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之合 第六章
    東方綾彷彿又恢復婚前干物女的生活。

    難得的排休日,她用鯊魚夾隨便的夾起長髮,試圖像以往一樣慵懶的整日窩在沙發上,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到。

    她再也無法看完一本書或一出連續劇,反而煩躁不安的東摸摸、西摸摸,甚至開始整理家裡!

    「反常,你真是太反常了!」隔了好陣子才又到她家作客的彭葳,不敢相信眼前一塵不染、井然有序的地方會是好友的家。

    東方綾懶洋洋的睇了她一眼,半躺在沙發上沒有吭聲。

    「幹嗎這副死樣子?新婚燕爾,不是正甜蜜嗎?」彭葳故意損她。

    「別提他。」東方綾惱怒的輕斥。

    「怎麼了?你們又吵架啦?」彭葳搖搖頭,撥開她的腳在沙發上坐下。

    「誰理他呀。」東方綾冷哼了聲。

    「還說呢?當初不知道誰得意揚揚的說拒絕人家的求婚,後來卻又主動找上門叫人家把她娶進門。」彭葳打趣的說。

    「那是為了迫不得已的原因。」她坐起身,沒好氣的拿起桌上的飲料往嘴裡送。

    「那幹嗎他才去日本沒多久,你就魂不守舍啊?」彭葳笑著調侃。

    「哪有……噗,呸呸呸!」東方綾話還沒說完,苦著張臉,急忙將灌進嘴巴的液體給吐出來。

    「沒有?沒有怎麼會把醬油喝下肚?」彭葳看了都覺得好笑。

    她懊惱的放下裝著黑色液體的罐子,「這是黑醋啦,我剛剛吃乾麵拿來加的。」

    「你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洗耳恭聽。」這實在太不像平常的東方綾了。

    沉默了好半晌,她才遲疑的囁嚅著唇瓣,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你說什麼?」她將耳朵靠過去。

    東方綾深吸口氣,豁出去的說:「那個臭男人偷吻我之後一句話都沒說就躲到日本去,你說氣不氣人?」

    彭葳愣了愣,非常訝異的驚道:「你們接吻了?」看樣子感情進展的不錯嘛。

    「才不是,是他吻我,我可沒回吻喔。」東方綾漲紅著臉努力解釋。

    「好,你們接吻了,然後呢?」彭葳故意忽略她的解說。

    東方綾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沒有然後了。我假裝睡著,他不知道我知道這件事,然後就選擇避不見面。」

    「既然他不知道你是醒著,那你就裝不知道,幹麼管他見不見面?」不是說討厭人家嗎?見不到面又哇哇叫。

    「呃,可是、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行徑很惡劣嗎?」東方綾還在辯解。

    「還好吧,又不是上床,只是親你而已。」

    「彭葳,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啊?」真是氣死人了。

    彭葳忍不住輕笑出聲,「好啦,說真的,你不覺得你有點太在乎他了嗎?」

    「哪、哪有?」她的聲音明顯小聲了些。

    「明人不說暗話,我可是你的麻吉耶,用不著連我也騙吧。」她提到她提到夏昱時的神色已經明顯的不同,瞎子都看得出來。

    「我——」東方綾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我發現他好像沒有想像中的討厭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討厭他吻你?」

    東方綾尷尬的咬咬下唇,輕輕含首,認了。

    「天啊,恭喜你。」彭葳開心的抱住她道,「活到這麼大,你終於轉大人,懂得愛情的滋味了,為娘的好開心啊,」說著她還作勢擦眼淚。

    「你神經啊。」東方綾又好氣又好笑的推開她,「我才沒有愛上他。」

    「只是早晚而已。」彭葳打包票,「而且,我沒再聽你提起離婚的事。」

    「那是因為我們雙方父母各拿十億當賭注,誰先提離婚誰就得認賠。」

    「十億?!」真讓人咋舌,「我看你們不只是天作之合,還是天價之合哩。」

    「總之,我不會愛上他。」誰要愛那種吻人之後就落跑的男人啊。

    彭葳扯扯唇,看了看週遭乾淨的環境,「你看你竟然一反常態將屋子收拾得這麼乾淨,潛意識裡就是要討他歡心。」

    東方綾愣了愣,旋即站起身,開始大肆破壞原本的整齊乾淨。

    「你幹嗎?」她納飛的看著好友的舉動。

    「我才不是想討他歡心,我還是原來的我。」東方綾邊說邊衝進房間,抱了一堆明明已經洗好折好的衣服亂丟在地上,然後又忙著去弄亂其他地方。

    彭葳失笑低歎,「真是欲蓋彌彰的幼稚女人啊!」

    「恭喜恭喜,總算把事情搞定了。」蔡家儒舉起酒杯,開心的向自日本返台的大舅子道賀。

    夏昱斜睨了妹夫一眼,「是該恭喜,否則你就會被我狠狠教訓一頓。」

    「我知道錯了,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對這些事情本來就不熟。」蔡家儒委屈的道。

    「你已經在公司這麼久,再怎麼說也不該犯報錯價的錯誤。」若不是他趕赴日本處理,現在這個洞肯定越捅越大。

    「對不起。」蔡家儒低頭道歉。

    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夏昱無奈歎口氣,「算了,免得我妹說我欺負你。」

    「大哥怎麼會欺負我呢?大哥最照顧我了。」得到諒解,蔡家儒馬上開心的笑了起來。

    「少來了。」夏昱沒好氣的睨他一眼。

    「真的啊,我聽小潔說了,你是為了我才勉強跟東方綾結婚的。」

    夏昱一怔,「什麼時候我結婚又跟你扯上關係了?」

    「當然有關,因為你知道我對公司的經營壓根沒轍,為了解救我,你只好答應岳父的條件,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為妻。」蔡家儒一副愧疚的模樣。

    夏昱翻個白眼,「一派胡言,我只是單純想把這次跟日本的合作案完成罷了。」

    「大哥不要害羞,我知道你的心意。」蔡家儒瞭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真搞不懂小潔怎麼會跟你結婚。」這妹夫的反應常常讓人啼笑皆非。

    「因為她愛我,我也愛她啊。」蔡家儒毫不害羞的坦白,不過馬上又抱歉的瞄了眼大舅子,「對不起喔,我不該用我們的愛情刺激你。」

    「你們愛得死去活來也不關我的事。」真是的,他一下飛機先回夏家,是為了跟父親報告在日本的處理狀況,誰知道卻被妹夫逮個正著,利用他向老婆報備出門喝酒。

    「大哥,娶一個自己心愛的老婆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蔡家儒同情的看著他,「你真的好可憐,被迫娶一個自己討厭的女人。」

    「誰說我討厭她?」夏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你跟東方綾不是死對頭嗎?我早聽小潔說過你們互看對方不順眼,只要有你們倆個在場,肯定吵翻天不是嗎?」蔡家儒對他的反應有點詫異。

    「你沒聽過打是情、罵是愛嗎?」夏昱故意道。

    蔡家儒好像聽到什麼大新聞似的瞪圓了眼,「所以你早就喜歡她?!不對啊,那為什麼一開始你還要拚命拒絕婚事呢?」

    「你只要管好你家小潔就好。我要回去了。」對這個天兵妹夫,他實在沒什麼耐心性。

    「大哥,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才剛喝沒多久耶。」蔡家儒埋怨。

    「你不是愛小潔愛得死去活來?還不早點回家抱老婆,杵在這邊喝酒幹嗎?」

    「嘿嘿,難得嘛。」蔡家儒貪杯的又喝了口。

    「那我不奉陪了,我要趕回家看我老婆。」夏昱揮揮手,不給他挽留的機會,迅速轉身離開。

    「大哥——」蔡家儒白費力氣的呼喊著,看著夏昱消失的背影,仍不敢置信喃喃道:「看樣子大哥真的很愛老婆耶……」

    曾幾何時,他竟然會期待看到她?期待有她陪在身邊的感覺?夏昱在返家的途中不斷的思索著這個問題。

    是因為那天他情不自禁吻了她,才會產生這種奇妙的化學反應嗎?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日本的這幾天,他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她,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什麼。

    他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竟然因為一個吻而心神不寧,不過想見她的急切卻是他無法否認的。一想到她豐富的神情,夏昱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揚了起來,一掃旅途的疲憊,只想趕快回到家。

    將車停好,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位在大廈三樓的家門外,深吸一口氣平復雀躍的情緒,然後一派平靜的打開門。

    屋內一片漆黑。

    已經快十一點了,她還沒回來?有種無法言喻的失望悄悄爬上心頭。

    他將行李箱放置在門邊,摸索著打開門燈,才打開,他就忍不住馬上關上,一會後,才又認命的開燈,讓明亮的燈光照亮屋內。

    天,這是被轟炸過嗎?

    他有想過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裡應該不會整齊到哪裡去,但卻完全沒有預料會面對如此凌亂的狀況。

    有多亂?比起第一次上門看到的景象還要糟上三、四倍。

    該死,這女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夏昱緊擰著眉頭,困難的越過地上的障礙物,將行李箱拿回房間——這屋子唯一的淨土放好後,再走出房外,開始動手整理起來。

    他一個男人竟然老是挽起衣袖做家事,而那個始作俑都卻不見蹤影,不知去了哪?

    抱怨歸抱怨,偏偏他又心甘情願的替東方綾收拾殘局,真是犯賤啊。

    話說回來,他可曾這樣對待過其他女人?

    夏昱愣住,開始在記憶中搜索起來。他只記得女人對他的奉承與附和,不曾記得他得伺候女人。

    為什麼?這不過是場假婚姻,他幹嗎要做到這個地步?

    難道……他甩甩頭,不願再繼續想下去,免得發現一些自己不想承認的事。

    就在夏昱將最後一個物品歸位後,耳畔傳來門鎖開啟的聲響。

    回來了?他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又雀躍了起來。

    「我還不想回家……」東方綾口齒不清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過來。

    「你喝醉了,再喝我可受不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跟著揚起。

    夏昱的黑眸迅速瞇起。

    「難得啊,走,我們再去喝。」東方綾吆喝道。

    「拜託,饒了我吧,我明天還要值班耶,你難得休假,還是快回家休息吧。」男人溫柔的安撫。

    「我說我不要回家啦。」

    「ㄟ,你……」男人正為難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夏昱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

    「你喝酒了?」他走向門口,冷冷的看著東方綾「依偎」在男人的懷中。

    「咦?這是哪位啊?真是稀奇,他竟然在我家。」她將迷濛的視線望向夏昱,咯咯的傻笑著。

    「你是誰?」無視東方綾的醉言醉語,夏昱冷凝著眼前的男人質問。

    「你好,我叫陳子豪,是小綾的同事。」陳子豪空出手朝他伸去。

    「你可以回去了。」夏昱無視他友善的手,逕自將他懷中的東方綾給搶了過來,然後毫不客氣的將門在他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陳子豪皺皺眉,本想再舉起手按電鈴,但想到那雙殺人的黑色眸光,還是垂下手,摸摸鼻子走人。

    門內,東方綾還不住的嚷嚷著,「給我酒,我要喝酒。」

    「該死,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夏昱懊惱的低咒,一把橫抱起醉得幾乎癱軟的她往房間走去,然後將她拋到棉被捲成一團的床上。

    「酒……」東方綾躺在床上還不忘記要酒喝。

    「夠了,我還以為你在醫院忙,原來你是跟男人飲酒作樂去了。」夏昱臭著臉道,心中有種被叛的感覺。

    東方綾睇了他一眼,掙扎的半坐起身,「我想喝就——喝,你幹嗎管我這麼多?」

    「我當然可以管,你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還有時間喝酒?」氣死人了,他從日本回來就急著想見她,沒想到她一個人的生活倒是挺多彩多姿的嘛,竟然跟別的男人去喝酒?

    「這是我家,我想怎樣……嗝、亂就亂,你有什麼資格管啊?」東方綾邊打酒嗝邊道。

    「我是你老公,這樣夠資格了吧?」夏昱真是氣炸了。

    她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我哪有老公啊。」

    「我們結婚了。」她的反應讓他很不爽。

    「假的,全都是假的。」她大笑之後,突然神色一沉,嚷嚷著,「我要離婚!」

    「離婚?!」夏昱感覺自己彷彿墜入冰窖之中。他應該要高興的不是嗎?相反的他有點生氣。「離婚要賠十億喔。」他提醒她。

    「賠——一百億我都賠。」東方綾揚高聲音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有種受傷的感覺。

    「討厭,我最討厭那種偷偷親了人家後就避不見面的臭男人,討厭死了。」東方綾講著講著,忽然委屈的哽咽了起來,「我很臭嗎?我吻起來很不舒服嗎?嗚……」

    「原來你知道?」夏昱錯愕。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只是裝睡啦,裝睡你沒聽過嗎?嗚……害我一個人小鹿亂撞忐忑不安的不知道隔天該怎麼面對你,沒想到你——你這個臭男人竟然給我一聲不響的躲到日本去!那是我的初吻耶,我討厭你,我要離婚。」東方綾越說越難過,索性大哭起來。

    「別哭了。」沒想到她酒醉模樣挺可愛的,不過她哭得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我就是要哭,哇——」她哭得更大聲了。

    夏昱第一次感到心慌,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避不見面。」

    「你說謊,你就是。」東方綾哭得眼淚鼻涕直流。

    「我是因為公司臨時有事必須處理,所以才會這麼忙,我怎麼會不想見你呢?」天知道他在日本每天想的都是她。

    「你當然不想,因為你討厭我,你只是因為不想賠十億才不主動提離婚對吧?」

    「我喜歡你。」連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

    東方綾愣住,圓瞪著他的大眼還蓄滿淚水,楚楚可憐得讓夏昱再也忍不住俯身覆住她的唇瓣。

    「我喜歡你。」

    他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著,即使她不勝酒力睡著之後,混沌的腦海中還迴盪著這幾個字。

    我喜歡你……

    她滿足的揚起唇角,睡了她這一個多星期以來最安穩的覺。

    猛地睜開眼睛,東方綾捂著頭,頭痛欲裂,然後想起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記憶。

    記憶中,他似乎臭著臉將她抱回房中。

    記憶中,自己似乎對著他又吼又哭。

    記憶中,他好像……好像抱著她說「我喜歡你」?!

    東方綾陡的從床上坐起,腦袋像有人拿著大鐵錘猛敲猛打,乒乒乓乓得讓她美麗的小臉蛋難受的扭曲了起來。

    她呻吟的敲了敲頭,自床上起身,踉蹌的走到廁所的洗臉台前,扭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潑水,再拿起毛巾擦乾,端詳鏡中的自己。

    天啊,眼前這個恐怖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披頭散髮不說,那兩道熊貓似的黑眼圈好像用墨汗畫上去般,又黑又深,好像個吸毒犯,真是嚇死人了。

    隨意用手將凌亂的長髮撥了撥,她的胃開始不舒服的抽痛著。

    該死,昨晚喝太多酒了。

    她還記得自己吵著不想回家,大家卻硬是把她塞進計程車內,叫陳子豪送她回家,然後呢?

    方才想起的片段又在混沌的腦海中閃過。

    不可能,他人在日本,哪可能出現在這裡?沒想到她喝醉後還挺會作夢的嘛,竟夢到他溫柔的親吻著她,抱著她說喜歡她。

    天,她怎麼會作這種夢?難道內心深處真的渴望他?

    想到那畫面,東方綾的臉龐微微熱了起來,甩甩頭,趕緊甩開不當思想,走出房間準備找吃的墊墊肚子,好讓胃酸不要翻滾得這麼讓人難受。

    可才下次出房門,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她記得昨天出門時,她家還是一團混亂,幾乎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可現在窗明几淨,地板光可鑒人……

    陳子豪應該沒有這麼好心,送她回家還幫她整理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綾怔愣的站在客廳,還在思索時,卻盾到那應該只出現在她夢中的身影正端著一杯熱牛奶自廚房走來。

    「你醒了?」夏昱將牛奶放在杯墊上,英俊的臉上揚著爽朗的笑容。

    「你?」東方綾錯愕的看著他,然後用手拍拍額頭,喃喃自語,「不可能,我一定還在宿醉,不可能是真的。」

    「過來喝牛奶吧,否則你的胃會更難受。」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到了沙發前。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怔怔的看著一段時間沒見的老公,發覺自己竟然這麼想念他,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昨天。」

    夏昱自然的撥開她掉落額前的髮絲,臉上的笑容是她沒看過的溫柔神態,讓她不由得心悸。

    他幹嗎這樣看她?看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等等——

    「你昨天就回來了?!」她緊張的問。

    「那、昨晚……你有親……說喜、喜歡……」東方綾漲紅了臉,連話都結結巴巴的講不清楚。

    「親什麼?喜歡什麼?」他故意逗她,貪戀的欣賞著她手足無措、又羞又窘的可愛模樣。

    「你、你……我——你對我——」東方綾覺得自己全身熱得都要冒汗了,但看到他臉上的促狹笑容,不覺懊惱的道:「算了,我知道你只是在捉弄我,我要回房去了。」

    「等等。」夏昱一把攫住她纖細的臂膀,將她拉回自己懷中。

    「放開我,你、你在做什麼?」東方綾掙扎著,身體卻因為他的溫度與氣息而酥麻癱軟。

    「是真的。」夏昱緊緊環抱住她,在她耳畔輕吐出聲。

    彷彿被雷擊中似的,東方綾整個僵住。

    「我喜歡你。」他再說一次。

    「你——你喜歡我?」這該不會又是他另一種整人的手段吧?

    「我喜歡你。」夏昱肯定的道。

    「你、你別開我玩笑了。」東方綾只覺得腦袋亂烘烘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我是認真的。」他收起嬉笑,嚴肅的重申。

    「為什麼?你不是應該很討厭我嗎?」她想起他們曾經互相仇視,曾幾何時,對彼此的感覺竟悄悄的轉變了。

    「喜歡自己的老婆有這麼讓人訝異嗎?讓我想想……」夏昱好笑的說,然後低頭假裝沉吟狀。

    東方綾緊張又期待的等他開口。

    「我想,應該是因為你吻起來特別可口吧,還有,你竟然有34C,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喂,夏昱你——」她紅著臉蛋,掄起拳頭想捶他。

    夏昱一把握住她的小拳頭,溫柔的凝視著她,「因為我喜歡跟你相處的感覺,喜歡看你被我逗弄得臉紅無措的模樣,喜歡你認真工作的態度。」

    東方綾回視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現在換你了。」夏昱等待著。

    「我?」

    「你喜歡我哪裡?」他揚起唇瓣,深情的望向她。

    「誰、誰說我喜歡你?我、我要回房了。」東方綾的臉轟的一聲迅速熱了起來,慌亂的推開他,衝回房。

    他喜歡她?他真的說他喜歡她?

    東方綾坐在床上,一手按著劇烈跳動的心臟,久久無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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