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 第二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刺客陸非
    拜神威大軍的攻擊果然迅猛,天門關外的平原之上人喊馬嘶,鼓聲喊殺聲震天動地,強悍的拜神威武卒在強弓箭雨的掩護下,瘋狂的向天門關六丈多高的城牆發動進攻。投石車向前推動,沉重的巨石在空中飛舞,一塊塊的砸在城牆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雲車緩緩一動,長長的雲橋搭建在城牆上,拜神威的武卒踩在雲橋上,猛烈的衝擊著天門關的防禦……

    搕悛驨鰝澈偯Y上擺放著一個個陶罐,罐中裝滿了豬牛油脂,待雲梯搭上城牆,守衛在城頭的士卒將陶罐狠狠的砸在雲橋之上,油脂炸開,飛濺雲橋和拜神威武卒的剎那,能夠持久燃燒的牛油火把隨之摔下,轟然一聲,烈焰飛騰,拜神威的武卒便連連慘叫著翻滾摔落。隨後便是密集的滾木檑石從城頭滾砸壓下,將雲橋攔腰砸斷,剛摔下雲橋的武卒還沒有站起來,瞬間就被滾木檑石淹沒,由於是天門關是建立在山坡上,那些滾木檑石砸下後並沒有停止,順著山坡飛砸滾動而去,後面的武卒來不及躲閃,也在一聲慘叫後滾落山下……

    搷琝丹b大帳中,每天雪片般的戰報送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著每天都在增加的傷亡,心中的憂慮不斷的加深。如此的損耗下去,我們能否支撐到拜神威退兵呢?對於拜神威的勇悍,我倒是不在意,沒有陸卓遠的拜神威大軍,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但是如何將陸卓遠調走,關鍵在於墨菲的配合,只要墨菲能夠快速的打擊大宛氏,那麼受到威脅的拜神威勢必要將陸卓遠調走,那個時候這些所謂凶悍的拜神威武卒,將不再能夠對我構成威脅,時間,我需要時間!

    搰搧蛢換e神情疲憊的向西行和鍾炎,我幾乎無法認出他們兩人,都是一臉的憔悴,他們臉色蒼白,神情倦怠,一身的戰袍血跡斑斑,連續近三十日的攻防戰,當真是讓他們辛苦了。剛開始的二十天裡,兩人換防還可以支撐,但是從數日前,拜神威方面的攻擊突然猛烈了許多,並且是不分晝夜的輪番攻擊,陸卓遠將他的士卒分成了五隊,每隊十萬人,向天門關輪流的進攻,到了最後,向西行和鍾炎也就不分什麼你我了,兩人共同鎮守天門關,指揮麾下將士作戰,他們已經把自己的士卒混合在一起,組成了天門關上一道血肉防線……

    搘傮N他們坐下,我看著他們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兩位將軍辛苦了,這些日子當真是讓你們費心了!」

    搳u主公這是什麼話,我等為主公你作戰,那裡有什麼辛苦不辛苦!」鍾炎爽朗的笑了,他看著我說道:「不過主公,已經三十天了,我們的士卒消耗實在是太大了,這樣一味的防守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呀!」

    搷痤L法說什麼,其實我也知道,如果再這樣打下去,最後吃虧的只有我們,畢竟拜神威不斷的從江南向天門關調集部隊,人數越來越多。兵力上的損耗很快就可以補充上來,但是我們卻不行,天京雖然向天門關集結兵力,但是那對目前的消耗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看著他們臉上的憂慮神色,我沉吟一下,緩聲說道:「我也知道,但是目前我們的情況你們也知道,從去年開始,我們在開元的兵力已經傾巢而出,如今新兵的訓練尚未結束,無法給我們很大的。而天京方面,梁王已經給我們了最大的,畢竟飛天平定不久,我們不能向飛天索取太多,如果現在強行徵兵,第一,新兵是否能夠起到作用尚未可知,第二,強行徵兵勢必要激發飛天對我們的仇視,說的不好聽,我們那樣無異於殺雞取卵。」我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扶手,沉聲說道:「還有一個月墨菲就可以出兵,而我更在月前就派出了使者向墨菲求援,青衣樓的謠言已經在拜神威散播,估計一旦墨菲兵出死亡天塹,陸卓遠就要停止攻勢,回援西南防線,沒有了陸卓遠的拜神威大軍將無法對我再造成什麼麻煩,我想再有一個月的時間,戰事就要有結果了!」

    摀s連的點頭,鍾炎和向西行也沉默了,他們也知道我所說的都是實情,我們現在所能夠做的,就是防守住天門關一線,不能讓陸卓遠突破。如果天門關失守,那麼天京就落入了拜神威的口中,那個時候即使墨菲出兵,恐怕也很難再讓拜神威下決心調動陸卓遠。

    搯憐梮吇央A關隘處一片寂靜,我看看鍾炎和向西行,疑惑的問道:「陸卓遠停止攻擊了?」

    搳u是的,自今天中午時分,拜神威大軍突然停止了對我關隘的攻擊,似乎是要進行修整,不過估計是另有詭計,所以我們命令步卒嚴密戒備,以防陸卓遠突然襲擊!」向西行恭敬的說道。

    搷琱ㄧT沉思了起來,不可能,陸卓遠突然停止攻擊,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是為了發動突襲而停止下來,實在沒有必要。我沒有說話,腦中考慮著陸卓遠可能會使用的伎倆,一時間大帳中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寂靜。過了一會,我抬起頭看著鍾炎兩人,和聲說道:「命令將士們分成兩隊,輪流的休息。本帥估計陸卓遠不會是要為了突襲,讓大家也趁此機會,好好的休息。」

    搢滮H點點頭,領命出去。我坐在帥椅上,仰面閉目沉思。陸卓遠,你究竟要玩什麼花招?我心裡在不停的叫喊。

    搕ㄙ黎覺中,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我枯坐在軍帳之中,即使高秋雨和鍾離華多次來叫我吃飯,我都沒有理睬。我心中有一種預感,陸卓遠今晚一定會有行動,我期盼著,我想看看這個和我一樣用兵奇詭的將軍,會用出什麼樣的招數!

    搕悁漍V來越暗,天門關外出奇的寧靜,靜的讓人感到一種壓抑,一種窒息。我端坐在帥案之後,靜靜的看著從天京傳來的各種消息。自傅翎到達了青州,以前所未有過的沉穩將局面穩定,我知道他會做到這一點,畢竟做為向東行和向北行的老帥,他可以鎮住兩人的浮躁,這一點,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的。只要傅翎不出兵,東贏絕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但是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一旦在大好形勢之下,傅翎是否還能夠保持心中的這份穩定?另一封是武威方面的消息,自今年年初鍾離宏佔領了房陵,以武威為依托,結成了一個縱向的防禦體系,雖然陀羅多次想要將房陵奪回,但是始終都沒有能夠成功!不過,鍾離宏的年齡畢竟已經大了,我必須要考慮誰能夠接任他的位置,這個人首先要能夠鎮住武威的驕兵悍將,其次要有足夠的軍事能力,第三更要對陀羅和武威一線的風土人情熟悉,這些條件加起來,我軍團中竟然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鍾離師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他雖然是鍾離世家的未來家主,但是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在穩定武威的局勢,沒有強大的無力和足夠的軍功,怎麼能夠震懾那些個驕兵悍將?而軍團的其他人相對而言就更加的不行,思來想去,也只有鍾離師能夠符合兩個條件,看來我要準備好對他的培養了!

    搘縝b思索間,我突然感到了一陣莫明的驚悸,六識瞬間起了感應,我可以感到有在軍帳周圍充斥著一種殺氣,那殺氣來自於十幾個不熟悉的氣機之中,他們在大營中穿梭,從他們的氣機感應中,我發現這十幾個人都是身手高超的高手,其中一個若有若無的氣機讓我更是感到熟悉。

    搨鴩茬馬藾椰b玩這個小把戲!嘿嘿,看來他是要刺殺我,先是突然放鬆了進攻,然後趁我們警覺鬆弛之時,潛入刺殺!這樣的把戲未免有些幼稚,早在多年前,我已經見識過了南宮飛雲的這種手段,陸卓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薄怒……

    搢斨簫Y無其事的看著戰報,我心中沒有絲毫的擔心。就算是這些個刺客來到了我的軍帳之中,我也可以在三個呼吸之間將他們一網打盡!陸卓遠,你真的以為我的功力已經失去?就算我不出手,還有鍾離華和高秋雨那樣的高手,對付你的刺客也不難!

    搊b外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嬌叱,接著從外面傳來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沉靜的大營瞬間的燈火通明,我坐在大帳中,沒有理會外面的雜亂,我知道這些刺客絕對無法突破高秋雨等人的剿殺。不過,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一個氣機,就是那個讓我感到熟悉,卻又若有若無的氣機。我突然笑了,外面的那些個刺客之所以暴露出行跡,也許就是為了掩護這個人,呵呵,我突然有些感到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讓我有這樣的感覺?看來此人的功力不簡單,能夠脫出了我的六識感應,想來他將是今天的主角!

    搊b外傳來了一聲聲的慘叫,瞬間便沒有了聲息。大營只是在眨眼間又恢復寧靜。我站起身來,扭身來到掛在大帳中的地圖前面,手指輕放於地圖上,仔細的看著從天門關到蘭婆江一線的山川地形。慾望平原,曾祖在他的練兵紀要中曾詳細的描述過這裡的山水,我的腦海隨著手指的移動不停的轉動,慾望平原上的山山水水似乎不停的在我腦海中閃現!

    汗毛突然乍起,我感到了那消失的氣機突然出現在我的帳外,人雖然沒有到,但是逼人的殺氣卻已經讓我手中的燭火搖擺不停……

    「許賊,拿你的命來!」隨著一聲稚嫩的呼喝聲起,一道逼人刀氣向我襲來,那勁氣強勁,隱隱中更含有死寂味道。我心中冷笑,依舊沒有轉身,因為在那刺客向我逼近之時,我已經感到了另有一個強大的氣場突然從我的後帳閃出,向那刺客飛撲而去!

    搳u毛賊,大膽!」一聲嬌叱傳來,我聽出是憐兒的聲音。接著一陣雨打琵琶般急促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來,兩股真氣漩動,大帳中的暗勁四溢,我感到勁氣襲體,但是手中燭火沒有絲毫晃動。

    斒w緩的轉過身來,我隨手將燭火扔在了帥案之上,而我則站立在陰翳之處,向那刺客看去。那刺客身高大約僅八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更有剽悍之氣外露,黑紗蒙面,只留出一雙若星河璀璨的眼睛,他手中拿著一把碩大的奇形大刀,刀如彎月,可以看出這是一種可以脫手的迴旋兵器,此刻他站在燭火的光影中,全身撒發出一股強大而又濃郁的死寂殺氣,我不禁心中也為這殺氣一振!

    敯成鄐@身白衣,手中卻是我的誅神,她背我而立,衣帶輕飄,卻有一種輕靈含蓄的意味撒發,誅神閃著森寒光芒,遙指那此刻。

    兩人一動不動,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此時帳外一陣騷動,我突然朗聲說道:「秋雨,小華,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搊b外腳步聲頓時停止。就在我出聲的一刻,那此刻身體微微一顫,完滿氣機中露出了一絲的破綻。雖然只是小小的破綻,但是怎麼能夠躲過憐兒的蓄勢觀察?就在那刺客身體一顫之時,憐兒口中嬌叱一聲,手中誅神如奔雷之勢一刀劈出,刀帶強大真氣,隱發風雷之聲。我心中暗暗讚歎,這個丫頭果然資質不凡,這一刀已經盡得剛猛之勢,若以剛勁而言,再無能出她這一刀之威!

    搢漕諞身體只是一顫,卻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的奇形大刀在瞬間輕飄飄的迎上,似乎不帶絲毫的的勁道,奇準無比的砍在誅神的刃口三分之處,憐兒身體微微一振,奔雷刀勢頓時化為了無有,但是她沒有停頓,而是在身體虛空騰起,如同鬼魅般的急速轉動,瞬間大帳中人影憧憧,似乎整個大帳中都充斥著憐兒那嬌小的身影,手中的誅神連環劈出,如山刀影自四面八方向那刺客壓制而來,前刀未至,後刀如影隨行而上,刀刀相連,化成一個巨大的扇面,將那刺客包圍起來。

    搢諞似乎毫不在意憐兒那虛幻的身影,如恆古石佛般凝立原地,手中奇形大刀隨意的揮舞著,前後左右,沒有半點的刻意而為,似乎是在隨手劈出,但是卻奇準的劈在了凝實的刀氣之上,又是一陣金鐵的交鳴之聲,聲音卻又有一種古怪的意味,似乎敲動人的心弦。

    大帳中的真氣瞬間膨脹到了極點,為了不使軍帳破裂,我不得不用真氣將兩人的四溢的真氣所含蓋,以避免他們交手時氣勁的湧動對我大帳中器物的損害,以我的強大真氣,依然可以感受到兩人真氣交擊時的強勁……

    兩人只是在瞬間就已經驚險無比的交手的幾十招,我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憐兒的功力超出了我的想像,從她那奔雷的一刀就可以看出。而那刺客更是不簡單,以至柔招式將憐兒那剛猛一擊化為了無有,而憐兒隨後的閃動,盡得極動的奧義,不過她的功力尚淺,否則那如扇面重疊的刀山必然威力無比,如我功力,我可以做到刀刀的凝實,而憐兒卻只能達到六虛一實,不過以她的年齡而言,已經是非常不易的事情了!

    搹茖漕諞更讓我吃驚,我已經從他的招式中看出了他的身份,但是他對靜的理解出乎了我的意料,每一刀的隨手劈出,都能準確的從重重的虛影之中找到憐兒的凝實一擊,說明他已經深得古井空靈的玄奧,更讓我吃驚的是他刀氣中的那死寂氣勁,竟然能撼動我凝實的氣場,可見他的功力之高絕,而且他每出一刀,都保持著無比的平靜,絲毫沒有慌亂,這讓我更加的吃驚,他究竟出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能夠達到了這樣的境界,要知道這種始終如一的平靜,如果沒有多次出生入死的搏鬥,是根本無法達到的!

    揧i鬥中的兩人瞬間分開,兩人的氣機都有些散亂,相比較而言,憐兒似乎還是要弱於那刺客半分,此刻她面對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胸膛的激烈起伏和她額頭上的汗水,而那刺客雖然背對我,但是從他聳動的雙肩和如牛的喘息中可以看出,剛才的交手已經耗費了他不少的功力。那刺客右腳向後輕退了一步,手中的奇形大刀面對憐兒直豎,角度極為刁鑽,看似是針對了憐兒,但是我知道他這一絕死一刀的對象其實是針對著一直站在陰翳之處的我!我心中十分的好奇,很想看看他究竟能夠用出怎樣的一刀,但是我明白他這一刀必然威力無比,因為那氣勁中的殺機是如此的濃烈。

    刺客大吼一聲,手中大刀猛劈憐兒,刀光一閃,卻在空中一個詭異的迴旋,脫手向我劈來,倒好像是我鏇月鍘的脫手招式,但是威勢更猛,他前撲的身影在空中一個側回,空中連續的出拳,奇巧無比的擊打在刀身,那大刀的威勢更加猛烈,帶著詭異銳嘯聲向我撲襲。

    口中輕聲發笑,我對身體已經飛撲而起的憐兒說道:「憐兒,退下,讓義父來!」說著,身體虛空漂浮起來,飄飄然不帶半點的著力,迎著那威勢剛猛的大刀,輕柔一掌劈出,手如玄玉般晶瑩,卻隱發迫人真氣,準確的砍在那剛猛一刀的鋒刃之上,頓時將如山勁氣消弭,奇詭一轉,大刀落入我的手中,左手隨勢點出剛猛一指,古樸大拙,卻將那刺客胸前膻中三處要穴籠罩,指勢如同迅雷,眨眼已經到了那刺客身前,勁氣突然消失,手臂一抬,手指輕佻,將那刺客臉上的面紗挑落,一張剛毅英俊中帶有些許的稚氣的面孔映入我的眼簾,那面孔是那麼的熟悉,我輕聲的笑道:「非兒,當真要取你黃叔的性命嗎?」

    搢諞此時已經看到了我的面孔,他身體倒飛而出,呆立當場,看著我半晌無話,突然將悲聲哭喊到:「黃叔,我總算找到你了!」哭喊間,撲通跪倒在我的面前,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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