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龍族的領主 第七集 第十章 銀月無瑕
    聽到銀月的淒苦遭遇,哈特不禁有些心痛,自古紅顏薄命,如此佳人卻碰上這樣一個不解風情的負心漢。哈特歎了口氣,回味著銀月剛才所說的話,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銀月小姐,你要回家鄉啊!那小姐家中還有什麼親人嗎?」

    猛然想到銀月賣花的目的是想要湊足路費返回家鄉,哈特的心莫名的揪動了一下,連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古怪的反應。

    背後的銀月半天沒有說話,哈特不禁暗罵自己一聲,或許銀月的親人早就不在了,自己無意間卻觸到她不願提及的傷心往事,就在哈特暗中自責的時候,銀月突然幽幽的說道:

    「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銀月的聲音中夾雜著不情願和哈特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不過心知沒有惹到美人傷心的哈特,卻懶的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連吸幾口氣,激動的說道:

    「世界實在太神奇了,我原以為如小姐這樣流落凡塵的仙子只有小姐一人,卻沒想銀月小姐還有一個同胞妹妹!」

    哈特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美麗的畫卷,一個同銀月一般無二的絕世仙子漸漸從朦朧中成型。只是讓哈特沒有想到的是,銀月的回答卻透出淡淡的冷意:

    「哈特先生太誇獎銀月了!至於她∼∼她和我並不像。」

    哈特「嗯」了一聲,不禁疑惑道:「不像?那裡不像?」莫非是頭髮的顏色?嗯,金色比較好,眼睛最好也是金色的,一金一銀,絕對是天下最震撼的搭配。

    但銀月卻冷聲說道:「全部!」

    「莫非兩姐妹的感情不合?」仙樂般的聲音中卻透著淡淡的怨氣,背後的銀月似乎微微顫了一下,這讓哈特感覺有些奇怪,緊跟著心頭也劇烈起伏跌宕起來。

    「你∼別走好嗎?我會照顧你的!」

    哈特突然下意識的脫口冒出一句,勾摟住銀月的手臂變的更加有力。話音剛落,哈特也被嚇了一跳,若非雙手被佔用,他幾乎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嘴巴,如此唐突佳人不由讓他慌亂,生怕銀月誤會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

    「銀月小姐千萬別誤會!因為我的緣故讓小姐受傷,還讓小姐暫時失去了工作的機會,所以……」

    「謝謝!」

    銀月(白銀)突然感到心頭一熱,一股奇怪的感覺開始在心頭紮根發芽。七萬年來爾欺我詐,瘋狂劫掠的生活,讓她明白了,只有絕對強大無匹的力量,只有完全隱藏自己的感情才能真正的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財富不受到任何的侵佔。

    這或許是每一頭出世的小龍,從天真無知到面向成熟所經歷的必經之路。為了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名字,銀月不斷近乎殘忍地磨煉自己,與其他巨龍最大的不同,或許僅僅是她更極端……

    「明明是自己先從混沌中甦醒,好容易敲破了蛋殼,正欲將腦袋伸出來,卻因為一時腳滑摔了一個跟頭,就被那個無恥的傢伙趁機踩在自己暈忽忽的腦袋上,率先伸出了頭。」

    想到這裡,銀月忿忿不平的握著拳頭,蛋殼上唯一的洞,明明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敲破的。

    巨龍並非無情,但每一頭巨龍的追逐,卻讓龍族的社會形態變的無比冷漠,即使是父母,姐妹,誰也不知道,她們是否在惦記親人的財富。

    雖然彼此的衝突並沒有殘酷的血腥。但對於財富,巨龍何嘗不是珍若性命。或許在人類看來,巨龍之間的行為與警覺就像一場鬧劇,但這只是不同的價值觀與思維方式的體現罷了。

    然而現在,因為哈特這句話,她感到倦了,不是肉體的疲倦,而是來源於生命中最深的烙印——靈魂。

    也許是該找個男人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白銀決定給眼前這個,因為契約而束縛自己自由的男人一個機會,一個她從來沒有給予過的機會。雖然她很清楚,這僅僅是個飄渺的想法,或許眨眼之後就會被拋棄。但白銀充滿壓抑的內心依舊猛然一鬆,這讓她也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並不妨礙她享受著哈特寬敞脊背。

    山道漫漫,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一座巨石砌成的碉堡在落日的餘輝下鍍上了一層緋紅,為這座雄偉的建築憑添了一絲和諧的音階。二十幾米高,三百多米長的城牆,隱約敘說著它昔日的輝煌。只是現在,卻只有殘舊的廢墟屹立在這荒蕪的群山中,廢墟的旁邊,一座小木屋極不協調的建在旁邊。

    小木屋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過卻並不顯得殘破。一個小小的籬笆圍繞著木屋紮起,這是一個自然氣息流露的小院。院落中種滿了各式的鮮花。

    「這是你暫住的地方嗎?這個廢墟是?」

    「聽看林人說,似乎是一個早已廢棄的城堡,不過它什麼時候建立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木門並沒有鎖,哈特輕輕一推就開了。屋子並不大,收拾的極為乾淨。幾張簡陋的桌椅就是木屋的全部擺設,還有兩間上鎖的房間,哈特猜那是臥室和廚房吧!

    哈特小心的將銀月放在椅子上,就欲告辭,雖然他的心頭極為不捨。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銀月竟然出言挽留,哈特看了看天色,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哈特先生餓了吧!我去給先生做點飯,山野之間倒也有不少城裡吃不到的東西哦!」

    未等哈特阻攔,銀月就一拐一瘸的打開了上鎖的門,回頭衝著哈特微微笑了一下,就將門緊緊的關上了。

    哈特老臉微紅,明明是自己害銀月受傷,卻反被銀月招待,這讓他感到有些羞愧,他突然發現,在銀月面前自己厚實的臉皮變薄了不少,不僅如此,連平日的輕浮張狂也收斂了很多。

    「或許這就是美女的影響力吧!」

    過了一會木門中傳來炒菜的聲音,哈特微微有些奇怪,僅僅是作菜罷了,為何非要將門關上。哈特倒是很想看看,不染一絲凡塵氣息的美人,穿著圍裙,在油煙中的樣子。

    房門的另一邊,宛如仙子般的銀月此刻卻捏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頂在一個嘴巴上貼了封條的胖子腰間,不懷好意的奸笑著。

    過了半個多小時,銀月打開了廚房的門。幾樣景致的小菜擺在桌上,一陣撲鼻的香氣讓哈特猛吞口水。桌上的小菜並非什麼珍奇貴重的食材。它們都是山野間常見的野菜與蘑菇,不過哈特卻吃的津津有味。不多時就將桌上的飯菜席捲一空,哈特打了個飽嗝。舌間隱約還迴盪的清香。

    耳邊突然傳來「咯咯」的輕笑聲音。哈特疑惑地轉過頭,卻見銀月正掩著小嘴。瞇著眼睛望著哈特輕輕的笑,哈特微微一愣,看了看桌上狼藉一片,尷尬地跟著傻笑了起來。

    天色漸暮,木屋間已經點上了***,哈特與銀月聊了起來,若說是聊天,實際卻是哈特興致勃勃的喋喋不休,坐在對面的銀月一直淺笑著,似帶默許地凝望著哈特,不時微微的點點頭。銀月並非沒有開口,偶爾她也插上幾句,但就是這幾句讓哈特更是興致大增,全然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幾個小時,哈特幾乎將自己的身家背景完全敘說了一遍,僅僅隱去了一路而行所發生的種種,聊著聊著,哈特突然歎了口氣,將話題引到了最近慘淡的生意上。

    「銀月小姐,你說我是不是太好高騖遠了,現在想想似乎有些不現實啊!」

    說完哈特也開始反思起來。在銀月面前,他發現自己全然沒有一絲顧忌,就好像和她認識了好久一般,靜下心的哈特甚至從銀月心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是幻覺嗎?還是與她真的很有緣呢?

    哈特不知道。他甚至不敢去細想,彷彿那樣會褻瀆銀月的聖潔一般。

    聽到哈特的話,銀月那星辰般的眼瞳猛然閃過一道異光,她微笑著瞟了哈特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會啊!哈特先生你的想法很好,若是真像普通武器店一樣定位,那豈不是競爭更激烈,現在這樣雖然對手強勁,但在南蒙斯卻只有唯一的對手哦!」

    哈特隱約感到銀月的話似乎有些奇怪,不過這念頭一閃即逝,並沒有讓他放在心上,他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話雖如此說,可是∼根本沒有人上門啊!」

    銀月衝著哈特甜甜的笑著,倒了杯不知名的茶遞給哈特,哈特也沒有推托一飲而盡,但隨即嗆的讓他幾乎喘不過氣,那茶實在太苦了。但轉瞬之間,舌根卻流溢出一絲甜美的清香,漸漸越來越濃,哈特突然感覺從口到喉一陣清爽,連帶急噪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

    「這茶叫是一種野菜的根泡製的,沒有名字,不過我叫它「苦盡甘來」。」

    銀月似帶深意的看了哈特一眼,接著說道:

    「哈特先生有些急了。其實只要賣出一件魔力裝備,利潤可比普通武器店一年所賺的還要多好幾倍啊!」

    「話雖如此,可是……」

    哈特隱約間似乎抓住了什麼,但卻飄渺無跡,一時半刻根本無法分辨清楚。

    銀月又為哈特倒了一杯,遞在哈特的手裡,繼續說道:

    「不用擔心的,哈特先生要堅持理念,保持特色,若是連哈特先生自己都放棄了,那就真的沒救了!其實眼下就有商機啊,昨天我去城郊賣花,聽到有人談起,說迪南大人要與一名異國高手在夏祭最後一日決鬥,到時候肯定有不少去看熱鬧。哈特先生若是能說動迪南大人使用你們商店的武器,那無疑是最好的廣告啊!」

    銀月聖潔的仙容漸漸露出一絲商人的市給,她見哈特有些迷茫,於是繼續解釋道:

    「還可以通過迪南大人將哈特先生手上的魔力裝備賣給那些大貴族。到時候哈特先生的武器店名氣就大了,甚至可以還可以舉行拍賣會,聽說水晶財團的拍賣會僅僅進場費就要10枚金幣,而且依舊場場爆滿。」

    「這倒是挺賺錢的!」

    哈特脫口而出,天下間竟有如此賺錢的好方法,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橫豎我以後要做大,不如到時候成立個專業的拍賣場,代賣別人的寶物,光是抽佣金就肥死了!」

    哈特正想得天花亂墜時,銀月卻一頭冷水澆在哈特發熱的腦袋上。

    「不過一切都要先過迪南大人那關啊!雖然大家都說迪南大人很好說話,但面臨決戰關頭,恐怕很難說服他使用哈特先生提供的武器,傳聞中迪南先生所用的佩劍,就是一柄品質極佳的魔力騎士劍!」

    哈特猛然愣住了,原本熱情澎湃的心火瞬間暗淡了下來。

    「是啊!想要說服迪南恐怕不容易,誰願意在與人決鬥的時候放棄自己擅長的武器呢!」

    銀月連忙安慰道:「不過哈特先生的想法很有創意哦!或許應該試試!」銀月眼珠一轉,臉上的表情到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韻味。

    哈特歎了口氣,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連區區一個賣花的姑娘……

    「等等!她怎麼會知道這些。」哈特疑心漸起,他小心的試探道:「想不到小姐竟然還有如此見解!」

    銀月似乎看出哈特的疑惑,微笑著說道:「這不算什麼,早年家父也是商人,父親他教了我很多商場的知識,只是自從父親病故後,家道中落,我又不爭氣,哎!」銀月歎了口氣,突然反問道:「哈特大人應該很少在街面上走動吧?」

    「嗯!是比較少!」

    「這就難怪了,其實消息流傳最快的地方就是市井,雖然傳來傳去就被人誇大了。但是若是注意,細聽路人的談話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會知道不少關於城裡的情況,還有很多大貴族之間的秘聞哦!我平日賣花,無聊的時候就喜歡偷偷聽別人交談,時間久了,那些不知真假的傳聞也就知道了不少。」

    說完,銀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銀月可愛的表情讓哈特呆了半天,他艱難的吞了一口吐沫,原本聖潔無垢的仙子,卻沒有因為這樣塵世間的表情而損失分毫艷色,反而讓哈特感到更容易親近。

    原本隔閡在心頭的牆壁似乎被銀月的小舌頭捅出了一個大洞,哈特心頭一蕩,不禁暗道:

    「若是能娶到這樣的佳人做老婆,不僅帶出去有面子,又會作菜,又懂商機,肯定是個不錯的賢內助!」

    又聊了幾句,哈特突然打了一個哈欠,他望了望窗外這時才意識到夜色已深。

    哈特強忍著痛苦謝絕了銀月的留宿,孤男寡女住在一室,更別提女方美的好似女神,哈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作出什麼。對於銀月,哈特雖然隱約有了一點綺念,但他卻不想破壞這種和諧平靜的關係。

    念頭一升,連哈特都感到很疑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正人君子了?不過稍稍想想哈特就明白過來,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銀月,不單單因為她的美麗,銀月身上那種聖潔氣息,彷彿能洗滌心頭的慾念,哈特僅僅想到剛才的妄想,就激起一陣濃濃的負罪感。

    見哈特堅持,銀月似乎也意識到不妥,道歉之後就沒有在挽留。

    哈特急步走在寂靜無人的山中,雖然知道城門已經關閉,不過他決定在城郊找個旅館暫住上一晚,為了方便那些錯過時機的商人,城郊的小旅館都是通宵營業,據說生意還挺紅火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哈特的雙腿漸漸感到有些酸麻,山路崎嶇難行再加光線暗淡,哈特根本走不快,好容易哈特才回到了官道,正欲歇歇腳,身體突然升起一股暖流,順著血管在身體中流淌了一周後,哈特精神熠熠雙腿有力,剛才的酸軟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非這功法能緩解疲勞?」

    哈特凝神灌注,細細體會了一下,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血脈中的力量似乎有了些許的長進,這不禁讓哈特神采飛揚,幾乎跳了起來。

    「原來讓身體疲勞力量也會有所進展!」

    哈特暗自調運那無名的力量,隨即一股暖流在體內迅速流動,自卡蓮傳功之後,哈特一個來月幾乎每日勤修苦練,體內力量雖然沒有來個什麼暴增數倍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但也遠遠勝過以前。身體對力量的承載能力更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似現在這樣急速大量的調運氣息,月前絕對是做夢都辦不到的事。

    不僅是肌肉的力量,甚至連身法也有了不小的增長,筆直的官道處傳來哈特五音不全的歌聲,如此疾奔下還能吐氣發音,若是被行家看到無疑會大吃一驚。哈特越奔越快,順著筆直的道路望去,已能看到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現在夜色籠罩的地平線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它顯得格外雄偉,那正是佩因城。

    哈特漸漸放緩了腳步,隨著流淌在血管中的力量消失,哈特漸漸喘了起來,原來這種力量依舊會對身體造成負擔。

    「咿?怎麼沒關城門?」哈特愣了一下,只見一隊裝運著大木桶的馬車順著開啟的城門魚貫而入,城門周圍,聚集了不少商人,正與守門的士兵交談著什麼。

    「一人1枚銀幣,什麼?沒錢,沒錢你湊什麼熱鬧,我管你有沒有急事,乖乖等明天早上吧!」

    哈特湊到跟前,拉過一個商人問了問,他這才知道,原來12點,南門都會有一隊為皇宮運送山泉的車隊經過,這也是錯過時間的商人們,夜間唯一能入城的機會。不過對於士兵而言卻是賺外塊的好時機。原本水車進城時,是不允許車隊以外的人隨同的,但自從先皇去世以後,城門官也對這種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些城防軍的小隊長為了能來南門值夜,甚至賄賂自己的長官。

    「白天交稅,晚上勒索!什麼時候帝國的軍隊腐敗到如此程度了!」哈特倒沒有什麼憂國憂民之心,僅僅是心疼自己的錢袋,才作此感慨罷了。

    猶豫了片刻,哈特還是咬了咬牙掏了一枚銀幣,就跟著人流進了城,已經有過夜不歸宿前科的哈特可不想再讓艾法擔心了。

    城內靜悄悄的,原本喧囂繁華的都市彷彿跟著夜色一起沉睡起來。走過幾條街後,一同進城的商人們也各奔東西,不一會功夫就只剩哈特一人,哈特焦急的往家趕,此刻已經快半夜了,艾法恐怕等不急了吧!

    前面的路口突然衝出一個搖搖晃晃的醉漢,哈特一時收不住腳,兩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誰啊!敢撞老子!」

    哈特定睛一瞧卻喜上眉梢,他見四下無人,衝上去對著那名醉漢就是一通拳打腳踢,那醉漢不是旁人,正是前日罰了哈特20枚金幣的治安官。

    「媽的!這就是宰老子的代價。」

    哈特望著已經昏過去的治安官,蹲下身摸出的治安官錢袋,嘴角邪邪的一笑,一溜煙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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