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勇敢的代價
這架F-35M，正是在十四日夜間十一點左右從印度艦隊出發的偵察機之一。
在向西南方向飛行了一千四百多公里，即將到達最大偵察半徑的時候，飛行員接到了艦隊發來的命令。
雖然戰鬥機上所剩的燃油已經不多了，僅夠返回艦隊，但是這名在美國接受了半年培訓的飛行員沒有遲疑，立即掉轉航向，朝馬爾代夫群島南面飛去。更重要的是，在剩餘燃油已經無法使其返回艦隊的情況下，飛行員選擇了超低空航線，而不是按照之前的方式在六千米高空飛行。
當時，總共有六架F-35M轉向飛往馬爾代夫群島南面。
因為印度海軍的戰鬥機飛行員都在美國接受過嚴格訓練，對艦隊航空作戰戰術有了深入瞭解，更清楚艦隊航空作戰的精髓，在素質上比那些主要在國內接受美國教官訓練的空軍飛行員高得多，所以這六架F-35M的飛行員在知道已經無法返回艦隊的情況下，都採用了超低空飛行線路。
可以說，他們都做出了自我犧牲。
說得直接一點，艦隊打破無線電靜默，表明艦隊已經暴露行蹤，而新的偵察安排表明敵艦隊很有可能就在馬爾代夫群島南面。對偵察機來說，如果不能及時發現敵艦隊，就無法及時發起進攻。也許，他們無法改變艦隊遭到打擊的命運，但是他們至少可以為艦隊爭取到反擊機會。
關鍵就是，能否隱蔽靠近敵艦隊，而不是在離敵艦隊幾百公里的地方就被發現。
超低空進入成為唯一選擇，而且這也是F-35M唯一有可能避開特遣艦隊預警機，隱蔽靠近特遣艦隊的辦法。
要知道，如果F-35M的飛行高度為六千米，在四百公里外就會被特遣艦隊的預警機探測到。如果把飛行高度降低到二十米以下，利用海面對電磁波散射造成的干擾，特遣艦隊的預警機在被動探測模式下，對F-35M的發現距離肯定不足一百公里，只有在主動探測模式下才能達到兩百公里以上。
如果預警機採用主動探測模式，那麼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原因很簡單，F-35M上有被動雷達探測系統，即可以讓火控雷達以被動方式工作，探測預警機發出的雷達信號，從而確定預警機的大致方位，然後通過調整航線來避開預警機，避免被預警機發現。
事實上，在被動探測技術成熟之後，只有在進行防空作戰的時候，預警機才會以主動探測模式工作。在執行警戒任務的時候，預警機主要以被動探測模式工作。如果特遣艦隊還沒有暴露行蹤，預警機更加得以被動模式工作。貿然啟動主動雷達，只會使特遣艦隊提前暴露行蹤。
當時，特遣艦隊上空的四架預警機確實都以被動模式工作。
更重要的是，那架F-35M逼近的時候，J-32機群正在返場，幾按照著艦規定，沿六邊航道陸續進入著艦區域。
結果就是，預警機把F-35M當成了一架返航的J-32。
雖然F-35M與J-32的雷達信號特徵完全不同，但是兩種戰鬥機的大小旗鼓相當，對電磁場產生的干擾作用也差不多，加上低空的電磁場更加複雜，所以當預警機以被動探測模式工作時，很難區分這兩種戰鬥機。
當時，最先發現F-35M的是「南嶺」號上的著艦引導員。
因為發現F-35M沒有按照規定沿六邊型航道進入，著艦引導員還打出了燈光信號，要求飛行員復飛，按照規定依次進入著艦航道。
顯然，著艦引導員發出的信號根本沒有用。
緊接著，這架F-35M用機關炮掃射了「南嶺」號，也因此暴露了身份。
雖然掃射沒有造成多大損傷，只有兩名正在清空飛行甲板上的航空勤務員被打死，一輛拖車被擊毀，還有一枚炮彈擊中了艦島上的定向通信設備，導致「南嶺」號在五分鐘後才恢復艦隊通信，但是造成的影響卻很大，即正在準備降落的六架J-32立即放棄著艦，開始攻擊那架F-35M。
當時，「南嶺」號在「崑崙山」號左後方，相距大概二十五公里。
收到消息的時候，牧浩洋也嚇了一跳。
在攻擊了「南嶺」號後，那架F-35M發出了至關重要的電報，隨即被兩架J-32用格鬥導彈擊落。印度飛行員彈射跳傘後，J-32還沒有放棄，用機關炮擊斃了那名勇敢的印度飛行員。
「現在怎麼辦？」章玉廷也很震驚，印度戰鬥機竟然能夠如此輕鬆的突破艦隊防空網。
如果到來的不是一架偵察機，而是一大批攻擊機，後果將難以設想。
牧浩洋長出口氣，說道：「按照計劃行動，讓J-32首先起飛，然後安排J-25P升空，暫時不用加強艦隊防空。」
「可是……」
「我們已經暴露行蹤，沒有必要保持無線電靜默了，讓預警機與主動模式工作。」牧浩洋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聯絡第一批返航的J-32B，讓兩個中隊全速返航，降落後立即升空，另外兩個中隊向西南方向搜索飛行。記住，派兩架預警機過去，然後增派四架預警機執行警戒任務。」
章玉廷沒再囉嗦，朝航空作戰參謀點了點頭。
「還有，讓護航戰艦啟動雷達，準備進行防空作戰。」
這次，沒用章玉廷轉達命令，艦隊作戰參謀就去做了安排。
等參謀忙起來，牧浩洋才把章玉廷叫到一邊，說道：「現在，我們需要擔心的不是印度空軍的戰鬥機，而是印度海軍的反潛巡邏機。很明顯，辛巴認為我們在迪戈加西亞附近，不然印度艦隊的偵察機不會從西北方向上飛過來。也就是說，如果印度海軍早有準備，反潛巡邏機就應該在西北方向上。」
「可是，我們剩下的戰鬥機太少了。」
「很少嗎？」。牧浩洋笑了笑，說道，「對付反潛巡邏機，四十多架戰鬥機足夠了。」
章玉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示反對。
「印度空軍肯定會立即向印度艦隊派遣防空戰鬥機，我們不能錯過全殲印度艦隊的最佳機會。」
「這樣的話，我們派遣的護航戰鬥機就不是很充足。」
「這已經是我們剩下的全部戰鬥機了。」
「要不要增派幾架預警機？」
牧浩洋皺起眉頭，隨即點了點頭。
章玉廷沒再多問，立即去找到航空作戰參謀，讓他給護航戰鬥機群安排預警機。
準確的說，是讓第二批偵察機群裡的四架預警機前出，與第一批偵察機群裡的四架預警機協同作戰。
如此一來，在第二次攻擊的時候，就有八架預警機在前方活動。
顯然，這大大超過了實際所需數量。要知道，指揮三十二架J-32，最多只需要四架預警機。把預警機增加到八架，還能讓部分J-25P在執行攻擊任務的時候得到支持，從而提高攻擊效率。
其實，牧浩洋把問題考慮嚴重了。
當時，印度海軍派出的四十架反潛巡邏機才升空不到一個小時，雖然按照辛巴的安排飛往迪戈加西亞，但是在F-35M發出偵察情報後，立即轉向南下，沿著馬爾代夫群島徑直飛往特遣艦隊。
別忘了，辛巴認為將在清晨與特遣艦隊遭遇，所以安排反潛巡邏機在凌晨五點左右到達攻擊海域。
只是，反潛巡邏機的速度比戰鬥機慢得多，所以沒有遭遇特遣艦隊的首批攻擊機群。
以反潛巡邏機的飛行速度，至少要到凌晨四點左右，才能到達離特遣艦隊大約五百公里的地方。
也就是說，特遣艦隊還有兩個多小時進行防空準備。
顯然，這已經足夠充足了。
別的不說，執行首次攻擊任務的戰鬥機將在凌晨…之前全部返回艦隊，在回收了最後一批J-32B之後，特遣艦隊大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進行防空準備。如果有必要，牧浩洋甚至可以在回收了第二批J-32B之後，讓這些戰鬥機在攜帶對空彈藥的同時，掛上夥伴式加油吊艙為第三批J-32B與護航的J-32進行空中加油，延遲其著艦時間，使艦隊有足夠的時間讓之前返航的九十六架J-32B升空巡邏。
也就是說，到凌晨四點之前，特遣艦隊至少能出動九十六架防空戰鬥機。
當然，如果只為了對付反潛巡邏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只要預警機能夠及時發現反潛巡邏機，十多架J-32B就足夠了。
此外，還有一點不能忽視。
印度的反潛巡邏機是直接南下的，因此很有可能遭遇第二批攻擊機群，遭到護航戰鬥機與攻擊機攔截。
如此一來，印度的反潛巡邏機根本沒有機會靠近特遣艦隊。
當然，牧浩洋並不清楚這一情況，而且他必須從最壞的角度出發，即印度海軍的反潛巡邏機群已經到達艦隊附近。
一點五十五分，第一架裝滿燃油的J-32升空。
因為只需要補充燃油，不用補充彈藥，所以作業全部在飛行甲板上進行，三個補給點能夠同時為六架戰鬥機補充燃油。更重要的是，半數J-32還剩下了大半箱燃油，所以補給效率比正常時高得多。
二點過三分，第一架J-25P升空。
當時，只有「南嶺」號的航空作業效率稍微低一些，主要是得清理飛行甲板，以免在戰鬥機出動的時候發生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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