。

    幾天前,他在生產部看見她的側影時,幾乎克制不住的想直接走向她。

    但是,他早已不是莽撞的少年,所以硬生生地壓下了衝動。

    五年的時間,可能改變了很多事情,但他非常清楚,他對她的想念始終沒有斷過。

    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再加上一夜溫情,卻教他魂牽夢縈足足五年之久,如果這不是愛,那是什麼?

    「對呀,五年,好久了。」黎以琴對他客套地笑了笑。

    「那天……」喬問恆不想再拐彎抹角,站直身子,朝她走近一步。「你為什麼不告而別?」這個問題,他自問了整整五年,現在,他想聽聽她的回答。

    「我……」她垂下臉,掩去滿頰的嫣紅,「我依稀有印象,那一晚,我好像……嗯……那個……有點失控……」這就是她不敢等他醒來後直接面對他主要的原因。

    「只是有點?」聽見他帶著調侃的嗓音,黎以琴察覺一股熱氣正源源不絕湧上她的臉。

    「對不起。」她極小聲地道歉,頭又垂得更低。

    除了對不起,她還欠他一句謝謝。

    謝謝他給了她生命中最美妙的一夜,終其一生,她可能記不住自己大學四年究竟做了什麼事,但絕無法忘記那一夜的每個小細節,當然,還有一個最棒的禮物——「她的」兒子。

    可是,她不能把謝謝說出口,只能在心裡偷偷說。

    她不想干擾他現在的婚姻生活,更不想又憶起她當晚卑劣到家的荒謬行為。

    那時,人家好心地安慰她,把爛醉如泥的她帶離不太安全的夜店,結果她是怎麼回報他的?她居然順從心裡的渴望,以實際的行動實現全世界女人看到他時的第一個反應——直接撲倒他!

    黎以琴想到這裡,心中痛苦又自責地呻 吟了聲。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喬問恆性感的一笑。

    聞言,她抬起頭,望進他略帶笑意的幽深黑眸裡。

    「可是我……」她苦思著該怎麼解釋。

    「我跟你一樣。」他伸出一手,撥開她耳邊柔軟的青絲,如同那夜,她數度昏睡過去時,仍無睡意的他輕輕把玩著她頰邊的發。

    什麼東西一樣?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們都很享受那一夜。」喬問恆說這句話時,猛烈的眸光突然筆直射進黎以琴眼底,燒灼她藏在心底的平靜靈魂。

    聽見他話裡的暗示,關於那一夜的記憶,再次囂張地板進她腦子裡瘋狂的播放,瞬間,她感覺自己腿軟了。

    察覺她的反應,他立刻收回原本在她耳邊輕鬆挑逗的動作,霸氣的大掌直接扣穩她的腰,以防她真的倒下。

    黎以琴伸出雙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絲質襯衫下,他堅硬卻又極富彈性的肌肉正發散著剛猛的熱力。

    那一晚,她的掌心直接貼在他的胸肌上,那男性的肌理與帶著力道的渾厚觸感,讓她深深瞭解何謂純男性的性感。

    「我們……不應該再提起那一晚。」她想收回手,卻突然被他粗魯地一把抓住。

    喬問恆本來想問她為什麼,結果,他在她指間的戒指上得到了答案。

    「你結婚了?」他滿臉驚怒地問。

    這一點,他始料未及。

    黎以琴快速低下頭,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她沒有費事的解釋,已結婚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她只是生了一個他們的兒子,如果她夠小心,他將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

    「以琴,你結婚了?」喬問恆沉著臉,再度問了一次,不敢相信等待了五年後的,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對。」她困難地開口,抬眼看向他。「我還有一個兒子。」聞言,喬問恆整個人恍若遭受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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