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 正文 235.深入
    其他人,所有人,很體諒地側著身子從擋住了門口的愛彌爾身側一個個鑽出了會議室,然後很厚道地為這兩人拉上了門。

    「愛彌爾,我還沒見過我們的孩子呢。」撫摩著愛彌爾那閃亮著的蜂蜜色的頭髮,左林慈愛地說。

    愛彌爾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就這樣被觸動了。愛彌爾是一個特殊的母親,並不僅僅因為她的年齡,也是因為她對於孩子的愛並不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母親少,但她對於孩子的態度卻是在寵溺中混雜著冷靜的期待的。而左林至今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雖然這是出於愛彌爾的故意,但她多少也對左林有些愧疚。當左林提到了孩子,愛彌爾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我知道你不怕危險,也知道你多厲害,但是……」左林認真地說,「但是,這並不是值得你冒險的時候。如果可能,我真的想現在就把你送回上海去,待在孩子身邊,我自己又何嘗不想好好去看看孩子呢?但是,那樣的話,我也就不能做現在這些事情,來決定那麼多人的行動,和生死了。」

    「你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吧?」愛彌爾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說任何話都不會有用,也唯有擔憂地問那麼一句,不管得到任何回答,都會是一種安慰。

    「格奧菲茲還沒本事留下我。」左林豪氣地說。

    沒有人認為左林在說大話。雖然受傷這件事情很大地破壞了左林在很多人心目中戰無不勝的印象,但事出意外,大家並不會由此而低看左林的實力。

    愛彌爾還是聽從了左林的勸導,在左林帶著小分隊出發之後,她就帶著伊琳娜等人一起去CDC的總部亞特蘭大,這裡正在積極進行著病毒的破解和疫苗研發。不僅僅是孫棣桂等人,幾乎全美國全世界所有的病毒學家,傳染病學家,病理學家都濟濟一堂,更是有很多來自各個勢力團體的技術代表。原先各自為戰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那些製藥廠,化工藥品集團的實驗室也紛紛派出了足夠級別和實力的人員來參與這一次集體研究。

    諸多來自各方的病毒學家的聯合固然使得研究力量空前龐大。但同時也導致了向來很強調人研究人員之間的資歷和學術傳承關係,甚至以此來決定實驗室內部層級關係的這個奇怪的圈落不知不覺之間浪費了許多的力量。甚至於,當孫棣桂和德魯伊議會的研究團隊到來的時候,實驗室主管甚至尷尬地表示現在實驗室內部有些失控,內部關於病毒的性質的爭吵和各自對於病毒特性的研究弄得不可開交,以至於想為之後陸續會到來的研究人員們騰出一個可以安心進行研究的地方都很難。

    這樣的問題,孫棣桂才懶得多爭執,反正拖延下去,死得更多的是美國人,現在各國都嚴防死守,病毒想要跑出美洲大陸。想要跑出美國境內都很難。甚至於加拿大都已經關閉了過境。如果這個關口美國人民還要在這種地方內鬥,那就慢慢折騰好了。孫棣桂甚至很悠閒的拉著幾個年輕的、在科學上頗有建樹的德魯伊們在咖啡廳裡下起了國際象棋。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愛彌爾和伊琳娜到來才有了改變。愛彌爾壓根是懶得和那幫學術***裡自以為是的傢伙們多費口舌,她直接電話打到了因蘇拉那裡。因蘇拉瞭解了這個棘手的情況,立刻指定了一個CDC的高級官員,一個宗師級的研究人員和愛彌爾一起負責壓制實驗室內一切不利於研究進展的情況,實際上等同於讓愛彌爾臨時負責實驗室的行政管理了。雖然愛彌爾的這種強行介入並不符合一切規範,無論是實驗室內部的規範還是美國對於CDC的保密和人員資質等等的規範,但是,現在偏偏因蘇拉擁有相關事務的全面授權,甚至在必要的時刻,總統將根據因蘇拉的建議在本土使用核武器進行徹底清理,因蘇拉這時候的權限高得驚人,雖然CDC的人很是不快,但也只有聽從了因蘇拉的安排。

    愛彌爾沒有讓大家失望,她首先召集了一開始互相間有些爭執,但隨著對立情緒的升級已經只能很尷尬地躲在一邊不吭聲的兩位科學家,讓他們直接進入完全有特殊勢力團體的研究人員們組成的研究團隊,讓他們有了更高的知情權和保密權,立刻就進入了研究狀態。隨即愛彌爾直接動用武力把那些吵得最凶的幾個很能煽風點火但是研究水平不那麼紮實的傢伙們扔出了實驗室……的的確確是扔出去的。CDC的實驗室還從來沒有過那麼暴力的行為,但從這一刻開始,大家都恍然意識到,實驗室的風格需要變化了。愛彌爾讓普通科學家和特殊勢力團體的研究人員們組成了兩個研究指導部門,又安排了幾個學養深湛,道德口碑比較好的學者、官員組成了一個協調小組。兩個研究指導部門迅速把研究、破解和對抗病毒的一系列研究項目梳理出來,分成很多個小型的項目列了出來,而協調小組負責將所有的研究工作分派給研究人員們,盡可能避免雙方各自為政,一些研究項目重合,浪費資源的情況。現在,每一分鐘,每一次質譜儀的轉動的時間都是至關重要的。

    完全沒有任何學術背景,只是憑著自己對於管理學的淺薄的瞭解迅速撲滅實驗室內的不和諧氣氛的愛彌爾很快就讓大家刮目相看。而一直跟在愛彌爾身邊,將一系列的口頭安排迅速落實下去,甚至同時還保證了愛彌爾身邊始終有一杯口味上佳的熱茶的伊琳娜,則證明了自己作為一個秘書的卓越能力。雖然現在應對危機才剛剛進入正軌,但是一些來自各個製藥公司,醫療集團等等機構,陪同那些科學家們前來,並且來處理一些法律和專利權上的問題的官員和律師們在不明所以之間,甚至有不少人起了挖角的念頭。

    其中的一些狂蜂浪蝶花花公子自然不乏對這樣兩個極為強悍的少女動心的人,但在看到了愛彌爾纖細的胳膊提起那些體重怎麼看都有上百公斤的中年人再扔出個十幾米似乎毫不費力甚至還有著很大保留的樣子。再看了看愛彌爾腰帶上繫著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用來當裝飾品的尺寸相當駭人的格鬥軍刺,又看了看伊琳娜脫去外面文秀的西裝後露出脅下的手槍,沒有人敢於說任何奇怪的話。要知道,光以愛彌爾剛才整頓實驗室的效率和為美國贏得的時間,這份功績足夠愛彌爾殺光所有敢搗亂的人而還能享受法律豁免。

    當研究進程從制度上得到了保證,各種各樣的成果就源源不斷產生了。這些成果遠不足以形成一個對病毒的整體的看法,或者產生一個可以對抗病毒的疫苗作為最終成果,但是卻能夠讓這些資歷深厚的病毒學家們和那些來自各個勢力團體,對於屍毒有著頗為深厚瞭解的研究員們把握住一些東西。比如,CDC的實驗室主管就悄悄地召集了核心的科學家們和勢力團體的研究員們,表示現在這個被命名為「鳳凰」的病毒中,有一些片段他很熟悉,和他之前研究過的一系列病毒中間的一些有類似的地方,而那些病毒的種類,赫然是幾年前因蘇拉和左林帶著CDC的特種部隊在緬甸進行突襲行動後,因蘇拉帶回來的那些。

    對於這件事情,真理會的那些研究人員們最為震驚,這些人雖然不知道真理會研究那些病毒是做什麼用的,但多數都在自己的實驗室裡操作過那些種類。他們略略看看那些報告和圖譜就知道,這個結果並不是別有用心的人對於真理會的無端的指責和攻擊。真理會對美國的責任和在這次應對病毒的過程中的信用問題立刻就成為一個極為產峻的問題。

    「我想問,從技術上是不是能夠證明『鳳凰』和那些病毒之間的確有相關性?」愛彌爾嚴肅地問。

    實驗室主管同樣嚴肅地回答:「這之間是不可能有確鑿證據和驗證方法的,但是,我以我一個資深病毒研究人員的學術品德擔保,這種類似性是自然或者不同實驗室之間的巧合的可能性小於十萬分之一。」

    愛彌爾當即宣佈:「真理會的研究人員暫時退出項目,隔離監控。他們之前進行的所有項目立刻進行複查。……通知真理會的代表,聯絡真理會會長或者在這件事情上能夠說得上話,負得起責任的人。2個小時內我要確切的答覆,真理會和這種病毒的研究生產是不是有關。」

    愛彌爾看了一眼教廷的代表和美國異能者聯合會的代表,兩個人互相之間看了看,點了點頭。愛彌爾剛才就是在等他們表態,只要他們同樣認可了愛彌爾的決議,那就意味著他們要同步採取針對真理會的防備措施,要是真理會的確在病毒的傳播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那真理會要面對的同樣是一次大規模的圍剿。如果是沒有關係的,那真理會必須要給出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他們當初要研究病毒,而這些病毒和現在的「鳳凰」之間的相似性又是怎麼來的。

    無論如何,大家都在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真理會的代表仍然是在超級嘉年華大會上和五林認識的莎迪亞,莎迪亞顯然在組織內的級別不算很高,知道的事情也有限,這忽然爆出的消息讓她著實手忙腳亂了一陣,半小時後,莎迪亞在專門為她安排的保密的通信室內走了出來,對著大家誠懇地說:「會長德尼羅先生已經上了飛機,一個半小時後就將到達亞特蘭大,到達逮裡。他說他會當面向大家解釋一些事情……一些很複雜的事情。」

    一邊是忐忑,一邊也有些竊喜,莎迪亞知道,在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整個真理會再也無法將她當作是一個級別不很高的聯絡人員來使用,在應付「鳳凰」病毒,在和各個勢力團體的代表都有過接觸之後,她必然會被提升到一個合適的職位上……

    德尼羅果然在一個半小時後到來了。這個真理會的會長,雖然一直有一個企業家和慈善家的公開的身份,在媒體上曝光的概率也不算很低,但是作為一個修煉者他到底到了一個什麼級別,卻沒有人知道。甚至於,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修煉者,也沒有人知道。因為真理會本身就是一個內部極為龐雜,有著各種各樣的修煉者,能夠兼容並蓄的組織。裡面固然有魔女,元素師這樣的被真理會壟斷的特殊職業,但更多的則是各種各樣不同類型的修煉者,原先在歐洲出現過的各種修煉類型,真理會內幾乎一個不拉地能夠找到對應的修煉者。真理會原本就是一些對於新大陸有著夢想,有著憧憬,而對於歐洲當時有些陳腐和教條的環境有著不滿的修煉者和異能者組成的。其中不單單有比較常見的教士,魔法師,甚至也有少量的吸血鬼、死靈法師等等……甚至還有殭屍。而這些,也是在剛才那樣的消息暴露出來之後,大家選擇懷疑真理會而不是信任他們的原因之一……

    但是,當大家看到真理會的會長德尼羅的時候,都不免有些驚訝,到底發生了什麼?

    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四系元素師德尼羅,居然是坐在輪椅上,綁著厚厚的繃帶來到亞特蘭大的。他身上的那些詭異的傷痕充分表明了他剛才經歷過一次極為嚴苛的戰鬥。雖然帶著傷,但作為一個勢力龐大深厚的勢力團體的領袖,德尼羅的氣質仍然是淡然的,嚴峻的。他以這樣一句驚人的話開始了他向大家解釋事情來龍去脈的過程:「我從來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夠鎮壓組織內的一次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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