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 新版 第六章 噬天一擊
    許多年後,有人問我在我一生中那一戰印象最深,我想了一下,告訴他在我一生中大小上千戰,但印象最深的莫過於我的初戰:開元城血戰,那或許不是我面臨過最危險的一戰,但是在那一次,我失去了我一生中第二個最為至親的人……

    門被跺開了,在燈火之下,在一群親兵的簇擁下一個偏將模樣的人走進了院內,我不認識他,在開元的將領我大半見過。這時,夫子在我背後輕輕的提醒,原來這個人是德親王府中的家將。我暗中提勁,我可以感覺到掌心的潮濕,這畢竟是我的初戰,雖然我對自己多年的修煉很有信心,但是在那一刻我還是有些緊張。

    「果然在這裡,許正陽,你好大的膽子!殺了德親王的兒子,竟然還敢留在這裡,放下你的刀隨我向親王請罪,或許還可留個全屍,如若不然,必將你碎屍萬段!」

    夫子也許感受到了我的緊張,他爬在我背上,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阿陽,別緊張,冷靜,記得嗎?別忘了你是戰神的後代,就把今天的場面當成你平日裡的修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元的夜真冷啊!剎那時,我的心進入了空靈的境界,身外的吵雜聲瞬間無影無蹤,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方圓二十丈內的一草一木,除了眼前的這一百多個人外面沒有伏兵,我的心在裡冷笑,如果高權他們現在將近衛營的人都派出來,或許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而當我衝出眼前的這些人的包圍,即使他們將整個近衛營的人再派出,我也不會感到恐慌了,高權,你們太小瞧我了!這將是你們犯下的最失敗的錯誤!

    「好,你們過來吧。」我的話語中不帶任何的感情,好像我是一個置身於事外的人。

    那偏將一揮手,兩個近衛營的侍衛向我走來,在他們的印象中,我只是一個空有神力的蠻夫。當他們就要走到我的身邊,我突然啟動,雙刀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我的身體好像突然消失了,單我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時,我已經是在那兩個侍衛的身後,雙刀戟指那個偏將,「下一個就是你,」我的話音才落,「砰」「砰」兩聲,兩個侍衛的身體像兩具沒有生命的木頭栽倒在地上,兩人的脖頸噴出血霧….四周突然一片沉寂!殺一個是殺,殺一萬個也是殺,我心一橫,閃身衝向人群,在他們還沒有清醒過來時,我已經來到那偏將的身前。在燈火下,他看到我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黑臉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謝謝你!為我的誅神帶來了第一批祭品…」他只覺得腰間一疼,然後看到他的身體自腰以下的部分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已經被我削成兩段….

    當我衝出門口,這時侍衛們才清醒過來,他們叫喊著揮動著兵器向我撲來,這裡除了我背後的夫子,沒有我的朋友,我沒有什麼顧及,揮動誅神殺將起來,我只聽到一聲聲的慘叫,看到一個個身體倒下,在我內力的催動之下,刀中的陰寒被逼出刀外,只要接近到我身邊的人,都被我刀中的寒氣凍得發抖,哪裡還有什麼能力來還擊,這完全沒有什麼樂趣,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根本不需要什麼技巧,我所要做的只是揮刀斬殺,就像一個屠夫,冷血的屠夫……

    不知是誰先開始逃跑,近衛軍很快潰敗了,我背著夫子迅速想城北跑去,對我們來說,時間是最寶貴的,我們必須趕在北門關閉之前衝出城去。一路上我們沒有遇到什麼阻隘,很快的我們來到城北,還好,城門還沒關閉,衝出去!我沒有猶豫,還有十米就要到城門了勝利就在眼前,我心中一陣狂喜……

    突然眼前一亮,在城門處閃出一彪軍馬擋住了我們的去路,而身後,不知何時湧出了很多的人馬,燈籠火把,亮籽油松將城門口照的一片通亮,「城守近衛軍先鋒營!」我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先鋒營是開元所駐最膘焊的部隊,平日裡只是駐紮在城外,未想到高權把他們給派出來。在燈火之下,我看到為首兩人,其中一人正是高權,另一人我不認識。

    「邵先生,我平日裡對你不薄,我知道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今日所為只為許正陽,梁興二人,望邵先生三思,馬上離開,切末一錯在錯!」說完,高權又對我說:「阿陽,好本事,我只知你與梁興天生神力,未曾想你的功夫也這麼出色,我勸你趕快放下兵器受綁,念你一身好本領,我自會向德親王求情,饒你不死,為國效力!」

    「高元帥,邵康節非常感謝你自奴隸營中將我救出,而且自我來到開元後,元帥對我敬如上賓,我不勝感激。然而在十二年前,我被發配至奴隸營,在剛開始時每日遭人毒打,任人侮辱,嘗盡世間辛酸,看盡人間冷暖,那時我真是心灰意冷,每日如行屍走肉一般,是阿陽將我救下,給我包紮,還找來食物,他讓我感到這世間還是美麗的,我之所以能在奴隸營活到今天,全賴阿陽照顧,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我將以此生為報,不背不棄……」我剛要開口,夫子在我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示意我不要講話,他緩緩的開口道:「我邵康節沒有子嗣,阿陽就像我的兒子一樣,我決不會棄我的兒子於不顧!高元帥你對邵某之恩,邵某只有來生再報了!」聽完夫子的話,我心中湧現一道暖流,沒有了童大叔,我還有夫子,上天代我何其不薄,為了夫子,我今天誓將殺出一條血路……

    「不要再和這兩個賤奴講了,高元帥,趕快將這兩個賤奴抓住,我要將他們千刀萬剮,以洩我殺子之恨….!」高權身邊的那人有些不耐煩了,他就是德親王。

    我不想再講什麼廢話了,閃身向城門衝去,高權歎了一口氣,無奈的一揮手,先鋒營迅速將我包圍,我揮動雙刀,運氣護住全身,霎時間開元城門血肉橫飛,我一催真氣,誅神的刀頭剎時長出兩道五十公分長,宛若有形的刀芒,所到之處,數十人肢體橫飛,沒有人可以抵擋……

    「刀氣!」在我運氣將刀芒逼出時,在旁觀看的高權失聲叫了出來,要知道,沒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可能使出刀芒的,不要說在飛天,就是在整個炎黃大陸上,能用刀芒的不過寥寥數十人,而能將刀芒逼出五十公分,恐怕只有在天榜中的幾人而已。就在這時,我已經感到有些不耐,短短的十米,我卻衝殺了半天還沒殺到,先鋒營不愧是火焰軍團的精銳,簡直是悍不畏死,一個人倒下,又有幾個人補上,這樣下去,何時才能衝出!我雙刀一併,以身體為中心,迅速旋轉,「七漩同斬」這是我在打造誅神時為配合它而創造的招式。

    霎時間在我的四周形成了一個直徑為十米的漩渦,在漩渦之中的人和物瞬間支離破碎,漩渦所過之處,留下的只是殘肢斷體我周圍的人迅速散開,那是一個死亡的漩渦….就在我到達城門之時,我身後凌空飛來一人,手持大刀,狠狠的向我劈來,無奈何我只好轉身揮刀迎上,一聲巨響之後,大刀被我渾厚的內力震碎,那人一聲慘叫,口吐鮮血,身體向後飛去……

    高權!正是因為高權這一擊,原本散開的士兵又迅速將我包圍,我又一次陷入苦戰….

    我一次又一次使用「七漩同斬」在我的身邊已經堆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但先鋒營的士兵還是象螞蟻一樣向我湧來。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殺!

    此刻的我就像一個從地獄而來的嗜血的修羅,揮舞著誅神不斷的吞噬著生命……漸漸的我身邊的士兵眼中出現了恐懼,就在此刻,從城門口士兵的身後突然一陣騷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阿陽,夫子,別害怕,我來了!」原本已經沒有士氣的士兵象波浪一樣向兩邊閃開,從城門外殺進一人三騎,當先那人,一頭火紅赤髮,掌中一把奇形大槍,跨下一匹棗紅馬,只見他掄起奇形大槍,上下翻飛,如殺神一般,大槍過處,兩旁的人如割稻草……

    梁興,我的老哥,你終於來了!一眨眼的工夫,梁興已經殺到面前,我二話不說,抓住梁興身後的馬匹韁繩,翻身上馬,將誅神放在兩側,抓起馬鞍橋上的噬天,然後扭頭看看爬在我身後的夫子。

    夫子這時的臉色已經煞白,畢竟是一個文士,恐怕夫子一生都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梁興一邊阻敵,一邊問我:「夫子,阿陽,你們沒事吧!」

    我破口大罵:「你個混蛋王八蛋,現在才來,回頭再找你算帳!」說完我一提韁繩,一擺大槍,大喊一聲:「閃!」我當前,梁興斷後,向城外衝去….先鋒營的士兵原本就已經被我殺寒了心,無心在戰,現在又殺出梁興這麼一個殺神,更是士氣低落,所以沒費什麼事,我們就殺出重圍,來到城外。這時突然聽到一個公鴨嗓子喊到:「放箭,放箭!」我扭頭一看,城牆上突然出現一隊弓箭手,一聲梆子響,箭矢如雨點般向我們襲來,我和梁興連忙舞動兵器,撥打雕翎,同時催動戰馬迅速向遠處逸去……

    身後留下了暴跳如雷的德親王,奄奄一息的高權和一片遍地屍體的狼羈……

    「夫子,我們衝出來了!」已經將開元城遠遠拋在身後,我高興的說。夫子沒有回應,「夫子,夫子!」我感覺不對,連忙勒住韁繩,叫住梁興,翻身下馬,解開繃帶,轉身扶住夫子,夫子臉色蒼白,一臉痛苦狀,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我連忙抱住夫子,夫子身後好像有什麼物件,我一看,不僅大驚失色,在夫子的後心上,插著一支雕翎箭,血已經濕透了夫子的後襟。「夫子!夫子!」我大喊。緩緩的夫子睜開眼,他張了張嘴,想向我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臉上一片平靜,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眼中依舊是帶著關愛,還有一絲憂慮,好像在問我有沒有受傷……

    「夫子,我沒事!」我在夫子的耳邊輕輕的說。夫子放心了,他的眼中充滿了慈愛,就像一個父親看著自己的孩子,「阿,阿陽,以,以後你,你,你自己保重了!去明月東京,找,找…」夫子的話沒有說完,頭一歪,在我頭上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夫子!!!」我喊到,夫子沒有回應,夫子永遠也不會再給我回應了……

    在那一刻,夫子和我十二年來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我的心頭。如果說童大叔是我的嚴師,那夫子就是我的慈父,十二年來,夫子用他的愛默默的伴隨著我的成長,在草屋內給我講解《尚書》和天下的大事,在夜空中和我吟詩唱和,在我高興的時候陪我一起高興,在我悲傷是他默默撫慰我的心靈,我沒有父親,可是十二年來,夫子和童大叔一樣,就像是我的父親,給我愛,給我關懷,可現在童大叔走了,夫子也離我而去,我感到一種撕心裂腑的疼痛,眼淚象開閘的洪水一樣無聲無息的流淌下來,我懷抱著夫子,在那一刻,天地之間充滿了我的悲哀,在這世間我再無親人,我再生無可戀……

    漸漸的我的眼淚流乾了,流出來的,是血……

    遠方傳來陣陣戰馬的嘶叫,追兵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感覺有一隻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抬起頭,是梁興,他的臉上也佈滿淚痕……

    「阿陽,你想怎麼做?不論怎樣,我都會你!」

    「我要他們為夫子賠葬!」我遙指遠方越來越近的追兵,冷冷的說道,此刻我心中充滿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殺意,而且這種殺意還在不斷的膨脹中,「之後,我們從三川口入山,越過十萬大山進入明月。」

    「那我們還等什麼!」梁興的話語中也不帶半點的感情,他緩緩的說道。

    我抱起夫子,再一次將他綁在我的背上,將他的兩手繫在我的頸前,翻身上馬,提起噬天,扭頭看看夫子靠在我肩頭的臉,夫子的臉上一片安詳,就好像睡著了。

    我又看看梁興,恰巧他也在看我,什麼也沒說,他伸出右手,我也將右手迎上,兩隻手堅定的握在一起,我胸中燃起了熊熊的復仇之火。三人兩騎靜靜的立於空曠的草原,靜靜的,一種可以籠罩蒼穹的無窮殺意從我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追兵漸漸的來到了我們面前,他們看到在他們面前,兩人持槍立於天地之間,渾身是血,殺氣騰騰,就像兩尊魔神……

    他們呆住了「夫子,睜開眼睛看呀,這些人就是你的祭品!」我輕輕的對伏在我身後的夫子說。

    端起槍,催馬向敵軍殺去,此刻我心中充滿悲憤,世間再無留戀,所以我一往無前,在我刺出的那瞬間,我的心中一片空明,我瞬間刺出四百餘槍,所有的目標對準我前方的追兵,第一槍之力未消,第二槍之力又到,連綿不絕,最後所有的力量融於一槍,夾雜著我雄渾的內力,鋪天蓋地的湧來,天地剎時為之變色,天地之間充斥著我的悲憤,這一擊,似乎要將天地吞噬,噬天似乎在此時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悲憤,發出刺耳的怪嘯,離我最近的五百餘騎突然間象踩上了炸藥,連人帶馬,支離破碎,揚起漫天的血霧……

    修羅三絕式第二式:噬天一擊!

    我從胸前的兜囊裡拿出五把「旋天鍘,揮手扔出,天空中出現了五隻明亮的彎月,飛向人群中……

    在追兵還沒有從我第一擊巨大的威力中清醒過來,我和梁興已經衝進人群,噬天和飛翼在歡快的叫喊著,霎時間一片血肉橫飛的景象,五隻旋天鍘在我內力的控制下,就像五隻惡魔的眼睛,在人群中橫衝直撞,每一次碰撞,就會帶走一條生命……

    「修羅!夜叉!」不知是誰喊了出來,但很快就被噬天和飛翼的怪嘯聲淹沒……

    那一夜,開元的居民失眠了,他們聽到從大草原傳來陣陣怪嘯,他們稱為:惡魔的歌聲!

    當第二批追兵趕來時,在他們的眼前,是一付人間地獄,到處是殘肢斷體,血流成河….據打掃戰場的人講,但是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肢體,更多的是一團血肉,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很多人當場就嘔吐了起來….講到這裡,那人眼中充滿了恐懼…

    經此一仗,嗜血修羅-許正陽,赤髮夜叉-梁興的名字在炎黃大陸迅速流傳開來……

    有人稱此役:昇平慘案……

    後世記載:炎黃歷1459年9月10日,聖皇許正陽與統帥梁興血戰昇平大草原,二人共斬殺飛天帝國火焰軍團近衛軍先鋒營七百餘人,輕騎營兩千人全軍覆沒,偏將二十五人,萬騎長十一人,千騎長十六人,萬夫長八人,千夫長十五人,重傷軍團統帥高權,高權在床榻之上整整的纏綿了兩年後,被調回京師!

    但是在此役中,聖皇的恩師,有聖師之譽的邵康節遇難,享年52歲,聖師才華橫溢,胸羅萬千,但命中多難,始終懷才不遇……

    他的死對聖皇的影響有多大,我們無法估計,有人曾經說過:如果聖師還在世的話,也許將會避免那一系列的血腥,如果說聖皇和魔帥是兩把利劍,而聖師無疑就是這兩把利劍的劍鞘!

    在聖皇的一生中,始終如一保持著對為人師表者的尊敬!在他建立自己的王國後,將每年的9月10日定為敬師日……

    對於邵康節,後世有詩贊曰:

    身懷平蠻策,胸藏百萬兵。

    只恨未逢時,辛苦做園丁。

    又有詩曰:

    兩袖攏天地,腹中有乾坤。

    千年一人傑,聖師邵康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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