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龍族的領主 第三部 第六章 聖階木偶 下
    (這一章,灰血的源頭算是揭出來了,至於為什麼會轉變成現在的模樣,在精靈篇中,以直敘方式解答!)

    會場中央已經清出一個直徑接近一公里的圓形空地,二十多名修為高深的魔法師架設起天幕結界,就宛如一個閃著幽幽藍光的透明蛋殼,將整個空地倒扣進去。

    賭博或許真是人類慾望特性最直接的體現之一,它簡直無處不在,儀式剛剛結束,就有數家盤口在專供貴族們休息的觀眾席上開設起來。

    此刻決鬥尚未開始,不過各個盤口已經熱火朝天,哈特索性也去湊了個熱鬧,並且花了100個金幣買了和局。

    迪南的賠率實在太低了,雖然哈特對迪南的獲勝的信心十足,但臨到關頭,心頭卻突然被一種奇怪的感覺所支配,當他回過神,100個金幣已經壓在了賠率達到1:120的和局上。

    「越大的冒險,往往能獲取越大的收益。」

    100個金幣打了水漂,哈特只得拿父親的「教誨」安慰自己,要不然,他真的要心疼死了。

    今天觀者眾多,不過觀眾席中秩序井然,這不僅僅是因為貴族時刻保持優雅舉止的習慣,因為他們都知道,在最尊貴的貴賓席中,女皇陛下與薩非德元帥也到場觀看比賽。

    至於沒有資格進入觀眾席的平民們,此刻也不敢鬧騰,往來的憲兵那一臉不善的表情,平民們早就收在眼底,那幫平日囂張跋扈,今天卻淪落到維持治安的憲兵,恐怕迫切的想找個發洩的對象。

    前面已經有幾個不明事理的倒霉蛋受到了教訓,有榜樣在前,平民們自然不敢放肆。

    夜色已深,明月當空,四週一片寂靜,迪南孤身站在決鬥場中央已經很久了。

    昨夜乃至今天早晨一覺醒來以後,迪南喝了不少酒,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放縱自己。

    莉雅臨走前那傷心欲絕的表情,自昨夜起,就一直迴盪在迪南的腦海中,甚至漸漸的和自己想要遺忘的身影相互契合,酸澀、愧疚、懊悔……糾纏成團,就彷彿無數鋒利的刀刃,狠狠的割著自己心。

    「或許是莉雅挑起了掩埋在內心深處,對於「她」的愧疚吧!一個背叛者的愧疚。」

    從那她傷心欲絕,痛苦掙扎的表情中,迪南甚至隱約猜到,莉雅似乎作了選擇,雖然他不清楚那選擇是什麼……

    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夜風,想到隨之而來的決鬥,迪南心中的苦悶漸漸被漲滿的豪情所取代。

    「馬修斯,你這個殘忍的劊子手,我會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是,馬修斯卻沒有現身,迪南並不心急,因為他知道,那是馬修斯刻意為之,仇恨自己的馬修斯,斷然不會放棄這個公開擊敗,並且羞辱自己的機會。

    不過,觀眾席中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大部分貴族們都認為,那個神秘的異國劍聖,因為懼怕迪南,已經悄悄溜走了。

    謠言很快就發展出數個版本,而且每一種都說的都有模有樣。

    「受過教育還真是不一樣,起碼編瞎話的本事,遠比那些平民高明的多。」

    哈特暗歎了一聲,他有些坐立不安,若是馬修斯棄權,即使迪南按照約定,在全場的注視下為自己打廣告,效果也遠比不上獲勝之後來的震撼。

    不過很快,哈特就不再擔心了。

    隨著觀眾席裡發出的一些喧嘩聲,決鬥場另一頭,馬修斯終於在時限之前趕到了。只見他衣飾凌亂,披頭散髮,原本犀利的雙眼更是沒了往日的神采,瞳孔中甚至連焦點也失去了。此刻的他,和酒館裡受到情感打擊,失魂落魄的醉漢沒什麼兩樣。

    觀眾席中,不知誰吹了一聲口哨,馬修斯那邋遏齷齪的樣子與迪南衣著整齊,長身屹立的瀟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懷疑迪南會獲勝,名聲響亮的聖騎士又怎麼可能連一個醉漢也對付不了呢?

    迪南有些愕然的望著自己的對手,他差點沒認出馬修斯,他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馬修斯變成如此樣子。

    自己的對手,此刻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所有的動作與表情都是那麼僵硬,就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所控制一般。

    看到期盼已久的神秘挑戰者,竟然是如此模樣,觀眾席上的貴族們嘩然了,甚至有些性格暴躁者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起來。那些還未能通過鬥氣分辨對手的貴族們,根本認不出場中做過偽裝的馬修斯,就是幾年前,曾讓整個佩因城為之震顫的殺人狂。

    主席台上的薩非德同樣疑惑不解,他望著目光呆滯的馬修斯,陷入了沉思。

    「你好卑鄙,竟然吞噬了對方的神識!那根本不是決鬥,是作弊!」

    山崖上的艾莉爾揮舞著小拳頭,衝著銀月憤怒的吼起來,不過銀月滿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接著一把捏住艾莉爾的嘴巴,拉的老長老長。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立刻扭打在一起,揭開了這場聖階之戰的序幕。

    宣告決鬥開始的鐘聲還沒有敲響,馬修斯已經率先向迪南逼近,迪南靈敏無比的感官立刻察覺到馬修斯的變化。

    只見馬修斯正搖搖晃晃的向自己走來,那散亂的頭髮披散在臉上,五官不正常的扭曲抽搐著,兩隻眼睛正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幽幽紅光,比鮮血還紅艷十倍百倍。

    僅僅是一瞬間,馬修斯原本就極為強壯的身軀開始快速的膨脹著,露在衣服外的胳膊上,肌肉如蠕蟲般劇烈的蠕動著,並不斷的變厚變粗。

    詭異的變化,淒厲的眼神,此時的馬修斯比起人來,似乎像鬼更是多一點。

    「呼哧!呼哧……」

    一聲聲的粗氣不斷的從馬修斯的口中傳來,眼睛如野獸看到可口的食物一般,透出血腥貪婪的光芒。

    「瀆神狂化?」

    一個禁忌的詞彙浮現在迪南的腦海中,迪南感到嘴裡有些發乾,不由猛嚥了兩口唾沫,這不單是因為恐懼,更是為這門技能的殘酷而心寒。

    瀆神狂化——古帝國統一大陸前的太古時代,在人類還沒有出現文明之前,極北地區一個蠻荒民族,曾經無敵於天下的技能。而流傳在大陸的一句古諺,無敵者死。正是起源於這種只能用無限恐怖來形容的技能。

    擁有這種技能的勇士,被稱為狂戰士,他們無堅不摧,無力不破,藐視一切之存在。在戰火紛飛的黑暗年代,他們是人類的守護者,是世間所有種族,唯一能抗衡並且戰勝眾神的英魂。

    他們是高盧人的祖先,是建立偉大古帝國的先祖,褻神的同時,卻因為實力被眾神所認可,放棄力量的瞬間,同樣是獲得眾神祝福的時刻。

    曾經的英勇已經成為傳說,時間使傳說成為神話,除了隻言片語的描述,一切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在神話的最後,有著這樣的結尾:

    狂戰士的血脈已經斷絕,那是因為眾神肯定了人類的存在……

    身為眾神教的守護騎士,關於狂戰士的信息,迪南遠比常人瞭解的多,很快他就發現了馬修斯有一絲異常的地方。

    聖典中對於狂戰士有著更深的記載,與常人想像中不同,狂戰士是以絕對冷靜的方式思考問題的戰爭機器,所謂狂暴,僅僅是在敘說他們蔑視一切的力量。

    而此刻的馬修斯卻完全像一個失去靈魂的噬血野獸。

    「難道是龍族的噬血狂暴?」

    迪南尚未來的及分辨,馬修斯的身影已經在他眼中消失。「這麼快!」幾乎在同時,一個膨脹數倍的拳頭帶著足以撕扯巨石的烈風,在迪南的瞳孔中越來越大,身為聖階的實力與本能對於危機的反應牽動著身體,讓迪南勘勘躲過了著足以致命的一擊。

    但即使躲開了正面的直接攻擊,充斥在拳頭四周的氣流,卻彷彿將迪南捲進了深海的漩渦中,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正不斷的從心臟開始,向全身各處蔓延,如扭麻花般將身體內部的肌裡內臟擰動纏繞在一起,隱隱的甚至能聽到其中斷裂破碎的聲音。

    迪南身上的騎士鎧被那股力量扯成碎片,化為片片,向遠處激射。迪南想痛苦的呻吟,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用力,喉嚨都只能發出單調細小的咯咯聲,就彷彿一塊塊細小的骨頭碎片正不斷的摩擦擠壓著。

    同樣的一拳又向挪移到左側的迪南揮來,拳頭的速度有所下降,帶蘊含其中的力量卻更加瘋狂。迪南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瞬間聖階規則之力充斥全身,將兩人間隙中的空氣完全凝結,趁著馬修斯拳勢稍阻的剎那,已經聚滿鬥氣的腳尖猛點地面,如閃電般向後飄出近百米,將兩人的距離完全拉開。

    觀眾席上,原本還嘈雜的聲響在馬修斯出手之後,完全安靜下來,每一個觀眾都瞪大了眼睛,不約而同的作出了同樣的表情——震驚,無比的震驚。

    僅僅兩擊就將一個聖階強者逼退百米,這還是人嗎?

    但在場中,馬修斯經過剛才的變化,已經膨脹起的身體,此時又縮回了原先的模樣。他兩眼無神,似乎正輕蔑的盯著迪南,又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就彷彿控制著他的線突然斷掉了一般。

    望著越發詭異的馬修斯,迪南嘴角漸漸的繃緊,凝重的神采瀰散在他冰冷的目光中,黃金般的鬥氣如熊熊升騰的火焰般,縈繞在全身,被馬修斯擊退的恥辱讓迪南壓下了心頭的雜念,調運著全部力量醞釀反擊。

    而就在這個時候,山崖之上的扭打也結束了第一場交鋒,結果是艾莉爾被身高力大的銀月按在地上,但小丫頭也沒有吃虧,森森的銀牙正咬在銀月的大腿上,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衣衫凌亂看上去極為狼狽。

    銀月好容易才將艾莉爾壓在身下,狠狠一拳敲在小丫頭不斷掙扎扭動的腦袋上,忿忿威脅道:

    「鬆口,再不鬆口我也咬你!」

    口中咬著銀月的大腿,艾莉爾嘴巴一陣蠕動,不清不楚的說:

    「你敢,你要是咬,我就用指甲抓你的臉!」

    銀月嚇了一跳,但很快,山崖下衝天的金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扭頭一瞧後銀月暗叫好險,剛才只顧和艾莉爾扭打,竟然忘記控制已經神智全失的馬修斯。

    而在決鬥場上,迪南已經展開了他醞釀一久的攻擊,高舉的劍身上,周圍的空氣彷彿被撕扯般瘋狂的向火焰劍湧來,將它完全包裹住,接著沖天的火焰與凝為實質的黃金鬥氣,帶著狂猛的旋勁向百米外的馬修斯襲去。

    空氣在迪南的劍氣經過的軌跡間,劇烈的顫動著,發出絲絲攝魂奪魄般的聲音。而身處攻擊點的馬修斯卻垂著雙手,眼睜睜地看著這聲勢驚人的一擊向自己襲來,根本沒有半分反應。

    但就在迪南認為,馬修斯要被蘊含著自己全部力量的劍氣吞噬的時候,馬修斯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異彩,無神的瞳孔也開始變的明亮深邃,並漸漸地翻起漣漪。他凝神聚氣,毫不退縮的衝著迪南的劍氣就是筆直的一拳。

    雖然因為狂暴化,馬修斯的力量大增,但在倉促之下,能調集的力量畢竟有限,三成力量的一拳,轟在迪南的劍氣上。

    一陣地動山搖般的轟鳴穿過結界,將觀眾震的氣血翻騰,幾乎昏厥,藍色的結界同時蕩激著水樣的波紋,一陣陣絢麗的波漣在結界壁上閃爍著,就彷彿夏祭夜的魔法煙花。

    「煙花」之後,漫天的煙塵充斥在結界中,厚實的的迷霧阻住觀者的視線,除了當事的雙方,暫時沒有人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煙塵散盡,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圓形深坑,坑內一條條呈放射性排列的壕溝從中心向外延伸,顯得極有規則,坑內的土壤呈現出異樣的焦黑,有些地方甚至融化成玻璃狀。

    而在圓坑的中心,銀色的光團包裹著一個強壯的身影,藉著淡淡的月光,身影全身被鮮血所染紅,一頭散亂的頭髮披散下來,將臉遮住,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利用鬥氣懸浮在空中的迪南雙手持劍,凝望著巨坑中的身影,一頭黃金般的長髮在騷動的氣流中飄逸在虛空中,就似被金光與火焰包裹的戰神。

    不過迪南遠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輕鬆,想起剛才的凶險,一絲冷汗順著臉頰無聲的劃落。

    馬修斯雖然是倉促硬撼自己全力一擊,但力量爆增之下,那一拳的力量僅差自己劍氣少許。但就是這些許差距,造成的結果自然是天地之差。

    雖然不知道馬修斯為何在戰鬥中突然失神,但迪南很清楚,若是對方早清醒一步,結果就會完全顛倒過來。

    而自己的身體能抵抗那恐怖的衝擊嗎?迪南自問那絕對沒有可能。因為狂暴化不僅僅增強了馬修斯的力量,更是成百倍的強化了他身體的強度。

    迪南歎了口氣,停下欲給馬修斯的致命一擊。望著不人不鬼的對頭,迪南心頭莫名升起一絲不忍。

    「為了戰勝我,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值得嗎?」

    迪南散掉縈繞在身上的鬥氣,身體漸漸從空中降下,但就在他即將落地的剎那,一股陰寒的感覺讓迪南心頭猛地一驚,身體竟然下意識的躍向一邊,也正是這下意識的行為,讓他躲過了毫無徵兆,從空氣中突然竄出的紫晶冰劍。

    「嗷!∼嗷!∼嗷!……」

    原本奄奄一息的馬修斯竟然爬起身,眼睛閃著森森的寒光,號叫一聲後,如野獸般的粗重喘息著。黑幕下,濃重的硝煙不斷的瀰散著,逐漸的充斥著四周,預示著進攻的信號。

    「嗯?」

    迪南驚訝的發現,馬修斯瞪視著自己的眼睛裡竟然完全翻白,沒有一點瞳孔的顏色。一生之中,迪南還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驚訝如排山倒海般一層層的呼嘯而上。對手的頑強與怪異的舉止,不斷的震撼著他。

    馬修斯似乎已經完成了全部的準備,扭曲的臉上肌肉不斷抽動,整張臉透出惡鬼般地猙獰的凶殘與淒厲,恐怖的氣氛越發的濃厚……

    他拔出劍,鬼魅般的向迪南竄去,速度與氣勢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山崖上,銀月與艾莉爾喘著粗氣,專注的遙望著會場的方向。此刻,兩人的衣服髒亂不堪,狼狽之極,卻不知這場撕打最終的結果如何。

    迪南已經完全放棄了擊勢,利用靈活的身法躲避著馬修斯那不知疲倦的攻擊,並且還要小心提防空氣中突然湧出的紫晶之劍的偷襲,若非他的規則之力「空氣實體化」能干擾到馬修斯的行進與速度,恐怕早就受創倒地了。但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迪南若不能扭轉頹勢,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看了一會,銀月轉過頭,望著臉色鐵青的艾莉爾,明知故問的說道:

    「你根本沒有暗示迪南嗎?這倒奇怪了啊!」

    艾莉爾額頭的青筋一根根的開始驟然盤旋著,兩隻眉毛的距離也越拉越近,她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限。

    「哼!誰像你那麼卑鄙!你這樣和玩木偶戲有什麼區別。我有你這樣卑鄙無恥的妹妹簡直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見過臉皮厚的,像你這樣雷打不動的臉皮,怎麼不刮掉賣了去當城牆,你不是很喜歡錢嗎?」

    銀月瞇著眼睛,艾莉爾越生氣她反而越開心,她笑嘻嘻的說道:

    「我提議的時候,你不還滿臉興奮嗎?現在卻裝起好人來啦。哦∼∼我明白了,老處女害怕啦?咯咯!不過你的臉皮也不薄啊!你不也在迪南身上作了手腳,恐怕是強化了他的靈覺吧!要不然剛才的偷襲他已經倒下了,你的小伎倆打的不錯,若不是我徹底控制馬修斯,恐怕馬修斯真會敗在迪南的手上。」

    艾莉爾面色微紅,不甘示弱的說道:

    「是又怎麼樣,起碼是迪南自己在作戰,而且並沒有違反我們的賭約,哼!你這個不要臉的作弊者!」

    「咯∼咯∼∼」

    悅耳的笑聲響了起來,銀月掩著嘴一陣輕笑,就彷彿聽到了什麼滑稽的事情一般,過了半天她才喘著粗氣,說道:

    「哦!當初咱們可沒說不能作弊哦,只是你蠢罷了!」

    說完,銀月沖會場的方向瞟了一眼,不懷好意的嘖著嘴,笑道:

    「嘖嘖!看來迪南完蛋了!」

    艾莉爾愣了一下,連忙向會場望去,只見迪南已經被逼到結界壁的邊緣,所有的退路全部被好似野獸般喘著白氣的馬修斯封死。

    想起賭約,艾莉爾一下癱坐在地上。

    「作弊就是作弊!不算!」

    銀月一臉邪惡的笑著,望著艾莉爾的眼神,和草原上餓狼注視自己獵物的眼神一模一樣,銀月「咯咯」一笑,接著臉色劇變,厲聲道:

    「莫非你想耍賴?」

    「我∼∼我∼我才不像你……」

    艾莉爾牙齒磨的「吱咯」「咯吱」,但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扭頭不搭理咄咄逼人的銀月,帶著僅有的期望向會場望去。

    「我早就說過,你不可能一輩子走運,咯咯!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我會∼∼啊!怎麼可能!」

    銀月張大了嘴巴,一臉不信的望著會場。原本已經注定的結局卻突然發生了逆轉,咧著嘴獰笑的馬修斯,正欲給無處躲閃的迪南最後的一擊。但就在這時,他膨脹的身體突然迸裂出無數的血花,接著就像洩氣的皮球般乾癟下來,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如此戲劇化的大逆轉,觀眾席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示。自從這場決鬥開始後,震驚就宛如拍岸的巨浪般,一波波的湧來。此刻,所有觀看的貴族,乃至更遠的平民們幾乎全部傻掉了。

    「呼哧!呼哧!」

    艾莉爾稚嫩的小臉漸漸鬆懈下來,她喘了幾口氣,平復下跌宕的心緒細想起來,很快她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呵呵!你真是笨蛋!人類的體質即使再怎麼強化,又如何能承受的起我們龍族的狂化術,更何況噬血狂暴是一個很不成熟的魔法,即使我族之中,也沒幾個瘋子用過。呵呵!我剛才的擔心都是逗你玩的,你竟然相信了,難不成這就是我們龍族的『驕傲』,縱橫大陸的白銀小姐的智慧嗎?」

    艾莉爾看著面色慘白的銀月,得意的笑了起來,不過笑聲中卻潛藏著一絲若隱若現的心虛與慶幸。

    「哼!我把身體獻給我的小丈夫是天經地意的事情,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該死的運氣。我堅信,你總有一天會倒霉的。」銀月悔的腸子都快斷了,看到艾莉爾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咬了咬牙,故意作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道。

    艾莉爾卻笑嘻嘻的說道:

    「哦!這樣啊!身為你的姐姐,你唯一的親人,到時候我去偷聽,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艾莉爾的嘲笑差點氣炸了銀月的肺,她指著艾莉爾的鼻子,恨不得將眼前可惡的小丫頭一腳踢下山崖。

    這個念頭一起,銀月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悄悄的伸起腳,就欲把笑彎腰的艾莉爾踹下去,但就在這時,銀月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甚至比艾莉爾更加放肆。

    艾莉爾疑惑的望著銀月,不禁懷疑起來。

    「喂!喂!你不會氣傻了吧!」

    銀月卻指著會場的方向,笑著說:

    「我早說過,運氣不會永遠伴隨著你,咯!咯!咯……」

    艾莉爾順著銀月的手指望去,原本瞇著的眼睛猛然瞪的滾圓,只見,剛剛成為勝利者的迪南,就好像喝醉酒一般,高大的身軀突然搖晃起來,在結界將撤未撤的瞬間,竟然一頭栽倒,再也沒有爬起來。」

    「平局?這可怎麼算啊?」

    回過神的兩姐妹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的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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