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英雄 正文 第九章 立太子(續)
    過了良久,李惲終於鎮定,忙跪下道:「父皇說立誰就立誰,孩兒不敢爭。」心想,你都已經決定了的事,卻來問我意下如何,難道我叫你立我,你還真的會改立我嗎?只不過讓你說我沒有謙讓之心,得個野心勃勃之名而已,只怕無端的惹你厭憎,反種下禍端。心中憤怒辛酸,卻只是說不出來。心想古來爭權奪利,成則為王敗則寇,將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李純道:「好,你沒有爭競之心,有謙讓之德,很好。你回去寫一個推讓的折子,便推薦遂王為太子,言明你不欲當太子之意,將來遂王身登大寶,自然也會優待於你。」

    李惲道:「是。」站起身來,說道:「孩兒這就去寫。」轉身便走,只覺神思恍惚,怔忡不定。

    李純忽道:「算了,我叫翰林學士崔群代你起筆吧。」

    李惲道:「是。」神不守舍的走了出去。

    李純果叫崔群代澧王寫下一篇表示謙讓的奏折,從折中看來,倒好似便要立他為太子,他也會堅決不允一般,眷眷兄弟之情,溢於言表,躍於紙上。

    於是下詔立遂王李宥為太子,更名李恆。

    吳元慶料來李宥既已立為太子,志得意滿,此時尚未登基為帝,危險尚在,自然不敢胡作亂為,暫時不會找自己麻煩。心想自己本來對澧王更有好感,但既救了裴度、武元衡,卻是間接的幫了李宥一個忙,世事之奇,有時便是自己也不能左右。

    他對到底立誰為太子,也不放在心上。因敬裴度為人,為國為民,肝膽有俠氣,兩人相處甚是相得,竟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知己,便與林潔住在裴府中。

    這日裴度公幹去了,因與林潔二人到一酒店中喝酒,好久未到這種熱鬧地方喝酒了,便覺得甚是自在舒暢。一壺酒下肚,微微的有些醺醺然,便攜了林潔的手,出得門來。在街上走出一箭之地,只見街角上一個婦人哀哀而哭,這女人約摸三十多歲,身前睡著一個小女孩,臉色蒼白,眼睛緊閉,已經暈死過去。

    二人見這女子可憐,林潔便拿了塊銀子放在婦人面前,說道:「大嫂,這是你女兒嗎?她是怎麼了?你拿了這銀子去給她治病罷。」

    婦人接了銀子,忙跪在地上磕了幾個多,說道:「多謝姑娘,多謝公子。天底下到底還是好人多。」林潔忙拉了她起來,她仍是哀哀哭泣。

    吳元慶看了那小女孩一眼,說道:「這小姑娘只怕不是得了病,她受了什麼傷嗎?」

    那婦人哭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母女兩人,相依為命。這日女兒說出去討吃的,叫我等她,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我一路尋找,卻見她睡在這裡,早已經人事不醒,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已經死了,身上又無錢,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不知她是得了病,還是受人暗算。請公子救救我女兒罷,我做牛做馬,報答公子大德。」

    吳元慶雖不懂醫,但想若是受了傷,當可用內功為其療治。於是蹲下身來,捉住她右手,幫其把脈。只覺其脈像十分古怪,雖沉滯而不散亂,似受傷又似中毒,尋思,她一個小小姑娘,誰會來害她?而從她脈像看來,她似乎身有武功,看她母女樣子,說是討食為生,身有武功之人,又怎麼會靠乞討過活?

    忽然,這女子手腕一翻,猛扣吳元慶左手脈門,手法靈動如蛇,竟已經活了轉來。吳元慶早已有備,左手一翻,右掌切她手腕,她這一扣便即落空。吳元慶施展擒拿手法,兩人交手數合,吳元慶猛的抓住了她的雙手,正要擒住,那女子雙手不能動,雙腿連環踢出,又陰又狠。便在此時,那婦人手中已經多了一條軟鞭,劈頭便擊向林潔頭勁,林潔萬料不到她會向自己動手,危機中雙手抓出,那婦人長鞭一繞,便向林潔頭勁中纏去,眼看鞭法奧妙無方,林潔勢難避過,吳元慶抓住那女子擲出,只見長鞭一卷,已經把那女子捲住,吳元慶這一招大是高明,既避開了那女子的無影腿,又救了林潔一厄,只聽轟的一聲響,一陣煙霧瀰漫,此時在街上,煙霧稀薄,隱隱約約見那兩個女子從長街盡頭逃去。

    吳元慶拉住林潔,道:「你沒事吧?」

    林潔道:「我沒事。幸好你見機得快。當真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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