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闊憑魚躍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瀛洲太子進策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早,窗外日遲遲。」徽宗趙佶一覺醒來已是巳時。因為夢中得了一個吉兆,大抵是意味著往後一段時間內將國運昌盛,所以趙佶心情不錯。他一邊與早已醒來的愛妃調情,一邊吟唱起不知何人所作的一首古詩。見聖駕今日心情好,趁兩人起身整理衣物,愛妃更是賣弄般的打趣道:「此既非草堂又非陽春。萬歲爺可是文不應景了。」徽宗呵呵一笑,呼喚內侍的宦官宮女進來幫自己更衣。

    自從常年服用一清道長進獻的仙藥以來,趙佶的身體比幾年前大有好轉,如今不單是偷偷養在外面的那個李師師,就是三宮六院中的眾位嬪妃又可以時常輪到在皇帝身邊侍寢了。不僅趙佶本人對公孫勝信賴有加,後宮的佳人們對這位仙長也是感激萬分,每每有娘娘妃子傳諭對一清道長賞賜則個。今日不是大朝日,所以徽宗又心安理得的睡了一個大懶覺。

    當下他穿著整齊地走到宮室門口,在等候太監們擺設御膳的時候悠閒地呼吸了一下屋外清新的空氣。一日之計在於晨,眼下境內大患漸平,北邊的遼國又忙於內亂,無暇南顧,他的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滿腦子都是風花雪夜,書畫美人。

    按揭氣說現在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芒種之後,汴梁城位於黃河之濱,夏日的驕陽已將院子裡曬得熱烘烘的。幸好這座寢宮位於他費盡心機親自設計的艮岳御苑(著名的「花石綱」的目的地)的中心地帶,四周都圍繞著景龍江中引來的水面,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柳絲和那一塊塊鬼斧神工的太湖石似乎將院子裡的溫度降低了不少。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南方各路要員上的旱情折,心中正奇怪怎麼他們也不來跟自己搗亂了,是不是那裡的旱災已經緩解了?

    早膳的時候,心情不錯的他照例多吃了幾樣可心的點心。見皇上胃口好,在邊上輪值伺候的秉筆太監總管一邊指揮著小太監們悉心照顧,一邊細聲細氣地稟告說太子今日有事求見。趙佶嗯了一聲,讓太子到小瀛洲等候。

    小瀛洲周圍花團錦繡,兩株高大的龍柏將宮殿掩蔽在一片綠蔭中。在這炎炎的五月中,有這樣一片綠蔭是難得的。得了太監的通稟,太子早在皇帝之前就在這裡恭候,陪同太子趙桓來的還是他的師傅太子少師李綱。

    徽宗對這位太子少師近來德表現很是滿意,認為太子之所以迅速地成長起來,並且幾個月來在開封府尹這個歷練的位子上做得有模有樣,這與李綱的功勞是密不可分的。他在鋪了團龍墊的竹榻上坐下,擺手讓太子坐下講話,並特例賜了李剛的座。

    趙桓對自己的父親很是恭敬。這既是因為父皇丹青絕冠,在歷代帝王中無出其右,又是因為羨慕父皇命理天成。據一清道長講,父皇的生辰八字出奇的好,時日月年順之又順,故而在經歷了境內盜匪橫行,邊患不斷的動盪之後,屢有良臣相輔,天下終歸太平。他常常在想,自己在筆墨上沒有父皇那樣的天分,但自己完全可以在國事上勤勤開拓,最終同樣可以在那些史學家的筆下流芳百世。不禁他自己有這樣的決心,他的老師也是這樣教導他的。

    趙桓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李綱,見師傅微低著頭,微微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鼓勵。太子暗暗嚥了口唾沫,開口對父皇講:「今日孩兒乞旨進宮面見父皇共有三件事,敬請聖裁。」見徽宗和藹地望著自己等著聽下文,他趕快接著說:「這頭一件,近來黃河水漲,據說西北那邊雨水多,汴京就在黃河左近。孩兒想,是不是當整治一下河務,開封府願從中協助。」

    徽宗嗯了一聲,努力地回想一下,好像八九年前開封附近的黃河曾有過一次水患。當時朝廷很費了一番周折才安頓好受了災的難民,後來一直再沒有人提過這樁事情。這按例當是工部的事情啊。包括工部尚書齊暉在內的那些大臣對於這樣的大事反而不如自己的孩子上心。他用嘉許的口氣對太子說:「你能夠未雨綢繆,防微杜漸,這很好。雖然這治河照理當由工部來做,但你能顧及天下民生,不負朕的期望。擬個本子上來吧,朕照準就是。」

    趙桓受了褒獎,馬上與李綱跪倒謝恩,起身馬上接著說第二件:「連年以來,京師日盛繁華,外地流民來京謀生的人越來越多,現汴京城內居屋難以堪用,有些人便流連街頭。加上城中活計難找,更加生活不易,還會導致治安混亂。兒臣想這樣下去恐亂了汴京的秩序。」徽宗對兒子說的情況稍有感受,畢竟他是喜歡夜晚微服出宮的,便「哦」了一聲。趙桓說:「兒臣以為我大宋如今國富民安,對於這些流民也應有所體恤,不知父皇以為如何?」

    徽宗聽兒子講得是想要讓國家出錢去予以安置,眉頭略略地一皺:「具體怎麼做可有主張?」趙桓與李綱早就此事商議多日,毫無躊躇地應對說:「兒臣想,這些人來京師是為了圖慕汴梁的繁華,也是為了到這裡能比以前生活的更好一些,這個似乎無可厚非,只是汴梁人口已百萬戶,而城垣所限,居屋無多,故而難堪重負,不如在這近郊處新起幾座衛城用以分流,就讓這些居無定所的流民去築城,官府予以登基管理。建好衛城之後再把城內的房屋交由這些人去居住。這一來解決了京師的秩序隱患,二來不費國家的多少錢糧,三者還可以在汴梁四周更為繁華,足以彰顯我大宋國威。孩兒愚見,還請聖裁。」

    徽宗聽了,拍案稱絕,愈發歡喜太子的聰慧過人。欣喜之餘,卻又想到偏偏這麼聰明的兒子對於書畫丹青不甚鍾情,使得自己引以為豪的絕技不能傳給自己的繼承人,暗暗可惜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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