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道士異界游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蒼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明志看著文萊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足以證明她替潔亞擋那一掌,並不是一時衝動,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明志伸手抹去文萊嘴角的血跡,喃喃的道:「文萊,你為何要這麼傻,你真是個傻瓜。」他已強烈克制,可是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明志將文萊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中,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涼,這代表什麼,他不敢去想,他想告訴自己,文萊還活著,可是他騙不了自己。

    弄琪兒見明志沒有動手殺自己,也沒有講其他的話,心裡反而感到一陣的難過,眼眶紅潤,兩行熱淚沿著臉寵直直的滑落,心想:「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為了赤煉鳥,志哥也不會走開,若不是為了我,文萊也不會死,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弄琪兒啊弄琪兒,你真是害人不淺。」

    潔亞還在文萊為什麼要替自己去死而想不通,她張著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到明志那傷心欲絕的表情,就一直呆在那兒,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沒有人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明志知道文萊死了,他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雙膝一軟,頹廢的跪倒在了地上,對著天空便是大罵:「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讓我看著我的女人死在我的面前,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若是上天有神明,我明志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你。」聲音喊的都快嘶啞了,脖子上的青筋崩出,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不知是現場悲哀的氣氛影響到了上天,還是天上真的有神靈,明志那一聲大罵,原本晴好的夜空,一下子烏雲密佈,雷聲滾滾,四周陷入一片漆黑,數聲響雷過後,便是傾盆的大雨。

    大雨淋濕了所有的人,卻沒有澆滅眾人的悲痛,雨,寒冷,冬天,從來都是跟悲慘的事情連在一起的,這大雨來的不是時候,讓眾人沉重的心情,更加陷入了低谷。

    明志抱著文萊的身體,再也不去想什麼流血不流淚的慌話,誰說男子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明志現在很傷心,所以盡情的哭著,大雨辟哩啪啦下著,掩蓋住了明志的哭泣聲,卻無法掩蓋那悲傷的情緒。

    雨下個不停,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難不成眾人就這樣一直被雨淋下去不成,答案顯得很是飄呼。

    弄琪兒雙手撐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濕透了的身體,顯得特別的沉重,或許這沉重的感覺來自心情也不一定。

    她慢慢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明志的身邊,帶著泣聲道:「志哥,文萊已經死了,我知道你傷心,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也顧著自己的身體。」

    明志低聲而泣,恍若沒有聽見,一聲不答。

    他越是如此,弄琪兒就越是傷心,她蹲下身來,拉了拉明志的手臂,說道:「你起來好不好,你難道要一直這樣頹廢下去嗎?文萊若是還活著,也不想看到你這樣。」本來想勸明志,可說著說著,她哭的比明志還要傷心。

    明志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文萊的懷裡,他似乎不想聽到弄琪兒說這麼多話,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就這樣一直抱著文萊,一個人靜一靜。

    弄琪兒實在想不到其他能勸的話,見潔亞愣在那兒,擔心的問著:「潔亞,你是不是哪裡受了傷?」

    潔亞一驚,才恍然回神,她第一句話便是問著:「發生了什麼事?天黑了,怎麼下雨了?」這明擺著發生的事情,她卻都不知道,足以證明她剛才走神走的有多麼的厲害了。

    弄琪兒將潔亞從地上扶起,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道:「潔亞,你可不要嚇我,大家現在都是為你弄成這樣,你可不能有事。」

    潔亞定下心來,那發生的一切,自然也不可能從她的記憶裡消除,想到在生死關頭,文萊奮不顧身的替自己擋那一掌,心裡的酸處和難過再是掩飾不住,上前抱著明志和文萊,失聲痛哭起來。

    弄琪兒見潔亞還會哭泣,想必只是受了些驚訝,開始慢慢的走開,扶起一丈外的阿妹,她的脖子受了重擊,如今腫起一大塊,生命倒是無礙,隨著大雨一淋,已經醒了過來,只是還有些虛弱。秘魯的腿腳被兀靜砍了一刀,好在是個硬骨頭,自己隨便包紮了一下,只要傷口不發炎,一兩天內行動就能恢復正常,致於愛沙,全身被綠氣罩著,如今好似一座石雕,樣子一絲沒有改變,可是精神被畢節亡靈術控制著,隨著畢節的死去,愛沙也將永遠被封印,不知到何年何月才會醒來,在弄琪兒看來,那或許是永遠,因為她和畢節相處有一斷日子,非常瞭解其中的厲害。

    阿妹和秘魯相繼走近身來,看著愛沙一動不動的身體,都愣住了。

    阿妹淚流滿面,說著:「愛沙姐姐怎麼變成這樣,她以後還能不能動?」

    秘魯低頭歎氣:「星使大人。」

    弄琪兒搖了搖頭,不吭一聲。

    阿妹扯著她的衣角,不斷追問著:「你快告訴我,愛沙姐姐是不是永遠都醒不過來,她是不是死了,你快告訴我。」

    弄琪兒再一次掉淚了,雨水從她的臉上滑落,混和著淚水的味道,喃喃的說著:「應該是這樣的。」

    阿妹大喊著:「我不要聽應該,我要聽肯定的答案。」

    弄琪兒說著:「應該已經是肯定了,畢節已經死了,沒有人能解愛沙的封印,她也將永遠沉睡下去。」

    阿妹再是忍耐不住,一聲長泣,撲到了愛沙的身上。

    秘魯也想這麼做,只礙於男女有別,況且他知道愛沙不願意被他擁抱。

    弄琪兒伸手撫摩著愛沙的臉寵,雷聲閃電交錯,使的天地忽明忽暗,愛沙滿臉都是恍恐,滿臉都是緊張,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臉上的肌肉僵持在那裡,光看這裡,就可以想到她被封印時,是那麼的無心了。

    每當分離的時候,總能想起一些平時無法想到的事情,明志和文萊的第一次邂逅,就是在大雨傾盆的一天,大雨同樣淋濕了兩人的身體,文萊依舊昏迷不醒,唯一不同的是,文萊將不會再醒來。

    明志的腦袋裡,不斷浮現出文萊的影子,她的那一婢一笑,無不深深的烙印在心裡,甚至是一個普通之極的動作,都讓明志久久的回憶,兩人一見面時的鬥嘴,後來的愛恨情仇,在生死面前,文萊義無反顧的回到棘球的胃裡,陪著自己同生共死,她雖處處跟自己作對,如今想來,都是那麼的美好和甜蜜,若是時光能夠倒流,明志真想再和文萊鬥嘴,不過這一切,好像都不可能再發生了。

    明志不忍再想,因為每一次的想念,都會帶來更大的傷心,當眼淚已經哭干,當聲音已經哭啞,那傷心依舊沒有退去,他忽然仰天一陣大喊,同時就在眼前十來丈外,一條閃電畢直的掛了下來,打在小溪水面上,水花濺起數十丈高。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卻無心戀落花,閃電有意掩蓋明志叫喊的聲音,卻永遠也掩蓋不了他內心所受到的痛苦,人的一生,難道就不能平平安安,無驚無險的直到老去嗎?為什麼要留給別人這麼多的痛苦,蒼天啊,你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顯然這將是一個永久的問號,因為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不管是十年,百年,甚至是一千萬年。

    明志在為文萊難過,阿妹一樣在替愛沙傷心,她忽然跑到明志的身邊,不斷搖晃著明志的身體,哭道:「明志哥哥,求你救救愛沙姐姐。你不是茅山派的掌門嗎?以前不是經常聽你講一些神怪離奇的故事,愛沙姐姐中了亡靈術,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

    要說在明志的心中,愛沙和文萊哪一個更重要,答案是:兩人一樣重要!他之所以只抱著文萊哭泣,而一點眼淚也沒有替愛沙流過,不是因為答案的不正確,而是明志根本就有辦法救愛沙,區區一個高級亡靈法師的法靈術而已,又如何能難倒驅魔御鬼為拿手絕活的茅山派掌門。

    愛沙可以救活,可文萊的死明志卻無能為力,所以他才會只替文萊傷心,聽到阿妹的哭泣,明志想起了愛沙,他伸出右手食指,朝著愛沙的身體一指,一道有如閃電的光芒,從手指裡激射而去,略過那密密麻麻的雨簾,罩在了愛沙的身上。

    愛沙身上的綠氣一與這白光相遇,慢慢的變淡消失,明志的眼睛忽然閃出一道紅光,當這紅光碰到愛沙身體的時候,愛沙咳嗽了一聲,馬上甦醒過來,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邊,兀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畢節騙她矮人主教在她身後,她甦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哪裡,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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