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求生記 正文 第四回 於路胡鬧
    第四回於路胡鬧

    夜已深,但曹操還沒有睡。好學的他正披著衣服,就著燭光在看書。

    「主公,郭祭酒求見。」

    近衛的聲音讓曹操放下書:「有請!」

    郭嘉走進帳中,笑道:「主公,還沒休息啊。」

    曹操也笑道:「奉孝這麼晚跑來,是不是那一小葫蘆又喝完了?你啊,少喝點,多注意些身體。」

    二人相對又是一笑。曹操與郭嘉不僅僅是主臣,他們的關係亦師亦友,曹操很多時候更把郭嘉視為知己。

    郭嘉道:「主公,我剛才去過陸仁那裡,探了探他的底。」

    曹操道:「哦?奉孝眼中,此人如何?」

    郭嘉道:「不太好說。苦論才幹並沒有什麼太突出的地方,不過他少時曾遊歷天下,見識很廣。另外這個請主公過目。」

    曹操接過記著《發如雪》的竹簡,細看之後道:「這是辭……還是賦?韻律不合啊!不過細細品味之下,又覺得朗朗上口,且頗有意境……嗯?字是奉孝你的字,不過奉孝你從來不寫這些東西,難道是陸仁所作?」

    郭嘉道:「正是陸仁所作。主公,這《發如雪》既不是辭也不是賦,而是歌。我到陸仁那裡時他正輕聲吟唱,曲調很美,只是聲音太小聽不確切,有點遺憾。之後和他談了許久,順便就把這詞要了來。」

    曹操又看了幾遍,點頭道:「文筆不錯!對了,他可願意投效於我?」

    郭嘉道:「依我看他十分願意,只是擔心自己能力不夠,不能得到主公的賞識,還有些猶豫。」

    曹操奇道:「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在推辭吧?」

    郭嘉道:「不,陸仁他確實是擔心,因為他連字都不會寫。」

    「不會寫字?」曹操又看下手中的竹簡,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如此文彩,當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麼會不會寫字?」

    郭嘉笑著把陸仁所謂的「身世」說了一遍,聽得曹操連連搖頭:「可惜可惜!他如果是自幼開始讀書,有人指導的話,以他的悟性會是名動一方的文士吧。真是時不與人啊,可惜!」

    郭嘉道:「正是如此,我看陸仁覺得自己出身貧寒,自覺卑微,所以並不自信。只要讓他多多歷練,必是有用之才。而且我感覺以陸仁的頭腦,日後對主公的霸業很可能會大有幫助。」

    曹操沉吟道:「那依你看給他個什麼官職比較好?」

    郭嘉道:「現在可能還為時太早。一則陸仁沒有名望難以服眾,二則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所以我想讓他暫時作為我的書吏,歷練一段時間後再作打算。」

    曹操笑道:「奉孝是想徒不成?」

    郭嘉道:「他如果小上十歲,我會考慮考慮。」

    二人大笑。而陸仁要是知道曹操與郭嘉對他的評價,詁計會挖個坑把自己坦了。別人不清楚他的底,他自己能不清楚?

    笑罷,曹操道:「奉孝,不久前文則派出的斥候回來了。」

    郭嘉面色一正:「情況如何?」

    曹操道:「和陸仁所說的有些出入。青州田楷那裡並沒有什麼動靜,但北海那裡似乎有支萬餘人的部隊正在前往北海。只是當時天太黑,斥候們不敢靠近,就火速回來稟報。」(PS:陸仁當時是記錯順序,所以會有這種結果。而北海的部隊,是黃巾餘黨管亥)

    郭喜道:「這麼說來陸仁的軍情並不確實?」

    曹操道:「實不實先不去管他,北海和青州一路確實不可不防,前面九江邊讓不也曾帶著五千人來援徐嗎?就算陸仁是為了活命而說的謊,但他的觀點卻很可取的,就當他是給我提了個醒吧。」

    郭嘉道:「主公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曹操道:「明日我會讓元讓和妙才各領五千人馬,分別擋住北海和青州。我這裡加快行軍,盡快趕到徐州城下立起營寨,能一鼓作氣打下徐州最好,打不下來也能和元讓、妙才各自呼應,來援打援,就勢圍困徐州。」

    次日,夏候兄弟分別帶兵出發,而陸仁跟著曹操主力向徐州進發。當然,他被郭嘉「引薦」成功,成為郭嘉的書吏。

    說是書吏,到更像是郭嘉的跟班小弟。郭嘉翻出幾卷書扔給他,稍加指點就讓他自己去看。好在這些隸書和繁體字陸仁勉強能看懂,到也省下郭嘉不少事,就是陸仁抓著毛筆寫出來的字讓郭嘉大感頭痛。

    兩天後,曹操主力到達徐州,而這兩天陸仁到是做出幾件讓眾人掉眼鏡的事來。怎麼說呢?用衣食住行來解釋吧。

    衣——

    陸仁身上的舊衣服本是老人送的,在成為書吏後郭嘉換過了一身給他。而令陸仁頭痛的是褲子沒有腰帶扣,完全是靠長長的腰帶綁在腰間數圈來固定,不方便不說還一點都不舒服。於是他自己縫了五個帶扣上去,腰帶只要一圈再打個活節就行。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與郭嘉一起「放水」的時候顯得遠比郭嘉方便省時,郭嘉驚呀過後也跟著改成這樣,然後曹軍將領也跟風一併改,連曹操都不例外。等到士兵也開始改的時候,甚至出現諾大一個軍營中到處是借針線的人的事。再就是改好的人平白多出一米多長的帛帶(將領)或麻帶(士卒)。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加裝帶扣的褲子既穩固又方便,還舒服得多。至少不會像原先那樣,用力一扯褲子就會走光,還能省下不少布料。曹操暗下決心,仗打完之後就大力在領地內推廣。軍中幾萬人的腰帶布料節省下來,那得多少錢啊!?

    食——

    陸仁這幾天胃一點也不好過!行軍中吃飯的事讓他大呼受不了——他怎麼樣也沒想到漢代居然沒有鍋!

    漢代的煮食工具只有鼎和其他幾種蒸煮工具,且不說鼎的沉重不好攜帶,這還是軍中將領一級的人物才能享用的東西。而士卒們用的是一種大陶盆,到燒飯的時候,先用土堆出一個灶,然後放上陶盆,把水、粟米、菜扔裡面一起煮,熟了就大家分著吃,至於味道那是可想而知的。

    陸仁實在受不了,就問郭嘉要炒菜吃,鬧得郭嘉瞪大眼睛反問他什麼是炒菜。無奈之下陸仁只好自己動手,才發現從廚具到材料可以說什麼都沒有。最後想盡辦法,用郭嘉自帶的大豆擠出些豆油,行軍時採集到的冬筍,再就是用竹片當鍋鏟,勉強在陶盆裡炒出一道「筍炒肉」來。當時香氣一飄,圍觀的士卒全都口水長流。陸仁自己對味道並不滿意,可郭嘉卻吃得眉飛色舞,風捲殘雲般清個底朝天。事後居然又板著臉,訓斥陸仁說什麼「君子遠煲廚」之類的話,氣得陸仁當場甩下一句話:「我可不是什麼君子,也不想當君子!我是個真小人行了吧?還有,以後你郭大君子可別指望我再炒菜給你吃!」

    結果呢,郭嘉的話讓陸仁差點吐血:「你不是君子也不想做君子那就好辦!等打完仗我會讓人幫你把東西搞齊,你得好好炒上幾個菜給我過過癮。你是我的書吏,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我的下人,交待給你的差事可得辦好!」

    陸仁無語!他也沒想到這郭嘉耍起無賴來會這樣不要臉!只能歎氣:「鬼才鬼才!我看是精得像鬼!」

    住——

    與其說是住,到不如說是坐更合適。漢代沒有凳和椅,而陸仁不習慣跪坐,就用手邊現成的木棍和麻帶做了一個小折疊凳,吃飯看書的時候往那一放就是。起初沒什麼,中間有次曹操和眾將在帳外議事,陸仁國為沒資格參於本想走開,又覺得曹操坐地上不太好,就把凳子往曹操屁股下面一放,結果這凳子就歸了曹操。理由很簡單——坐與跪坐,哪個舒服?

    行——

    曹操在陸仁投奔後送了一匹馬給他來代步,但就是這馬讓陸仁出盡風頭……應該說是洋像。

    陸仁個子不高,又不好意思踩士卒的背,所以每次上馬都很要費很大力才能爬上去。好不容易爬上去,陸仁又不會騎馬,笑話沒少鬧。最搞笑的一次,就是行進中打馬躍過一個小壕坑,馬是過去了,可陸仁卻坐在了坑裡。

    為這事曹操差點抓狂,他再怎麼樣還打著為父報仇的名號,可眾人嘻嘻哈哈的不是在打他耳光嗎?

    還好,就在曹操準備整輛車給陸仁的時候,陸仁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就是只有馬鞍沒有馬鐙,雙腿無處著力難以在馬上掌握平衡。當然現做馬鐙是沒戲,陸仁臨時做了個代替品——不是多出許多麻腰帶嗎?挑出一根長度合適的打成一個環,兩頭先留下夠放腳的小圈,中間則打成數個死節再固定到鞍上,成為一個麻制的馬鐙。這樣一來雖說以陸仁的騎術想打馬狂奔是不行,但上馬和平時行進的平穩性有了保證,至少騎馬的時候兩條腿不會空懸著難受。

    曹操看在眼裡,暗中也製出一條試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這馬鐙的價值。只是大戰在即,沒時間去改進,只好先放下來日後再說。

    這天清晨,曹營中一片縞素,曹操看著身後那面寫著「報仇雪恨」的白布血字旗,揚鞭指向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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