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折錢嫂 第一章
    灰濛濛的天空沒有一絲藍色,厚厚的雲層沉甸甸的壓下,彷彿下一刻就要淹沒了地平線。

    倏地,疾光劃破陰鬱,轟隆隆的雷聲震天價響,撼動山河。

    雨水一滴兩滴的墜落,然後磅傾瀉,路人措手不及的四處竄逃——除了她。

    「對不起,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了,不過若你們願意到美國試試看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醫生這樣說。

    「女兒啊,爸對不起妳,我把房東的房子賭輸了……」把租屋偽造文書拿去抵押借了上千萬的爸爸這樣說。

    「妳整天只會打工打工,根本沒時間陪我,吃個飯連十塊都要省,家裡除了廢人就是病人,妳哪一點比得上別的女人?我已經受不了妳了,我們分手吧。」今天拋棄她的初戀男友這樣說。

    天啊,她喬琳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還是得罪了什麼神佛魔鬼的,為什麼這輩子所有衰事都發生在她身上?

    從小家裡窮就算了,媽媽還拋家棄子「對郎走」,爸爸又是個酒鬼加賭鬼,沒養家不說,還整天捅樓子,這些都不打緊,她有手有腳,每天打好幾份工負擔家計,不曾喊過苦,但老天爺好像看她不順眼似的,偏偏要讓她唯一珍視鍾愛的妹妹罹患絕症,若不到美國治療就等於宣判死刑。

    龐大的醫藥費已經夠她傷透腦筋,偏偏這個時候又發現房東好心用低價租給他們的房子,竟然被賭鬼父親偽造地契,拿去向數間錢莊抵押上千萬,而且還輸個精光,教她怎麼跟房東太太交代?

    醫藥費加上債務,已經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本想好好向男友尋求慰藉,獲得重新堅持下去的力量,誰知道……

    想到他那不耐煩的鄙棄神色,喬琳的心就狠狠抽痛一下。

    比起他不再愛她的事實,他眼底那抹對她家人的輕蔑眼神,才是真正刺傷她的心的原因。

    沒錯,她家是窮,她母親是拋棄他們跑了,她老爸是酒鬼加賭鬼,她妹妹還是個罹患絕症的病人,但是她靠著自己雙手打拚,堂堂正正的過每一天,她從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自卑的。

    尤其是雖然病重卻體貼懂事的妹妹,更是她最大的驕傲,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嘲弄她,尤其是個嫌貧愛富的賤男人。

    既然嫌東嫌西,當初幹麼死纏爛打追求她?若不是看他誠意十足,為了追她尋死尋活的,才一時心軟答應他交往看看,現在也用不著承受他自以為是的分手宣言。

    現在想想,打他一巴掌還真是便宜他了。

    手掌心還隱隱麻疼著,卻有點後悔自己不是用拳頭回敬他。

    大雨淅瀝下個不停,喬琳可以感覺到雨水自她額際滑落臉頰,冰冰涼涼的,降低了因羞憤而發燙的肌膚溫度及眼角的熱度。

    她不是哭,只是太生氣了,剛剛竟然因為急著離開他而把麵包留在他車上,害她白白損失了五十多塊,氣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算了,就當作挨她一巴掌的報酬好了。

    比起麵包,現在更重要的是該怎麼去籌妹妹的醫藥費,還有爸爸的債務,其它事情都不重要,包括她自己。

    但是那麼龐大的金額,要她去哪裡生?

    偷?搶?盜?竊?

    唉,偷拐搶騙的事情她還真的做不出來,況且要能偷搶到那麼龐大的金額,應該早就揚名國際了吧。

    那還能怎麼辦呢?

    賣?

    ㄟ,maisheng……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差強人意的上圍,還有身上沒幾斤肉的纖細身材,懷疑會有人願意出錢買她,就算秤斤論兩也值不了幾毛錢吧。

    唉,那還能賣什麼?

    她蹙起了眉頭,突然靈光一現,終於明白老天爺為何給人兩顆腎臟了,或許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雖然不至於籌足所有缺額,但至少可以先把妹妹送到美國醫治……

    她再想想,頭髮留這麼長幹麼?都及腰了,或許賣一賣也比較輕鬆。

    還有,肝臟好像會再生喔,少一塊應該沒關係吧?

    霎時,所有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想法宛如潮水般湧入喬琳的腦海,就像落在身上的雨點一樣綿密,擾亂她的思緒,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突然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她的shen體已經飛拋在半空中,又重重的跌落在地面。

    痛死人了,這是她第一個想法。

    糟糕,該不會撞壞她的器官害她不能賣吧?這是她第二個想法。

    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一張緊擰著眉頭的臉蛋逐漸朝她逼近,還來不及開口教訓他開車不長眼,她眼前突然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暗好暗的深淵,她爬得好辛苦,可即使費盡氣力,她依然看不到前方,攀爬不到光亮的頂峰。

    她好累好累,乾脆就這樣鬆手墜入黑暗中好了,這樣就可以不用再擔心對房東太太的虧欠、老爸的負債問題,還有妹妹——

    不行!她不能丟下無依無靠的妹妹不管。

    就算她再筋疲力盡、再怎樣心力交瘁,只有這個妹妹說怎樣她都不能放下。

    為了她,她一定要醒來不可。

    「妳醒了?」

    在她奮力的睜開有如千斤石般沉重的眼皮時,耳邊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人嗓音。

    她還不太習慣光線,眨了眨眼,努力聚焦在俯身看向她的男人臉上。

    慢慢的,那張輪廓跟昏迷前最後殘留的印象結合在一起——是他?開車撞她的男人?

    「你……」

    「妳說什麼?」他低頭將耳朵貼向她的唇瓣。

    「……」

    「什麼?」他困惑的皺眉。

    奇怪,她明明是很大聲的怒吼,怎麼聽起來卻氣若游絲。

    「你……王……蛋。」你這個王八蛋,不會開車就乖乖待在家裡玩火柴盒小汽車,幹麼出來害人啊!完整句子在她心中怒罵了一遍。

    斷斷續續的聲音鑽入男人的耳中,讓他的唇角輕輕揚了揚。

    他起身走向外面,朝護士喊道:「麻煩請醫生過來一趟,病人醒了。」

    護士應了聲,動作迅速的回報醫生。

    不消幾分鐘,醫生領著護士快步走進病房,趨前檢查她的狀況。

    「醫生,我的腎臟沒事吧……」她虛弱的問。

    醫生站直身子,露出了心虛的笑容,「放心,妳的腎臟好的很。」

    呼。喬琳鬆了口氣。好險腎臟還值錢。

    「不過……」醫生遲疑的口吻讓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是、是我的肝嗎?」她緊繃著神經問。

    醫生搖頭。

    「那就好。」她又鬆口氣。

    醫生接著開口,「可是……妳的右手骨折,骨盆剉傷,右腳嚴重擦傷,所以行動會暫時不方便。」

    嗄!那她的打工怎麼辦?

    還來不及消化這個「噩耗」,醫生的聲音又響起。

    「還有……」

    「還有」不僅僅她的眼睛異常的瞪大,就連微弱的聲音也大了點。

    「對不起,妳可能……可能不能生育了。」醫生似乎不忍心看到她的表情,將視線撇了開。

    「不能生……」她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但隨即又強打起精神。

    沒關係,反正現在的她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也不打算生……啊!做代理孕母多少可以賺點錢耶。

    天啊,她怎麼會現在才想到?偏偏這條生路才想到就破滅了。

    喬琳霎時垂下唇角,一副快哭出來的悲哀模樣。

    「那我們先出去了,有任何問題再問我吧。」好像怕面對病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醫生領著護士匆匆忙忙的落跑了。

    「妳放心,醫藥費我會負責的。」靜默了半晌,男人的聲音陡地劃破了沉默。

    她不重要,她妹的醫藥費才是重點啊!

    她狠狠的瞪向他,要是有力氣的話,她一定會坐起來狠揍他一頓。

    「不夠?好吧,算我倒霉,妳開個價吧。」男人一副撞到無賴的樣子。

    到底是誰倒霉啊?明明就是他開車不長眼,倒霉的是她好不好。

    「一百萬?兩百萬?」男人無視她殺人的目光,慵懶的喊價。

    好啊,本來她還想說以德報怨,人家打妳一巴掌,就再把另一邊臉湊上前讓他打,可是他實在是太可惡了,她非得嚇嚇他不可。

    「半……生。」她咬咬牙,聲音還是虛弱的緊。

    「妳說什麼?」他擰了擰眉,傾身向她。「半身?」他不確定的重複。

    近看他,這傢伙長得好像還挺不賴的嘛。

    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怎麼有男人的眉毛長得比她這個女人還要濃密捲翹?還有那鼻子肯定是做的吧?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挺直,就像整形診所提供給客人參考的模型一樣——不,還更加完美。

    至於那雙此刻正緊盯著她的眼睛,她從沒有看過任何人的瞳眸是如此的闃黑如墨,深邃得好像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似的,讓她趕緊移開了視線。

    不過那噙著嘲諷的唇角是什麼意思?

    真可惜了那張俊顏,個性竟如此目中無人,既然他一臉毫無歉疚,還認為她是藉著車禍行詐欺之實,那她就好好滿足他吧!

    「妳說話啊!」他又將耳朵更貼近她的唇畔。

    深深吸了口氣,顧不了傷口的疼痛,她終於用力的喊了出聲,「我要你負責我的下半生!」

    怎樣,怕了吧?

    只見他唇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挺直了身子彷彿在思考什麼。好半晌,才慵懶道:「好啊。」

    「算了,我是開玩……等等,什麼?好?」喬琳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她半玩笑的氣話竟會……

    「我就答應妳,負責妳的『下半身』吧。」他墨黑的瞳眸閃爍著細碎的光芒,目光移到了她腰部以下。

    「我、我是說『下半生』,是指我的後半輩子。」她突然被他的話嚇出力氣,連講話都順暢多了。

    「好啊。」他還是輕鬆肯定的允諾,語氣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的稀鬆平常。

    「你——你不要後悔喔,我才二十三歲,說不定可以活很久。」他是瘋了嗎?怎能如此輕易就許下這種承諾。

    他挑了挑眉,那抹笑蔓延到了眼底,悠哉的雙手環胸,直視著她道:「怎麼,像妳這種藉機勒索的人還會覺得愧疚?」

    「我才不——」好啊,現在是作賊的喊抓賊!她承認走投無路的她,腦袋的確曾興起這樣卑劣的念頭,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是想鬧鬧他而已,畢竟這個自大狂把她害成這樣,本來就該負點「小小的責任」!

    他的態度惡劣,一個轉念,她決定不客氣的改口道:「我才不會愧疚,這事本來就是你的錯。」

    反正她已走投無路,誰教他這個時候撞到她,算他們兩個人都倒霉。

    「那好,出院後妳就住我家吧,喬琳小姐。」他拋下話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怎麼她一點都沒有佔人家便宜的快感,反而還有點吃虧的感覺呢?怪了。

    *

    哇……這就是他家?

    喬琳驚訝的從車窗望去,瞪著眼前那棟矗立在半山腰氣派高雅的兩層樓別墅,就像是電視上常看到那種名門富豪才住得起的房子。

    記憶中她好像曾在這種地方舉辦的外燴Party打工過,不過那已經是她高中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她忙著打包食物回去給妹妹吃,根本無暇好好參觀,現在看著面前這樣華麗的建築,再想想自己一家人窩在租來的破舊公寓,還真讓她覺得社會上的貧富差距果真像海溝一樣深。

    看樣子她真的是撞到「大尾」——呃,不,是被「大尾」的撞到了。

    光看他開的這台鵝***Porsche跑車,就知道他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當然啦,也有可能是打腫臉充胖子貸款買二手車之類的。但能住這樣的豪宅……

    想必他應該很有錢,呃,是非常非常有錢吧。

    「沒錯,這就是我家。」彷彿看出她眼底的驚詫,他朝她微微勾起唇,「我們下車吧。」說完,他一個俯身靠向她。

    「ㄟ……等等,你、你想幹麼?」他的靠近讓她神經緊繃了起來。

    只見他微挑著眉,並沒有停止動作,呼息拂過她的頰畔,讓她的臉龐倏地轉紅髮燙。

    這男人該不會想吃她豆腐吧?

    就在她幾乎要忍不住尖叫時,卻感覺自己的安全帶一鬆,然後迎上他嘲弄的黑眸。

    「妳的右手不方便不是嗎?」他扯唇,隨即打開車門下車,留下滿臉尷尬漲紅直想挖洞鑽進去的她。

    糗死了啦!可面對他,她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臉上那抹嘲弄的笑。

    就在喬琳還在懊惱自己方纔的臉紅心跳時,車門又被打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整個人已經被騰空抱起,偎進一堵寬厚溫暖的胸膛。

    她錯愕的望向他。

    「妳的右腳不方便不是嗎?」又是那抹笑。

    「呃——我自己會走。」她心慌意亂的動了動唇瓣,只說得出這句話。

    「是妳說過要我負責妳的下半身。」他無視她的抗議,大步邁開。

    「我是說『下半生』。」她意識到他又在捉弄她了,連忙糾正。怎麼他說起那三個字讓人感覺有點猥褻?

    「反正意思差不多。」他悠哉道,走進了大廳,將她放在鐵灰色的鱷魚皮沙發上。

    差不多?差很多好嗎!她提氣想要反駁,但他一個旋身卻早已不見蹤影。

    人咧?

    喬琳本努力四處搜尋他的身影,反而被週遭氣派奢華的裝飾給吸引。

    她摸了摸屁股下坐著的鱷魚皮沙發,那質感絕對不是普通沙發可以比擬的。

    真是夭壽啊,這麼大一組沙發,是要殺多少鱷魚才能完成?阿彌陀佛。

    這組沙發價錢之昂貴可想而知,更別說其它金光閃閃、幾乎要刺痛她眼睛的傢俱壁飾了。

    這傢伙到底是怎樣的大人物?

    出神的看著展示櫃上溫潤的玉器,喬琳還真有股衝動想塞一個在衣服下,說不定可以賣個好價錢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大的房子,就他一個人住?

    喬琳的眼珠子溜過通往二樓的長梯,又探向落地窗外的綠草如茵,再次感歎有錢人的世界對她來說還真像是天方夜譚。

    他們一家三口擠的舊公寓,還沒有這棟豪宅的客廳大呢。

    「觀察夠了嗎?」不知何時,他又出現在樓梯口,雙手環抱在胸前,神色自若的扯起唇角。

    像被抓包似的,喬琳忍著臉紅迎向他的目光,佯裝平常的道:「還可以。」

    她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像個鄉下土包子呢。

    「謝謝妳不嫌棄。」他唇角的弧度更彎了些。

    被他瞅得侷促不安,她還是移開了視線,清清喉嚨道:「我的房間呢?」

    反正她只打算傷好之前,玩他個幾天就走人,她還得工作賺錢,哪有閒工夫在這邊跟他瞎耗,趁現在就盡情使喚他吧。

    他沒回答,只是走向她,結實的雙臂像早已習慣似的將她打橫抱起。

    她看了他一眼,這次沒抗議。算了,反正他也不像會乖乖聽話的人,就當是僕人在伺候她好了。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是種衣服洗淨之後的清爽氣息,讓她忍不住深深的閉起眼吸了幾口。

    再睜開眼時,她已經被抱上了二樓,走進了一間鋪著米色長毯的房間,然後被放在柔軟的灰藍色床單上。

    這是客房?連客房都比她的租屋處大。

    她好奇的張望,房間的擺設比起客廳簡潔不少,充滿了個人風格——嗯,藍灰色系像是男人的房間,跟他給人的感覺有點相像,有種低調的時尚。

    「以後妳就住我房間吧。」他拍拍枕頭,微笑,「我剛剛已經把枕頭套跟床單換過了。」

    「這是你的房間」她詫異的瞪圓了眼。

    「懷疑嗎?」他瞅向她。

    「那——那你睡哪?」這樣太不好意思了吧。

    「也睡這啊。」他一派理所當然。

    「等、等等,你說什麼?睡這?」

    「這裡是我房間,我不睡這睡哪?」他反問。

    「可是你又叫我睡這——」

    「我們一起睡啊。」他英俊的臉上有抹邪惡的笑意。

    「你——你無恥!」她漲紅了臉,用左手撐起身子想要起身,但右腳的傷處卻讓她痛得一陣蹣跚,整個人往前方撲去。「唉呀!」

    「這樣妳還想一個人睡?我可不想半夜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把妳從地板上拉起來。」他輕鬆的伸出長臂攬住她,將她重新「放」回床上,然後走到一旁拉出了沙發床,睨了她一眼道:「現在是誰想太多了?」

    「我……」她尷尬的雙頰熱燙。

    「我接受妳的道歉。」他扯扯唇,轉身走向衣櫃拿出另一條棉被跟枕頭放在沙發床上。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她突然忍不住想問:「為什麼?」

    「什麼?」他頓了頓動作,一臉不解轉身望向她。

    「你其實沒必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她的「良心」小小的冒出來了一截。既然他財力雄厚,大可花錢了事,何必如此親力親為?

    「既然答應了妳,自然會做到最好,這是我的行事風格。」他依舊淡淡的回答。

    「你真的要負責我的後半輩子?」她這次可不說「下半生」了。

    他半瞇起黑眸,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讓她摸不透他的心。

    「我辜一夫從來不打誑語,就算妳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彎起唇畔,又轉過身整理著自己的床鋪。

    辜一夫,他叫辜一夫啊……

    這下聽起來,怎麼好像不是她賴上他,而是他賴上了她?

    這麼吃虧的事情他也願意?

    有錢人的腦袋結構果然跟一般人很不同。

    喬琳側著頭,晶眸佈滿了困惑,怎麼想還是參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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