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豐見田桂華出去了,才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擺在眾人面前,道:「這是我根據上次田老前輩所說的路線畫出來的彌勒教總壇的地圖,根據剛才他所說的話,與他上次對再下說起的基本一致,大概錯不了,再下也派弟子詢問了許多人,畫出了這個草圖,大家看一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趙小豐讓田桂華向眾人敘說他攻打彌勒教總壇的原因,原來是怕他上次說的有誤,都佩服趙小豐的智慧。眾人湊近看了看,均稱讚他畫得好,圖中詳細地畫出了哪些地方是河流山川、絕谷、沼澤、草地、道路以及山澗等,還畫好了路線。眾人看了一會兒那張地圖,智空大師歎道:「既然那彌勒教殺孽已犯,心魔已現,那也怪不得我們啦!」此時各派的人都對彌勒教恨之入骨,特別是華山派、崑崙派受的傷害最大,楊聰因為彌勒教搗毀了丐幫的西南分舵,加上至今吳長老生死不明,更是著急。
楊聰道:「方丈大師,你說我們怎麼辦吧!我們都以您馬首是瞻。」智空大師搖搖頭道:「楊盟主,你忘啦!上次你技壓群雄,你已經是我們的盟主啦,老衲此次與各派早已商量過,擁護你為我們的盟主,你率領我們各派攻打彌勒教的總壇,再說老衲在佛祖前許過願,有生之年絕不離開嵩山一步,此次由智通師弟帶領敝派前往,此事非同小可,也只有楊盟主這樣足智多謀的人才能擔當。」趙小豐等人也極力贊成智空大師的話,楊聰推辭了一會兒,便道:「既然大家瞧得起再下,那我恭敬就不如從命了!」其實楊聰見單憑丐幫的力量,無法救回吳長老,早已有聯合十大門派之想法,只是見自己與各派的過節甚多,現在見各派都擁護了自己,正合了自己的心願。
楊聰見眾人都服了自己,催自己發話,才道:「剛才各位都聽了田老前輩所說的話了,這彌勒教的總壇天氣變化無常,而且這彌勒教山高路遠,各派都必須回去做好充足的準備,特別是防那彌勒教的毒水槍等兵器的皮革,再下認為攻打這彌勒教最好選擇在六月,大家意下如何?」眾人都點頭贊成,趙小豐道:「好!盟主!你就定下一個地點和時間吧!」楊聰點頭道:「好!那我們就按田老前輩上次進攻彌勒教總壇的路線,兵分兩路,我和青松掌門帶領丐幫以及峨眉派、青城派、武當派、衡山派、黃山派五派以及南少林寺的人從西南方向進攻,各派的人在六月初一在青城山和峨眉山集合;少林、華山、崆峒、恆山、崑崙各派也於六月初一在玉門關集合,由華山派趙掌門和智通大師率領,從玉門關出發,攻打彌勒教的後路。」眾人聽了楊聰的安排,都紛紛贊成。
趙小豐又對眾人道:「彌勒教的耳目眾多,除了咱們在坐的人之外,此次集結的地點和時間大家盡量不要對門下弟子吐露,以免消息走漏被彌勒教的人知道。」眾人都點頭稱是,趙小豐又道:「此事關係著我們武林同道的生死存亡,大家要同仇敵愾,屏棄以前的過節,一致對敵,大家先回去籌集所用的費用,如果哪派的盤纏有問題,各派要互相幫助,眼下我華山派存有近一百萬兩白銀,如果那一派盤纏有問題,就儘管開口。」眾人聽了他的話,都暗暗吃驚,想不到這華山派積累了如此巨大的財富,而且這趙小豐竟然捨得拿出來,都佩服他的慷慨。眾人又商量了一陣子,討論可能遇到的問題以及對策,才散了去休息。第二天,各派的人都喬裝分批秘密下山,楊聰和趙小豐以及青松道長因為還有一些事情,便留在了嵩山之上,與智空大師、智通大師商量對策。四人重新又研究了一遍地圖,分析了可能遇到的問題,趙小豐就兵器、進攻的路線以及糧食等問題又細心地分析了一遍,並提出了許多補給的辦法,四人直到覺得比較滿意了,才鬆了一口氣。
眾人正在商量著對策,只見卓一華突然走了進來,恭敬地對楊聰道:「楊盟主,田老前輩想到後山的塔林遊玩,他指明要你一人陪他前往。」眾人聽了,都覺得納悶,趙小豐道:「楊賢弟,這田老前輩此次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就麻煩你陪他走一趟,這裡有我們就行了。」楊聰點頭道:「好!那就有勞你們啦!」說完他便隨卓一華出了大殿,兩人直奔後山。楊聰遠遠地見田桂華佝僂著背,由兩個華山派的弟子扶著,正坐在一塊岩石上休息。楊聰不敢怠慢,連忙朝他行禮道:「田老前輩,您叫晚輩來,不知道有何事?」田桂華朝楊聰點點頭,道:「哈!你這娃娃來啦!」卓一華聽了,連忙大聲朝他道:「田老前輩,他是我們的武林盟主……盟主!知道嗎?」田桂華仍然朝楊聰道:「啊!你這娃娃,陪老朽到塔林走一走,老朽想到塔林去拜幾位老朋友。」說著便伸出那只乾枯的手來,那隻手瘦骨嶙峋,幾乎沒有一點肉,只剩下皮了。楊聰也不介意,點頭道:「既然田老前輩瞧得起晚輩,那是再下的福分,我們走吧!」說著他便扶著那田桂華向塔林走去,卓一華見田桂華顫悠悠地慢慢向塔林走去,便轉身回寺。
楊聰覺得這田桂華的全身輕飄飄的,沒幾斤骨頭,幾乎風都能吹得倒,田桂華晃悠悠的由楊聰扶著,右手拄著枴杖,走一會兒歇一會兒,突然一個打滑,差點摔倒到地上,幸虧楊聰眼快扶著他,但一隻鞋子踢飛出了老遠。楊聰連忙把他扶住,道:「田老前輩,你沒事吧?」那田桂華喘了幾口氣,搖搖頭道:「哈!真是老啦!不中用啦!」說著他坐在一塊大石頭之上,朝楊聰道:「娃兒!你去幫我把鞋子揀回來!」楊聰聽了,只得耐著性子到草叢裡把那只鞋子揀了回來。田桂華見楊聰把鞋子揀了回來,便把腳朝楊聰面前一伸,道:「你替老朽穿上吧!」楊聰心想:我就乾脆好人做到底,既然揀都揀回來了,就幫你穿上又何妨,再說你這一大把年紀了,做我的爺爺也行。
楊聰耐著性子慢慢幫他把鞋穿上,他抬頭看了看塔林,見還有一段上坡路,又見田桂華坐在石頭上大口地喘氣,便於心不忍,道:「田老前輩,前面的路崎嶇不平,晚輩背你上去吧!」田桂華聽了,頓時咧著嘴笑道:「哈!你這娃心腸還真好!好!好!孺子可教也!」說著他便拄著枴杖想站起來,楊聰連忙把他扶起,弓身背他向前走,心想:這樣走走停停扶著你這糟老頭子上去,什麼時候才到塔林呢?反正你也沒幾斤骨頭。他背起田桂華便快步向塔林走去,那看守塔林的幾個僧人都認識楊聰,也不敢阻攔,還朝兩人恭敬地合掌行禮,楊聰直背這田桂華入了塔林裡,才把他放下來,道:「田老前輩,塔林到啦!」這塔林裡乾淨平整,幽雅清淨。
塔林中有兩百多座墓塔,造型各異,如迷宮一般,有四方形的、六菱形、柱形的、錐形的、直線形的等等,有的像花瓶,有的像喇叭,有的像柱子……,每一座塔上都刻有塔銘,記載著死者生平的事跡。田桂華朝四處看了看,慢慢地向前走,點頭讚道:「好!好!果然是一處安身的好地方!」突然,楊聰見他陡然直起腰,健步如飛地穿入塔林裡,連自己差點也趕不上,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頓時心中有氣。楊聰心想:好啊!你這老不死的!原來剛才是故意裝的,故意來消遣我來了。只見田桂華走到了月空大師的墓塔前,朝他恭敬地磕了三個頭,又轉到了玄鏡大師、玄悲、玄枯大師幾人的墓塔前磕了三個頭,楊聰昨天已經聽他提起過玄鏡大師和玄悲、玄枯大師,知道這三人都是少林派上一代的得道高僧,這玄鏡大師是少林寺上一代方丈,玄悲大師是智空大師的授業恩師,玄枯大師是智通大師的恩師。田桂華拜了這幾人後,便慢慢穿過塔林來到中間的空地上,他突然轉身對楊聰道:「過來!你這娃娃!」楊聰聽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便走了上前,道:「田老前輩,你有什麼吩咐?」田桂華突然閃電般伸出乾枯的左手抓住楊聰的右手腕,動作奇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