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要是不還錢,橫著回故鄉。我面露凶光地說。
為什麼你如此愛錢呢?太子不解。
因為錢可靠,至少比男人可靠。當我有天發現比錢更可靠的東西,我才可能放棄對錢的執著。其實找到了更可靠的我也不會放棄!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嘛。
你的那些男人沒能讓你找到更值得信賴的東西嗎?太子隨即黯然說道,原來你我都是一種人。語氣帶著淡淡的愁,淡淡的哀。
在森林裡,一隻極其美麗的母猩猩發現了一隻一般英俊的公猩猩,兩人開始給對方洗澡,就是我們這樣的情況。我接口道。(作者:極其美麗?一般英俊?反了吧。gt;_lt;)
惺惺相惜?太子笑著反問我。
嗯,臭味相投!我點頭。
太子神情突然變得無比鄭重: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都不用死……太子一頓,緩緩說道,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我想了想:我現在不想回答,等到了我們真不用死的那日,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
太子苦苦一笑,無奈而苦澀地說道:我從未希望能得到上天的垂憐,因為我認為我有能力主宰自己,主宰他人。直至今日我方才知道,我只是自己世界裡的主宰,而在命運的轉盤中我也只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上天只用緣分這兩個字便可將我轉變,這一切原本早已注定。太子的眼神撲朔迷離,淡然一笑,小野貓,為我唱首歌吧。
我點了點頭,輕唱起《江南》:
風到這裡就是粘
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裡纏成線
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
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面
愛有萬分之一甜
寧願我就葬在這一天
圈圈圓圓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臉
生氣的溫柔
埋怨的溫柔的臉
不懂愛恨情愁煎熬的我們
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
在這一剎那凍結了時間
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
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濃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
心碎了才懂
太子擁著我緩慢地搖著,周圍靜得只餘下我們彼此的心跳,一切都如此自然,讓我恍惚間有種錯覺,幾世前我們也曾這般安靜地相擁,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心安,於是在這份安寧中漸漸步入夢鄉。
一覺醒來,我和衣平躺在床上,太子正坐在床邊,穿著很正式,看似剛從外邊回來的樣子。是不是老皇上已經入土為安了?太子見我醒來,微笑著說道:你睡著時可比醒著時可愛多了。
太子喚人進來服侍我梳洗,這時嫻珠端著一碗藥湯進了屋。太子向嫻珠搖了搖頭,嫻珠先是一怔,隨即垂頭退下。難道是避孕的藥湯?說來也奇怪,太子三十的人了,竟然無一子嗣。
太子隨後離開了。我吩咐嫻珠去廚房拿點心,準備前往地牢探望巧克力。嫻珠先前還猶豫了一下,但隨即便施展輕功朝廚房方向飛去。今日很是奇怪,一路上碰到的人比往日少了許多,而且太子的親信一個也不見。才一會兒,嫻珠就拎了一籃子點心回來了,之後便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我和嫻珠一同進了地牢。路過李霸牢房時,我閉上了眼睛。估計已走到巧克力的牢房前,我才慢慢地睜開。可睜開眼的那一刻,我心驚得叫不出聲,下意識地摀住了嘴,籃子掉落,點心撒了一地。
只見巧克力全身遍佈嚴重的鞭傷,體無完膚,乾涸的血跡和破爛的衣裳粘在一起,血肉模糊。臉上也有幾道深而粗的傷痕,觸目驚心,一條嚴重的鞭傷從巧克力的右眼斜劃過鼻子直至嘴角,使得右眼腫得幾乎睜不開。
我顫顫巍巍地走近巧克力,撲通一聲,跪到他面前,眼淚很快浸濕衣襟,心似生生被人剜去一塊肉,平生未曾有過的鑽心噬骨的痛,痛得我渾身顫慄。淚眼迷濛中,看到巧克力疲憊的笑,內疚感緊緊地扼住我的心。
昨晚我……而你卻在這裡飽受折磨。我拳頭越攥越緊,不覺間指甲已嵌進肉中。嗚嗚,好疼~~我第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咬著牙根,恨恨地擠出三個字:誰幹的?
巧克力沒有回答。此時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在我腦中不停地盤旋,怒火衝破了閘欄,我猛地站起身,怒道:我要殺了他!姑奶奶我不活了!
我猛然回頭,凶狠的眼神竟嚇得嫻珠後退了一小步。我一口氣衝出牢房,直奔廚房,從案板上抄起一把菜刀緊握在手,見嫻珠跟來,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橫,威脅道:給我滾遠點,你攔我的話,我就自殺!反正過幾天死和現在死也差不了多少。貪生怕死,也不至於就貪這短短幾日。
我眼神無比堅定,嫻珠果然被我震懾住。我示意她走遠些,然後就小心地朝牢房走去。嫻珠遠遠地緊隨在後。途中碰到侍衛,嫻珠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瞥見一名侍衛匆忙離開,心想定是去稟告太子了,於是我加快了步伐。
到了地牢口,我威脅看守給我鑰匙,可他仍是為難猶豫。想必是怕輕易將鑰匙交給我遭太子責罰甚至賜死,但是我死了,他也難逃死罪。我著急趕在太子來之前救出巧克力,所以一狠心,說道:我送你個人情,不讓你死!心一橫,用菜刀在看守身上砍了一刀,然後搶了鑰匙,朝嫻珠的方向喊道:不要跟進來,就站在那裡別動!否則,你就是第一個見到我屍首的人!說完,直奔巧克力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