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章 日本一周遊(四)
    吃過冰果茶,陣雨竟然來了。

    許多人就在山井百貨前的階梯平台上避雨,方信和蕭冰也只有如此,畢竟再怎麼樣寒暑不侵,被淋成落湯雞,也是很傷腦筋的事。

    沒有心思和大家一起在外面,兩人就在店裡稍微看看,轉過一個地點,竟然看見了大批寫真集,稍微翻了一下,全部是或者半的冊子,有的還誇張著寫上「十六歲美少女某某寫真集」

    蕭冰略有些紅暈,但是竟然還有些興趣的翻著。

    方信反而有些拘束,他抬頭一看,發覺這個地點,竟然是劃分在「美術藝術區」,仔細一打量,的確在堆積如山的寫真集之中,還是能看見一些關於美術方面的書籍,不過,目光所到之處,方信看見了一件奇事。

    一個戴著眼鏡,身材瘦弱的學生,正在翻閱著書,慢慢的移動到一個死角,然後一下子,就把那本書塞進了單包。

    之後,他若無其事的從死角中走了出來,繼續隨意翻了幾下書,才很是從容的越過收銀台,從走廊出了門。

    方信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見小偷,頓時吃驚不小。

    那個學生也注意到了注視,回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楊長而去。

    「怎麼,看見了什麼了?」蕭冰放下寫真集,問著方信。「沒有什麼。我們出去吧!」方信說著,在百貨店,隨手買了幾件東西,劃了卡,就自出門而去。

    出了門,才知道,雨竟然停了,這時也不過五點半,太陽還有許多餘輝呢。方信和蕭冰,就在不遠處公園地長椅上坐下。

    這是很大的一塊公園。還有著許多小型噴泉,許多踏著滑板的少年在廣場上溜躂著,而看見了女孩,就上去搭訕:「喂,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啊?」

    這是最近的一個,被方信聽見的,而方信也聽見她在回答:「五百元一夜。隨便你們玩,怎麼樣?我們可是有三個哦!」

    當然,這是方信無聊的記下了,然後又把這話複製,蕭冰翻譯出來的結果。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來找女人,也有人,是來練習舞蹈和音樂,甚至還有著拿著木劍的一行隊伍,在拚命的練習著。

    方信甚至注意到。一些少年,帶著一絲危險地氣息,如同好鬥的野公羊一樣,在公園中徘徊著,而公共廁所,實在讓方信歎為觀之,畢竟那些美少女堂而皇之地跟著男人進了廁所,實在除了那個可能。別無其它。

    不過,蕭冰和方信都注意到,沒有人靠近著他和她的那一個長椅,有人看見了多餘的位置,走過來時。都是一呆。然後就避開。

    不過,還是有著人打破這個默契。一個學生走了過來,方信看了過去,卻發覺是剛才偷書的學生,他呆頭呆腦的走到了兩人身邊,坐下後,一句話不說,死盯著方信和蕭冰,就拿出了素描本,畫了起來。

    「嗨!你在幹什麼?」方信不由說著。

    「我在畫。」那個學生竟然還可以聽的懂,有些結巴的說著漢語,說完,就不理了,繼續畫著。

    蕭冰和方信不由面面相覷,不過,時間並沒有多長,片刻後,就畫好了,這學生就遞了過來,蕭冰隨意地接過,才展開一看,就「啊」的一聲,立刻眼神就不一樣了。

    方信看去,也吃了一驚,雖僅僅是素描,簡單幾筆,但是,夕陽下,場地上,少年少女相互依著,少年在沉思,英俊中帶著深沉,少女在凝視,眼神中儘是眷戀,那種氣氛,幾是傳神,雖然方信不懂繪畫,也明白,技術上可以改進,這種藝術天賦,能賜予畫卷生命力,卻是很難得的事情。

    很顯然,這幅畫拉近了關係,雖然現在這畫,最多只有二階,但是已經表現了一個人的深厚藝術潛力。

    蕭冰就說著:「畫的真好,我會收藏,寫上你的名字吧!」

    那學生摸了摸頭,然後笨拙的寫上名字,卻是三浦千尋。等蕭冰說了名字後,方信才明白,於是笑了:「三浦千尋,你一千次尋找,尋的是什麼呢?」

    「我想尋找繪畫的顛峰,藝術的真諦。」這句話,這個學生卻似乎早就想過,並且反覆背誦過,當下不假思考地說著,漢語清晰:「我希望能去帝國進修,一千次不行,那就九千次!」

    「好,遇到我,算你有緣,你什麼想來帝國,就來找我,等會我給你光腦空間地址,你發個信箋就可以了。」方信見蕭冰含笑不言,知道她出於帝國貴族身份,不可以輕易許諾,但是看她神色,很是喜歡,因此就如此說著。

    只是很短暫的時間,一種默契就產生,拿著畫,三人又在長椅上聊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三浦千尋最近考到了學校,專攻繪畫藝術,現在官方記錄才是一階,而蕭冰輕輕解釋,原來,日本還是要走著考試的路子,並不是直接升學,最後說到廣場上的事。

    三浦千尋看了看,說著:「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無聊啊,國內福利也有了,但是大部分人找不到事情來作,所以就這樣在無聊的玩著,你看,那個少女還是縣議員家的小姐呢!」

    順著眼光看上去,那個少女,穿著改良過的和服,容貌清麗,腰束的很緊,把豐滿地胸部和腰身,顯示了出來,已經有一些男人上前搭訕,而她在笑著,最後。選中了一個男人,就和他拉著走一起走了,前後不過五分鐘。

    如此青春和美麗,卻如此,為什麼呢?方信倒不是歧視肉體地歡樂,追求肉慾,本是極正常的事情,多多益善也無所謂,只是。看這些人的情況,似乎除了這些。就沒有多少事情可幹的,這就不正常了。

    「怎麼了,阿信?」蕭冰問著,這次,方信就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迷惑。

    「其實很簡單,千尋不是說了嗎?除了尋歡作樂。他們就已經沒有事情可幹了。」蕭冰很是平淡地說著:「沒有足夠厚實地文明,就算達到了技術高度,也只有墮落和毀滅的結果。」

    方信下意識就呆了呆,突然之間,他全身一抖,徹底明白了,這個明白,讓他毛骨悚然,幾欲顫抖。

    讀帝國歷史,裡面徹底和地球不一樣。可以說,完全可以俯視地球學說。前面地還罷了,後面的就徹底明白地說著,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基本地政治經濟原理。

    在日本回來之後,方信就寫了自己的體會,並且記錄到了空間中,這文章被帝國政府評為機密,並且加了一千信用點和三千貢獻度。

    具體內容節錄如下

    「如果我們把沒有任何知識和技能的奴隸。當成社會的必經階段,我們可以看見,歷史上奴隸並不具備建設的力量,是的,跟蹤著歷史。特別是投影位面的研究。我們可以看見,奴隸也會造反。但是他們唯一地選擇,就是殺掉奴隸主,焚燒據點。」

    「從多個投影位面關於奴隸的描述,百分之八十,就是奴隸瓜分了糧食,然後大吃大喝,不再生產,等他們發覺要生產要重建時,已經來不及了,知識和設備,都已經被焚燒,被殺掉,這個據點就倒退成了廢墟,一切必須重新開始,有的甚至連開始的機會也沒有,就被饑寒所消滅。」

    「而百分之二十,是奴隸頭目成為奴隸主,保留了部分知識和設備,但是這並沒有推動社會的進步。」

    「在以後的歲月中,有著部分自由的佃戶和農民與地主,的確可以稱的上階級對立,但是我們同樣確認,沒有任何一個農民或者佃戶起義,能對歷史起進步作用,他們只是反覆重建著破壞和再建的循環,我們承認,這種反抗,使所謂地地主和貴族階級,能明白減輕剝削的重要性,這就是階級論的所有積極因素,但是階級論對積蓄的文化和知識的破壞,卻抵消了這點,從歷史進步的角度來說,階級論從來只是輔助和次要的。」

    「在近代漫長的社會中,工人和資本家,成為了新地階級關係,但是這仍舊顛覆不破真理所在,那就是工人和資本家,從來不成為新的社會的進步力量,而僅僅是這個社會的本原力量,曾經有人提出,工人是新社會的力量,這已經被證明是錯誤地,工人永遠是歷史上最溫順地被統治階級。」

    「直到機械化大生產,智能機械取代了人類來幹著辛苦而艱難的任務,社會形態第一次,從人剝削人,過度到了人剝削智能機械地程度,我們才不知不覺的,進化到了更高的社會形態——原來機械人,才是預言中無產階級,而人類全部變成了有產階級。」

    「物質大豐富,無論幹活不幹活,都可以取得基本的生活資料,有房住,有飯吃,有基本音樂藝術可享,有社會福利可分,我們曾歡呼著,人類的黃金時代來臨,但是到了現在,我們才發覺,這個社會並不是想像的完美。」

    「不再受到寒冷和飢餓的威脅,不再有著政治上的生死鬥爭,安全和溫飽獲得了保證,就使許多人失去了人生的目標,人類開始迷茫,開始空洞,開始不知人生意義所在,因此只有沉浸在享受特別是肉慾中,道德空前淡薄——和許多人想像的相反,高科技時代,並不是宗教毀滅的時代,而是宗教和哲學的無比發展的時代,根源只有一個:我們生存的意義何在?」「這個意義,從不能從技術上獲得,有著深厚歷史文化的國家,其人民就很容易從傳統中吸取營養和力量,度過這段迷失的階段,而向真正的黃金時代所前進,但是,沒有深厚文化內涵的國家,卻迷失在其中,人民開始墮落,肉慾成為了主流,有的甚至演變成了只有不斷的刺激,才能感覺到自己存在意義的魔道。」

    「或者殺戮,或者征服,或者肉慾,擁有力量而只能在此中尋找自己存在意義者,就是那些阿修羅神道。」

    「很榮幸,我們帝國,擁有世上最悠久的文明,有著無比深厚的傳統,有著天地人的哲學,有著無比強大的道統,因此帝國才能真正立於世界之顛,但是這還不夠,帝國拚命向各個位面投影,就是尋找新的文化和文明,取其精髓,為黃金時代,甚至聖道時代,奠定基礎。」

    「技術和文明是兩個輪子,沒有技術只有文明的國度,是進不了人類聖殿,只能演變成紙上談兵空中樓閣,但是有著技術而沒有文明的國度,最後只有迷失,而墮落或者毀滅,我今日洞察所有,而向過來,現在,將來,一切時空的社會,如此說,如此開示聖道。」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此時方信,卻是一陣恍惚,這時,蕭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好啦,天暗了,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們去富士山玩!」

    方信點了點頭,看見有劃卡儀,就過去,不但劃了一萬元給這個三浦千尋,而且還把地址留在他的卡代表的空間裡。

    三浦千尋看出方信的心不在焉,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了,拍拍手站了起來,笨拙的朝著外面走去,忽然,他又回過頭來叮嚀的說著:「方先生,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雖然你是帝國人,但是也要注意一下安全,別讓你的女朋友遠離你,有些變態的傢伙,已經失去了理智了,他們可不理會帝國的威嚴。」

    方信摸了摸刀,點頭笑了,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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