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路，上海的一條老路，老城區裡的一條有名的小弄。98年前還是一條馬路集市。9月後區政府實施馬路集市入室後從新進行路面重設，開始實施特色街的工程，但是有些地方還保持著木製小樓房，屋頂架設著一大隊天線用來收看電視或者是晾曬衣物。
一家沒有店名的老茶店跟著這條由小到大從衰到興的街道風風雨雨幾十載，還保持著桌椅外放供人喝茶打屁聊天的模式，生意不好不壞勉強維持生計，經營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比較懷舊的老顧客。
沒有經營證衛生證之類的東西照樣當街擺攤招搖過市無不是一種異術，不過也是很普遍。
一身束裝打扮看不出年紀的男子很直接的穿過這條小弄，對於旁邊的商家的叫賣聲也不理會，甚至連在這種老到不能在老的街道發現外國人也不會赫然。靈巧的避讓著對面行來的三輪車或者挑擔步行的人，來到這家豪不起眼的茶店。
「來一壺上好的龍井。」
安靜的店舖被這聲算的上是青天霹靂震的有些嗡嗡做響。
破舊的貨架前站起一駝身彎背的老人，不遠處一個比他年輕了許多的男子看了眼這個不懂規矩的顧客後轉身往裡間走去。
「我來吧。」老人攔住了這個貌似他兒子的人：「有些人的口味不是你能泡出來的，特別是一些比較怪的人。」老人意有所指的說道，繼續操持著手上的工具做著小本生意。
許久過後，駝背老人斷著一副有些年代的茶具出來擺放好後有返身去端茶，一個茶壺三個杯子外帶一個火爐架子。
「自從這套茶具少了個杯子後就再也沒用過了，都有點損壞了。」老人像是不知道茶壺很燙一樣直接用那蒼老的皺手輕輕的擦拭著壺上的缺口，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東西一樣。
清朝康熙大帝曾用過的，而且還是一用就十幾年。八國聯軍掠奪過後不知道怎麼流落到民間後轉到他的手上，用了一輩子。
「壞了就壞了，頂多就在買一個，現在的贗品也不少。」對首坐下的客人似乎有點看不起這個為了一個茶壺就斤斤計較的老人，鼻之一嚏。
老人幽怨的看著這個客人，「別說這些風涼話了，當年小姐送給我們四個人的東西就只有你這老倔牛是保留的最完整的。」隨手把火架上的風口關小些：「而且也是最實用的。」
「我準備把它交給少爺。」客人豪不留情面的反駁。
老人直起身子，但還是很弓形。「老三，別忘了小姐說過的話。」聲音突然變的尖銳了起來，架子裡的炭火也旺盛了不少。
「我沒忘。」被稱做老三的人面冷冷的回復：「小姐說過的話我自始自終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那你還如此任性，小姐臨終前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貨架旁的男子對於這兩個人的吵鬧不管不顧，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等著另外的客人上面喝茶。
老人的話語像是制住了老三的氣焰，讓他有些憤怒。
老人掀起起倒立的茶杯，一人面前放了一隻，拾起茶壺細如流水般傾瀉到杯子裡，像是一個漩渦，良久過後歸與平靜，就像這兩個慪氣的人一樣，表面上一派和諧，其實暗地裡滾燙著。
「小姐說的對。」老人不知為何的感歎了起來：「你這人粗頭大腦的就是太耿直了，不論是什麼事情都是直來直去的，要不是有老二在一旁襯托你早就被人陰死了。」老人泯了口滾燙的茶，咂了咂嘴：「小姐去了之後也真是為難你了，不像我一樣還有個茶店可以看管，你卻什麼都沒有。」
「我不需要什麼。」老三強硬的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該死的人，要不是小姐我早就是閻王手下的一個兵了。」
「是啊，我們這些本已經早就要死的人了，卻偏偏還要苟活在這個世上，像小姐這樣的好人卻比我們先去，真羨慕老大，可以一直陪著小姐。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到底能幹些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用我的時間來換小姐的命。」陽光再大也照不進這狹窄的店舖，直立店門外。
老三抓起茶杯一口飲完，就像老人說的一樣粗頭粗腦，連喝茶都是如此。
「誰說我們沒事可幹，就怕你自己不願意。」
「你也不用激我了。」老人再次給他倒了杯水：「我是不會違背小姐的話，她臨終前我們也當面發誓過的。」
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老提起小姐說過的話的人，兩隻虎眼瞪的老大老大，可是老人還是無動於衷，繼續喝著自己泡的茶。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起小姐的恩情，是不是真的就無愧于小姐和老大。」老三虎氣十足的大聲詢問逼迫道，更本不管旁邊還有外人在一旁。
「小姐的恩情我一輩子也還不清，但是」
「別說什麼但是了。」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三打斷：「真受不了你這種虛偽的人，整天說著什麼要對小姐忠誠，可是到頭來還不是過眼雲煙，別說跟老二比了，就是我都可以指著你的鼻子說你忘恩負義了。」
「啪！」的一聲，老人用他他干蒼的老手大力的啪打捉面，兩隻眼睛寫滿著不服氣：「我怎麼忘恩負義了，我這都是按照小姐說的去做。」
「哼！」老三發出一聲鼻音轉過頭去，像是不想看到老人那丑露的臉：「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只知道我的恩情還報完，即使小姐不在了也還有少爺。今天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跟老二已經行動了，至於你就看著辦吧。」
老人驚恐的睜大雙眼，完全沒想到這個直來直去的老三竟然也學會了先斬後奏了，不用猜就知道這是老二教的。「你們啊，難道小姐不在了你們就敢這樣放肆了。」
「我們這不是放肆。」老三再次強調：「我們這是報恩·:」
「不像某些人」
老人再次捧起茶杯，沉默不語。老三一直看著外面的行人，像是那些人比這個茶鋪還要有意思一樣。進來喝茶的人也只是隨意的看了他們一下就行了出去，外面至少要比這裡涼快光亮些。
老人像是默許了他們的做法又有點不放心的詢問道。無奈的歎了口氣：「先說說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做到哪裡了，少爺知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老三終於回過頭來，眼睛裡透露出興奮的光芒：「我就知道你這個虛偽的老四是不會對少爺不管不顧的，真不愧為小姐最看中的人。」
興許還要說些什麼讚揚的話語，不過被老四那犀利的眼神打了回去。
「這幾年我一直跟在少爺背後走南闖北，少爺不愧是小姐的兒子，狠辣起來比起我都不徨多讓。不過這孩子也真是可憐，這麼小就獨自一個人在外面廝殺著過日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心酸的事情也讓這個鐵錚錚的漢子不井然的唏噓起來：「你都不知道少爺那兩年過的是什麼生活，每天都在廝殺，拚命的讓自己堅強起來，要不是有我在後面保護著他早就」後面的話老三也沒說出來，他也不喜這種不吉利的話語。
「老二這些年來做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像是在查什麼東西，他也沒跟我說起過。聽他說他還當面跟少爺聊過天。」看到老人有發怒的傾向趕忙補充道：「他也沒讓少爺起什麼疑慮，他改頭換面過才去的，難道你還不知道老二的本事嗎？」
「你們這樣做太危險了。」老人不太認同他們的做法：「要是被少爺察覺了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來。」
「不可能的。」老三很是自信的說道：「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怎麼能讓小姐賞識。」
兩人商量了許久，茶客來了一撥有走了一撥貨架旁的男子一個人也剛好能照顧到所有的生意，不是很忙但也清閒不起來。
「早個時間也把老二帶來吧，有什麼事情也好商量，老是一個人也不大安全。」老人想了想說道。
老三高興的點了點頭，似乎看到了什麼希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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