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門 正文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受制他人
    梅清心中驚疑不定,有些發楞地看著殿中四下的景象。幻陣破去後,自然顯出實際的周邊環境來。但見殿中所供神祇,頗為眼熟,不久前還曾見過,正是海神娘娘。

    此地,正是梅清等先前跟蹤那只柳靈兒時曾經來過的翔雲島上的魚骨廟。

    原來自己遁術施展,竟然是跑到這地方來了。

    但是誰早在這裡設下了那幻陣,又怎麼把自己的遁術引到幻陣中的呢?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對方早就設計好的,那其實力只怕遠在自己之上,要對付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必大費周折,弄出這麼一出來?

    或者是,自己現在所在,仍然是一通幻陣之中,眼前的景象並非真實?

    梅清心思不定,將神念再次放了出去,想再試試可否聯繫上碧真等人。

    心念才動,已然感覺到碧真那焦急的心情,突然在接到梅清神念後變得歡快無比:「阿清,你在哪呢?」

    「魚骨廟中……」梅清才發出這幾個字,忽然只覺得四週一暗,一隻巨大的陰影,忽然一下子將他從頭到腳籠在了其中。隨即碧真的神念之語便戛然而止。

    梅清心中大驚,知道中了暗算,連忙心隨意動,數道護體法符同時發動,護了本體。然而不待其有所動作,便覺得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束縛住了自己,更透過身體,直向金丹壓來。

    金丹才成的元嬰似乎也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日月光華同時爆發出明艷的光芒,紫府元鼎內金液翻湧,渾厚的真元如同狂風般順著條條經脈周流不息,頑強地抵抗著四下壓制過來的力量。

    「煞光雷。卸嘛赫赫!!」只聞法咒聲起。四下壓力陡然大增。更漸漸如凝固地一般。壓縮得梅清道道真元逆卷而回。雖然梅清拚命維持。努力推動真元四下抗爭。但卻無濟於事。

    真元已經被壓制而回。各種法咒符自然更無施展。照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就會金丹受禁。元嬰被縛。只剩下束手就擒地份兒了。

    梅清心中大急。怎奈先機已失。空有渾厚真元。卻一絲一毫也派不上用場。眼睜睜被一點點壓制向體內。眼見得事情緊急。梅清只得一咬牙。瞬間將神念都縮回金丹元嬰之內。華嚴相法內外交合。口中誦咒道:「閉!」竟然以自閉之法。絕了內外通達之途。

    梅清這道法門施展開來。立時便將身體內外氣機隔斷。如此一來。雖然梅清再無力反抗。甚至連神念都被圈於體內。但那外來地真元。卻再也無法越雷池一步。雖然後繼之力源源不斷。但圍繞梅清轉來轉去。只是無處下手。

    「咦?」傳來一聲略帶些驚訝地呼聲。殿中漸漸顯出兩個人形來。

    一個身材胖大地和尚。臉上堆滿笑容。正是在史府上見了苦大師不戰而逃地笑彌勒。另一人面上笑容。卻比這笑彌勒還要假上三分。多上一倍。正是聞香教二教主劉六。

    「右護法果然神通廣大,在下聞說,這小子修為頗是精深,因此才敢冒著大險,到教中偷盜寶鼎。現在右護法出手,一舉成擒,當真是銳不可當。銳不可當啊!」劉六脅肩諂笑,滿面恭維地說道。

    「哼!」笑彌勒雖然笑容不變,言語中卻帶上了幾分不耐煩:「劉六,你從哪得的消息,那鼎是這小子得去了?」

    劉六眨了眨眼,聲音極為肯定地說道:「右教主,在下曾經派人,到那石家寨中仔細查訪。這小子曾經在那石府上暫住,府中下人。便曾見這小子手執小鼎。面帶沉思,因此知曉的。」

    笑彌勒臉上笑容更盛。「哈哈」幾聲道:「如此說來,劉教主今天夜中可真是謀定而後動啊!那是不是同這小子一起的史府的那個大和尚,你也早就知道,只是沒有對佛爺說啊?」

    劉六一見笑彌勒笑容大盛,不由心中大驚。這笑彌勒雖然以笑為名,但卻是出名地面慈手黑。自己也多曾見其手段,知道他越是笑得親切,這心中越是懷了惡念。現在看他笑得如此歡快,哪裡還不膽戰心驚。

    只是心中無論如何害怕,口裡卻是不能露半點風聲。劉六強自按捺了恐懼,面上一臉恭敬謹慎的表情,口中無比懇切地說道:「右護法,小的只是派眾人出去尋找那一行三人,老道、這小子以及一個瘦子。屬下人等,也只是關注的這三個。得了這三個行蹤的消息後,不辭勞苦,四下打探,這才訪知其中二人出現在了港裡史家,瘦子去向不明。屬下既然有了消息,哪敢有片刻隱瞞,因此便急忙通知了護法。至於什麼史府有和尚,因時機緊急,確未曾察探得清楚,還望護法明察。」

    「是麼?」笑彌勒臉上笑容依舊,將一對笑瞇瞇地眼睛,緊緊盯住了劉六。他雖然滿面笑容,一雙眼睛中,卻滿是冰冷地光芒。劉六被那眼光一掃,只覺得渾身一緊,便如被一條毒蛇盯住的一般,四肢冰涼,幾乎便要拔步而逃。

    只是畢竟在教中混了這些年,又熟知這黑心和尚的手段,劉六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動不動地站在當地,用盡全身力氣,盡量平穩下呼吸,做出一個確實如此的表情,然後低頭不語。

    笑彌勒眼睛在劉六臉上身上轉了心轉,心中暗想了一番劉六的話語,也有些相信劉六所言為真。

    不說別地,就劉六那見識,想來苦大師的名頭,他也無從知曉。

    其實在笑彌勒心中,本也沒有認為是劉六故意設計,使自己等撞到苦大師的刀口上來。只不過他本性多疑,就算不可能之事,也總要怍上一怍,以免萬

    現在見劉門不似做偽,心中暗暗點頭,面上卻依然不露聲色,再次打了個「哈哈」笑道:「此事你做得確是不錯。能擒得這小子,卻也算是一件功勞。不過」這笑彌勒陰冷地目光再次在劉六臉上掃過道:「怎麼地今夜攻打史府,你不老老實實去指揮那魘靈,與敵周旋,卻一見勢頭不好,就貪生怕死跑到這裡來了?」

    劉六心中暗罵,心想你若不貪生怕死,為什麼也到這廟裡來?只是這等話,只好自己想想,卻哪裡敢說出口來?何況自己說來,確實也算是臨陣脫逃。若有一個應付不當,引得這黑心和尚發作起來,一巴掌下去,只怕當時就把自己拍死了。

    劉六心中害怕,雖然腦袋中不斷轉過各種說詞,卻總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看那笑彌勒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臉上笑容越來越盛時,只嚇得渾身顫抖,雙腿一軟,再也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吱吱唔唔地道:「護法饒命!實在是在下是小的膽小如鼠,見那黑大個一下子將那個魘靈砸得粉碎,一時嚇破了膽,這才逃到這裡來躲避一下。非是小的惜命,當時情景,便是小的捨出命來,怕也無濟於事,這才留了一條狗命,也是為了能再為護法效力啊!」

    說罷,只覺得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只覺得眼淚鼻涕,就如不受控制一般飛流而下,又不敢用手去抹,只得暗聲抽泣,滿面狼籍。

    沒想到他這一實話實說,反倒讓笑彌勒疑心盡去,心中想道:「這小子一無是處,見了那等場景,哪還不嚇得屁滾尿流?他連自己膽小之事都全盤說了,想來是被我嚇得不敢隱瞞,再無假話。只是那魘靈乃是傳自高人,自己也試過諸法無傷,怎麼被一個黑大漢一下子砸得碎了?這其中不知有什麼名堂,以後卻須細細查明。」

    劉六見笑彌勒笑容不變,心中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更是怕得厲害,只當這一下子再無生路。雖然自己是按照那上仙吩咐所為,但在上仙的吩咐中,並沒有對付這壞和尚的說明,這一回撞上這黑心和尚,只怕上仙也不會相幫,自己豈不是要死定了。

    這一下悲從中來,嚇破肝膽,劉六的哭嚎之聲,也是欲見猛烈。一邊大聲嚎淘,一邊在地上爬了兩步,連連扣頭道:「護法大人啊,俺小六子雖然有些膽小,可一向對護法大人您忠心耿耿吶。從今後,小地就是您手下一條狗,讓小的幹啥就幹啥,只救您大人大量,饒了小的一條狗命……」

    笑彌勒見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心中有些好笑,也不再嚇唬他,「哼」了一聲道:「罷了,少來這套架式吧。佛爺早知道你這德性,看在你老實的份上,就暫時饒了你這狗命!下次再犯,少不得罰你個二罪歸

    劉六本來心中絕望,忽然聽了笑彌勒之言,登時心中狂喜,更是磕頭如搗蒜,口中賭咒發誓的話滔滔不絕。直到笑彌勒聽得不耐煩,罵了兩聲,又上前踢了他兩腳,劉六這才面帶滿足,收了眼睛,不再出聲了。

    笑彌勒眼神轉向一旁被制住的梅清身上,心中卻略有些疑惑與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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