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光明,我幾乎睜不開眼睛,卻是一個空空如也的大宮殿,寬敞得驚人,高高的穹頂上雕樑畫棟,壁畫上描繪的好像是一紫一紅兩個飛天在空中盤桓戲嬉,宮殿的四壁嵌著燦爛的寶鑽和夜明珠,光芒四射,明明這是一個封閉的宮殿,卻亮如白晝。
然而這令人感到詭異的是,這個華貴的宮殿卻空無一物,唯有中間聳立著一處蓮花台,台中似盛放著一個圓包似的東西,高台四周圍著一圈黑色的液體,發出熟悉的原油臭味,汩汩地冒著黑泡,
我們幾個愣愣地站在空曠的宮中,沒有想像中的無數的寶藏來耀著我們的眼,也沒有任何的埋伏。
周圍零零落落地有幾個楠木鑲寶櫃子翻倒在地,敞開著大門,像是一隻隻張大口的怪獸看著我們。
散落在地上的是一些零星的金銀碎片和腳印。的
我在四周轉著,東看西看,張老頭卻在地上研究著腳印。碧瑩膽戰心驚地站在原地捧著肚子,看著我倆。
「前輩,這裡好像沒有寶藏啊,」我搔搔腦袋,走到張老頭身邊蹲下來與他平視著「看樣子,明鳳城沒有進入這裡吧。」
張老頭對我面色凝重地搖搖頭,正要開口,忽然地面有了微微地震動,張老頭趕緊拉著我和碧瑩,躲到一排大櫃子後面。的
「賤人,你快說,大妃娘娘在何處?不然我就擰斷你的手。」是卡瑪勒的聲音惡狠狠地傳來,緊接著是一個女子的慘呼「葉護大人饒命。」
我縮到張老頭身邊,心中暗罵,正正怨家路窄。
我以為碧瑩會想掙扎著逃出去,沒想到她竟也滿臉害怕,十分合作地地跟著我們躲在張老頭的另一邊
幾個人影出現在高台之下,在銀盒下露出臉來,為首一人是光頭灰瞳,鷹鼻銳目果爾仁,身後跟著卡瑪勒正反擰著一個醜女人的雙手,正是香芹。
香芹嘴唇發紫,嘴角帶血,手臂早已被擰彎了,腫得像一根粗大的蘿蔔,顯是被動了重型。
「奴婢沒有說慌,奴婢和大妃娘娘還有那花木槿在一起時,神獸撞破了石壁衝了進來,那花木槿為了保命,把大妃娘娘推向了神獸,奴婢被那神獸傷了,來不及救護娘娘,只好拚死逃了出來,不想卻遇到了葉護大人。」香芹的嘴唇哆嗦著,疼得幾欲不能言。
果爾仁輕笑道「香兒,神獸明明被我關在第七天了,怎麼會如此快地出現,還有你說你被神獸所傷,為何你身上沒有任何傷處?」
卡瑪勒微一用力,香芹慘呼一聲,摔倒在地,果爾仁冷笑道「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明明是你恩將仇報,棄主逃生,還要巧言令色,不愧是紫園出來的賤人,同花木槿一樣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哪,我在心中暗罵果爾仁,卻見他復又扯起香芹的頭髮,低聲喝道「你為何逃到這個碎心殿來,是誰告訴你這條路的?」
「奴婢慌不擇路,才到這裡的,斷電腦小說站不到會遇見葉護老。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果爾仁狠狠抽了香芹一個嘴巴,唾了她一口「我最最討厭撒謊的賤人,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也在找銀盒。」
香芹混身一震,驚懼地看著果爾仁,卡瑪勒訝然道「叔叔,這個賤人怎麼也會知道銀盒,這個地下宮殿只有葉護,女太皇還有陛下三人知道,莫非是陛下放她到這裡,好替陛下取到銀盒?」
果爾仁看著地上的香芹,沉思片刻,猛然了悟,眼中聚著驚濤駭浪「果然是惡魔的野種,撒魯爾,竟然會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他的面上卻扯出一絲可怕的笑來「香兒,說說可汗陛下是何時開始寵幸你的真想不到,他為了對付老夫,連你這樣的女人也要了。」
我的心一驚,微轉頭,張老頭面色沉凝,碧瑩卻如遭電擊,面色慘淡。的
連卡瑪勒似也駭然道「真沒想到,陛下原來早就懷疑我們了。」的來「姚碧瑩算什麼東西,你這個突厥蠻子又算什麼東西?你們也配做我的主子?」
她搖搖晃晃地爬起來,用沒有斷的一隻手,指著果爾仁恨恨道「當初明明你知道南詔要偷裘原家,你不但知情不報,還要乘機引東突厥入侵東庭,好讓西突厥迎回陛下,你才是棄主求榮的小人!是你讓香芹難歸故土,賣到西域做了營妓,過著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她復又媚笑道「果爾仁,你知道陛下有多痛恨你們嗎?你以為你利用秘道進出女太皇的寢宮,陛下真得不知道嗎?很久以前陛下就對你和你的假女兒起疑心了,每次寵幸完你的假女兒,便來同我好。」
「花木槿那個賤人,同她妹妹一樣是個欺上媚主的花妖精,可是她總算也做了一件好事,是她讓陛下徹底信了你和姚碧瑩的真面目。」
香芹嘲笑道「你以為你一切都安排好了嗎?你以為你能打敗陛下,的敗原家嗎?你這個老不死的蠻子,你癡心枉想。」
卡瑪勒將香芹又摔在地上,果爾仁睥睨著香芹,如看著一隻骯髒地螻蟻,冷冷道「原來如此,是你告訴陛下銀盒之事。」
「你從來沒有信任過陛下,果爾仁,你藏起了這個銀盒,好毀去陛下。」香芹吐著血道「陛下自然也不會放過你,等著瞧,陛下會抓住你,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愚蠢的漢婦,」果爾仁的嘴角溢出絲冷酷的笑意道,令人不寒而慄「你和你的可汗陛下恐怕都不知道,這裡的這個銀盒是須要先活祭女人的鮮血,方才能取下,你既來了,倒也算大功一件
香芹的眼睛如死灰一般,手指顫得如同狂風中的樹葉「果爾仁,你早就想到了,你在天祭之上啟動機關救我,就是為了要將我活祭,如果那時我死了,莫非你還要用姚碧瑩來活祭不成。」
這個疑問永遠地落在香芹的心中,她的恐懼也感染著挨在我身邊的碧瑩,我明顯到感到了她的發顫地身子。
卡瑪勒冷笑著,從背後一掌打去,直打得香芹狂吐鮮血,腰椎折斷,混身的筋脈廢了,銀光一閃,見血封喉,卡瑪勒把香芹像隻雞似地軟軟地倒提起來,然後殺雞取血似地扯起脖子,讓她的血流進蓮花台下的護池中,那台上的苞壯物彷彿是心臟一般,詭異地開始發出脈博一般地跳動,慢慢地打開千重萬瓣,竟是一朵紅紫相間的西番蓮。花蕊從中隱隱地似乎藏著一隻古樸花紋的銀盒。
果爾仁面露喜色,正要施展輕功,那開了一半的花瓣忽地又合了起來。
果爾仁和卡瑪勒的臉色都變了,卡瑪勒說道「沒想到,他說得卻是實話,這碎心殿的西番蓮果然要用他們族人的血言能打開。」
我心中疑竇叢生,「她」?「他」?誰?「他」的族人的血?
忽然想起果爾仁和女太后的對話,果爾仁身邊有個奇人異士,想必那個「他」或是「她」應該是便是那個奇人
我看向碧瑩,心中又疑惑地想道「聽碧瑩的意思,這幾年分明同二哥時常聯繫,上次在女太皇的宴上也分明見到了小五義的記號,為何至今二哥和其他小五義不曾現身?」
卡瑪勒憂慮道「大妃娘娘不知去了那裡,莫非是撒魯爾擄走了,方才有人放黑蜂來裘擊我等,莫非也是陛下所謂,萬能的騰格裡在上,叔叔,我們這該如何是好?」
果爾仁冷笑道「黑蜂許是他放的,但是大妃卻未必是他擄走了。」
卡瑪勒奇道「聽叔叔口氣,莫非是知道大妃娘娘的去處了?」
「雖不知道,卻也有人能告訴我們,」果爾仁冷冷地笑了,忽地手一翻,一道銀光便射向們躲藏的方向,我面前的黃金大櫃竟然應聲而倒,張老頭拉我一閃而出,才險險躲過了櫃子的壓覆。
果爾仁,卡瑪勒,我和張老頭七隻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一會兒,果爾仁笑了「漢人有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這回可全明白了,木姑娘。」
我冷冷道「漢人還有句話,果先生,也不知道您聽沒聽過,叫做亂臣賊子不得善終。
果爾仁卻哈哈一笑「木姑娘的嘴巴還是一樣能說會道,老夫記得可汗陛下小時候是如何地癡迷於你。」
「我也記得可汗陛下小時候,果先生是如何地忠誠果敢,您雖是外族人,全紫園上下的人都道果先生是原家忠勇第一人,可是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叛臣。
「哼,」果爾仁的臉一變,恨道「老夫沒有背叛突厥,撒魯爾才是突厥的罪人,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老夫從小護他如親生,如今卻為了忌憚老夫而引入了南賊大理,真正的叛徒是他。」
「哦?!」我正要破口大罵,身後去傳來長長地一聲哦。
原來是那張老頭悄無聲息地走到我的身前,擋在我的前面,他看了我一眼。
呃?!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竟然是讓我閉嘴,聽他說
「葉護大人說得對,也許,撒魯爾可汗的的確確是突厥的罪人,只是,」卻聽張老頭道「葉護大人也是非等閒之人哪,早在決定阿史德撒魯爾練那邪門的功夫時,便早早地想到將來有一天,他兵強馬壯,翻身作主之時若對你不利,於是葉護大人早早地聽了異人的話,瞞過了所有人甚至是女太皇,原來天下無敵的無相真經,還是有破綻的,而這個破綻卻是這個銀盒?」的
「敢問這位高人是誰?」果爾仁微微一笑「想必是出自暗宮的原家暗人吧。」
張老頭也微微躬身,向果爾仁行了一禮,歎道「初時在紫園中,曾聽聞葉護老大人乃是千古難見的忠勇之人,卻不知連原家的當家人也漏算了,原來老大人還是一個智勇雙全的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