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武士 神教之謎 第四章
    一連三天,兩人一豹早已經進入了菲格帝國的境內,但他們並不打算走大路,至少目前奧斯曼的身份太過敏感,就算菲格大帝有意袒護奧斯曼,兩人也不能作得太過明顯,何況下面的人也未必知道菲格大帝的真正心意。

    奧斯曼相信,此時天朝帝國的信使已經進入了菲格帝國的境內,甚至要比兩人走的還要遠,再過幾天,聖西斯堡只怕也會知道,那時候自己將會成為正式的逃犯。

    「聽著,奧斯曼,你以後必須作得像個騎士一樣,不能像個無賴。」最終忍不住的還是米歇爾,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無法忍受奧斯曼那種比亞伯拉罕還要無賴的行徑。

    「讓騎士去見鬼吧!」奧斯曼無所謂的說道,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可是看到邁克爾公爵那張蒼老的面孔時,他只能將這樣的話留在心底。

    「可你至少應該作得像個人一樣。」米歇爾臉色蒼白,她知道,這麼說話也許對奧斯曼的打擊太大,可她實在忍不住了。

    「那又如何?人也是生物,所有生物的第一要務就是保證自己能夠生存下去,其他的都可以放在第二位。」奧斯曼顯然對米歇爾的話毫不在意,平靜的說道。

    「不,人類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米歇爾爭辯道。

    「也許吧!但死了之後,什麼東西都不會有。」奧斯曼淡淡笑道。

    「可是他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米歇爾依然不死心,她希望奧斯曼能夠成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哪怕他愛的並不是自己。

    「可他能夠恢復。」奧斯曼堅持著自己的理念。

    「但當時並沒有恢復。」米歇爾同樣寸步不讓。

    「他是我的敵人,一個能夠恢復的敵人,是絕不能讓他活下去的,只有徹底的消滅掉,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奧斯曼依然很紳士,哪怕是同一位女士在爭論。

    「你是在嫉妒他嗎?奧斯曼,亞伯拉罕是一個強大的敵人,比你還要強大。」米歇爾瞇著眼睛,她非常想知道,奧斯曼在自己的刺激下,會說出什麼話,或者作出什麼事情來。

    「強大的敵人必須先行消滅,對於死人,我不需要嫉妒。強大的朋友可以幫助我,更沒必要嫉妒。」奧斯曼回答道。

    「你……」米歇爾發現,奧斯曼雖然讀書不如自己多,見識不如自己廣,可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論,而且對此堅定不移。

    米歇爾甚至不得不承認,奧斯曼的理論非常有效,只是有些偏激。如果人類社會都是像他一樣的傢伙,只怕真要亂套了,還好,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奧斯曼。

    既然無法說服奧斯曼,米歇爾還是放棄了,同奧斯曼看著自己帶來的菲格帝國地形圖,再對照著亞伯拉罕用血畫出來的地圖,盡可能找無人的小路行走。

    畢竟閃電豹太過顯眼,如果通緝令已經下發,很容易被人發現的。不過奧斯曼知道,最大的可能,菲格大帝只是在天朝人面前作作樣子,通緝令可能根本不會向下傳,可無論如何,小心沒大錯的。

    有奧斯曼和閃電豹在身邊,無論走到哪裡,食物絕對不是問題。在荒野中行走了十幾天,米歇爾的燒烤手藝大進,作出來的東西似模似樣,雖然還達不到亞伯拉罕的那種程度,倒也不會半生半焦,令人難以下嚥了。

    「今天你在這裡休息,我進城裡買些東西。」米歇爾熟練的收拾著兔子說道。

    「好的,記得帶些酒來。」奧斯曼說道。

    米歇爾點點頭,她知道,奧斯曼對於任何具有酒精的飲料,都沒有興趣,可是閃電豹卻非常喜歡這杯中之物。

    從山頂望去,幾里地之外,就是加德城,一座並不是很大的城市。作為帝國南部最大的城市,這裡有許多其他地方無法買到的貨物,因此這裡也成了一個貿易城市。

    定居在這裡的人口只有幾萬人,至少有一半是商人。他們在此地收購四周山區之中小鎮裡出產的各類貨物,在加德城內等待行商的到來。事實上,每天都有幾十名甚至上百名行商進入加德城,而這裡的貨物,有很多是外面買不到的,自然不愁銷路。

    而行商還會帶來許多這裡最缺少的日常用品,商人們以並不太高的價格收購,並且等待山區裡的居民用他們手中的貨物來換取這些日用品。

    米歇爾在大街上慢慢的走著,一個單身女子,走在偏僻城市的大街上,是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不過她身上的魔法袍,足以令任何人表示出足夠的敬意,因此沒人想打擾這位令人尊敬的魔法師。

    加德城只有一條主要街道,而在這條街道的兩側,則開滿了各式各樣的店舖,鋪面不是很大,在門口通常放上三兩件商品,而不大的鋪面裡面,卻空無一物。

    當然,也有些鋪面看起來要好很多,鋪面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貨物,但米歇爾發現,放滿東西的鋪面,似乎都沒什麼好東西,至少貨架上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入她眼裡的。

    「老闆,這是什麼皮?」米歇爾停在一間店舖門前問道,這家店舖的門前掛著一張奇怪的毛皮,米歇爾自認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可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毛皮。

    「尊敬的魔法師大人,這是本地的特產,雲狼皮。也許您並不知道,這種生物在山區靠海的地方有很多,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沒有哪個獵人願意招惹它們。而它們的毛皮不僅僅防水,也可以當作輕甲來用,普通的刺劍很難刺穿它,因此是很難得的東西。」店舖老闆熱情的說道,無論是誰,對一位魔法師都會心存敬畏的。

    「哦?你這裡只有一張嗎?」米歇爾問道,心中不以為然,既然有很多這種動物,想要取得它們的毛皮就不是件難事。

    「當然不是,尊敬的魔法師大人,您一定是初次到加德,這個城市雖然不大,卻有很多特殊的特產,相信您一會滿意的。像我這樣,只在店舖門口掛一樣或者幾樣東西的,作的都是特產生意,並且通常只作批發。」店舖老闆解釋道。

    「哦,你有多少件雲狼皮?」雖然這件狼皮,在米歇爾的眼裡不算什麼,可是兩人一路南行,身上的衣服破損的相當厲害,特別是奧斯曼,他行動起來,同閃電豹一樣快捷,也同樣無所顧忌,根本不在意他身上那華貴的服裝。

    「我這裡有五張雲狼皮,在整個加德城,沒有人比我擁有更多的雲狼皮了,如果您喜歡的話,每張我算您兩百金幣。」店舖老闆說道。

    「哦?」米歇爾心中大驚,作為宰相的女兒,她從來不必為金幣煩惱,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一個普通人家,一年有五十枚金幣,就足以過上富足的生活了。

    邊走邊問,米歇爾花了半天的時間,將整個加德城轉了一遍。

    這裡的確是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有一部分更是米歇爾認識的,她知道,這些東西,到了聖西斯堡,馬上就會身價大漲,價格至少會漲到這裡的五倍以上。

    有些東西則是她從未見過的,價格不算太高,但米歇爾知道,這些東西,離開加德之後,同樣會身價倍增,只是她暫時不需要這些東西。

    買了些酒和乾糧,米歇爾還順手買了幾套武士服。有大量的商人,自然就會有成群的傭兵,因此在加德城裡,想要買這些東西還是很容易的。

    「有關於我的消息嗎?」奧斯曼換上武士服問道,閃電豹則早已經開始享用專門給它買的酒。

    「不,什麼也沒有,也許根本沒有傳達到這裡來。」米歇爾說道。

    「也許根本沒有向下傳達?」奧斯曼並不敢肯定,雖然菲格大帝向他保證過,可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鬼才知道他會作些什麼呢!

    「也許吧!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奇怪的山洞。」米歇爾說道,又拿出光劍,上下擺弄起來。

    每次宿營的時候,她總是在研究光劍,現在她已經知道如何開關光劍,可是裡面那一點點的能量,也早已經在不斷的開關過程中,消耗得一乾二淨了。現在的神劍,成了一根無用的短棒,但米歇爾是絕對捨不得丟掉的。

    「好吧!看過山洞之後呢?」奧斯曼問道。

    「我想帶你去我家的封地,在那裡,你是安全的。」米歇爾猶豫了一下說道,她很清楚,父親並不喜歡奧斯曼,如果知道他在自家的封地裡,絕對不是件好事,可是除此之外,她暫時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為什麼不是我自己的封地?」奧斯曼問道。

    「你的封地在哪兒?」米歇爾問道,她知道奧斯曼得到過一塊封地,不過據說地理位置並不好。這次出行的時候,米歇爾將奧斯曼的東西都帶來了,其中也包括封地的任命書,可她卻懶得看封地的具體位置。

    「皮亞路。」奧斯曼答道,他從沒到過自己的封地。

    「皮亞路?我今天聽人說過,好像距離這裡不遠。」米歇爾驚叫道。

    「沒錯,距離加德一百二十公里左右。」奧斯曼點頭說道,如果不是在作戰的時候來過這裡,又問過傳令官,他同樣不知道皮亞路在什麼地方。

    「好吧!看完山洞,我們就去你的封地。唉,你可是位伯爵大人呢!這麼偏僻又荒涼的封地,真令人失望。」米歇爾搖了搖頭說道,她想不明白,以奧斯曼的功勞,封地實在不應該在這樣的地方,至少應該在南方郡的北部,哪怕是水網地區也好,那裡被人們稱為水米之鄉。

    「以現在的情況,越偏僻越好。」奧斯曼說道,他才不在乎封地在什麼地方。

    「好吧!我們應該上路了。」米歇爾點頭說道。

    接下來的路程比奧斯曼想像的要難走許多,即使米歇爾給她自己加上了加速和敏捷兩個魔法,還是需要奧斯曼幫助。

    向山區裡走了大約五十公里,風開始越來越大,山上的樹林不停的發出「嘩嘩」的聲音,所有的樹木都向著北方彎曲,一路走來,風從未止過。

    「這是怎麼回事?」米歇爾問道,她不是沒見過大風,只是像這樣永不停息的大風,她的確沒有聽說過。

    要知道,這裡是山區,一般來說,山區裡最大的危害是山洪和土石流,從沒人聽說過,在山區裡的風也會給人帶來麻煩,可現在兩人真的有些麻煩。

    奧斯曼搖搖頭,雖然早聽說這裡很偏僻,但沒人告訴他,為何這裡的天氣如此古怪,這風是從何處吹來的?

    向南行進了一百多公里,風越來越大,即使是坐在樹下休息,也可以感覺到大風的威力。所有的樹木,呈現出向北四十五度角,顯然是由於長期遭受風吹,才會變成這樣的角度生長。

    「是海風。」奧斯曼輕輕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米歇爾奇道,這裡距離大海,至少還有近兩百公里,奧斯曼是從何得知的?而且,海風會有這麼大嗎?

    「鹹的。」奧斯曼說道。

    米歇爾聳了聳肩,她的鼻子可沒這麼好用,不過對奧斯曼所說的話,她還是相信的,因為他從不在這樣的事情上說謊,他只會欺騙敵人。

    閃電豹的耳朵立了起來,鼻子不停的聳動著,似乎在分辨著空氣中的氣味。奧斯曼知道,自己的嗅覺在人類之中,算是非常靈敏的,可在閃電豹面前,卻差得多,它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奧斯曼輕聲低吼著,閃電豹馬上以同樣的低吼聲回應,奧斯曼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什麼令他擔憂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米歇爾問道。

    「狼,有大批的狼在這附近。」奧斯曼說道。

    「哦?對你們來說,狼有威脅嗎?」米歇爾奇道,她可是親眼看到過,奧斯曼是如何對付魔狼的。連魔狼都可以對付,何況普通的狼。

    「數量太多了,而且不是普通的狼。」奧斯曼搖了搖頭說道。

    「有多少?」

    「不知道,閃電豹不識數。」奧斯曼笑了笑說道,只是笑得有些勉強,這還是米歇爾第一次看到奧斯曼擔憂。

    「那怎麼辦?」米歇爾問道。

    「最好繞著走。」奧斯曼想了想說道。

    「哦?」米歇爾這次可真是大吃一驚,因為她非常清楚,閃電豹有著王者之風,對於山林之中的野獸,它絕對不會低頭的,即使是面對地行龍這種大陸上最強大的生物,它也會全力一搏。

    奧斯曼剛才所說的話,應該也是代表著閃電豹的意思,居然有一種生物可以令閃電豹和奧斯曼繞行,可想而知,這東西有多厲害。

    「是不是雲狼?」米歇爾想起加德城裡店舖老闆所說的話。

    「不知道,這些狼並不凶狠,但它們很聰明。」奧斯曼說道。

    「你怎麼知道?」米歇爾奇道,連狼的影子都沒看到,奧斯曼居然說它們很聰明?對於閃電豹和奧斯曼來說,真正算得上凶狠的野獸,應該不是很多。

    「它們在警告我們,同時也請我們繞行。」奧斯曼說道,他也不知道這些,是閃電豹告訴他的,在生物本身的靈覺方面,奧斯曼遠遠不如閃電豹更為機敏。

    「豹和狼之間有語言嗎?」米歇爾問道,她知道,豹和豹之間,是有語言可以溝通的,至少奧斯曼就可以和黑豹、閃電豹交流。

    「有一些,但不是很完整,不過也夠用了。」奧斯曼說道,在野獸的世界,不需要任何無意義的東西,一個聲音,可能會表達出很多的意思,只要能令對方聽懂就足夠了。

    「我們怎麼辦?」米歇爾問道,野獸的世界,是她從來不曾進入過的。

    「先看看地圖。」奧斯曼冷靜的說道,山區裡不同於平地,就算看起來距離很近的兩點,有時候也要繞很遠的路。

    「從這到這裡,還需要八十多公里。」米歇爾看地圖的本事絕對不弱於奧斯曼,雖然奧斯曼學過一些兵法,可實用的機會並不多。

    「太遠了,看來不能繞道。」看完地圖,奧斯曼搖了搖頭說道。

    深吸一口氣,奧斯曼長嘯一聲,閃電豹的嘯聲也同時響起,同奧斯曼的嘯聲夾雜在一起,在山間迴盪著。

    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奇怪的呼嘯之聲,聽起來像狼,又有些像貓,由於距離太遠,米歇爾無法分辨清楚,不過她知道,奧斯曼和閃電豹似乎正在同對方談判。

    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奧斯曼和閃電豹才停止了嘯聲,看奧斯曼的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怎麼樣?」米歇爾連忙問道。

    「它們同意借路了,不過我們也得小心一點,最好不要招惹它們。」奧斯曼說道。

    「哦,有意思。」米歇爾笑道,沒想到野獸的世界裡,居然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存在,居然還可以借路。

    「沒什麼意思,它們更害怕我們。」奧斯曼的臉上,沒有半分得意,畢竟這次是向對方借路,在奧斯曼生活在山林的歷史之中,從沒有過這樣的事情,至於閃電豹,就更不用提了,他是森林中的王者。

    如果是準備在這裡生活,奧斯曼和閃電豹就絕對不會這樣客氣,就算拚得重傷,也一定要將自己領地內的所有敵人殺死或者趕走,不過現在他們並不準備這樣作。

    「走吧!跟在我後面。」奧斯曼輕聲說道。

    米歇爾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不同於人類的世界,無論是權勢還是魔法師的身份,都無關緊要,在這些狼的眼裡,權勢和身份絕對沒有閃電豹的王者之風與奧斯曼的強悍有效。

    奧斯曼走在最前面,後面緊跟著米歇爾,最後面是閃電豹。一路向前行去,速度平穩,一會的功夫,米歇爾眼前出現了無數的野狼。

    跟在奧斯曼的身邊,米歇爾已經見過很多次狼,特別是同蠻族作戰的時候,一次幾萬匹狼也見過。可是那時候,身邊有大量的軍隊,重騎兵的威勢比起狼群絲毫不弱,而現在則只有兩人一豹。

    這些狼的體型不是很大,四爪純白,在爪子上面一公分左右,長著一叢白色的絨毛,米歇爾已經猜到,這些應該就是所謂的雲狼了,因為她在加德的時候所看到的狼皮,正有這樣的特點。

    雲狼大部分躲在四周的樹木之後,有些則乾脆藏身在草叢中。山路的兩側,則有兩隊雲狼,瞪著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兩人一豹。

    閃電豹仰天長嘯,雲狼不自覺的後退幾步,閃電豹得意的咆哮著,它才是山林間的王者,就算再多的狼,也無法同它相提並論。

    也許是閃電豹的威風,令這些狼感覺到恐懼,又或者是奧斯曼事前的工作作得好,雖然雲狼群有稍許的騷亂,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然而,一路前行,米歇爾卻是越來越心驚,兩人一豹已經走出五里路,可兩邊的雲狼不但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難怪連奧斯曼也不願意同它們硬來,單是現在看得到的雲狼,就有不下幾萬隻。

    又走了大約五里路遠,雲狼越來越少,身後傳來陣陣的狼嚎之聲,米歇爾聽不懂,但大致也能猜得到,它們是在為兩人一豹送行,或許也有示威的意思?

    「好了,已經走出它們的地盤了。」奧斯曼鬆了口氣,這支狼群是他所見過的最大的一群,足有幾萬隻,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小心了。

    閃電豹雖然囂張,可是同幾萬隻的狼群作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要同它們交手,閃電豹會選擇從暗處偷襲,一點一點的將這支狼群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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