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樣毒神醫 第四章
    趕走所有人後,木屋裡只剩下鳳甫跟痕蘋兒坐在椅子上,鳳甫坐在她對面,中間地上還躺著木桌的殘骸,兩人相視無語。

    「你當真要留下來學醫術?」鳳甫再給她一次機會。

    痕蘋兒非常認真地用力點頭,「是的。」

    很好!鳳甫微微一笑,「既然要留下來,咱們就要約法三章,第一,不得用蠻力破壞木屋裡的任何物品;第二,我吩咐你做什麼,你都不得有異議;第三,除了習醫之外,你要負責生活中一切大小事,你,做得到嗎?」

    只要有點腦袋的人,馬上就能聽出他提的條件有問題,而且非常不懷好意,但痕蘋兒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

    「是,師父,我會努力的!」她想過了,與其要靠師父幫忙,不如就讓她跟在師父身邊兩年,認真的學醫,以後家裡要是有人生病,或有人需要幫助,她就不用再跑這麼遠了。

    她想的是很完美啦,只可惜現實並非如此,鳳甫是從五歲就開始習醫,經過年復一年的歷練之後,才在十六歲那年,治癒了當時得到怪病的三王妃,被三王爺讚譽為「少年神醫」,期間他所花費的心血與時間,都不是常人所能瞭解的,她妄想在兩、三年內就學會他的醫術,只能說,事情沒有呆子想的那麼簡單。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鳳甫還是有些不放心,拿著紙筆坐到另一張靠近茶几的椅子上,「我們打個契約,你叫什麼名字?」為了避免日後她心有不甘,蓄意破壞他的心血,還是打個契約比較妥當。

    「痕蘋兒。」

    正在低頭認真寫著契約內容的鳳甫一聽,身子一頓,抬頭看想她,「很平?」濃眉輕鎖,這是什麼怪名字,有人姓「很」的嗎?

    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痕蘋兒不滿地扁嘴,「我姓痕,閨名蘋兒,蘋果的蘋。」從小到大,她因為這個名字不知道被取笑過多少次了。

    笑意染上鳳甫的黑眸,目光瞟向痕蘋兒的胸前,這名字取得還真好,難得幽默地問道:「那你哥名字一定叫痕大。」原以為她應該會露出很尷尬的表情,結果不是,她反而小臉都漲紅了。

    「你不要亂講啦!痕大是我爹,我大哥叫痕政常!」痕蘋兒氣呼呼的反駁。

    鳳甫一愣,隨即大小出聲,「哈哈哈……」很大?很正常?這是什麼名字啊,這家人真寶,直到笑夠了,他才喘著氣,望著氣紅臉的痕蘋兒,忍不住想知道,「你家該不會有人叫很欠打吧?」如果有人敢取這種名字,那他真的佩服。

    「咦,你怎麼知道我娘的名字?」痕蘋兒偏著頭,傻愣愣的反問。

    「你娘叫很欠打?!」還真的有?!她娘出門敢說出自己的名字嗎?難道不怕被眾人圍起來打嗎?

    「嗯,我娘姓錢,單名一個妲字,冠上我爹的姓,就叫痕錢妲啊!」搔搔臉,她很老實的解說。

    鳳甫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對她的不滿,也在笑聲中淡化不少,「跟我來。」雖然才相處沒多久,但他很快就發現,她其實只是一個力氣大,心思卻非常單純的丫頭而已。

    痕蘋兒看著他起身跨步離開,連忙邁開短短的雙腿跟上去,「師父,不是要打契約嗎?」怎麼笑完就忘了,這樣的人,醫術真的很高明嗎?

    回頭瞄了一眼身後的小呆子,鳳甫沒有回答,只是帶她走到內室,「這裡有兩間房,你就睡那一間吧,快去把東西放好,整理好後,到屋後找我。」交代完,便逕自離開了。

    跟這種單純的人相處,不用打契約也行,傻乎乎的一定很聽話。

    留在原地的痕蘋兒左右看了一下,這木屋看起來雖然不多,沒想到還能隔成兩間房,真厲害,推開右邊的房門,打量起她以後要住的地方。

    這種山中小屋,當然不能奢望有多華美,痕蘋兒雖是大戶千金,但個性也挺隨遇而安的,只要環境乾淨就可以了。

    左摸摸,右摸摸,這一眼就可以看光的房間,實在沒什麼值得驚喜的,放下肩上的小包袱,也沒啥還整理的,想了下,還是去找師父好了。

    離開房間,她走到屋後去,一眼就看到鳳甫,「師父。」嬌嫩嫩的嗓音輕喚著。

    鳳甫眼一抬,聽到她這麼叫,心裡不是很舒服,但不這麼叫,難不成要她叫他鳳甫嗎?那還是算了。

    他將拿在手裡的東西塞到她懷中,「今天你只要做兩件事,第一,就是要把這堆柴劈完。」他指著空地上有堆半個人高的木柴,接著手指轉了個彎,指向另一旁的廚房,「第二,你要負責今天的晚膳。」

    低頭看著硬是塞給她的斧頭,有點猶豫,叫她劈柴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要她煮飯,那好像有點問題。

    看出她似乎有點為難,鳳甫冷冷補上一句,「辦不到就離開。」

    「啊?喔,沒問題,交給我吧。」聞言,痕蘋兒連忙擺出自信的模樣,一手拍著胸膛,一邊大聲回答。

    淡淡瞟她一眼,鳳甫挪回目光,背起放在木柴旁的竹簍,「我去採藥,回來時,我要看到事情都辦好了。」他是存心要為難她沒錯。

    鳳甫見痕蘋兒傻乎乎的,但是衣著打扮都不俗,可見是個富家千金,心想只要讓她吃點苦頭,她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

    「是,師父慢走。」痕蘋兒高舉著斧頭揮了揮,等他走遠了,她才垮下臉來,看了斧頭了眼,「先劈柴好了。」煮飯的事,晚點再煩惱吧!

    雖然痕蘋兒從小到大沒劈過柴,不過沒吃過豬肉,好歹也看過豬走路,在痕府,她有看過下人劈柴,似乎挺簡單的。

    坐在椅子上,痕蘋兒拿起斧頭,輕鬆的揮舞著,沒一會兒的功夫,半個人高的木柴就劈完了。

    不過,真正的挑戰,現在才要開始……

    秀眉緊皺在一起,痕蘋兒有點慌亂地站在爐灶前發愣,自從她七歲不小心把爐子給弄垮了之後,娘就再也不准她踏入廚房一步,所以她根本不曉得飯菜是怎麼煮出來的。

    現在要怎麼辦?對了,她記得要先升火!她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連忙跑出去抱了一堆剛劈好的米柴回到爐灶前,依照腦海中非常、非常模糊的記憶,將木柴全部塞進灶裡,接著拿起一旁的火褶子點火,不過試了老半天,她都差點直接把火褶子給丟進爐灶裡了,柴火就是點不起來。

    「奇怪了,我記得明明是這樣做沒錯啊……」搔頭皺眉努力許久,火還是升不起來,苦思可許久,眼角餘光突然瞄到廚房角落,放著一些干稻草,痕蘋兒腦筋一轉,抓起一把干稻草塞進爐灶裡,將火褶子對著草堆,終於——「燒起來了!」她興奮的看著火勢變大,小嘴開始幫忙吹氣,火也越燒越大,越燒……越大?

    當她從升火成功的興奮中回神時,火已經燒到爐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火勢好像不太聽話。

    她先前放進去滿滿的木柴,這下可起了作用,火舌貪婪的吞噬掉所有能燃燒的東西,慢慢往上延燒,到最後,整個爐灶都燒起來了。

    「啊啊——怎麼辦、怎麼辦?!」痕蘋兒手足無措,眼看火苗開始竄飛她嚇得花容失色,死定了,怎麼辦?!

    她慌張的跑到蓄滿水的水缸旁,拿起裡頭的水瓢拚命舀水澆向起火的爐灶,只是小小的木瓢能幫上什麼忙,沒多久,火光已經染上木樁了。

    「救命啊!救命啊——」她又緊張又害怕,急忙大叫。

    喊了幾聲之後,她才想到一件事,這深山野嶺的,哪會有人來救她,唯一能救她的師父,剛剛已經出門採藥了。

    「嗚……」痕蘋兒哭得好淒慘,一隻小手還不死心地猛潑水。慘了啦,萬一師父回來看見她把房子都燒了,一定會趕她走的!

    突地。一陣迅速的腳步聲快速地往她的方向而來,風善揚一踏進廚房,整張臉都黑了,「我的天啊!」看著離火舌只有幾尺的痕蘋兒還在拚命想滅火,他一個箭步上前,急忙把她拉到身後,「危險,你先出去。」

    「快救火!燒起來了。」痕蘋兒嚇死了,淚水撲簌簌地直落,雙手不住的發抖。

    風善揚也知道事態緊急,環顧四週一圈,接著運氣凝勁,雙掌擎出,水缸馬上被打飛出去,撞上著火的爐灶,未等它落地,他立刻又屈起中指,彈出順手撿到的小石子,將水缸擎破,水缸應聲而破,裡頭的水全噴灑出來,將大部分的火都澆熄了,僅剩下一些零星的火苗。

    風善揚連忙上前拍打,痕蘋兒也跟著他拍打那些小火苗,等到火勢完全被撲滅之後,兩人才鬆了口氣。

    他看著狼狽不堪的痕蘋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要不是他在家裡聞到順風吹來的燒焦味,跑過來看看,否則照方纔那樣燒下去,這小姑娘八成也會被燒死在裡面。

    痕蘋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淚直落,抬起一手抹掉淚痕,「我也不知道……師父叫我煮飯,我就升火啊,然後、然後就燒起來了……」

    他無聲的暗笑,這頭熊想整得小姑娘自己離開,這下子可好了,看看是誰整誰。

    「現在怎麼辦?」這個應該不算是她用蠻力破壞房子吧?

    「我也不知道,那頭熊咧?」風善揚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又不是他燒的,他比較好奇的是,房子被燒了,怎能還沒看到那頭熊來吼叫。

    「師父去採藥了。」看著滿目蒼痍的廚房,她欲哭無淚,等一下師父回來要吃什麼?

    「先去廳裡等他回來再說吧,人沒事就好。」同情的拍拍她的頭,他打從心底為她哀悼,這可不是說著玩的,熊可是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把這件木屋給弄的有模有樣,這小姑娘來不到半天,不但捶壞了門和卓,現在又把廚房給燒了,以後的日子……難過喔!

    「呃……你叫什麼名字?」有事想問他,痕蘋兒這才發現她還不曉得這位好心的公子叫什麼名字。

    對她的迷糊,風善揚多少也有個底了,不在意的開口回道:「風善揚。」

    「喔,風公子,從這邊有沒有快一點的路可以下山?」她扯住風善揚的袖子。

    「幹嘛?」要快?他把她從山上往下扔就很快了,保證一路直到地獄。

    「師父說他回來要吃飯,我想下山去買。」都已經燒了他的廚房,總不能還讓師父餓肚子吧。

    挑起一眉,風善揚很想告訴她,等她師父回來,絕對不是想吃飯,應該是想掐死她,不過,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算了,還是別再嚇她了。

    「你先去廳裡等著吧,我下山去買。」等她走到山下再買回來,應該已經要吃隔天的早膳了。

    「嗯!謝謝你了。」痕蘋兒點點頭,拖著驚嚇過的疲憊身軀走向前廳。

    看著她的背影,風善揚忍不住搖頭,「真是自討苦吃……」

    目光漸漸消失,溫柔的月娘探出頭來,輕灑著銀輝,撫慰著辛勞一日的大地。

    時間過的越久,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痕蘋兒就越擔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燒焦臭味,她的裙擺也被火舌吻過,燒出幾個洞來。

    風善揚等得肚子咕嚕咕嚕叫,「那頭死熊跑哪去了,好餓喔……」看著眼前香噴噴的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話音才剛落,耳朵動了一下,聽到一陣很熟悉的腳步聲,從屋後不遠處傳來,他同情的看了痕蘋兒一眼,「咳咳,那頭熊回來了喔。」他先提醒她。

    痕蘋兒一聽,苦著一張臉,低下頭,心跳加速,覺得自己挺像等待官老爺判決的犯人一樣。

    「別怕,我會幫你說兩句好話的。」風善揚純屬安慰。

    腳步聲漸漸逼近,接著,半掩的大門被推開來,風善揚一見到鳳甫,頓時倒抽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頭,直指著坐在一旁的痕蘋兒。「是她!所有的事都是她幹的,不關我的事!」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她。

    痕蘋兒一聽,猛地抬起頭,驚愕的看向風善揚,原本他一直陪著她,她還有點感動,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沒義氣!

    不過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緩緩轉動僵硬的頸子,提起所有勇氣看向鳳甫,眼睛越睜越大,她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風善揚這麼沒義氣了。

    要不是早就知道鳳甫的長相,她真的會以為有頭熊從山裡跑出來嚇人,他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原本就已經看不清的五官,在燭火搖曳下,更顯陰森,他的雙眼拼射出強烈的怒氣,彷彿下一瞬,他就會張嘴將她撕裂吞進肚裡。

    見情況不對的風善揚,決定餓著肚子,先走為妙,「兩位,我不打擾你們用餐了,小的先行離開,你們慢用、慢用。」

    風善揚彎著身子揖笑,繞過擋住大門的龐然大物,正準確開溜時,鳳甫冷冷看了他一眼,嚇得他腳下一絆,踢到了門欄,直接摔到門外,「哎呀!」此時顧不得面子了,他立刻連滾帶爬,快速逃離鳳甫殺人視線。

    獨留在屋裡的痕蘋兒,真是恨死風善揚了,心裡不停地臭罵他,一邊顫抖的偷瞄站在門口的人,這一眼,真好對上了鳳甫的視線,身子一抖,她連忙心虛地低下頭。

    兩人就這麼不發一語地僵持了好久好久,痕蘋兒是驚恐得不知道怎麼開口,而鳳甫則是正在想著要怎麼她給踢出去。

    終於,痕蘋兒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壓力,率先開口,「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忐忑不安地看著鳳甫。

    鳳甫的熊目狠瞪她一眼,「不是故意都燒成這樣?」這一瞪,才發現這個「很平」的衣服也燒出一個洞、一個洞的,整個人狼狽不堪,濃眉緊緊皺在一起,「發生什麼事了?」他氣歸氣,但心頭突然對她有些不忍。

    痕蘋兒扯開嘴角,小小聲的把他離開後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火為什麼會越燒越大……」慚愧的低下頭,等待他回來的時間裡風善揚已經跟她說過,這間木屋是他親手建造的,他非常寶貝。

    「你這個大笨蛋!你娘沒教過你中饋嗎?」鳳甫逼近她耳邊低吼一聲。

    真是氣死他了!塞了一大堆木柴進去,火勢當然一發不可收拾。今天是運氣好,那死傢伙剛好在山上,要不等他回來,說不定她連木屋都一起燒光了!

    「沒有啊,以前不小心把爐灶給弄垮了,娘就不讓我進廚房了。」痕蘋兒也覺得自己很無辜。

    瞧她講得理直氣壯,言下之意,是怪她娘沒教她嘍!鳳甫眼一瞇,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才想把她往屋外丟,便先聽到她的慘叫——

    「啊!好痛!」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劇烈的疼痛讓痕蘋兒的兩隻小手直打顫。

    鳳甫將她手掌翻過來一看,忍不住低咒一聲,她的掌心全是燙傷的痕跡,再加上他剛剛這麼粗魯的一抓,有些皮都掀開來了。「該死的,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我要滅火啊!」痕蘋兒朝著掌心猛吹氣,希望可以比較不痛,但好像沒啥用。

    鳳甫抓起她的手腕,拖著她往他房裡走,「坐下!」指著張椅子,看她坐定後,他才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幫她上藥。

    原本像灼燒刺痛的手,在他抹上綠色的藥膏後,疼痛漸漸舒緩了,取而代之是一陣清涼,她偷偷抬眼看向正在幫她裹上白布的鳳甫。

    他一樣是滿臉鬍鬚,看不清五官,但雙眼卻深邃黑亮,看著他如此專注地替她處理傷口,不知怎的,她心裡原本對鳳甫慢慢的懼怕,開始慢慢變淡了,她甚至不自覺地微微勾起菱唇。

    等到處理好了,鳳甫一抬眼,就看到她若有似無的笑意,一瞬間,視線居然無法從她髒兮兮小臉上移開。

    看著兩手被裹成圓球,「謝謝。」其實,他也沒她想像中的那麼恐怖嘛,她還以為他回來看到被燒燬的廚房,會把她痛打一頓再趕出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這麼做,還貼心地幫她敷藥,原來師父是個面惡善心的大好人。

    天真的痕蘋兒想錯了,鳳甫一開始的確是打算把她趕出去沒錯,但是看見她受傷之後,不知為何,只想著要趕快幫她上藥。

    聽到她的聲音,鳳甫這才回過神來,「你不適合待在這裡,回去吧。」心裡突然有種預感,她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會打亂他現在的生活。

    「我不要,你說要收我為徒的,我要留在這裡學醫術。」痕蘋兒直搖頭,心頭突地一緊,一想到要回去洛陽,不知為什麼,她直覺就想抗拒。

    「你什麼都不會,怎麼當徒弟?」雖然他早就知道像她這種千金大小姐,多半是不會這些,猜是猜對了,但沒想到她竟會把他的廚房也給燒了。

    「我可以做別的啊!」痕蘋兒力爭可以留下來的機會。

    「你會什麼?」鳳甫雙手環胸,睨著她冷笑。

    「呃,我可以幫你砍柴、劈柴、挑水打雜。」想了想,這些東西她應該做得來。

    鳳甫突然覺得頭有點痛,她講的這些事,應該是由男人來做,怎麼天地好像倒轉了一樣,「難不成你要我煮飯給你吃嗎?」

    「我劈柴、你煮飯,很公平啊,師父,你不會又想賴皮了吧?」就知道他一直想把她趕走,不過,她就是不走!

    看著她一身狼狽,鳳甫到嘴邊的狠話就是講不出來,算了,反正她現在手受傷,又沒人能帶她下山,就算想趕她走,也不是現在,萬一她在半路出了事,姑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去休息,傷口記得別碰到水。」一切等她傷好了再說吧。

    「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心意,但痕蘋兒這次很聰明,沒有多問,高興的點點頭,腳步輕快地離開他的房間,心裡隱約有個想法,能夠留在師父身邊,她真的很快樂。

    鳳甫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歎口氣,實在不懂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妥協了,但一對上她那雙晶亮澄澈的眸子,滿嘴毒言毒語就是說不出口,算了,反正過陣子,她的爹娘應該會派人來把她接走,這段時間就忍一忍,真不懂姑姑去哪找來這個麻煩的!

    「對了,師父……」突地,痕蘋兒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什麼事?」鳳甫不耐煩地問。

    「飯菜放在外面的桌上,要記得吃喔!」說完,痕蘋兒馬上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廚房都燒個精光了,飯菜是打哪來的?

    鳳甫想起回來時風善揚也在,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下山買回來的,唉,可憐他被燒得半毀的廚房,頭又是一陣抽痛,明天又要開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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