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在司機沒有感覺到異常,車輛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卻衝下了橋面,兩座橋或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司機在受到某種影像下,產生幻覺,看到了一座橋,而原本的那座橋卻看不見了,於是他們照著自己的路線向前走,他們或許還以為自己正行走在正常的橋面,實際,他們已經衝下了橋面。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被對方是怎樣誘導司機開錯路而迷惑,沒想到,竟是這麼簡單的手法。
她這麼判斷,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她手裡的一個觀音掛墜,是她從何光那裡順手牽羊來的。觀音是保平安的,開車的人都習慣在車裡放一個觀音的像,但這個觀音的掛墜卻有些不同,雖是玉質的材料,但看去卻暗淡無光,摸去也沒有玉的光滑。原因,在李茜看來很簡單,這個玉墜不是普通的裝飾物,而是確實具有某些靈性的,正是靠著這個,何光才能看到兩座橋,避免了惡通事故的可能,而這個掛墜也就在那一刻耗盡了自己的靈力,成了一個廢品。
看來,還是得從何光的身下手啊,李茜敲了敲腦袋,他是對這件事情最瞭解的人,既然能夠逃出魔爪,也就一定知道是誰在下手了,他口中的那個「婊子」指的是誰?她要回來報復,指的是什麼?難道他們之前共同做了什麼?這看似很明朗的一條線索,此刻在李茜看來卻是複雜無比,因為,他們的日常生活實在混亂的夠可以,想要查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無異於大海撈針。
李茜打量著那個救了何光一命的玉墜,可惜,雖然它救了他的命,但一樣不能保證他的絕對安全,到頭來,他的結局,還不如死了痛快。等一下!李茜的腦袋轟的一下,自己真是個蠢材,何光是在什麼時候瘋的?玉墜是救了他,而在那之後,他還積極向面反映了情況,也就是說他的瘋,並不是玉墜保護不力,而是其它的什麼原因,可是這個玉墜,說自己順手牽羊似乎不太恰當,因為,那明明就是他送到她面前的,一隻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裡的玉墜卻不偏不倚正遞到了她的手裡。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何光,根本就還好好的嘛,瘋了,恐怕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做法,看來,確實有必要再接觸一次了。此時的她,似乎早已忘了,就在不久之前,那個何光差點要了她的命。
同一時間的七院裡,久未啟用的一間密室悄然打開了,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的人神色緊張地站在門前,「主任,你說,這事,咱們怎麼辦?」一個助手樣子的人語音發顫地問道,彷彿他將要面對的是會要了他的命的東西。
「還能怎麼辦?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大不了,做完這單子,咱們就遠走高飛!」被稱為主任的人定了定神,故作沉穩地說道,他自己也說不好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竟然被警察盯了。也好,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早就呆夠了,那個條子的出現,不過是加快了他啟動計劃的進程而已。
「你們都給我聽著,這次的貨色比我們之前的都好,所以手腳都給我麻利點,要放乾淨點,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賣不價了,都他媽吃不了兜著走!」主任叮囑了一句,順手拉開了燈,房間內頓時燈火通明,一個從外面看起來並不顯眼的小屋,裡面竟擺滿了專業的手術設備,無影燈將手術台的人照射的無所遁形,正是前不久剛剛要殺了李茜的何光。
「主任,我手抖得怎麼這麼厲害?」助手嚥了口唾沫,「我總有種不詳的預感,你說,那個條子怎麼就偏偏盯了咱們看好的東西?」
「你能不能做?不能就給我拿來!」主任呵斥了一句,那個助手哆嗦了一下,「做,做,有什麼不能做的?我當初學的可是外科,誰知到畢業之後把我分配到了這麼一個鳥地方,跟我同期畢業的那些人,現在都是要房有房,要車有車,要小老婆有小老婆了,可是老子呢?畢業也有三五年了,還是一事無成,聽說我在七院,那些個小姑娘能跑多遠跑多遠,等老子有錢了,挨個玩她們!」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主任再一次冷哼了一聲,「還得多虧了那個條子呢,客戶那邊催得急,難得能遇到這麼一個好的貨,我正愁怎麼下手,沒想到那個條子就找門來了,這倒省了我不少事,何光的死,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本來咱們的治療已經使他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並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可那個警察偏偏在這個時候刺激了他,讓我們不得不採取緊急手段,麻醉藥注射過量,心臟停跳,搶救無效!這份報告,似乎沒什麼問題?」像是在徵詢大家的意見,但這個主任的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味道。
「當然沒問題,大家都看到了,我們可什麼都沒做,等我們趕到病房的時候,病人已經失去意識了,我們甚至懷疑,在那段時間裡,那個警察對病人做了什麼!」一言不發的另一個助手終於開口說道,「還是打著辦案的旗號,可是,我們有人看到過搜查證麼?」
「你那麼想要搜查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那當然,你……」助手突然愣住了,因為,剛剛的那個聲音,不屬於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除了那具已經冰冷的死屍,就只有他們三個人了,難道?不會,不可能的,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大夫,這種事情,還從來沒遇到過。
「別裝神弄鬼,老子膽子小!」助手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掏出手術刀準備工作。
「裝神弄鬼?我看裝神弄鬼的是你們,雖然是精神科,可畢竟也是白衣天使這個系統的,可我從你們身並沒有看到任何醫生該有的情操,倒是這種瞞天過海,草菅人命在你們的身體現的淋漓盡致啊。」門外的聲音冷冷地說道,厚重的鐵門緩緩地滑開了。
幾個人愕然地看著外面,全副武裝的武警不知何時已經將這個不起眼的小屋團團包圍了,黑洞洞的槍口冰冷地注視著他們,而李茜的手裡拿著的,不僅有搜查證,還有剛剛批下來的逮捕證,「很抱歉打斷你們的工作,但是,你們被逮捕了,故意傷害,販賣人體器官,下半輩子準備在監獄裡過。帶走!」一聲令下,這幾個大夫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帶了車。
看著他們幾個落魄的背影,李茜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個案子的告破純粹是無心插柳,他們幾個人早就被警方盯了,最近幾個月,這家醫院的病人莫名死亡了好多個,而且都是年齡不大的,他們給出的報告是,精神長期不正常,服用過量藥物所致。而這些人的家屬,巴不得他們趕緊消停,也好擺脫了一個累贅,也就自然無人追究了。如果不是火葬場的員工在例行檢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屍體有被動過的痕跡,至今他們還逍遙法外呢。
李茜決定重新見一次何光,打來電話詢問他現在方不方便會客,得到的卻是讓她震驚的消息,她離開沒多久,何光就因為用藥過量導致機體萎縮死亡了。這也太巧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讓她帶著人就直接來到了這裡,在幾隻警犬的幫助下,毫不費力地就抓到了他們,誰能想到,他們實施犯罪的地方就在這個院子裡呢?
「李隊,對死者的初步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體內含有大量的麻醉性藥物,嚴重超過用藥標準,基本可以斷定是藥物中毒!」法醫簡單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李茜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他們也是醫生,當然知道怎麼隱藏證據,麻醉藥過量?他們完全可以推到病人自己的身,撇清關係,不過刑偵科那些人總有辦法弄出什麼來,她現在頭疼的是,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何光,在你的身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不惜裝瘋賣傻來逃避那種不公正的懲罰?
「咦?李隊,你看!」法醫突然不解地拉過李茜,指著何光的脖子。
「怎麼會這樣?」李茜也面露驚疑,剛剛,他們沒有發現這個痕跡的存在啊。
「不知道,明明沒有的,嗯,我看一下,這個好像,是個女人的牙印!」
「女人的牙印?」李茜的臉露出了一抹微笑,原來,是這樣的啊,這個牙印她太熟悉了,不僅是在他的身,李晨、李峰、馮師傅的身不都有這個牙印麼?原來,這次是何光死亡的真正原因,或許因為他沒有開車,也沒有接觸過酒,才被用麻醉藥的方式來偽裝死亡。那麼,何光到底沒有逃過報復嗎?還是,那幾個醫生和那個人根本就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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