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傳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論佛
    但見五衛旌旗列列分道兩旁,旗幟之上滿是龍飛鳳舞,鶚薦鷹揚;八抬扶輿居中而行,週遭曲柄傘、滾龍樁輝光相射,玉連環,綵鳳扇,瑞靄飄揚。後面緊隨的是各殿的學士文人,個個珠冠玉帶,紫綬金章。

    看這架勢,又有三十六響的銅鑼開道,自然就是皇家的儀仗。

    那些市井百姓並一眾的僧人紛紛跪拜,唯獨李二和小丫頭愣愣的戳在那裡,份外的突兀。

    小丫頭急忙把李二拉近了那些遼國僧人的***,使勁在李二腿彎裡踹上一腳,李二「撲通」跪倒。

    持了金瓜斧鋮的禁軍有序的將週遭把住,分離開把戲百姓。李二一面敷衍著山呼萬歲,一面暗暗叫苦。

    神宗皇帝似乎極其滿意這樣的排場,笑呵呵的擺手示意,眾人這才起身。

    李二偷言觀瞧,皇帝身後靠右果然便有大宋的長公主長平,雖然還有幾個後宮的嬪妃,卻站立的更加靠後,看來除了皇后便是她的地位尊崇了。

    「兩位國師佛學精湛,行的是教化眾人的莫大功德。朕來觀摩體味佛法精妙,為我大宋社稷祈福。」神宗皇帝講了許多天祐社稷風調雨順的官話:「兩位國師還請繼續論佛,朕在一旁聽了便是。」

    有了神宗皇帝親臨,大宋國師惠恩大師更是精神抖擻,口若懸河,直說的口水橫飛,嘴冒白沫。

    李二雖然被小丫頭拉了過來,卻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現在只想著趕緊的離開這裡,哪還有心思想什麼聖上親臨的榮耀和佛學大師的精論。

    兩位國師論佛卻是論到了精彩的地方,更逞剛強毫不相讓。

    惠恩大師:「佛曰淨其魔欲,定起心性也,何解?」

    遼國國師:「善惡一念之間,緣由個人修為,惠恩仍迷?」

    「人天之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看雖有,實則無,我輩功德何在?」惠恩大師再次發問。

    「清淨智慧是微妙圓融,本體空寂,無法可得,非世間有為之法所能求」遼國國師答道:「我輩如是功德為廣佈佛心,令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

    惠恩大師:「既如此雲,古往今來佛之門徒化身無數,為惡者亦有萬千,惡事做絕,是無慧根?如是所云,廣佈佛心知難行易也。便如汝身後門徒皆有佛心哉?」

    遼國國師法號佛普,畢生宏願便是渡天下萬人,收授門徒最是嚴格,所以對於自己的弟子是份外的有信心:「吾之弟子為吾親傳,雖不為有道,亦不敢失德,俱是佛心佛性。」

    「你且上前回話,「惠恩大師遙指李二。

    原來惠恩大師看李二戴了大頭巾,分明就是西域胡人的裝扮,又在遼國僧人的***裡站立,以為他是佛普所收的胡人弟子,所以才要他上前。

    其時西域胡人多不尊崇佛教,難得有胡人弟子侍奉佛前,若這遼國胡人弟子當真有了佛心備了佛性,說明遼國國師真的是弘揚莫大佛法,惠恩大師自然心服。

    佛普法師回頭見到李二的怪異裝束,亦是大為詫異,不過隨同來宋的徒子徒孫甚多,佛普也難全都認的清楚,莫非這是某個弟子新收的徒弟?「惠恩師兄,此子……」

    「知之須會無心訣,不染不滯為淨業。善惡千端無所為,便是南無釋迦葉。」惠恩笑道:「此子即是彼子,彼子即是此子,何必強分個彼此,佛普師弟著相了。」

    「如此,你且上前答話。」

    李二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兩個老和尚那裡,心想逃離這裡是不可能了,還在一味的琢磨如何韜光養晦的遮擋,免得被不遠處的神宗皇帝和長平公主給認了出來。

    看那惠恩老和尚居然要李二出場,耶律嬌也是大為焦急,正琢磨對策,旁邊的一個老和尚推了李二一把:「叫你呢。」

    李二被推了出來,心中惶恐,手忙腳亂的把頭巾整個的拉了下來:「叫我做甚?」

    這一句可好,引的人馬轟然大笑:

    「都說小和尚唸經是有口無心,果然如此,看這個胡人和尚人模狗樣的立在後面,原心思不在這裡……」

    「遼國的和尚原是這般德性,哈哈……」

    「指不定是在偷看那家的女子哩!」曖昧的笑聲響起。

    遼國僧人雖然不快卻不能當眾發作,更不好說叫李二回來換別人上陣,好在那國師佛普涵養甚高,笑瞇瞇的對李二道:「惠恩大師要指點你佛學的精妙所在,你去對答幾句便是。」

    「哦,「李二隨口的應了,看看四周的環境,知道要是撒腿開溜只怕立刻就被揭穿身份,此情此景只好先冒充和尚應付下這一陣再說:「哪個是惠恩大師?」

    人群中又是一通狂笑,感情這個和尚的心思是真的不在這裡,遼國的和尚果然不如大宋的法師。便是神宗皇帝和一眾的嬪妃也是大笑。

    遼國和尚已經出醜,看來這佛學的大辯論大宋是贏定了。

    長平公主也是笑的甚是開懷,不由的多看了李二兩眼,卻莫名其妙的感覺這個遼國的胡人和尚有些眼熟,尤其是他那身形,好似在哪裡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開始的時候開李二呆愣,眾人還以為而他是被這大場面震懾,現在看來純粹就是在胡思亂想,根本就沒有把心思用在這三年一此的佛學辯論之上。饒是國師佛普涵養極高,亦感覺面上無光,強自克制火氣遙指惠恩:「這是大宋的國師惠恩禪師,佛學最是精湛,你可要好生應對。」

    李二戰戰兢兢的上前,心裡把惠恩的家屬問候了十幾二十遍,這老和尚真是不上道,偏偏把自己叫了出來,說不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債的。

    李二本是應當躬身行禮,然後說「誠請大法師指點」之類的客套話,李二還沒有把自己轉化為和尚的角色,走道惠恩的面前就是一句:「你要和我說話?」

    奇怪的是這回卻是沒有人大笑!

    原來那些遼國僧人看李二出醜,都感覺丟了臉面,低頭不語,而宋人卻等待這惠恩發問,好看「胡人和尚「的天大笑話。

    眾人秉心靜氣的等李二出醜,偌大的場面落針可聞,便是方才兩位國師辯論到精彩之時也沒有這般的安靜。

    惠恩笑問:「何為佛?」

    李二本想說「和尚就是佛」,但也知道這麼說肯定會鬧笑話,想了半天說道: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從來皆不分。若知無物又無心,便是真如法身佛。」

    「何為法身佛?」

    個問題李二籠統而又巧妙的轉移了問題的重心,好歹也算是答了上來,眾人不由的認為李二是個還算不錯的和尚,便是遼國的那些僧人亦認為李二或許真的能夠過關,哪裡想到在「何為法身佛?」這個問題上李二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法身佛,沒模樣,一顆光頭圓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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