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之神 正文 第七卷:月朦朧,夜靜默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一夜(1)
    夜色終於降臨了,空氣似乎都被寒冷所凍結。月亮被紅色的霧氣所瀰漫,有一種神秘的色彩。

    安然他們並沒有逃,逃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在這裡從容應對。

    安然和阿雲在一個房間,旁邊放著小如煙的搖籃。綾子和月蒼一個房間,綾子躺在床上,視線看著天花板,屋子裡面寂靜無聲,只有外面呼呼的寒風作響。月蒼對綾子說:「今天,我一定要與蒼月做一個了斷。」

    綾子苦笑了一下,說:「你是說,你想死在蒼月的手下嗎?」

    月蒼說:「什麼話嘛?難道就不行我把她殺了?難道我真的就那麼廢物嗎?」

    綾子不說話,只是冷笑了一下。接著,綾子說:「不知道,今天蒼月要殺的那個人是誰?她不是說好了要給我們一個訊息的嗎?難道她會不守信義,搞突然襲擊?」

    月蒼說:「聽藍染說,這個月蒼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整個就是一個怪人。不過藍染說,這個人說話是極算數的。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的。」

    綾子說:「原來是這樣,還是一個死腦筋。不過這樣對我們有利,如果是一個不守信義的人,我們可就無從防範了。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怎麼還沒有接到蒼月的訊息?這個樣子,我們怎麼防範嗎?」

    綾子又對月蒼說:「說實話,你的名字和蒼月這麼像,你們到底有哪些糾結呢?」

    月蒼說:「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

    綾子說:「雖然你和我說過,但是那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閒著無聊,你不如在給我們講講你們的故事,也好打發時間。」

    月蒼說:「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只是一個人偶,為此,我曾經無數次痛苦過,我痛苦我為什麼不是一個人,不能夠得到藍染的肯定?既然我不是一個人,為什麼我又具有一個人的思想和感情?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折磨我?

    「你還知道,我雖然是藍染製作出來的一個人偶,但是我卻深深地愛著我的主人藍染。我希望能夠為了我的主人而生、而死。但是主人卻並不重視我。他愛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蒼月。是的。他只愛蒼月這個賤女人一個人。而我就是他為了擺脫對蒼月的思念而製作出來的一個人偶。我多麼希望藍染能夠像愛蒼月那樣愛我啊!可是他實際上根本不愛我,他並不把我當成一個人。」說到這裡,月蒼的眼睛裡似乎有一潭水。

    月蒼說:「因此我恨,我恨那個把我製造出來,卻根本不理解我、不照顧我、不愛我、把我當成私人物品的藍染。我嫉妒那個備受藍染愛慕,卻根本不把藍染放在眼裡的蒼月。這種感情很複雜,我既愛藍染,又恨藍染。而對於蒼月我只有嫉妒和恨。有時候我想,蒼月你有什麼了不起?藍染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就那麼不識時務,不把藍染放在眼裡?那個我把他奉為神靈一般的藍染,為什麼蒼月就瞧不起他?蒼月你憑什麼這樣自傲?不就是你是一個人,而我是一個人偶嗎?」

    這個時候月蒼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綾子看到竟然觸動了月蒼的傷心事,於是,湊過去,擦了擦月蒼的眼淚說:「那個藍染有什麼好?竟然值得你對他這樣一情深,聽姐姐的話,把他忘了吧!」

    月蒼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說:「現在藍染也已經消失了。我也再也找不到他了。我會盡量把他忘記,讓他成為我的一個夢,該是醒來的時候了。以後,我過我自己的生活。」

    綾子說:「以後你不用呆在我的體內了。你應該擁有自己的生活。獨立的生活,獨一無二的生活。也許你會遇到更好的一個人,比藍染好上一萬倍!」綾子用調皮的眼光看著月蒼。月蒼則燦爛地笑了笑。

    這個時候,窗外忽然刮了一陣風,風兒把本來緊閉著的窗戶吹開了。正當月蒼想要關窗戶的時候,從外面飄進來一個紙條。這個紙條如同一片落葉一樣地飄了進來。正好落在了月蒼的手中。

    月蒼展開紙條一看,拿著紙條的那隻手不禁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窗戶還沒有關閉。冷風吹進來,吹得綾子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綾子也發現了那個紙條,就問,紙條上寫的什麼?

    月蒼拿著紙條的手,如同失去控制一般地垂了下去。綾子從月蒼的手中接過了紙條。只見紙條上寫著:

    「今天夜裡,遊戲開始,先來一個熱身運動。今夜,我要殺了那個不是人的人,月蒼。竟然敢叫『月蒼』這個名字,簡直是辱沒我的大名。所以今夜要殺的人首先是你。」

    月蒼有些呆滯地說:「她竟然說我是一個不是人的人。可惡!今天晚上,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掙回我的尊嚴。」

    綾子說:「『不是人的人』到底還是一個人啊,到底蒼月還是承認了你。你不用傷心了。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抵禦蒼月的襲擊。你放心。我們都會保護你的。就如同保護我們自己一樣。」

    綾子打開門,對月蒼說:「你等一下,我去通知他們這個消息,讓安然等人做好準備。」

    說罷,綾子離開房間,就往安然的房間跑去。

    綾子剛剛離開這個房間,月蒼就聽到了蒼月的笑聲,若即若離,忽遠忽近。月蒼環顧了一下四周,什麼人也沒有,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綾子來到了安然的房間,安然坐在床邊上,透過玻璃窗,看著窗外紅色的月亮。而阿雲*在床邊,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而重濁。

    綾子對安然說:「安然,有消息了。」

    安然接過綾子手中的紙條,看了看,說:「看來今天晚上,蒼月要殺的對象是月蒼。這兩個名字太像了,我都有些分不清了。月蒼現在在那裡?」

    綾子說:「月蒼現在在我的房間裡。」

    安然警覺地問:「也就是說,現在,她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周圍沒有一個陪伴的人?」

    綾子這個時候,也發覺了什麼似的。叫了一聲:「不好!」說罷,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裡跑。猛地把房門打開。可是房間裡的蠟燭這個時候,卻熄滅了。周圍一片黑暗。

    綾子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接著窗外射進來的微弱的月光,發現地板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月蒼,這個房間裡只有月蒼一個人,想必這個人應該是月蒼無疑。但是她為什麼要躺在地板上?難道?綾子不敢多想,馬上點燃了蠟燭。蠟燭的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只見月蒼躺在地板上,正在站起身來。

    綾子說:「月蒼,你沒有事吧?」

    月蒼說:「我沒事。」

    綾子說:「那為什麼剛才要躺在地板上?」

    月蒼說:「剛才一陣風忽然把蠟燭吹滅了。我起身去點燃蠟燭,沒想到,竟然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上了。」月蒼在地板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一隻鞋來。說:「原來是一隻鞋把我絆倒了。」月蒼露出了天真的笑。

    綾子出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綾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於是綾子拉住了月蒼的手,說:「走,我們一起去通知冰焰和逐月。」

    冰焰和逐月的房間在一樓。綾子和月蒼從二樓通過一側的樓梯下得樓來。樓梯是一種木質的樓梯,由於年代有些久遠,所以踩上去,發出了一種嘎吱嘎吱的聲音。

    來到逐月的房間。兩個人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只見逐月竟然在被窩裡。而冰焰,正在吃著一碗方便麵。

    綾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著兩個人說:「你們啊?可真有心!竟然吃的吃、睡的睡。你們難道就沒有想到,今天夜裡要發生什麼事情嗎?」

    冰焰一臉無辜地說:「我餓了,難道吃東西還有罪啊?」

    逐月說:「這天氣好冷,我鑽到被窩裡暖和暖和。」

    綾子對逐月說:「快點起來吧。蒼月的消息傳來了,今天要殺的人是月蒼,我們大家要一起保護她。任務艱巨,不能夠麻痺大意哦!」

    逐月說:「不是事先都商量好了嗎?」說罷,彷彿自己說走了嘴,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冰焰和綾子甚至蒼月都在用眼神殺逐月。逐月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一切也許都在蒼月的注視之下,他們事先安排好的幻覺盛宴,現在怎麼能夠讓蒼月知道呢。所謂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如果他們的那些計劃,讓蒼月知道了,那麼就等於失敗了一半。

    逐月連忙從被窩裡鑽了出來,一邊打著哆嗦,一邊穿衣服。

    綾子歎了口氣,說:「竟然脫了衣服睡覺了。你不是冷嗎?還脫什麼衣服嗎?不過逐月,你這個紅色的兜兜挺好看的,在哪裡買的?」

    逐月說:「胡同東邊的聖德記商舖裡賣的。如果你覺得好看的話,我明天帶你去買。」

    綾子說:「好啊!說好了,明天一定帶我去!」

    綾子和逐月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有恐怖的氣氛。

    蒼月站在房頂上的飛簷之上,頭頂上就是一輪殘月,她簡直氣炸了肺。聽到這樣的對話,簡直就是對於她的力量和恐怖的一種蔑視!沒聽說,那個人認為自己就將要死了的時候,還能夠說出這種話來的。這說明,眼皮子地下的這些人,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這簡直是一種恥辱。蒼月咬了咬嘴唇,說:「等你們死到臨頭了,你們就笑不出來了。」蒼月對自己很自信。「不就是在四周用幻覺做的障眼法嗎?難道你們這種程度的障眼法,還能夠瞞過我的眼睛?可笑!」

    蒼月的身影,變成了一股粉紅色的煙霧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可是空氣中卻傳來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這笑聲穿透夜色,傳入了綾子、逐月、冰焰、月蒼的耳中,另這些女孩子不禁汗毛根都豎了起來。

    這個時候,綾子等人聽到二樓傳來了一聲恐怖的尖叫聲,彷彿是什麼人臨死之前的尖叫聲。這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仔細辨別,竟然是阿雲的聲音,接著又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綾子大喊一聲,不好!難道蒼月不遵守約定,竟然殺了阿雲?綾子趕忙和眾人一起跑向了樓上。

    綾子急忙推開安然的房門。只見安然和阿雲都安然無恙,阿雲還在那裡打瞌睡,安然則站起身來,對綾子說:「出什麼事了嗎?」

    綾子說:「剛才聽到阿雲的一聲慘叫聲,我還以為阿雲出了什麼事,難道你們沒有發生什麼事嗎?」

    安然說:「沒事,一點事也沒有。而且,我和阿雲怎麼沒有聽到那聲慘叫呢?你們聽錯了吧?」

    綾子看了看阿雲,只見阿雲慢慢地睜開眼睛,說:「出什麼事了,我好睏,有些頂不住了。」

    綾子又看了一眼搖籃,只見小如煙正沉沉地睡著,根本沒有啼哭。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綾子想,正如我們給蒼月佈置了眾多幻覺一樣,蒼月也開始利用幻覺給我們製造麻煩了。

    綾子覺得自己上了蒼月的當,但是蒼月為什麼要佈置這樣的一個幻覺呢?

    綾子轉身環顧,發覺周圍竟然沒有月蒼的影子。原來,剛才聽到了慘叫之聲的綾子只顧著跑上來看一看阿雲有沒有事,竟然忽略了月蒼。月蒼根本沒有跟隨眾人上樓來,而冰焰和逐月也忽略了這一點。

    綾子問:「月蒼呢?」

    逐月環顧四周,說:「糟了,月蒼失蹤了。」

    眾人,連同安然、阿雲,一同跑下了樓來。當他們跑到了樓下的時候,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原來,月蒼在樓下。

    而,在月蒼的身邊就是蒼月。蒼月用一把短劍放置在月蒼的脖子上,正在用笑瞇瞇的眼神看著眾人。微笑著說:「你們不是事先有所準備麼?為什麼還這樣漏洞百出?難道今夜的遊戲到此為止了?真沒意思。」

    蒼月手中的劍刃一寸一寸地接近了月蒼的脖子。那劍,反射著月光寒冷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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