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從金釵 第六章
    急奔回寢宮,慕懿群用力推開門,筆直地走到床前。

    撩起鵝黃色的床幔,看到朝思暮想的容顏,慕懿群的一顆心才稍稍歸位,不過,他隨即便為她的蒼白生起悶氣。

    該死!才幾天時間,她看起來更瘦了。

    小小的身子緊緊地包在錦被裡,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因為剛剛的干擾,她不適地擰緊秀眉,嚶嚀著無意義的話。

    放輕了動作,慕懿群側坐在床沿,小心地不吵醒她。

    這折磨人的人兒呀,究竟要怎麼做,她才會明白事實和她所認定的完全不一樣?

    幾天來他用盡了所有方法,就是不見她開心,這讓一向自傲的他不免有些挫折。

    熾熱的目光讓睡夢中的月影不安,微蹙起眉,她輕輕地眨動著眼瞼、緩緩張開。

    是在作夢嗎?要不她怎麼會看到他?

    迷濛地扯高嘴角,月影輕語:「你來成全我的嗎?」

    成全?聞言,慕懿群又驚又怒。

    該死,她還沒放棄那些愚蠢的想法嗎?伸出大掌,慕懿群用力搖醒她。

    「醒來,我不准你用這種方法離開我!」

    他可是慕懿群呀!沒有他的允許,就算是閻羅王來索人,他也不放!

    「好吵呀!」不堪他的騷擾,月影迷糊地抱怨著,直到唇上傳來濕熱的壓力,她才真正清醒過來。

    沒讓她開口,慕懿群執意用自己的方法喚醒她。

    「醒了嗎?」勉強抽身,慕懿群的聲音因慾望未獲得紓解而顯得低嗄。

    月影愣了一下後才真正回神。「你這個該死的登徒子!」

    「很好,我確定你是真的醒了。」聽到她中氣不足的怒罵聲,慕懿群轉身取來桌上的藥碗。「喝了它。」

    他不喜歡她蒼白虛弱的模樣,那令他心疼。

    無視他的命令,月影倔強地轉開頭,即使這個激烈的動作讓她一陣暈眩,月影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見狀,慕懿群腦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崩斷了。伸手將她的臉轉過來,慕懿群冷聲道:「我再說一次,喝了它。」

    「不喝,你能奈我何?」

    聞言,慕懿群不怒反笑。「很好,我喜歡這個答案。」

    只見他一仰頭,將整碗藥喝進嘴裡,在月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緊緊堵住她的嘴。

    是她逼他用這個方法的,只不過他很享受就是了。

    被他堵著嘴,月影難受地掄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無奈嬌小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便被他捉住。

    慕懿群摩挲著她的唇,與她交纏,苦澀的藥汁中有她的蜜津。直到確定她將藥吞下肚了,慕懿群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你——」涼掉的藥分外苦口,月影皺著臉,壓抑著反胃的感覺。

    「願意自己喝了嗎?」為了她的身體,慕懿群不介意她恨他。「還是你要我每天餵你?」

    飛快的抬起頭,月影不假思索地伸手揮掉他手中的藥碗,匡啷一聲,地上滿是碎片。

    視線從地上慢慢轉回她臉上,慕懿群面無表情,但是,不知怎麼地卻讓月影覺得發冷。

    「是你逼我的。」勉強自己挺直肩膀,月影低嚷著。

    「是嗎?」逼近她,慕懿群看來雖然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是危險的。「很好,看來是我太大意了,才會讓你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高大的身軀迫近,月影不自覺的後退,直至背抵著床板。「你……你要做什麼?」

    「要你!」

    慕懿群言簡意賅,卻嚇壞了月影。她的臉瞬間轉白,身子克制不了地直發抖。

    「不……」

    「我早說過了,我要你,這是遲早的事。」

    他不願意再浪費時間等待了,今晚他一定要她將自己深深烙印在心底。

    月影頻頻搖頭,卻制止不了他的動作,她強自鎮定的面具崩裂。「不要,我會恨你的。」

    「無妨。」大手撫上她胸前的結扣,慕懿群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只要記住,我要你!」

    大手一揚,嫩黃色的紗幔翩然落下,在他佔有了她的身子時,月影知道,這場仗她是徹徹底底地輸了……

    漫步在滿是黃色花朵的園子裡,今天依舊一身嫩黃的月影非但絲毫不比花兒遜色,甚至讓花兒相形失色。

    一手抱著斗篷,一手提著參茶的小竹,無奈地跟在她後頭。

    「公主,天涼了,把斗篷穿上好嗎?」她數不清自己究竟問了多少次了。

    搖搖頭,月影身子微傾,專心地看著停在花瓣上的彩蝶。

    「我不冷。」

    奇怪,這麼美的蝶兒她怎麼從來沒看過呢?

    月影既困惑又驚喜地看著彩蝶。

    「那喝杯參茶吧?今天我特別早起,熬了許久呢!」

    月影再次搖搖頭。

    「我不渴,等會兒吧。」

    啊,細看它的翅膀,其上竟然有小小的彎月圖案,好特別喔!

    月影沉浸在自己的發現中,絲毫不察小竹的著急。

    「要不我們到前頭的亭子休息一下?」

    或許是說話的聲音驚擾了它,花上的彩蝶拍拍翅膀,靈巧優雅地飛去。見狀,月影可惜地輕呼一聲,才緩緩地直起腰。

    「飛走了……」

    她仰頭望著彩蝶離去的方向,不顧陽光刺痛了她的眼。

    見她蹙眉,小竹可緊張了,急忙挨近她。

    「公主,你不舒服嗎?」

    聞言,月影莫名其妙地回看她。

    「沒有呀,為什麼這樣問?」

    自從慕懿群讓小竹回她身旁伺候,月影發現她似乎變了,以前那種大剌剌、偶爾有點兒糊塗的形象已不復見。

    聽見她的回答,小竹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你沒事,要不我就慘了。」

    「咦?」沒聽清楚她在咕噥什麼,月影揚高眉,疑問地看著她。

    「沒什麼啦,我只是擔心沒把你伺候好,會惹來皇上的責難啦!」

    確定慕懿群對月影是真心相待後,單純的小竹就把對他的稱呼從「那個人」改為「皇上」了。對她來說,稱誰為皇上並不重要,只要他是真心對公主好,她就會奉上自己的忠心。

    不過老實說,對這個皇上,小竹還是恐懼的,畢竟他的溫柔、包容和驕寵只用在公主身上,對於其他人,他一向是不假辭色的。

    聽見她的話,再看見她誇張的表情,月影忍不住噗哧一笑。

    「拜託,哪有這麼誇張?」

    聞言,小竹嚷了起來。

    「才不誇張呢,你記不記得,上次你不過輕咳了一聲,皇上就狠狠的瞪了我好幾眼,嚇得我差點兒沒腿軟。還有,上上次扶你下轎時,重心不穩歪了一下,皇上馬上飛身過來護住你,還對我說以後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就回家吃自己,另外,上上上次,我貪看到府裡來表演的雜耍,讓你等茶等得口渴,皇上直接罰我到廚房打水三日,我的手臂整整有七天舉不高呢,對了,上上上上次……」

    瞧她愈說愈起勁,月影忍不住出聲:

    「好了、好了,你說得太誇張了啦!」

    嘴裡雖然輕斥,但是,不可諱言的,月影心中滿滿的全是溫暖。

    人非草木,她當然知道慕懿群對她是特別的,幾日相處下來,她知道他是一個律己甚嚴的人,連帶著對待手下也嚴格,唯有和她在一起時,他才會卸下臉上的冷凝表情。

    看慣他對她溫柔的表情,第一次看見他在早朝裡板著臉的模樣,她也忍不住心驚,不敢想像執意與他為敵的人會是怎生的下場,想必絕不會好過吧……

    昨兒個夜裡,慕懿群處理完公事後,照例到她房裡。一番溫存後,他一如往常霸道地索求她的愛語,見她依舊不願鬆口,他意外地發怒了。

    蓄滿慾望與怒氣的身子執意與她糾纏,非要她哀哀求饒,才放緩侵進的速度。他甚至在她昏昏欲睡時,突然開口說:

    「為我生個孩子。」

    生個孩子?簡單幾個字,卻害她整夜失眠了。

    她不是沒想過,依慕懿群這樣頻繁的索愛,有孩子是遲早的事,但是,她沒想到他會要她生下,這會讓事情更複雜的呀!

    現在的她已是進退兩難,對慕懿群下不了手,也回不了月國,若真有了孩子,她該如何自處?又怎麼向在月國苦苦等待的子民交代?月茵又會怎麼想她這個姊姊呢?

    為什麼他要待她這麼好呢?她擔心再這麼下去,她會連最後一丁點的堅持都棄守。

    「公主、公主!」

    猛然回神,月影被面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

    她驚叫一聲,撫著胸口喘息。

    「公主,你怎麼說著說著就發起呆了?是在想皇上嗎?」

    「沒、沒啦!你別亂說。」

    被識破心情,月影羞紅了臉。

    「是嗎?我看你一下子微笑、一下子皺眉,樣子怪得很呢!」

    「哪有?」

    「明明就……」

    「妹妹!」

    突來的一聲嬌喚打斷了小竹的話,正在鬥嘴的主僕倆愣了一下,才轉身面對來人。

    在這兒住了這麼久,除了慕懿群和固定來伺候的人外,她從來沒見過其他人,這一聲「妹妹」喊得月影好不詫異。

    一身艷紅的女子笑吟吟地望著月影,但是不知怎麼地,她的笑竟讓月影心中沒來由地打了個突。

    對她並不是全然沒有印象,只是月影沒想到她會來找自己,她以為她的心思全在慕懿群身上。

    歛下打量的眼眸,月影輕聲答道:「艷雪姑娘好。」

    不願和她以姊妹相稱,稱她姑娘已是月影的極限了。

    唉,早知道今天到園子裡會遇上人,她肯定會把自己鎖在房裡一天的。

    不願深究心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月影只想避開她。

    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艷雪笑得更燦爛了。

    艷雪蓮步輕移,風情萬種地緩緩走近月影,移動之間,她身上的薰香味覆蓋了原本淡淡的花香,教月影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妹妹真好興致呀,」視而不見她的無奈,艷雪在她面前站定,嬌聲說著:「有空在這兒賞花撲蝶,讓姊姊好生羨慕。」

    撲蝶?沒有吧,她只不過是靜靜站著,哪來的「撲」呀?

    不知該怎麼回話,月影沉默地站著。

    打量著月影,艷雪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讓男人瘋狂的條件,無關美醜,而是氣質。那揉合著柔弱與倔強的矛盾氣質,足以激發所有男人的征服慾望,以及將之收藏的念頭。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願認輸,因為她要爭奪的男人是慕懿群。

    月影太嬌小、太柔弱了,不適合他,更不可能幫他管理好後宮,這份工作一向是她做的。

    適合慕懿群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

    逕自做了決定,艷雪向前欲挽住月影,孰料她竟身子一轉,閃掉了她的觸碰,那模樣像她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這讓艷雪心中一陣憤恨,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凶狠。

    沒有忽略她的不悅,月影只能苦笑。

    對她來說,北國除了慕懿群外,其他人都不足以和她相近,即使她現在的身份和艷雪相去不遠,但骨子裡的驕傲不許她輕賤自己。

    深吸了好幾口氣,艷雪才勉強維持住笑容。

    「妹妹進宮後,我們姊妹倆都還沒有機會好好聊聊呢,難得妹妹有空,不如我們到亭子裡坐坐吧!」

    「我不……」

    正想出言推辭,艷雪已經熱絡地帶頭往亭子走去,還慇勤地拿手絹兒鋪在石椅上,向月影招呼著。

    「妹妹快來,把椅子拂乾淨就不怕弄髒衣服了。」

    盛情難卻,所以縱使滿心不願,不想多生事端的月影也只好留下看她究竟想聊些什麼。

    真不知今天是吹什麼風,竟把艷雪吹進園裡來。

    輕歎一聲,月影無可奈何地坐下。

    見狀,艷雪滿意的笑了,一抬頭,看見隨後跟來的小竹,她嬌聲喝道:

    「去弄點果子、香茶來,記得先把手洗乾淨呀!」

    就算月影也鮮少這麼使喚她,小竹愣了下,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還不快去?愣頭愣腦的怎麼伺候主子呢?真不知道王嬤嬤是怎麼教的,竟連個丫頭都搞不清楚該做什麼?我看你呀,趕明兒回家吃自己吧!」

    聞言,小竹總算回神、不由自主地防備著塗了個大花臉的艷雪。她並不想離開,擔心她會為難月影,是以她轉頭詢問月影的意見。

    「公主?」

    「你去吧,幫艷雪姑娘張羅些點心。」

    小竹擔心地看看她,又看看艷雪。「可……」

    「沒關係,你快去吧。」

    「是。」

    遲疑了一下,小竹才放下手上捧著的斗篷及小暖壺,剛轉身,她就聽見背後傳來尖銳的聲音。

    「咦?這是什麼?」

    艷雪瞪大眼,看著擺在桌上的玉壺,壺身薄如蟬翼,卻又神奇地浮雕著牡丹富貴圖,這難得一見的珍品讓她看直眼。

    不待她們回答,艷雪逕自掀開壺蓋,參茶淡雅的香味飄出,讓她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好香哪!」

    在宮裡吃香喝辣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什麼山珍海味沒嘗過,唯獨這茶……

    她嫉妒月影!

    盯著壺中琥珀色的汁液,艷雪的心思千回百轉。

    自從被慕懿群暗中轉送給慕懿翔後,表面上她是安分守己的在王爺府當侍妾,但是她的心始終不曾放棄慕懿群。

    沒錯,慕懿翔的床上功夫了得,帶給她不少銷魂經驗,但是在王爺府能有什麼出路?慕懿翔性情乖僻、多疑善嫉,對她諸多限制。況且,慕懿群對他的反制動作愈來愈明顯了,跟著他,未來堪慮呀!

    她深信慕懿群對月影只是一時傾心,只要她離開,艷雪有把握讓慕懿群為她瘋狂。

    香味誘得她不住地吞嚥口水,見狀,月影輕聲道:

    「小竹,幫艷雪姑娘斟一杯參茶。」

    不是不瞭解艷雪眼中隱約的恨意,同是女人,她可以體會面對所愛之人三心二意的折磨,更何況她愛上的男人不是常人,艷雪在這兒住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會變得如此善妒並不奇怪,若是這杯茶能換得片刻安寧,那就值得了。

    「可是這是皇……」

    「別多話!」斥住她未竟的話語,月影難得地命令道:「倒一杯茶給艷雪姑娘解解渴。」

    瞧月影嚴肅的模樣,小竹硬生生地吞下未說完的話,心不甘情不願地取出一個玉杯,倒了半杯參茶。

    這參茶可是皇上交代給公主滋補身子用的,怎麼可以讓不相干的人喝?聽說這人參是今年南海進貢的珍品之一,非常貴重,世上難以找到能與之相比擬的滋補聖品。更何況,她捧了大半天,公主都還沒喝上一口呢!

    怕惹公主生氣,所以她才勉為其難地倒半杯給她。

    慢吞吞的端著杯子走到她面前,小竹勉強扯出笑臉。

    「艷雪姑娘請用。」

    見狀,艷雪雖然享受著入喉的好滋味,仍忍不住出聲:「妹妹可真福氣呀,有這麼個護主的丫頭!」

    她明著誇獎,實則是提醒小竹注意她的態度。

    可惜小竹心思沒那麼細,聽不出艷雪的言外之意,倒是月影聽清楚了。

    怕她上管事那兒告狀、讓小竹吃苦頭,月影遂出言道:「謝謝姑娘誇獎,我們倆自小就在一起,小竹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

    「這樣呀。」

    不是不懂她的心思,艷雪話題一轉,不願在這上頭作文章。好不容易等到慕懿群外出,她不會笨到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放下玉杯,艷雪笑道:「皇上待妹妹真好,吃、穿都仔細。」

    不解她的意圖為何,月影保持沉默。

    「姊姊我進宮也有年餘了,就不見皇上對哪個姊妹如此用心,妹妹你說是不是?」艷雪自顧自的說著,似乎沒引她開口不甘心。

    「聽說昨兒個皇上又吩咐繡坊裁了批黃色衣裳,想必是妹妹的服侍讓皇上開心吧。」

    聽著艷雪意有所指的曖昧語氣,月影沒來由地覺得氣悶。

    她為什麼要坐在這兒任由這個女人問話?

    艷雪說的事她一點兒都不明白,衣服、飾品向來是丫頭們在打點,什麼時候慕懿群又幫她添了新行頭,她根本不清楚。

    瞧艷雪那曖昧的模樣,只差沒明說她有這些待遇都是她在他枕邊求來的,想到自己堂堂月國公主,竟落到在這兒和這種低三下四的侍妾爭寵,月影心中感到一陣悲哀。

    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嗎?懲罰她不但未報國仇,還躲在敵人懷中苟延殘喘,甚至奉上了自己!

    見她不回話,艷雪說得更露骨了。

    「妹妹用了什麼法子讓王高興,也教教姊姊吧。」

    聽見她的話,小竹猛地倒抽了一口氣。正想替主子出頭,就聽見月影淡淡的出聲:

    「皇上的心思月影並不明白。」

    是呀,即使慕懿群現在對她寵愛有加,但是並不表示他會永遠如此。男人向來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

    就算她是公主又怎樣?她很清楚這個尊貴的身份並不能替她爭取到什麼,她甚至不明白慕懿群每回對她說的愛語究竟是真是假。他喜歡逗弄她,是因為她到現在都還不肯坦白嗎?

    聽見她的回話,艷雪的聲音尖銳了起來。

    「不明白?妹妹啊,你可別小氣、妄想把皇上留在自個兒身邊,記得姊姊剛入宮時,皇上夜夜索求、不來個三、四回不肯罷休,每每累得我隔天下不了床,求皇上讓其他姊妹分攤著伺候才好過了些,我看你這身子恐怕應付不了皇上,難道你不怕……」

    「夠了!」月影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制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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