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真愛你 第五章
    翌日——

    一天的開始,公司上下忙得不可開交,但送進董事長室的公文卻遲遲沒有下文,收發室急得跳腳卻不敢聲張,總經理卻又忍不住發標了。

    「你過去董事長室看看。」古震逸邊看著電腦中的匯率變動,邊向秘書下令。

    秘書領命前去董事長室,很快又折返。「董事長不在辦公室,好像沒來上班。」

    古震逸眉宇沉了一沉,他確實沒有在今早看見她的車子。「撥個電話到她府上詢問。」

    「是。」秘書旋即回報,竟是——「董事長生病住院。」

    什麼?!古震逸的黑眸因詫異而變得分外深沉。

    「待會兒何老會親自過來代理董事長。」秘書又補充說明,但古震逸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動也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內疚及自責在他的胸中攪擾。

    「有沒說是哪家醫院?」他問。

    「T大醫院。」秘書說。

    他一刻也無法停留地起身,取了西裝外套,交代秘書們:「有事打行動電話給我。」急切地離開總經理室,驅車前往醫院,惟一的念頭只是希望看見她安然無恙。

    醫院中,古震逸問明了詩雨的病房,飛奔進入。

    病房裡靜悄悄的,他眼見到那小人兒戴著氧氣管,手上注射著點滴,一臉蒼白地躺在病榻上,一顆心全揪住了。

    守在病床旁的施文棟聽見開門聲,一回首見到「世仇」,憤而起身阻擋他向前一步。

    「你來做什麼?你到底帶她去哪兒,她高燒未退,險些喪命你知道嗎?」施文棟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指責。

    「滾開。」古震逸正眼也不瞧他一眼,推開他朝詩雨走去。

    施文棟氣不過扯住古震逸的衣襟,警告說:「你別妄想接近她,她是我的!」

    「那你有什麼好緊張的?」古震逸輕蔑地彈開他的手,走向詩雨,靜佇在她身旁深深地凝視她,她柔弱無生氣的小臉像一朵凋零的花,令他心痛難當。

    「看夠了吧,可以滾了!」施文棟亂沒風度地上前來驅逐,為了守住自己的「財產」,他可是會拚命的。

    「急什麼?怕我拆穿你的西洋鏡嗎?」古震逸紋風不動,冷冷地嘲諷他。

    「你這傢伙實在太過分了,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施文棟惱羞成怒,握著拳頭在古震逸眼前晃。「是嗎?只要把你下三濫的醜事公開,難保結果會如你所願。」古震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氣勢萬鈞地鎮壓住施文棟。

    「你……你……」施文棟緊握拳頭顫抖,在一旁「你」個不停。

    隱約中詩雨似乎聽見了古震逸的聲音,她很想看清楚是否真是他,眼皮卻沉重得睜不開,這一夜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昏沉中只感到頭疼欲裂。

    「你最好別多嘴,詩雨很信賴我,你別妄想介入我們。」施文棟不知詩雨已醒,還在那裡作垂死的掙扎。

    古震逸根本懶得理會,他沉靜地瞅著詩雨,發現她的眉兒動了一動,恍若即將清醒。「你感覺如何?」他輕執起她的手,傾身問她,雖得不到回應,卻清楚地感覺她緊握住他。

    「我叫醫生。」古震逸沉柔地低語,按下床頭的鈴聲裝置。

    「你幹嗎多管閒事!」施文棟上前來扯住古震逸,不滿他逾越了自己的「管轄」範圍。

    「拿開你的髒手。」古震逸發出獵豹般嘶啞的警語。

    施文棟氣不過地揚起拳頭,詩雨卻在這時虛弱地睜開眼睛,害得他手騰在半空中。

    「文棟……你在做什麼?」詩雨眉頭輕鎖。

    「詩雨,我的寶貝,你終於醒了。」施文棟樂於收起拳頭,因為詩雨喚的是他的名,他睨了古震逸一眼,示意他閃一邊去。

    很快醫生和護土來了,量了血壓、心跳、溫度後,滿意地宣佈:「情況總算穩定了。」

    醫生在病歷上記錄,開了口服藥,對古震逸說:「請家屬跟我到診療室取藥單,然後到藥局領藥。」

    施文棟臉色很難看地擠上前去,示意自己才是正牌的「家屬」,醫生只好轉而對他重述:「請跟我來。」

    但施文棟這一走才發現不對勁,這一來,他不是放任他們兩人獨處了嗎?他的處境很危險,萬一古震逸那小子乘機捅他一刀,那怎麼得了!

    他想踅返,但醫生已走遠,他不得不跟上前去,這下他真是自己害了自己。

    病房裡,詩雨和古震逸默然相對,沉靜中有份情愫在眼波交會,雖然才短短的幾天,他們卻像早已相識了一世紀那麼長。

    多年來,他們雖彼此不相識,卻一直默默地存在彼此的心間,似乎就等著跨越時空的藩籬再次相遇。

    但一切已物換星移,不只相見恨晚,心的距離也很遙遠。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詩雨心頭有說不出的酸楚。

    「我是不該理你。」古震逸忍住觸碰她的衝動。

    「那你為什麼要來?」

    「代表公司來探視你。」這是個冠冕堂皇的說詞,話中隱藏著一絲莫名的疼痛。

    詩雨的腦門好似被敲了一記,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她又何妨戴起「董事長」的面具來面對他。「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我會再來探視你。」古震逸公事化地點了點頭。

    「不必多此一舉,明天我就會上班了。」如此生疏的距離感令詩雨心底萬般苦澀,也許她該向他說清楚,她愛的人其實是他;可是他總令她捉摸不定,她不敢輕易說出,害怕見到他眼中輕蔑的神色。

    或許不說是安全的!至少保有自尊。

    「那,我先告辭了。」古震逸堅毅的下巴異常緊繃。

    「不送。」詩雨別開臉,痛苦地閉上眼睛,直到她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淚才無聲墜落。

    古震逸回到辦公室已是正午,他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到海邊去吹海風。他後悔自己一古腦兒地衝動跑到醫院去探視她,明知她的心屬於別的男人,他卻全然無法克制自己去關懷她。

    也許他該恢復像以前那樣,對她恨之入骨,但他偏偏辦不到!相反的,他恨起自己,因為他的疏忽,她才會病得那麼嚴重。

    「總經理,何老在董事長室等你。」秘書接下他的西裝外套,向他稟報。

    古震逸壓抑未沉澱的情緒,往董事長室走去。

    董事長室內,何峻東正端坐在位置上沉思。

    「何老找我?」古震逸問。

    何峻東點頭,示意他坐下。「你去探望詩雨?」

    「是的,她好多了。」

    「我知道,文棟打電話來告訴我了。」何峻東若有所思地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淋了雨。」古震逸據實以告。

    「這孩子有時真的挺任性的。」何峻東歎息,「震逸,我有件事要請托於你。」

    「您儘管說。」他直覺是有關詩雨。

    「當詩雨的義兄。」何峻東的「請托」遠比上次的「麻煩」更複雜。「一直以來,我都很賞識你的工作能力,而我的日子所剩不多了,我希望收你為義子,在我走後,希望你在事業及人生的道路上多加扶持她,共同管理公司。」

    古震逸心底的波濤轉變成深不見底的漩渦,坦白說他不喜歡這突來的震撼。「她嫁給施文棟,就有人扶持她了。」

    「施家是化學公司,文棟學的又是化工,和我們這行有很大距離,他總不如你內行。」何峻東明白地解釋,表明何家義子的寶座非古震逸莫屬,卻對古震逸造成莫大的困擾。於情於理,他不能接受。

    「很抱歉,我無法接受您的請托。」古震逸感到沉重。

    「為什麼?是因為施文棟和你有什麼過節嗎?」何峻東試探地問,恍若知道些什麼。

    「我和他的確有過節,不過那不關此事。」古震逸就事論事。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

    「我……」他想直截了當地說他和詩雨之間的關係,但何老畢竟是他敬重的長者,且絕症纏身,他不能不顧及他的感受。

    何峻東看出古震逸是有心拒絕,但有些體己的話他也藏不住。「我知道你們古家也是家大業大,但我向來愛才惜才,對你特別器重,更欽佩你完全不靠家庭背景,一個人留在這裡奮發。這幾年來,公司在你的許多策略下,業績躍居同業之冠,不僅公司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在我的心底,我就把你當成兒子看待。」

    何峻東突然歎息:「有時候我常想如果我有個兒子和你一樣,那我就可以安心地放手了。」

    古震逸心底有一絲感動及感激,但他仍無法答應。

    「你再考慮考慮,在我有生之年,隨時等著你的回復。」何峻東起身繞過辦公桌,拍拍古震逸的肩,眼中的盛情教人難以推卻,古震逸心底卻另有堅持。

    翌晨,詩雨準時到公司上班,她把放珠簾的餅乾盒也帶到辦公室。

    一早照例仍是埋首苦簽那一「拖拉庫」的公文,下午的時間幾乎是空閒的。

    她悄悄脫掉高跟鞋,打開抽屜取出餅乾盒,開始在「空曠」的辦公桌上做起「加工」,纖巧的手指靈活地串起那些彩色的玻璃珠。

    每當她心情低落時,就想要串這些珠子,她可以在專注中忘掉煩惱。

    幸好今天已過了大半天,那個令她煩惱的人都沒有出現,他該不會不在公司吧?!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輕叩,她趕緊把一桌的珠子掃進餅乾盒,以免被員工看到,可是這位「員工」似乎等不及,逕自開門入內。

    詩雨一抬眼,詫異地發現來者可不是一般的員工,而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大人!害她緊張中撥掉了好多珠子,珠子四散在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古震逸立在門邊,滿眼嘲諷地瞥著她,取笑道:「董事長真有閒情逸致。」

    他似乎並不體恤她大病初癒,一雙冷酷的眸像諷刺她是個不成材的敗家女。

    「有什麼事嗎?」詩雨故意裝作無所謂地問,悄然穿上高跟鞋。

    「我說過會再探望你。」他真的只是想看看她。

    「謝了,我已經好了。」詩雨聳肩將餅乾盒收進抽屜。

    「如果你閒著沒事,可以到各部門走走,不必一定要待在辦公室。」

    「謝謝你的提醒,還有別的事嗎?」她學他昂著下巴支使人的模樣。

    「你不該閒著。」古震逸嚴肅地說。

    「還有呢?」詩雨故意問。

    「你吃藥了嗎?」

    「我……」沒想到他問了私人的事,而她也的確忘了吃藥。

    「記得按時吃藥。」古震逸窺出她的想法。

    「你幹嗎那麼多管閒事?」詩雨不懂他為何一會兒挖苦她,一會兒又語帶關懷,弄得她心思亂成一團。

    「又是代表公司來慰問我嗎?」她執拗地問,沒想到他堅毅的唇線竟揚了起來,酷笑的模樣令她困惑。

    但古震逸沒有回答,很快回歸「正題」。「你自己分配時間,不要一直閒著。」他話說完轉身就走。「等等!」詩雨喚住他,鼓起勇氣問道:「我可以到你辦公室跟你學習嗎?」

    古震逸緩緩回視她,眼神炯亮。「當然可以,有上進心是件好事。」

    「我並不想一直閒著。」她表明自己並非那麼不上進,積極地問:「什麼時候可以過去?」

    「隨時候教。」古震逸不假思索地說,離去時唇邊掛著一個如假包換的笑容,可惜他背對著詩雨,詩雨並沒有看見。

    古震逸走後,詩雨一刻也沒有停留地走出辦公室。

    她認為他說的對,她是該到各部門看看,雖然生平無大志,也不敢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和他一樣成為那麼有power,能掌控業務和公司的營運的人,但她卻也不想當個只會簽名的機器人。

    她搭電梯下樓,一層層地「巡視」。她發現這公司除了主管,員工們全不認識她,她所到之處最常聽見的一句話是——「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但她只能回答「沒事」。

    就在她要搭電梯到業務部門時,在電梯裡遇到了一個眼熟的男子,她記得上班第一天也和他共乘過電梯,他叫Jack,是業務部的人員。

    Jack正忙碌地翻著文件夾,發現進到電梯裡的人是詩雨,便將文件合上再夾到腋下,盯著她看個不停。「我記得你,你是董事長室美麗的秘書小姐。」

    詩雨對他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反正就當自己身兼二職。「你要回業務部嗎?」她問。

    「是啊,你呢?」

    「我正想去業務部走動走動。」

    「歡迎、歡迎,那會使我們部門蓬蓽生輝的。」Jack爽朗地笑著,頑皮地補上一句,「我們業務部的女生都是醜婆娘。」

    詩雨被他給逗笑了。

    電梯將他們送到業務部,門一開正好遇見業務經理匆忙地迎面走來,經理見到詩雨親臨顯得有點訝異,但沒忘了掛起微笑。「董事長,您好。」

    「你好,我只是來看看,一會兒就走。」詩雨說道。

    Jack揚起濃眉,十分驚訝地看著「董事長」,忘了手中的緊急文件,直到業務經理提醒他。「Jacx,總經理批准文新公司的折扣了嗎?」

    「搞定。」他做了個OK的手勢,將文件交給經理,經理對詩雨點頭示意後,又匆匆離去。

    「原來你是董事長,真是失敬了,我不會因為擅自把你降級成秘書而被革職吧?」Jack耍寶地比劃了一把「手刀」橫在自己脖子上,還調皮地吐出舌頭。

    「罪名不成立。」詩雨笑看他風趣的模樣。

    「多謝董事長,我回位置上去為公司賣力了。」他立正站好地說。

    「你忙吧!」詩雨覺得他真是個幽默的人。

    她在業務部走了一圈,看著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那種嚴謹的工作態度令她感到敬佩,卻也感歎自己像個局外人,完全弄不懂他們在做些什麼。

    她悄然走出業務部,走到組裝主機板、記憶體等等的無塵室,隔著玻璃窗觀看生產線,工作人員個個身著無塵衣,專注地組裝那些她從沒見過的電腦零件。

    她心底有說不出的感懷及落寞!她從小喝Vanilla電子的奶水長大,卻對Vanilla完全的陌生,想想真是有些諷刺。

    當下,她有了新的體悟,她不該只是簽名,她必須學習更多的東西。她不能一輩子靠古震逸,萬一古震逸被挖角了,或者另起爐灶,那她這個董事長就糗了!

    她轉身離開那道玻璃窗,回到頂樓,但她沒有回到董事長室,而是去了古震逸的辦公室。

    秘書室的三位秘書首先見到她,一位秘書走出來禮貌地招呼:「您好,董事長。」

    「我找總經理。」她像個實習生似的通報。

    「請直接入內。」秘書為她開了總經理室的門。

    古震逸的辦公室有別於她辦公室裡輕鬆的氣氛,這裡顯得十分嚴肅,她不禁戰戰兢兢了起來。她深吸口氣走了進去,看見古震逸正在講電話,說的是日語,他看見她,示意她稍候。

    「董事長要咖啡或茶?」秘書問。

    「不。」詩雨婉謝,逕自坐到會客用的沙發椅上,秘書行個禮退回秘書室。

    等了將近十五分鐘,這通電話終於結束了,但新的一通又響起,這次古震逸以英語對談,詩雨大約聽出語意,他正在談一筆大生意,大約三億,對她而言是個天文數字,對方好像要求更低的折扣……

    就這樣她又等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又有一通電話,說的是法語。

    詩雨看了看掛鐘,還有兩個鐘頭就要下班了,也許他一直會這麼忙碌著,然而等人原來是這麼累的一件事,且沉靜的室內他低沉的聲音聽來如此悅耳,她竟忍不住靠在椅背上打起瞌睡,直到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她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讓你久等了。」古震逸坐到單人沙發上。

    「哪裡,你日理萬機,難得空閒。」詩雨坐正了身子,打起精神來對他說,「我想跟著你學習,向你請益。」

    「你想學什麼?」古震逸正色地問。

    然而他的問題卻問倒了詩雨,實際上她什麼都想學,卻又不得其門而入,只好保守地說:「我想知道公司的業務,產品的種類。」

    「很好。」沒想到古震逸十分誠懇,沒有一點貶低她的意思。

    「我可能會是個笨拙的學生,但我會全力以赴的。」她真誠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會盡全力地協助你。」古震逸願意成全她,她絕不能再懵懂下去。「首先我向你說明公司所生產的商品內容,包括電腦硬體中所有的零組件,但遇有周邊的通訊商品包括行動電話、電腦語音系統等,這些商品除了供應國內市場,更大量銷售到全球。」

    古震逸講解完後立起身,走向一旁的櫃子取了幾份報表。「除了這些,你還必須會看公司的損益表和資產負債表,還有要清楚每天的匯率變動。」

    詩雨充滿感激地點頭,很想看看他手中的報表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當他翻開財務報表,她發現那些財務報表並不認識她,但他耐心地為她講解,分析每筆金額的由來及算法。

    就這樣他們在報表上耗了將近三個鐘頭的時間,早過了下班時間,但詩雨總算有了些概念。

    「太感謝你了,讓我請你一起晚餐好嗎?」詩雨向古震逸說。

    古震逸起身把報表放進櫃子裡。「不,謝了,晚上我有事。」他拒絕了。

    「約會嗎?」詩雨也跟著起身,立在他身後逕自猜測,很想探知。

    「差不多。」古震逸鎖上櫃子,回過頭來說:「不過是跟客戶。」

    「客戶?」詩雨如釋重負,微笑了起來。「可以讓我跟去嗎?」

    「這……」古震逸躊躇不決。

    「我不會壞事的,你和客戶應酬,我會安分地跟在你身邊。」詩雨雙眼雪亮地說著,很想去見見世面。

    「你知道什麼是應酬嗎?」古震逸似笑非笑地瞥著她。

    「請吃飯不是嗎?」詩雨問。

    古震逸嗤笑。「生意哪那麼容易談成。」

    「那是怎麼談呢?」

    「通常是投其所好,今天這位客戶是日本格斯通訊的社長廣澤,他最喜歡到有美女的地方,還有後續消遣活動。」古震逸據實以告,詩雨這才恍然大悟,大略可以明白他意有所指。

    「我不能去開開眼界嗎?」她紅著臉請求,並不退卻。「你可以告訴他我是你的秘書,我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只怕場面會讓你見了膽怯。」

    「其實我……不是那麼膽小的人。」詩雨困難地說明。

    古震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揚起唇角,敲定主意。「好吧!我七點到你家接你,我們一同到飯店去接廣澤社長。」

    「你真好!」詩雨心中一樂竟握住他的手,直到他投來一個奇異的眼色,她才發現自己孩子氣的舉動。

    她匆匆放開他的手,羞赧地眨著眼睛,情意悄悄地流轉。「晚上見。」她說完後,便像只輕飄且愉悅的小粉蝶兒飛離他的視線。

    他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對她強烈的悸動只能默默收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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