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傳 正文 第七十章 三王齊聚
    誰也想不到三位親王會突然同時來臨,王安石很是慌亂:「我還是迴避的好。」

    奈何駙馬府的正堂不大,無處可以容身,王安石只好出門。

    前腳還不曾邁過門檻,便與迎面而來的三位親王撞個正著,只好低頭見禮:「三位王爺安好。」「呀哈,王……王大人怎在這裡?」酒樓掌櫃模樣的岐王笑道:「王大人來這駙馬府可是有甚麼公幹?」

    「王爺說笑了,哪裡有甚公幹,我與駙馬敘敘舊而已,沒有公幹的。」王安石這人明顯不是說謊的行家,便是李二也聽出他說話時候的底氣嚴重不足。

    王安石也不敢多做停留,道聲罪便告辭而去。

    「這個王安石果然是個賊人,」岐王笑罵一句:「駙馬和王獾郎有舊?」

    「岐王說笑了,我只做過王大人的同送遼使而已,算不得有舊。」李二知道在這非常時期,一定要很清楚的表名自己的立場,至少要讓這三位王爺認為自己不是他們的「敵人」。

    嘉王似乎很滿意李二的回答,環視四周說道:「想不到這駙馬府竟然這般的寒酸,駙馬與公主成婚之前,本王就說過駙馬公主大婚是要精心準備的,奈何聖上一意孤行要速速成婚,本王亦是徒呼奈何。只是委屈駙馬了些,承天門邊上本王還有處莊子,奴婢僕役俱全,只怕比這駙馬府還要強上許多,左右也無大用,就送於駙馬吧。」

    「謝過嘉王千歲。」

    李二並不是貪圖嘉王的莊園,只是在這個當口若不接受他的饋贈,就有可能見疑於嘉王,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受了的好。

    嘉王有意無意的看岐王一眼,岐王心領神會,笑呵呵的問李二:「王獾郎最是能言善辯,也算是公忠體國,不過法子卻是不對,未免會南轅北轍。不少的士子都受過他所謂新法的蒙蔽,駙馬可不要聽他的歪理才是。」

    李二知道岐王是想探聽王安石方才說了些什麼,亦是打探自己的立場,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王大人方才亦是一直在說甚麼新法舊法的,這些東西我也是不懂的。王大人費許多的口舌來對我講解,奈何我是愚笨之人,根本就聽不明白。想來王大人亦認為是在對牛彈琴吧。」

    嘉王笑道:「說不定王獾郎還要大肆宣揚當朝駙馬是頭笨牛,聽不懂他的雅音哩。」

    眾人大笑。

    氣氛活躍起來,眾人誰也不開口提及朝堂上的事情,只是一壺接一壺的喝著茶水,

    說些風花雪月的典故。

    在佩服這些人的涵養功夫之餘,李二最佩服的還是他們膀胱的容量,一杯接一杯的茶水下肚,居然見不到這些人去茅廁。

    看看外面,已是兩座樓頭鐘鼓響,一輪明月上乾坤之時,想來六宮五府的官宰早已回了府邸,四海三江的百姓也燃罷了***。這些親王依舊談笑風生。

    膀胱的壓力叫李二最先受不了,告個罪出來,火急火燎的直奔茅廁。

    「駙馬,駙馬……」

    回頭觀瞧,卻是長平公主。

    「駙馬,那三個傢伙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說甚麼哦!」

    看李二不肯明言,長平公主愈急:「駙馬,這便真的是極要緊的事情,他們都在說甚?」

    「我的公主,我實在是憋不住的,我再不走就尿在褲子裡吧!」李二急的又蹦又跳,撇下長平公主飛奔而去,進到那五穀輪迴之所,扒開褲子,暢快淋漓一番。

    「好駙馬,實在的說於本宮吧,他們三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李二大駭,想不到這潑公主竟然追到了茅廁裡邊!

    去廁所方便絕對是一件和私人化的事情,雖然是夫妻,李二還是大為尷尬,急忙提上褲子出來。

    「便是真的甚也不曾說過。」李二不願和長平公主纏雜不清,快步的回到正堂。

    長平公主招手,樹影裡走出宮娥綠蕊:「殿下有何吩咐?」

    「你速速持了我的信符回宮見駕,聖上自會明白。」

    看綠蕊離去,長平公主輕移蓮步,款款的到了正堂:「本宮今日特意的作了些菜式,本是要與駙馬共用的,既然三位王兄在此,便在這裡用膳如何?」

    長平公主嘴上說的是請三親王用膳,臉色卻沒有半分盛情邀請的意思,就差說出「送客」二字而已。

    三人自然知道長平公主的意思,岐王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長平妹子親自做了菜式?還真是稀罕事兒,看來市井間說公主與駙馬不睦的傳聞完全是空穴來風。」

    嘉王微微點頭:「市井間能知道甚麼,我看公主與駙馬就是極其恩愛的。」然後又特意的往前探了探身子:「駙馬,本王說的是也不是?」

    李二言不由衷的附和道:「嘉王千歲所言……那個……所言極是,我與公主那是極其……極其恩愛的。」

    三人是何等的精明,自然聽出了李二的意思,會心的呵呵一笑。

    長平公主自然聽出了三王話裡挑撥的意思,亦是不給他們好臉色看:「三位王兄既是無心用膳食,那我便拉駙馬去了,三位安坐。」

    「駙馬用罷了飯食再來相陪本王。」岐王笑呵呵的說了。

    「用罷了飯食駙馬是要安歇的,難不成岐王還要阻礙我夫妻團圓?「長平公主是何等樣人,根本就沒有她不敢說的話。

    岐王面色尷尬,嘉王卻是不動聲色:「既是如此,我等不變在此阻礙駙馬與公主,只是祈天請命的日期就定在明日,駙馬要好生的準備,本王這便去了。」

    看三王離去,長平公主終於鬆口氣:「這三個催命的歪好是去了的,咱們去開伙吃食。」

    桌子正中的細瓷藍花盆裡是清湯禿肺,還有茄汁煨排骨和魯菜中著名的鍋燒鴨子,很明顯長平公主在這頓飯上是用了心思的。

    「都是魯菜,本宮特意叫宮裡的廚子作的。」長平公主用的是曲線救國的策略,夾起塊瑪瑙銀杏:「婆婆用些銀杏才好,聽奴才們說,這東西最是涼血去毒。」

    母親又是喜又是驚,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喜兒妹子用些五彩墨魚絲,」長平公主真的很像是個慇勤的主婦,又給喜兒夾菜:「聽說這東西能駐容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多吃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輪到春娘的時候,長平公主看她一眼沒有作聲,隔了春娘給李二斟上滿盞的荷壓香清酒:「駙馬與本宮同舉盞中酒,共飲此杯,以示我夫妻二人風雨共濟之情。」

    李二猶豫著端起酒杯,卻見劉十三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駙馬爺爺……我的爺爺……快接聖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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