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害新千年 第三篇 鬼迷心竅 IX.丘比特的魔方(二)
    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被感情牽著鼻子走,那種事當然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凱斯牧想通後,整個人又平靜下來,心裡開始算計怎麼從阿蘿身上套出秘密來。

    阿蘿忍了很久,眼見凱斯牧就要開過頭,不得不開口用最簡短的兩個字提醒「到了。」

    凱斯牧不動聲色,把藥袋遞給她,道「每天吃哪些藥我都給你分好了,要敢不記得你給我試試看!不准跑步,不准蹬腳,不准打架,不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阿蘿吭哧吭哧直點頭,半個字也不敢多說。她下車後,凱斯牧直接把她的車開走,省去她摸車的可能。阿蘿被噴了一鼻子的黑煙,怔怔地看著遠去的越野車黑影,半天才回神,驚道「他說他明天來接我?嘿嘿哈哈……他說……」

    她整個人都傻了。不知道怎麼走進家門,也不知道屋子裡的人在說什麼。

    蘇藍火大地拎起她的耳朵,大聲吼道「阿蘿#83;海茵特!」

    阿蘿道「幹嘛?我耳朵都快震聾了。」

    蘇藍哼哼道「去做飯!」

    阿蘿剛想衝進廚房,突然想到一件頂頂重要的事,道「我沒空,今天叫快餐!」

    蘇藍攔住她,不讓她衝上樓,道「上去做什麼?」

    「我要去查資料,你說凱斯牧他喜歡吃什麼菜呢?我現在就去查出來,明天好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阿蘿掙脫蘇藍的阻攔,剛想登登地跳上去,想起某人的多不准,改用淑女似地輕緩步子,慢吞吞地爬上二樓,剛經過拐角,她突然回頭,問看她爬樓梯看得震驚不已的蘇藍,道「塞西斯呢?」

    蘇藍撩撩頭髮,狀似隨意地答道「泡妞去了。」走到電話機旁,準備叫快餐,看起來和平時一般無二。

    阿蘿眨眨眼,哦了一聲回房間去了。蘇藍這才抬起頭,碧綠色的眸色光華流轉,顯得她心情無比複雜。喬伊嘿嘿冷笑,蘇藍給他笑得頭皮直發麻,心道難道這個變態知道了?塞西斯一路監視跟蹤阿蘿的事,應該只有自己知道。

    塞西斯現在則跟著凱斯牧,他要確定這個犧牲品的心意以及下一步的陰謀,來自金斯曼家族的殺著。凱斯牧一路都很平靜,臉上卻帶著他不自知的溫柔笑意。塞西斯對這樣的進展滿意極了,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踏進宰相府的大廳,凱斯牧與他父親相遇,臉上已收起一切不必要的情緒。

    他冷漠又不失恭順地叫道「父親。」

    帝國的宰相年約五旬,保持中年人著少有的健碩身材,涼薄的眉眼間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的英俊,這個少見英挺的父親神態無比地冷酷,連對自己的兒子說話也帶著軍人似的命令口氣,他道「海圖怎麼樣了?」

    凱斯牧回道「進展順利。」

    「動作再快點,我聽說羅斯金也在覬覦。」

    凱斯牧自信地答道「它決不會落到別人的手上。」

    今天之後,他確定自己喜歡的東西再沒有人能夠把她搶走,那個女孩喜歡著自己,她只屬於自己,不會屬於別人。這種不可名狀的美好感覺在破壞他完美的理智城堡。於是,凱斯牧的唇角不自覺地柔和少許,帶著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溫柔淺笑。

    在這一刻,他因為年輕而不謹慎,因為不謹慎而導致他在他老到的父親面前犯錯,而犯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用讀心術,塞西斯亦非常有把握那位帝國的宰相已在動腦筋,怎麼樣把那個影響他完美兒子的敵人給徹底清除。

    帝國宰相走到書房,打了三次銀鈴後,一個黑衣人跪倒在他腳下,金斯曼宰相道「放風給葛萊士,他要的人在貝格尼尼。」

    「那海圖……」

    「沒有我的手諭,葛萊士的人出不了金沙。到時候再把人質截回來,放在地牢裡慢慢拷問。」

    「主上英明。」

    塞西斯華麗地吹了把口哨,老東西,只要你捨不得你兒子,總會給我逮著機會的!得到有用的信息後,蝙蝠拍拍翅膀離開固若金湯的宰相府。

    然而他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西孟大陸上既然能有人把他擊成重傷,使他的能力從親王級別跌到子爵以下,那麼,做事就應該小心三分。就像蘇藍說的,能幹掉他的足有十隻手以上的人數。

    塞西斯跟蹤阿蘿和凱斯牧的同時,他亦被人跟蹤。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珀勒豐的保鏢之一。

    此刻,這位實力高超忠心耿耿的保鏢正向珀勒豐匯報最新進展「少主,金斯曼宰相欲借葛萊士之手『除掉』海茵特小姐,塞西斯不僅沒有任何阻止動作,相反他看上去很希望金斯曼宰相這麼做。」

    珀勒豐單手支著窗簾,望向窗外,他目光溫柔,如大海般的深情統統向對面二樓的人影傾瀉。他半個身子都隱在陰影之中,注視著那個少女帶著明媚笑容,快樂無比地和人打電話,神態時而嬌嗔時而甜蜜,手上拿著筆飛速地在紙上記著什麼。

    他知道,她正在向欺詐師芳妮查探凱斯牧的喜好。

    「能得到她全部愛戀一定無比幸福。」珀勒豐喃喃道,他無比地期待那個被她這般關注的人是自己,可惜,陰錯陽差。

    後面的人把頭埋得更低,道「少主,金鷲團傳信,只要您願意,她必然屬於您。」

    聞言,珀勒豐目光轉為深沉,放下手,離開窗邊,對後面的人擺擺手,道「不用這麼麻煩,你看不出來麼?等塞西斯的目的達成,凱斯牧就沒這麼順利了。你叫他們跟緊塞西斯。」

    保鏢一愣,跟在珀勒豐的後面,走向另一個房間,把他的疑問提出來,道「屬下在宰相府搜查過十數次,並沒有發現可以引起海茵特家族感興趣的東西。」

    「時間到了我們自然就明白。」珀勒豐來到書房坐下後,道「把葛萊士的人做掉!換些地痞小混混去。」

    保鏢不明白,以海茵特小姐個人的凶悍身手和她身邊三個人的保護,大陸上還沒人能輕易傷得到她。他更不明白,在這一局裡,塞西斯用意明顯是為了推動海茵特與凱斯牧的感情進展才不阻止,他的少主不阻止還要幫助情敵?他從來不認為珀勒豐有這麼有善意。

    他道「少主,這會引起葛萊士的戒備。」

    「醫生說她的腿需要休養三個月才能完全康復,明白我的意思沒有?」珀勒豐在這個保鏢面前,一向很大方,毫不吝惜地說出他對心上人的擔憂。

    保鏢沉默,又要讓凱斯牧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又不能讓海茵特小姐受傷,這麼高難度的任務,他不沉默都不行。

    「記著送兩套房子給那條貪婪的蛇。對了,那件事怎麼樣了?」

    「是,老主人已向金吉大人打過招呼,海茵特小姐的值班表已重新排列。」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珀勒豐這才開始滿意地處理集團內的事務,書桌的位置放置得非常巧妙,使用它的人一抬頭,就能看到前面屋子女主人的起居室,因為死角,對方卻看不到這一邊。

    這中間的曲折,所花的心血,只要老闆滿意,保鏢想想也不辛苦了,他匆忙離去佈置新任務。

    書房裡只剩下電腦風扇的轉動聲,以及時而傳出的清脆擊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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