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愛我 第七章
    吃過不怎麼美味也不怎麼愉快的晚餐,面對不怎麼幸福美滿的夫婦揮手告別。

    柯啟堂摟著妻子的肩膀走向停車場,李辰瑜大可通電話給保姆,「弘傑和若蘭都睡了嗎?辛苦了,你先下班吧,今天晚上有傭人值班,沒關係的。」

    柯啟堂瞭解妻子的習慣,家裡隨時都要有大人在,她不放心只有孩子在家,冒險這種東西不存在於她的血液中,只有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才不會讓自己後悔。

    聽完她講電話的內容,他心中有了底,今晚不用直接回家,他想到了一個好計劃。

    兩人走到車子面前,他主動替她打開車門,她點頭微笑說:「謝謝。」

    他發動了車輛,踩下油門的同時也開口問道:「今天晚上開心嗎?」

    「還好,有點累了。」今天晚上陪他上班又約會,兩項任務的責任頗有壓力……責任,她怎麼又想到這兩個字?不是決定培養感情看看嗎?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想看進她的內心深處。「為什麼一臉捨不得的表情?你在想誰?」

    「沒、沒有啊。」她除了驚慌還有點失措。

    「還說沒有?吃飯的時候你就胃口不好,從洗手間回來以後,你更是整個人魂不守舍,還不都是為了他?」柯啟堂可沒瞎了眼,葉仁峰這位舊愛的影響力仍在,李辰瑜的演技並不高明,連那位葉太太也表現的很不自然。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早就過去了,今天只是巧遇而已,請你相信我好不好?」她知道他的壞脾氣又來了,但是她能跟他吵,跟他鬧嗎?維護這個家是她的責任,她不能像他一樣任性。

    被嫉妒蒙蔽雙眼的男人可沒那麼容易罷手,他哼了一聲,在黑夜中尋找適當目標,把車停到一處停車格,這時已是晚上十點,街道上行人不多,這地點也算隱秘,完全符合他的需求。

    她聽到車門上鎖的聲音,睜大眼睛問:「你要做什麼?」

    「有陣子我常喝酒,自已一個人在辦公室喝,感覺很苦悶。」他打開置物箱,拿出一個鋼製的小巧酒瓶,只能裝五百CC的液體,卻是濃烈的白蘭地,酒量不好的人喝上一口就夠嗆了。

    他才打開酒瓶,她就聞到那酒香,趕緊強調說:「我不能喝酒,我會頭痛。」

    「我還要開車,你不喝誰喝?」他解開兩人的安全帶,一把將她抱到他腿上,她只能依偎在他雙臂之間,這是她唯一的歸屬。

    「為什麼一定要我喝?」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只喜歡吃嫩豆腐,不喜歡吃硬豆腐?」他無法容忍別的男人比他更瞭解她,即使是一個過去式的男人,感覺就是很不爽。

    「那又不是什麼大事……」她縮著肩膀想躲遠點,無奈車內空間就這麼大,他又把她抱得那麼緊。

    「我喜歡吃什麼你都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卻不知道,你說這公平嗎?」

    這男人分明是沒事找茬!她真想對他大吼,無奈她太有教養又不懂吵架,咬了咬牙還是客氣的說:「是我疏忽了,以後我會改進的。」

    「現在就開始吧!」他把酒瓶拿到她嘴邊,用勸哄的語氣說:「自己喝,不要讓我用強灌的,乖。」

    「喝酒跟今天的事有關嗎?」

    「喝了酒你才會說真話,我想看你最真的模樣。」她自已可能不知道,上次她酒後亂語的樣子,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是著迷了,誰叫她平時總是很有禮貌、定力很好,若能讓淑女破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嗎?

    「啟堂,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我說不好!」他不想等了,喝了一大口就堵住她的嘴,硬逼她吞嚥下去。

    酒香在車內散開來,透明的液體沿著兩人的嘴角流下,唇舌之間似追逐糾纏,她越是不想要,他就越想要給,就算是把兩人逼到懸崖邊上,他也放不開這份依戀。

    「來,多喝點,全都是給你的。」他怕她喝得不夠,一再的餵她喝酒,直到她雙頰泛紅、眼神迷離、一副快睡著的模樣。

    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小手握成拳,輕輕敲在他胸前,「不要了,我不要喝了啦……」

    從她軟綿綿的聲音聽來,至少有五、六分的醉意了,他決定暫時休戰。「我問你,我是誰?你是誰?」

    「你……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她還是有點神智,沒認錯人。

    老公和老婆的稱呼讓他很滿意,微笑著繼續審問:「你是不是還愛著姓葉的那個傢伙?」

    「我、我早就沒有愛他了,你為什麼都不相信我……你好煩!」

    難得聽她罵人,尤其是罵他,簡直是破天荒的創舉,他被罵得非常舒服,勾起嘴角說:「如果他回來找你,你也不會回頭跟他,對吧?」

    「當然不會,我是有老公的人啊……」她困惑的眨眨眼,不懂他怎麼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好,我相信你不愛他,也不會跟他走,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單獨和他見面,就算在路上遇到他也要轉身就跑,聽到沒?」

    她皺起眉想了一會兒,不太情願的說,「聽到了。」

    不知她清醒以後還記不記得這些話?他無法強求太多,至少目前為止都是挺滿意的。「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愛我?」

    「我為什麼要愛你?你脾氣這麼壞、什麼都要管……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好煩!」她打了個不甚淑女的酒嗝,把他逼得大樂,真想拿手機把這畫面錄影下來。

    「確實沒有人說過我很煩,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那麼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愛我?」

    她瞇起雙眼,認真的思考起來,然後認真的回答他說:「是我欠你的,我任命……那不然我就愛你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這完全不是他要的答案,心中一急,他乾脆把剩下的酒也餵她喝下,今天他跟她沒完沒了!「我要你真心的愛我,不是隨便敷衍我!」

    「好嘛,全世界我最愛你了,OK?我頭好暈、身體好熱……有沒有開冷氣啊!」她在他懷中扭動著,全身都不舒服,丫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壞女人,說的比唱的好聽,算我倒霉遇上你!我比你更熱,不信你摸摸看。」他把她的手拉到胸口,主動解開襯衫扣子。

    「你好燙,你發燒了!」她不想靠近他,掙扎著要離開。

    開玩笑,他怎麼會放過喝醉酒的小紅帽?打開車門,他先把她抱出駕駛座,轉個方向來到後車座,空間寬敞多了,也比較有隱秘性,想做什麼都不怕被發現。

    「老婆,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只能讓我一個人看到,以後在外面絕對不准你喝酒。」

    她被他壓在身下,不由自主的扭動起來,「你管我那麼多……」

    「我不管你怎麼行?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個狐狸精,那個姓葉的根本忘不了你,我一看就知道了,都怪你!」他拉高她的裙擺,伸手在她的大腿間流連,順便拉起她的小腿圍在他背後。

    「我才不是狐狸精,我很乖的……」她皺起眉頭抗議。

    「好,你最乖。」他一邊舔吻她的頸子,一邊誘惑的勸哄道:「乖,摸摸我,主動一點。」

    「噢!」她還真聽話,小手撫過他的頭髮,肩膀和胸膛,甚至解開他的皮帶探了進去。

    酒後亂性果然是至理名言,他欣喜的發現,喝醉的她比平常大膽很多了,若是清醒時她絕對不會同意在車裡亂來,現在她不只不反對,還熱情得讓他不敢相信。

    「老婆,你可以再用力一點,別怕,我沒有那麼脆弱。」他啞著嗓子,全身緊繃如熱鐵。

    「你真是發燒了,越來越燙了……」

    「對,就是這樣,繼續……」她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做過,怎麼第一次就做上手了,說是天才也不為過,他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兩人都撩撥著彼此的慾望,喘息聲越來越粗重,最後他實在忍不住,拉開她的小手,褪去她的小褲褲,直接朝目標進攻。

    「啊……老公……」她這回沒認錯人,嬌滴滴的喊道:「你要把發燒傳染給我嗎?」

    「沒錯,夫妻是共同體,我有的你也要有。」他一再挺腰深入,愛極了被她包容的感覺,尤其在此時此刻,車震和酒精的刺激更讓人銷魂。

    她揚起下巴,有些承受不住,「好燙哦……全部都給我嗎?」

    「一輩子都給你,只給你一個人!」這不只是承諾,也是一個事實,從初見以來他就對自己無能為力,不管她的心離他有多遠,他就算死纏爛打也要愛到底。

    車內除了淡淡酒香,還有男女厚重的氣息,從窗外看來震動不停,一個男人壓在一個女人身上,兩人大致還穿著衣服,只是重點部位黏在一起,應該還不足以構成妨害風化。

    達到高峰的前一刻,他吻住她微啟的櫻唇,上下同時侵佔著她,然後一起瘋狂,一起沉淪……

    李辰瑜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再次嘗到頭痛欲裂的滋味,恍神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被灌酒的悲慘經歷,感覺就像酒店小姐被客人欺負,柯啟堂顯然以捉弄她為樂,她卻因賣身之故無力反抗,有錢人說話大聲,凡事都佔贏面,果然是流傳千古的話呀。

    此刻,那位邪惡的金主就坐在床邊,用自以為溫柔的眼神看著她,「現在是早上八點,別緊張,弘傑已經去上學了,若蘭有保姆照顧。」

    「喔。」她比平時多睡了兩個小時,想來也不算太過怠職。

    「這是醒酒茶,你喝一點吧。」柯啟堂扶她做起來,拿了兩個枕頭放在她背後。

    她接過那一杯不知何物的溫熱液體,心想就算毒藥她也得喝,眼前這位高傲的男人不容拒絕。

    「昨天我們在車裡……」她隱約有點印象,似乎有激烈的動作,否則她怎麼會全身酸疼不已?

    他摸摸她的頭髮,以一種毫無歉疚的語氣向她道歉,「抱歉,又讓你喝醉了,因為你喝醉以後太可愛了,我一時忍不住就把你吃了。」

    她喝了一半的茶就放到桌上,低頭看自己身上穿著睡衣,想必是他幫她換的,她不介意被吃,身為妻子,被吃是一種義務,不被吃才要擔心,但被逼喝醉應該不算義務吧?還有他說話越來越輕跳了,是返老還童還是老來誤入花叢?

    她那張嚴肅思考的小臉讓他大笑出聲,「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讓你處罰我好不好?」

    拜託,她哪敢吶?看他一臉得意,想也知道是在說笑,「你不用去上班嗎?」

    「等一下再去,來,你應該餓了,吃點東西。」

    他從桌上端起一碗涼粥要為她吃,她連忙婉拒道:「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你昨天太辛苦了,要好好補充體力,全部都要吃完,知道嗎?」

    「你……」可不可以少說幾句?

    你就愛看她羞窘的模樣,摸過她的頭髮又要捏捏她的臉蛋,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放不開,「今天你哪裡都別去了,就在家休息,晚上我會早點回來的。」

    「嗯。」既然不用陪他上班或約會,她當然想在家做點自己的事。

    「我先走了,你要乖乖的,我的小狐狸精。」他在她額頭一吻,露出極其曖昧的笑容,眼中充滿自大和自豪,男人的劣性顯露無疑。

    什麼小狐狸精?!她差點沒吐出滿口粥,這分明是誹謗和誣陷,她可是標準的良家婦女!

    她還來不及抗議,他已瀟灑離去,留下一個良家婦女哀歎自己的名節受辱,加害人還是她自己的丈夫。

    簡單吃過了早餐,她倒頭就睡,一覺就睡到下午,懶洋洋的梳洗換衣,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略有疲憊之色卻相當亮眼,皮膚光滑得像剛敷過面膜,陰陽調和真是有助於美容啊。

    不過一想到昨晚的事她就頭疼,四個人的晚餐、洗手間的對話、車上的震撼……她跟丈夫好不容易才有進展,現在算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呢?坦白說若不是察覺到了他的感情,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想跟他談戀愛,既然他有這般需求,她就應該努力去達成。

    被吃是義務、戀愛是義務,她的人生難道只有義務?她不討厭丈夫,有時說討厭還是樂趣呢,最近她開始有點喜歡他了,卻不知能否發展成當年她跟葉仁鋒的愛情?若能成功當然是最好的結局,若不成的話她就得多琢磨演技了。

    走出主臥房,她正要吩咐廚師準備晚餐,卻先接到哥哥李朝東的電話。

    「辰瑜,你現在有空嗎?」李朝東對妹妹說話的語氣總是溫柔的。

    「嗯,有空。」

    「我人在你家附近,緣來咖啡廳,知道地方嗎?」

    「沒問題,我現在就過去。」雖然丈夫吩咐她今天哪裡都別去,但這是她哥哥,說什麼都得去。

    哥哥跟她從小感情就很好,因為父母都是相當嚴肅的人,他們兄妹倆只能自得其樂,偷偷分享漫畫、小說和玩具,互相遮掩一些小孩都會犯的錯,要不這樣的話,整個童年就只有「失歡」兩字了。

    掛上電話,李辰瑜吩咐過廚師就急著要出門。

    從家裡到咖啡廳只要十分鐘,司機小劉卻堅持要送她前往,李辰瑜也知道小劉是職責所在,主動交待誰:「我哥有事找我,可能要談一、兩個小時,晚點我再聯絡你來接我。」

    「謝謝太太。」小劉擔任柯啟堂的眼線很久了,非常感謝李辰瑜的體諒,他不曉得有錢人是怎麼做夫妻的,在他看來,這種「監控」非常莫名其妙,因為太太一直都那麼賢淑啊。

    進了咖啡廳,李辰瑜很快就找到了哥哥,那根手杖讓人無法忽略,自從五年前那次山難,哥哥的右小腿裝了義肢,不能再爬山或跑步,走路時還要拿手杖。

    她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下來,才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哥,你找我什麼事?」不約在家裡見面,卻約在咖啡廳,想必有重要的事。

    「你來了,最近好不好?」李朝東看妹妹氣色不錯,露出欣慰的微笑。

    「我很好。」她向來報喜不報憂,除非哥哥要逼問到底,「你呢?」

    「老樣子。」他也不拐彎抹角了,拿出一本存折和印章,「這裡面有一百五十萬,你拿去吧。」

    「你哪來這麼多錢?給我做什麼?」她知道哥哥早公家機關上班,月薪大約三、四萬,怎麼會突然發財了。

    李朝東輕描淡寫的說:「這幾年我買了一些股票和基金,幸好投資的還不錯。」

    「投資?你可千萬要小心,別忘了當年爸的事。」平安才是福,她已在人生低潮中學會這個教訓。

    「我怎麼可能忘了?放心吧,我沒有欠一毛錢的債,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研究股市,存了三年才有這麼點小成績。」李朝東比誰都能感受到當年的痛苦,除了瀕臨破產的壓力,還有他變成殘障的失意……

    「好吧,我相信你會小心,但你也不用給我錢啊,你應該留著娶老婆用。」

    「我還娶什麼老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自從當年的女友離他而去,他對愛情和婚姻早就死了心,不想耽誤別人的幸福。

    「哥,你不要這麼悲觀,你不是有參加協會嗎?很多會員都有另一半,你一定會找到的。」當時她還擔心哥哥一蹶不振,鼓勵他參加同病相憐的肢障協會,果然看多了也看開了,現在他也是義工之一,不至於把自己封閉起來。

    「那是他們樂觀、有信心、有夢想,但是我已經沒有了。」

    從哥哥淡然的表情看來,她知道自己勸不動他了,他們兄妹都是固執的個性,她怎能不瞭解?「好吧,我們不討論這個了,你給我錢要做什麼?」

    「我和爸媽都對不起你,我總覺得我們家在賣女兒,犧牲了你才換來一時的平安。」一想起妹妹當年的取捨,放棄了初戀男友,嫁給了有錢的丈夫,李朝東就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原本保護妹妹是他的責任,他裝義肢的錢確實來自她高價的聘金。

    「哥!」她不愛聽這種話,就算是事實,何必說出來讓人傷感?

    「雖然這些錢並不多,我想慢慢的還妹夫,十年、二十年都沒關係,我一定要讓你能抬頭做人,在他面前不用像個小媳婦。」他並不希望妹妹離婚,畢竟都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妹夫基本上也不算壞人,除了當年有那麼一點趁人之危、趁虛而入……

    「我瞭解你的意思。」在這世上最懂她的人應該就是哥哥了,只有他看得出她的為難之處,「啟堂對我和孩子都不錯,有點少爺脾氣,但也沒壞到哪裡去,我很感謝他對我們家的幫助,只是我自己給自己壓力,不敢得罪他、不敢說出真心話,總覺得我欠了他,做得再多也還不起……」

    「是哥哥不好、哥哥沒本事……讓你受委屈了。」他比誰都瞭解妹妹的辛苦,他們在同樣的家庭、同樣的教育下長大,又經歷了當初的風風雨雨,感情之深不同於別人。

    「哥你別難過,我沒有後悔,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這麼做,不管怎麼樣,我有了弘傑和若蘭,這是我最好的收穫。」

    「唉……妹夫是很有主張的人,做老闆的習慣使喚別人,你又因為欠錢而委曲求全,這種關係太不平衡了,希望這些錢能讓你找回一點尊嚴。」一個人活著不是錦衣玉食就夠了,若不能做真實的自己,早晚有天會出事的,他雖然身有殘障,至少有行動和言語的自由,不像妹妹有如籠裡的金絲雀。

    她猶豫片刻才拿起那本存折,心中依然忐忑,「可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你要學著為自己而活,不能因為怕他生氣就不敢說,你們是夫妻,地位應該是平等的,如果你一直壓抑自己,你永遠不會真正的快樂。」

    她明白哥哥說的對,她必須鼓起勇氣踏出一步,賢妻良母做得太久,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誰,她有脾氣嗎?有喜好嗎?怎麼一時居然想不起來?

    二十八歲了,結婚五年,孩子兩個,丈夫還是同一個,這些數字並不能代表她,真正的她被藏起來了,該是出發尋找她自己的時候了。

    柯啟堂一整天心情都很好,輕飄飄的腳步如飛,想到喝醉的妻子就要偷笑,如果不是怕她喝上了癮,他真想天天把她灌醉,嗯,或許微醺也不錯,睡前一杯紅酒不是有助養顏和健康嗎?

    傍晚回到家,陪妻子和女兒吃完飯,天倫之樂樂無窮,只要再讓妻子愛上他,一切完美無缺。

    哄小孩睡著後,兩人回到主臥房,他迫不及待的抱住妻子,像個小孩一樣要求:「幫我洗頭、搓背,還有按摩,全身都要!」

    「哦……好。」

    李辰瑜楞了一下才回答,他注意到她今晚有點恍神,同時也想起司機報告的行程,不禁皺起眉問:「對了,你哥今天找你做什麼?」

    她,輕輕掙脫他的懷抱,走到化妝桌前打開抽屜,雙手居然有點顫抖,「我、我哥給我了一筆錢……」

    「你又不缺錢,他幹麼給你錢?」柯啟堂聽了不太高興,結婚後他給她開了一個私人賬戶,每年固定存進五千萬,就是希望她花的開心,他的女人他自己養,用不著大舅子湊熱鬧。

    她緩緩轉過身,拿著存折走向他。「結婚前我們家跟你借了一千萬……雖然已經拖延了很久,我哥說這一百五十萬先還你,剩下的以後再慢慢還,就算十年、二十年也要還。」

    事情來的太突然,他幾乎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片刻才說:「你跟我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年給你多少錢,你給我這些零頭有意思嗎?」

    「我知道你不缺錢,也知道你對我很大方,但是我們家欠你的不能一筆勾銷,希望你能收下。」唯有欠債還錢,買賣的婚姻才能改變本質,他們才有真正戀愛的可能。

    「你把我當成誰?我是你老公,我養你是天經地義,我給你娘家錢也是我高興!」

    「你當然是我老公,也是我孩子的爸爸,正因如此我更不想欠你。」

    「你再胡說八道試試看,你存心要跟我吵架?」他簡直想罵髒話,她既然想跟他劃清界限,他們之間哪有誰欠誰,他的不就是她的?

    「你先聽我說好不好?」她看他鐵青著一張臉,她必須在他爆發之前先做說明:「結婚以來我一直小心翼翼,就算不高興也不敢得罪你,只想努力盡到我的義務,我這麼壓抑就是因為我欠了你,如果不把錢還給你,我沒辦法解開心結。」

    「你錯了!你沒有虧欠我,是我對不起你,結婚前我早就調查清楚,你跟那個姓葉的感情很好,我卻橫刀奪愛,逼你跟他分開,為了錢嫁給我……現在你把錢還我,是不是想跟我斷個乾淨,不欠我就可以不管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這樣想……」

    「你想還錢可以,直接轉到孩子的賬戶,就當我們一起送給孩子的,我一分錢都不會拿。」他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他不能接受她這麼見外,他們同床共枕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好分彼此的?如果是她父母或她哥給她的錢,她會介意到壓抑自己的個性嗎?換句話說,她沒把他當自己人!

    「為什麼不讓我還你錢?難道要我欠你一輩子?」這下她可苦惱了,未來數十年都要為責任而活嗎?

    「沒錯,我就是要你欠我一輩子,你只能拖到下輩子再還給我!」

    「請你先冷靜下來,我們都需要時間思考,不如我回娘家住幾天,好嗎?」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他吵架,孩子們都是很敏感的,父母一有衝突就能察覺到。

    他閉上眼又睜開眼,忽然覺得腿軟,「你要跟我分居?那孩子怎麼辦?」

    「你又誤會了,我不是要分居,只是想給彼此一點空間,孩子當然住在這裡,我也會回來看他們。」她懷疑自己是否在對牛彈琴?每句話都會被他曲解,還擺出一副棄婦的樣子,明明是他在無理取鬧!

    出乎意料的,他笑了,笑得無奈而深沉。「算了吧,我這麼粗心大意也照顧不好他們,你何必兩邊奔波?不如我搬出去好了。」

    「那怎麼可以?這是你的房子。」如果有人應該離開,也是非她莫屬。

    「我的房子不代表就是我的家,既然我沒人要就等於無家可歸。」

    「你……」斷章取義的功夫太高強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他故意打斷她的話,「就這樣決定吧!反正我之前好幾天沒回家,你跟孩子也過得很好,有我沒我都一樣。」

    「拜託你不要這麼說!」他的倔脾氣讓她頭疼起來,好好的一件事怎麼會變得無法收拾?

    「那要我怎麼說?」他冷冷反問,看她無話可說,他明白自己說對了。「你希望我回家的時候通知我,今天開始我就住公司了。」

    「啟堂……」

    她的呼喚無法挽留住他的腳步,轉身離開他的妻和他的家,這就是他用大把鈔票換來的結果,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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