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好窄∼一厘米的秘密 第十章
    當卓煜的深情告白終結了繼承權爭奪之後,話題轉移到四方和采衣的對立上。

    媒體的動作相當快,馬上轉換了話題,開始談論著四方的成立和采衣的盛衰,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立,但始終沒有答案。

    而有的新聞台則是採訪了卓煜的歷任前女友,想確定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想不到得到的評價是一致的溫柔,甚至還有人說:「是我主動追求他的,是我拿利益換取和他的交往,請大家別誤解他,他其實是個很心軟又溫柔的人。」

    更有人說:「以為卓煜真的是花心大少嗎?才不是呢,像我想跟他交往,再怎麼誘惑,他都不肯。」

    說話的人,柳橙認識,因為那個人就是潘佩蘿。

    「……你看這個做什麼?」空間裡響起一道悶嗓。

    「瞭解卓煜這個人。」

    「……你幹麼透過電視新聞來瞭解我?」他死啦?不會問他?

    「因為你在忙。」柳橙可憐兮兮地抬眼。

    「我為誰忙?」

    「忙完了?」她看向廚房,轉移注意力。

    「只剩下最後裝飾,你要不要玩?」卓煜拉起她走向廚房。

    廚房的流理台上,大淺碟裡擱著一塊已經全數塗滿奶油的蛋糕。

    「你好厲害,居然連蛋糕都會做。」

    「那也要你這裡食材器具齊全。」食材有點克難,但是還難不倒他。

    沒辦法,今天是她的生日,外頭媒體盯得很緊,讓他沒辦法去買蛋糕,再加上他已經決定離開四方,自然不會請他的有力幫手志琳去幫他買,所以只好自己土法煉鋼了。

    離開採衣後,兩人就窩到她的住處,眼看著天都黑下,蛋糕終於出爐了。

    「要玩什麼?」柳橙興致勃勃地拿起剪開一角的塑膠袋,試著斟酌力道擠出奶油。

    「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畢竟從今以後,我只能仰賴你了。」他貼在她身後,握著她的手,在圓型的蛋糕面上,寫下女王兩個字。

    「喂,我是要擠奶油花,不是寫字。」她抗議著。

    「寫字比較有趣。」他動作很快地再寫下生日快樂,最下頭則是寫著歡慶十週年紀念日。

    「這是什麼意思?」柳橙不解地指著下面一行字。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記得,今天是我們當年相遇的日子。」那天的細節她都不記得了,又怎麼可能記得那天是幾月幾日。

    她想了下,謹慎地問出口,「你確定是十年前的今天?」

    「不要考驗我的記憶力。」沒察覺她的異狀,他說得大言不慚。

    柳橙心頭震了下,一股寒意像是萬蟻從腳底板往心頭鑽,輕扯慢捏,不是劇痛,卻讓人難過。

    「真的?」不死心的,她再問一次。

    「我不可能記錯。」他斬釘截鐵。「因為我一直記著那一天,從沒忘過。」

    轟的一聲,她感覺他再確認不過的話語在她耳邊化為雷鳴,轟得她頭暈腦脹,瞬地站不住腳。

    不可能!

    那些年發生很多事,導致她有些事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她非常確定的是,十年前的生日,她是在醫院,在母親的病榻前度過的。

    她一整天都待在醫院裡,哪可能遇見他?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

    沒錯,他說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原以為是那年事多,導致她記憶不清,但如今她真的不是他要找的人。

    「怎麼了?怎麼突然抖得這麼厲害?」感覺懷中的人不斷輕顫,卓煜伸出手,將她環抱入懷。「身體不舒服嗎?」

    柳橙顫巍巍抬眼,對上他擔憂的眸色,卻說不出真相。

    他為了她。放棄繼承,離開四方,要是現在告訴他,她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會有什麼反應?

    不敢猜想,她說不出口。

    「柳橙?」卓煜輕撫上她冰涼的頰,隨即將她打橫抱起,走進房間,將她擱置在床上。「是不是又胃痛了?」

    「……不是。」

    「不然呢?」

    「我……」她虛弱地垂下眼。

    他的溫柔和愛情給錯了人,他的呵護和關心不是屬於她的,她佔有了應該屬於另一個女孩的幸福。

    可是,她不想還。

    她不想還……可是,如果有一天,他要是發現了,怎麼辦?

    說與不說,都讓她恐懼害怕,而她寧可活在惶恐卻能夠佔有他的每一天。

    「嗯?」他以額輕貼著她的。

    「沒事,我應該只是餓過頭。」她努力揚起笑,不讓他看穿她內心的罪惡感。

    「餓過頭?」卓煜揚起眉,勾唇低笑。「我餓壞你了?」

    「嗯。」

    「等著,今天晚上的蛋糕全都是你的,給我嗑完。」他起身,準備替她切來蛋糕。

    「好。」目送他離開房間,柳橙閉上眼,堅定自己的選擇。

    「來嘍。」

    她張眼,笑得美眸微瞇,緩緩坐起身,看著他手中切開的蛋糕一角,低呼著,「哇,裡頭是有夾的,有慕斯,還有水果。」

    「第一次幫你慶祝生日,怎麼能寒酸?」他自然是要端出十八般武藝做到好。

    「來,乖乖坐著,負責張口就好,其他的都交給我。」

    柳橙看著他切開一口蛋糕,遞到面前,她張開口,吃下了他所給予的幸福,儘管這不是要給她的,但是她寧可抱著秘密,折磨自己。

    「好吃嗎?」。

    「嗯。」她用力地點著頭,淚水悄悄漫在眸底。

    「怎麼,好吃到讓你都快哭了?」

    「喂……」

    「我沒名字嗎?」喂?叫誰?

    「卓煜。」

    「嗯?」他滿意地再送上一口蛋糕。

    她猶豫了下,嚥下了蛋糕,深吸口氣,問得很輕,「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還要我嗎?」

    「問這麼沒建設性的問題做什麼?」他好笑道。

    「就……隨便問問啊。」她笑得欲蓋彌彰。

    卓煜定定地看著她,像是看穿了她內心的不安。 支持群聊獨家。「基本上,我沒有戀童癖,所以我愛上的並不是十年前的小女孩,我愛上的是眼前的你,這一點請你務必放在心上,照三餐復誦。」

    「又不是六字箴言。」

    「天天復誦,保你身心健康,愛情如意。」他說得跟真的一樣。

    柳橙笑著,淚水在眸底瑩潤發亮。

    知道他的承諾是因為他不知道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是,可以聽見他這麼說,她還是很開心。

    **********************

    在媒體尚未對他們退燒之前,柳橙得到柳紅允許,可以在這段時間放年假。

    至於卓煜則是已經鐵了心不回四方,就連手機也一直呈現關機狀態。

    他開心地當起煮夫,照料著她的三餐,看起來像是很滿意現狀,但是偶爾,她會發現他在發呆,像是在想什麼想到出神。

    直到有天,家裡的門鈴響起,有個人上門——

    「你……」

    「柳小姐,你好,請問卓煜在嗎?」

    「……在。」

    「方便讓我進去嗎?」卓弁貞問得相當有禮,然而人已經從她身邊穿過踏進屋內,喊著,「卓煜。」

    「你來幹麼?」正在廚房忙著的他眼也不抬,繼續和鍋鏟火拚。

    「你在煮晚餐?剛好,準備我的份。」很自然地往隔開廚房和客廳的小吧檯邊坐下,興致高昂地看著他做菜的身影。「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你煮的東西了。」

    記得以前,家裡的管家或傭人要是不在,卓煜總是會小露個兩手,弄個幾盤菜,喂得他和兆宇很開心。

    只可惜,那個記憶,已經離他們太遠太遠。

    卓煜橫他一眼。「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兆宇說,你身為執行長,無故曠職多日,很要不得。」

    「哈,由著他說吧。」他根本不痛不癢。

    「希爾的成績相當好,兆宇說,要在家裡辦個慶功宴,你要是不出席,他會很丟臉。」卓弁貞支手托腮,懶懶地說著。

    關上爐火,卓煜端菜上桌,走到小吧檯,雙手撐在檯面,瞇起深邃瞳眸。「他是哪根筋打結了?我都說了要離開四方,他要我回去做什麼?我離開,他應該很開心吧。」

    「是誰跟你說,他會很開心的?」卓弁貞微揚起眉。

    「難道不是嗎?」他哼笑著,「打從他動過手術、沒了記憶之後,就看我很不順眼,不是嗎?」

    「你明知道那是他爸媽惡意灌輸給他的錯誤觀念。」

    「那又怎樣?我非得忍他不可?」他已經長大,已經找到自己未來的方向,他不是非要待在四方不可。

    「你又不是那麼狠心的人,裝無情做什麼?」卓弁貞懶懶問著。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要你回去。」

    「我不回去。」

    「少嘴硬。」

    「我懶得跟你說。」卓煜眼角抽搐著,瞥見柳橙就站在卓弁貞後方,隨即送上一張笑臉,變化之快,令兄弟望塵莫及。「柳橙,吃飯了。」

    他牽著她坐到餐桌前,完全無視某人的存在。

    「你不請卓先生一道吃?」柳橙不住地看向卓弁貞。

    「卓先生在你面前。」卓煜沒好氣地扳正她的臉,不讓她的視線老往一旁飄。

    「他自己有好幾家餐廳,上次帶你去的法式餐廳就是他經營的。」

    她恍然大悟,難怪他的歷任前女友都帶到那裡去。

    「你也記得自己姓卓嘛,那你應該還記得爺爺希望我們要好好地輔佐兆宇。」

    卓弁貞涼涼地說著,發現酒架上頭有瓶好酒,不問自取,替自己倒上一杯。「我們兩個本來就沒有繼承資格,你想,兆宇有必要為了繼承權特地惹火你?」

    「你很煩。」卓煜咂著嘴,感覺胃口被他一席話攪得快要消失不見。

    「你的事不是兆宇爆的料,是方健偉做的。」他突道。

    卓煜愣了下,橫眼瞪去。「兆宇為什麼不說?」

    「你說呢?」

    他嘖了聲。「搞什麼鬼?」

    卓弁貞沒再搭腔,只是獨自品嚐著美酒,反倒是坐在卓煜對面的柳橙來回看看他們,想著先前兩人的對話。

    她不禁開口說:「卓煜,你擅長操控媒體,也該知道人們很容易相信還未證實的流言,你和卓兆宇之間,是不是也有相同的問題?總是藉著別人傳話,增加了不必要的誤會?你有多久沒有好好地正視他,放任關係惡劣到這種地步?」

    卓弁貞頗為讚許地看著她,朝她舉起酒杯,敬她。

    卓煜則是頭痛地抹著臉。「連你都這樣說我……好像我是個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似的。」

    「不是,我是看你這陣子老是發呆,我想你一定很介意,所以——」

    「我沒有!」他急聲攔截她未竟的話,餘光瞥見卓弁貞笑得促狹,不禁有點羞窘地低喊著,「我說了要離開就不會再回去。」

    柳橙沒轍地扁了扁嘴,倒是卓弁貞揚起濃眉,懶聲說:「好吧,看來這場希爾的慶功宴,只好由我陪同柳小姐一道出席了。」

    「嗄?」

    「你說什麼?」卓煜殺氣十足地瞪去。

    「你又不去。」他一臉無奈。「總該有個人陪著柳小姐比較妥當。」

    「不用你陪!」

    「你要出席嗎?」

    「你!卑鄙小人,竟然敢挾持柳橙威脅我!」

    「跟你學的。」

    「我去你的!」

    「記住,明天晚上七點,這場慶功宴沒有任何媒體在場,所以,你可以放心過來,要是想找媒體再宣示一次你的愛情,基本上,我也不反對。」卓弁貞說完,將酒杯一擱,任務完成,瀟灑離去。

    「可惡的傢伙!」

    柳橙看他罵得很帶勁,但眉眼卻帶著笑。

    「我想卓兆宇大概是怕媒體騷擾,所以才會把慶功宴辦在自宅。」

    卓煜看著她,橫過桌面,親吻她的唇。「謝了,該面對的,我還是會面對。有你在,我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勇氣。」

    「真的?」

    「沒有你,真不知道我要怎麼辦。」他勾笑道,催促著她用餐。

    「沒有你,我才不知道要怎麼辦……」她小聲咕噥著,笑得很澀。

    勇氣啊,她也好需要。

    把真相告訴他的勇氣,隱藏秘密的勇氣……

    ************************

    翌夜,卓家大廳沿至外頭的露天庭院裡,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一輛輛高級名貴房車,魚貫進入卓家,儘管有媒體守在鏤花鐵門外,卻不得其門而入。

    卓煜開著車前來,進入久違的家,習慣性將車子駛入自己的車庫,才剛下車,便見卓兆宇就在外頭等著他。

    「不要還沒結婚就急著要蜜月,想要蜜月,也要先把工作處理到一個段落,要不然你的秘書每天吵我,讓我的頭很痛。」卓兆宇冷冷丟下話,隨即轉身離去,但字裡行間卻已經充份表態要他回四方的決定。

    「他好像沒那麼壞嘛。」跟著下車的柳橙小聲說著。

    卓煜倚在車身,撇了撇唇,歎口氣道:「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已經太久沒正視他,沒發現他也在改變。」

    「沒關係,知錯能改就好。」她笑嘻嘻地說。

    「多謝女王教誨。」他拱拳以剝。

    「神經。」柳橙笑罵著,挽著他的手,離開車庫,走向庭院,現場已經有不少人,各式料理則是順著庭院的周圍繞上一圈,陣仗相當嚇人。

    「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幫你拿點吃的。」拉著她在庭院裡的英式排椅坐下。

    「好。」

    目送著他去自助餐式的餐檯上取餐,便見有不少人立刻圍上他,不分男女,話題全都繞在最近還在夯的事件上。

    只見他落落大方,壓根不彆扭。

    突地,瞧見一抹身影跑到他面前。「卓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莊小姐?我當然記得你。」

    「友慧,叫我友慧就好。」莊友慧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我所謂的記得,是指你還認不認得出來,十年前那個撿到你護身符的人是我。」

    不遠處,柳橙震顫了下,儘管現場人聲鼎沸,但她還是精準地捕捉到兩人的對話。

    「……你?」卓煜微愕地看著她。

    「對呀,我看到新聞畫面,聽到你說的話,才想起原來我早就見過你。」

    柳橙心頭遽震,感覺呼吸受阻,但卻捨不得移開眼,直睇著兩人,瞥見了莊友慧眼下的淚痣。

    淚痣?

    她恍然大悟,原來十年過去,他早已不記得當初女孩的模樣,只是女孩有顆淚痣,讓他以此相認,剛好她的左眼下也有顆淚痣,所以他因而誤認……而他一直想尋找的人,想不到竟然是莊友慧。

    她想起莊友慧曾問過,他的愛情是建立在先來後到的狀況下嗎?

    如今想來,真是諷刺。

    虧她還想隱瞞秘密……彷彿老天惡意捉弄人似的,在她下定決心之後,正主就立刻出現,像在嘲諷她癡人說夢。

    真相被揭露的瞬間,她不敢面對他,感覺自己極為不堪,只想逃。

    她顫巍巍起身,不斷地往後退,看著他震愕的表情,聽不見他們的對話,直到看不清他們的身影,她才轉身就跑。

    眼前是卓家的庭院,燦亮燈火照映扶疏林木,她順著較暗的小徑走,邊走淚邊流。

    卓家這扇門,她踏不進來。

    太窄,沒有縫隙,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淚水模糊眼前的景致,腳下一個踉蹌,她撲跌在地,膝蓋磨破,痛得她站不起身,卻感覺一道陰影從面前罩來。

    「你把我說的話都給忘了。」

    柳橙震了下,傻愣抬眼,淚水讓她看不清卓煜臉上的表情。

    但是,他朝她伸出了手,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可以坐在他蹲起的腿上,查看她的傷勢。「你這小傻瓜,是想跑去哪不要我了?」

    他和友慧閒聊幾句,說著過往,回過頭,便見到她逃跑的背影,教他撇下友慧不管,趕緊追著她。

    「我……」

    「你在想什麼?」他歎氣,直看著她滲血的膝蓋。「聽見我和友慧的對話,就跑了,就這麼不信任我?」

    「可是……」她囁嚅著,淚水在眸底打轉。

    「我曾經想過,你可能不是我要找的人。」卓煜低喃著,抱起她,繞過庭院直往自己的木屋走。

    「那你……」

    「但是實際上,對我而言,那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了。」走回自己的屋前,先將她放下,掏出鑰匙打開門之後,才又將她抱進屋內,擱在沙發椅上。

    「別動,我去拿醫藥箱。」

    不一會回來,見她淚水掉得又急又凶,他不禁安撫,「別哭了。」

    「我對你說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我是直到你幫我慶祝生日那天才發現不對,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但是藏著秘密,我又好難過。」

    總覺得怎麼做都是錯,讓她每天活在罪惡感中,總覺得自己偷了別人的東西。

    「藏得好,你願意藏,那就代表你愛慘了我。」他勾笑,吻去她臉上奔流的淚水。

    「我第一次看見友慧時,就覺得她非常熟悉,可是那又怎樣?我認定的是眼前的你,我要的是你,我說過了,我真的沒有戀童癖。」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歎氣了。

    「但,當初支撐著你的人,並不是我。」她扁著嘴,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掉落。

    「那不重要了,現在支撐我的人是你呀。」卓煜有點慌了,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

    「這樣不夠嗎?況且我沒打算跟友慧交往,友慧已經有個要好的男朋友了,她跟我說那些話,只是因為一段共有的回憶而已,她沒有惡意,你不要想岔。」

    「可是,如果可以早點遇見你,多好!這樣一來,在你心中的所有回憶都是我的。」不說回憶還好,一提到過往回憶,她哭得更慘。

    卓煜愣了下,低笑。「原來,你這麼想獨佔我,真是……太棒了!」被迫切需要的感覺,竟是如此甜美,教他止不住笑。

    「你真的要我?」柳橙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不安、倉惶、不知所措的情緒將她的心擠得滿滿的,她顫如雨中落葉,想抓著他,卻又沒有確定感,讓她不耿碰觸他太多。

    他直睇著她,突道:「記不記得你說,你生日的時候要我綁著緞帶?」

    「嗄?」她傻氣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能理解他突來的話語。

    「緞帶在樓上,你想替我綁嗎?」

    「等等,我不是在問這個!」她有點惱。「我是說,你真的還要我嗎?」

    「要!我當然要!生日那天因為狀況太多,我放過你了,想要等到你安心,等到你願意,已經延後好幾天了,你到底給不給?還是乾脆換我問你,你到底要不要收下我這個禮物?」

    柳橙眨眨淚濕的羽睫直睇著他佯裝惱意帶笑的臉,突地張開雙臂擁抱他。

    「要。」她甜柔啟口,像個撒嬌的小孩,教他心頭發軟。

    「那還等什麼?」快速替她上藥之後,他隨即將她打橫抱到他樓上的臥房。

    這一夜,卓家熱鬧非常,當眾人都在尋找真正的男女主角時,卻沒人發現,他們兩個就躲在自家樓上,玩著遊戲。

    「……你確定你要這樣綁?」

    卓煜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不然要怎麼綁?」柳橙的聲音有點緊張。

    「你綁成這樣,你確定你解得開?」

    「糟,我打死結了!」她低呼著。

    被五花大綁的卓煜,雙手雙腳被纏綁在一塊,像頭要上架賣的豬,他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好半晌才涼涼地問:「其實,你只是想報復我、整我而已,對吧……」

    這德性要是被人撞見,他也不用做人了,真的。

    「等一下,我一定可以解開,你等我一下。」她很認真地坐在他身旁解死結。

    「拿剪刀比較快好不好……」

    「不要,我要自己解。」

    「……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不要吵我!」

    「天都快亮了……」

    他的身心都涼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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