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 新版 第四十九章 通州之危
    司馬子元在通州城守府的大廳內焦急的來回踱著步,晃的廳內眾人都有一些頭暈。自四個月以前,駐守在通州的鐵血軍團向東京開拔以後,通州只留有三萬左右的守城兵將,兩個月前鐵血軍團失利的消息傳來,原本已經穩定的閃族部落再一次開始蠢蠢欲動,告急文書在兩個月前就已經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通報東京,朝廷的回復說將要派戰國公梁興率領夜叉兵團前來駐守通州,平定閃族之亂。梁興是何許人?司馬子元不是十分清楚,聽說原本是從飛天叛出的一個奴隸,在西環佔山為王,後來受高良招安,擔任城衛軍都指揮使,鐵血軍團叛亂時,屢次救駕,並且在東京擊退鐵血軍團,是高占的乾兒子,和一個叫許正陽的人並稱兩大殺神,武功高強。除此之外,司馬子元對梁興並不瞭解。說實話士子出身的司馬子元在某種程度上並不認為梁興真的如傳言中那麼的厲害,他認為許正陽和梁興只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的兩個屠夫,甚至是兩個無恥的小人,先是靠著高良,然後有認高占為父的寡涼之輩,所謂的夜叉兵團不過是依靠著武威的兵將,至於能力如何?想來是徒有虛名而已,武威兵馬在鍾離世家的調教下,可以說是將傲兵悍,他能不能鎮的住那些人都是一個謎。更令司馬子元不能服氣的是,想他司馬子元也是一個飽學之士,十年苦讀,鄉試考得慶陽第一名,京城科考,榮登三甲,金殿面試,文采為百官歎服,十年的努力,由一個翰林院中小小的院士外放成為通州的刺史,至今只是一個五品的官員,如果自己懂得一些圓滑之道,也許現在早已經成為一個朝廷大員;而梁興進京不過半年,從一個小小的都指揮使一越成為了位列一品的公爵,著實令司馬子元心中有些彆扭。

    一個月前,閃族的拓拔部落突然出現在通州城外,人數大約是在三千人左右,他們在通州周圍的村落中大肆的進行燒殺搶掠,所過之處人畜不留,只留下了一片殘簷焦土,村中的男子被殺,女人被掠走成為他們的戰利品。通州百姓群情激憤,司馬子元考慮到通州的兵將不多,而且害怕其中另有陰謀,所以遲遲不敢出兵剿滅來犯的拓拔部落,於是一方面加強通州的防禦工事,一方面派遣信使向臨近的城池求援,固守通州。可是這拓拔部落的膽子越來越大,竟然開始襲擊臨近通州的村落,這些村落的百姓多與城中的人有些瓜葛,而且通州的富戶在城外多有田產,被拓拔部落這一鬧,再也無法沉住氣了,每天都有大批的百姓在城守府外要求司馬子元出兵剿匪。那些個尋常的百姓還好說,司馬子元府門一關,來個不理不聞,可是那些個富戶們可就不好打發了,要知道這些富戶多多少少都與京師有些牽連,如果一個處理不好,聯名請奏京師,那他司馬子元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他還要認認真真的去接待那些人,可是這些人來找他無非是一件事,催促他出兵平亂,這讓司馬子元好不為難,出兵吧,眼下通州兵力不足,遠不是南宮飛雲在時的兵強馬壯,戰將如雲的盛況;不出兵吧,那些個百姓和富商天天來請命,搞的司馬子元左右為難,煩不勝煩。現在的他只希望梁興的夜叉兵團能夠早日到達,把這一攤子的頭疼事交給梁興,自己也好從中解脫,落得一身的輕鬆。此刻城守府外又聚集了許多的人在請命,司馬子元在城守府內來回的踱步,希望能夠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報,啟稟城守大人!拓拔部落的騎兵突然出現在城外,目前正在襲擊五里外的清水坳!請大人盡快定奪!」一個探馬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進來,一身的塵土,看上去有些狼狽。

    司馬子元一聽,頭『嗡』的一聲就大了起來。清水坳,通州城內不少的富商在那裡都有產業,就連他自己在那裡也有兩分薄產,如今拓拔部落襲擊那裡,將要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恐怕今天出兵已經是不可避免了!他定了定心神,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叛賊大約有多少人馬?」

    「大人!約有一千左右的騎兵!」探馬回報。

    司馬子元想了一下,對大廳中的眾人說道:「眾位將官,請隨我前往城樓一探!」說完,他領著廳中的眾將,來到了府門外。早有人將門外的百姓驅散,司馬子元飛身上馬,向城門急馳而去……

    登上城樓,城樓上的士兵早已經戒備森嚴。司馬子元一手扶城垛,一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通州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任何的山丘阻擋視線,遠遠的,清水坳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司馬子元可以清楚聽見從那裡傳來的人喊馬嘶,夾雜著陣陣的哭喊聲和殘叫聲,那聲音分明透出了一種絕望;隱約間還可以看見拓拔部落的騎兵將一些女人掠在馬背上,嘴裡發出猥瑣的笑聲。司馬子元怒不可竭,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轄區內的子民們受到如此的蹂躪,他猛然轉身,但是當他看到身後的眾將官,他又馬上冷靜了下來。身後的眾將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看著馳騁在城外的拓拔游騎,任意的摧殘著自己的同胞,他們的眼睛早已經被怒火燒得通紅。司馬子元知道這些個將軍已經戰意盎然,但是他更知道,南宮飛雲離開通州時,已經將那些能征慣戰的猛將帶走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沒有經過戰火洗禮的初生之犢,他們絕對無法和那些在草原上縱橫的閃族鐵騎相抗衡。他的眼睛一次一次的在他們的身上掃過,遲遲無法拿出決心。

    這時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城守大人,為何遲遲不下令出兵,難道要眼看著我們的百姓受那些蠻子們的欺辱不成?」一個壯碩的身形從武將中站出,此人身高八尺,膀闊腰圓,面色似鍋底一般,一臉的落腮鬍,遠遠看去,就像一個黑鐵塔一樣。司馬子元一看,原來是通州兵馬巡城使蘇綽,也是這通州城內的第一高手。只見他一臉的怒氣,大步來到司馬子元的面前,怒視著他。司馬子元一聲苦笑,「蘇大人,子元何嘗不想出兵,但是城中的兵力原本就已經不足,而且大都是沒有經歷過沙場的新人,如何能與那些閃族鐵騎相征?況且蠻人狡猾,雖然只有一千兵馬,但是如果他們設下埋伏,又將如何是好?我通州的兵馬受不得一點損失,不然如果閃族人真的有陰謀,那通州勢必將要陷入一片血海之中呀!」

    「大人放心,那些蠻子不過是一群為開化的傢伙,如何會有什麼陰謀!蘇綽願意領本部人馬將那些蠻子斬殺,一來可以穩定我通州民心,振作我通州將士的士氣;二來也要讓那些蠻子們知道,我明月天威,豈是他們所能輕視!請大人下令!」蘇綽豪氣沖天,向司馬子元請命出戰,身後更有一些將官也紛紛請命。

    司馬子元看到眾意難違,蘇綽又是執意要出戰,不由長歎一聲,「蘇將軍,你只帶本部的兩千軍馬有些薄弱,子元給你五千兵馬以壯聲色。望將軍將蠻人逐散後,萬勿領兵輕進,速速回城!要知道將軍乃是我通州的定海神針,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切記要勿驕勿燥呀!」

    蘇綽聞聽豪爽的一笑,「大人放心,蘇綽知道該如何去做!」說完,他轉身走下城樓,點齊兵馬,三聲號炮之後,城門打開,蘇綽手持宣花斧,一馬當先衝出城去,身後五千鐵騎捲起一股塵煙,向清水坳殺去……

    司馬子元手扶城垛,看著遠去的蘇綽,突然間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暗中祈禱,希望自己只是瞎想,一方面命令將城門緊閉,城樓上嚴加戒備,箭不離弦,刀不歸鞘,同時在城樓升起一個黃色的燈籠。這是每一個通州人都知道的暗號:通州可能會有危險,全城戒嚴,準備應敵!通州人可以說是久經戰火,在黃色的燈籠升起時,每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一時間通州城籠罩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當中。

    清水坳方向傳來陣陣的喊殺聲,人喊馬嘶,刀槍碰撞時發出的聲音,令司馬子元心驚膽戰,塵土激盪,濃煙滾滾,看不清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但是可以想像那場面一定非常的激烈。足足有兩刻鐘,漸漸的撕殺聲低沉了下去,司馬子元對於拓拔部落的戰力暗暗感到吃驚,以前南宮飛雲在時,還不覺得什麼,此刻他清楚的認識到了閃族的可怕,以五千鐵騎去對付一千游騎,卻持續了兩刻鐘還沒有結束,可以想像那些閃族的鐵騎該是如何的凶悍。喊殺聲漸漸的遠去,司馬子元心中的大石放了下來,看來真的是自己有些多慮了,他扭頭對身後的眾將說道:「撤去警報,準備迎接蘇將軍凱旋而歸!」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從遠處向通州奔來,來到城下,那人抬頭對司馬子元說道:「城守大人,蘇將軍與拓拔部落的賊人一番激戰,賊人已經退去,蘇將軍領兵追敵,他讓我告訴大人,一定要將這一千賊人斬盡殺絕,請大人不必顧慮!」說完他掉轉馬頭,又沿著原路返回。

    司馬子元一聽,剛鬆懈下來的神經立刻又緊張了起來,他扭頭對身後的眾人說道:「不要解除警戒,升起紅色燈籠!」紅色燈籠意味著戰事即將來臨。眾將聞聽都是一臉的迷惑,他們看著司馬子元,眼中透露著一種疑問。

    「蘇將軍貿然輕進,如果敵人有埋伏的話,消滅了他的兵馬之後,恐怕就是我通州戰火瀰漫之時!我希望這只是我的猜想,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早做準備總好過敵人來襲時,我們措手不及!「司馬子元沒有看身後的眾人,他抬頭向遠方看去,心中暗暗祈禱:天祐我通州生靈,希望一切真的只是我的猜想!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司馬子元在城樓上手扶城垛已經站立了幾個時辰,他臉上的烏雲越來越重,眉頭緊縮,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當太陽即將完全落山時,司馬子元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希望已經破滅了。突然有人喊道:「快看!那是不是我們的人馬?」司馬子元抬頭向遠處觀望,只見遠處塵土飛揚,一彪人馬快速的向通州奔來,就著殘陽的餘光,隱約可以看出是打著蘇綽的旗號,著裝也都是明月的衣服,司馬子元心中大喜,正要吩咐手下打開城門,就在這時,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股驚悸,他扭頭又看了看急馳而來的兵馬,突然大聲的喊道:「全軍戒備,亮起燈籠火把,加固城門,升起吊橋!」

    身邊的眾將雖然十分驚異,但是司馬子元乃是通州最高的行政長官,出於習慣大家還是立刻行動起來。眨眼間,通州城頭燃起一排的火把,將城樓照的就像白晝一般,這時那隊人馬已經來到城下,他們在城下大聲的喊道:「蘇將軍將敵人已經全部剿殺,我等奉命先行向城守大人報告!請大人開門!」

    就著火光,司馬子元清楚的看到城下的兵馬確實是明月的打扮,只是沒有看到蘇綽,他問道:「蘇將軍呢?請他來答話!」

    「蘇將軍在後面清理戰場,他讓我們告訴大人:他將俘虜的那些閃族的人馬處理後馬上回來!」城下回答道。

    司馬子元聞聽心中一動,蘇綽從來都是稱閃族人為蠻子,而且兩人素來不和,依照他的性格根本不會交代什麼。司馬子元就著火光仔細的看去,這一看,令他激靈一個冷戰,火光下,這些人雖然身著明月的軍服,臉上一層厚厚的灰塵覆蓋著,可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人的眼窩深陷,鼻子也比普通人的高,這是閃族人的特徵。司馬子元出了一身冷汗,這閃族的蠻子裡面看來確有能人,蘇綽他們恐怕是凶多吉少,而這些閃族人利用光線渾暗,在穿上明月的軍服,他們算準了留守在城中的人已經等的心焦,不會過多的防備,如果不是他們最後一句話說漏了嘴,那麼……司馬子元心中有些後怕,他悄悄的吩咐手下,準備放箭,然後和聲說道:「好了!城中早已經為你們擺好慶功酒,我馬上命令開城門!你們等著!」說著他手在空中一揮,只聽一陣梆子響,通州城頭箭如雨下,射向城下的閃族兵馬,一時間通州城下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司馬子元厲聲喝道:「爾等逆賊,以為我看不出你們的伎倆,雖然你們穿上天朝的衣服,可是你們閃族的特徵卻怎麼也無法改變!」

    城下的閃族軍隊一看計謀被識破,索性一把將身上的明月軍服抓掉,露出一身的閃族服裝,只見這些閃族人都是一頭短髮,身穿用熟油浸透的獸皮,一個個如著了魔一般,向通州城牆發起了進攻,同時一個首領模樣的人從懷中取出一物,揚手向空中扔去,只見空中劃過一道火光,然後『彭』的炸開,想來是閃族內部的暗號。接著這一彪人馬瘋狂的向城門衝去,妄圖砍斷吊橋的繩子,但是城頭的箭雨一次次的將他們的企圖打破,沒有任何防禦器械的閃族人在幾次衝鋒後,只是在城下留下了一具具死屍,但是他們好像根本就對死亡沒有感覺,依然是瘋狂的衝擊著……就在這時,遠處三聲號炮,那些閃族人聽到炮聲,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恐懼,更加瘋狂的向城門攻擊,轉眼間千餘具屍體倒在護城河邊。司馬子元一擺手,城頭停止了射擊,城下只有幾個人能勉強站起,到處都是堆積著死屍和倒在地上的戰馬,遠處戰鼓隆隆,由遠而近,城下還活著的幾人同時仰天發出了一聲如野狼般的嚎叫,聲音中充斥著一種無奈和絕望,遠處也發出了一陣震天的長嘯,嘯聲中隱含一種讚賞,那幾人聽到以後,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容,在火光中,他們笑的是那樣的淒涼,接著手中彎刀一揮,自刎在通州城下。

    司馬子元在城樓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好膘悍的閃族人,如此的瘋狂,如此的勇氣,令人看到不僅不寒而慄,這樣一個民族,實在可怕!正當司馬子元在為那些閃族人的瘋狂感到震驚時,就聽身邊有人失聲叫道:「快看!」

    司馬子元抬頭向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恐懼……

    註:位於明月極北,有兩座山脈,連綿千里,就像兩條巨龍守衛在明月的邊境。山南邊就是明月的領土,山北邊則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通州就建立在兩山的交匯之處,有人稱為:二龍奪珠,而通州就是夾在兩條巨龍之間的那個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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