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很容易渴
    站在那塊大圓石上,張爍才發現出於安全考慮,這塊原本光滑的石頭已經留有人工的痕跡,旁邊架了一道扶梯,頂上也挖鑿了一片較為平坦的地方,以供遊人站立。

    「我愛你!」夏雪妍未等張爍站穩,便衝著大海肆意地喊叫,那用盡全身力氣的呼喊把她平日端莊的外表全然擊破,雖然她在他面前本就沒多少老師的樣子,但這般不顧形象的宣洩還是少見。

    「我愛你---!!!」她閉著眼睛又一次大喊,拖長了的聲音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所有能量抽乾殆盡,這聲大喊撕雲裂帛,彷彿能傳到大洋彼岸,一陣狂風從後捲來,她甚至有些站不穩,張爍及時地出手摟住了她。

    夏雪妍已經平靜下來,她如願了。順勢靠在他懷裡,婘首在他耳旁,用低低的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再次說了句:「我愛你」

    張爍挪了挪凍得發紫的嘴唇,最終沒有說話,說出來也只是徒惹她傷心罷了。她想喊叫,想宣洩,就如她所願吧。這段關係,一如當初的約定,不該加上感情的砝碼,否則結束時,傷痛只會更為難忍。

    他沒有說話,但是在用有力的擁抱回應,也許那只是想要取暖,但夏雪妍寧願相信那代表著他掙扎的心。她沒期待過得到回應,今天只是想滿足她自幼的心願而已,但當那個命中的男人真的一路陪自己走來,站在自己身邊時,她此刻還是會有所期待。

    至少沒有拒絕,她這般阿Q地想著,多少獲得了一些慰藉。

    夏雪妍的老家是一棟簡裝修的三層小洋房,在那一排排的民宅中毫不起眼,這也證實了富人並不一定都愛顯擺。

    至少張爍知道,夏家經營的農場和杜毅家的乳業公司都有著不小的規模,夏雪妍那位打扮得像菜農一樣的憨厚老父實際上是廣林排得上號的民營企業家。

    農場的董事長對那大場子不必親力親為,對自家的小菜園反是精心打理,家裡來了位小客人,董事長絲毫沒有富家翁的架子,降尊屈貴親自去暖棚裡挑揀新鮮的蔬果招待。

    張爍是夏老師在小鎮街上「偶遇」的得意門生,引到家裡吃頓便飯,以盡地主之誼。生活在海濱旅遊勝地的農家夫婦很是好客,女兒的學生便稱得上是孫輩,盼著抱孫子盼了好幾年的夏董夫人,遞上一碗驅寒的薑湯,端起師奶奶的架子問道:「後生今年多大了?」

    張爍大口地喝著薑湯,爽朗地回答:「正月裡生的,過了年就十七了。」

    師奶奶含笑點頭:「你的功課學得如何呀?」「托夏老師的福,還成。」他不動聲色地拍上一記馬屁,夏雪妍在旁插了句嘴:「他要是語文再好點,就能進廣一的年級前十了。」

    12月的月考,張爍已經排到榜單十二位,只是他甚覺再往上就力不從心,那是天分的差異。就像三、七、十班永遠都沒有前十的例子,就是因為差在天分上。努力,許多人都能做到極致。

    「妍兒上學那陣,我記得是老在七十幾名轉悠吧?這麼說,後生比你老師可出息呀。」

    被母親戳穿往日的成績,夏雪妍臉上有些掛不住。雖然學生們心裡都明白,老師們多是師範出身,年輕時候的成績的確比不上學校裡的那部分精英。但真擺上檯面說,還是挺丟面子的。

    「術業有專攻,夏老師的文科我怕是一輩子都趕不上,阿姨您可說笑了。」張爍笑瞇瞇地喝完最後一口薑湯。

    夏母詫異地問了句:「後生叫我什麼?」張爍錯愕著抬頭,才省起自己一時嘴快,把眼前的婦人喊得太過年輕。這時他成年人的心態在暗中作祟,只是農家人一向實誠,最講年紀輩分,你要衝著阿婆她們大姐阿姨地亂叫,人家不會高興,反以為你刻意作弄呢。

    夏雪妍的臉色也有點複雜,心道這孩子也不看看場合,阿姨是你能叫的嗎?

    「要不,伯母?」張爍試問了句,顯得很是小心翼翼,夏母看出來這孩子只是不通禮節,倒不是故意為之,笑道:「這孩子,我是你師奶奶,叫奶奶就得!」

    婦人要趁這機會過把做奶奶的癮呀,她說完這話很是期盼地看著他,張爍只能順著她的意思輕輕地叫了聲:「奶奶」夏母哎哎地連聲應著,招呼著去菜園看看老伴拾掇地咋樣了便轉身進了後院。

    張爍與夏雪妍二人在廳室裡面面相覷,覺得這輩份真是亂了套。好在只是個稱謂,並不打緊,心裡的不舒坦片刻就消散了。離飯點還有一會兒,夏老師便引著弟子上樓,請他到自己閨房裡一坐。

    室內的裝潢要比洋房的外觀精緻許多,還是能看出很高的生活品質來,夏雪妍住在三樓,在樓梯拐角還要換鞋,往上是一水兒的地毯。幾乎不見什麼灰塵,看得出來是常有人在打掃。

    進得臥室,暖氣一開,剛才在沙灘上受的寒很容易便忘記了,張爍仔細地欣賞著她屋裡的佈置,這裡似乎記載了她的成長。尤其是那個靠牆而立的玻璃櫃,裡頭擺放著不同年代的各種玩具,飾物,讓張爍頗為新奇。他指指點點,問著這樣那樣的出處,把她的過去,點滴都記在心裡。

    俯首案上,發現書桌的玻璃下壓著一方紙片,看樣子已經有些年代了,紙張也開始泛黃,上面的字跡娟秀但稍顯稚嫩,依稀帶著點夏雪妍的筆跡。

    「流水本是無情物,落花自賤又何苦。水隨天去花無跡,決意沉江化作土」一首稚氣的小令,紀念著少女求而不得的情思。長大了的夏雪妍聽他念著自己少時所作的哀句,洒然一笑道:「那時剛被暗戀的人拒絕,可真是心如死水,才寫出這種句子。」

    張爍沒有如她預料般笑話她,而是手指在那玻璃上拂過,一字一字地,就像撫弄在她的心田上。他彷彿是那般懂得自己當時的心境,那種眼神,那種表情,只有經歷過相似的單戀之苦才可能顯露。

    敏感的夏雪妍心頭一顫,低問了句:「你,曾經愛過?」

    他默然點頭,旋即又搖頭道:「不是曾經,至今。」即使知道他所提及的並非自己,夏雪妍的心也越跳越快。深情的男人總是容易讓人心動,甚至情動。她上去從後伸手攬住他,靠在他的背上輕語:「你真是老實,連一句哄我的話也不願說。但我又偏偏喜歡你這種老實,救也沒得救了」

    張爍轉過身來,從她懷裡掙出,扶住她的肩膀輕輕推開她:「你家人都在,比不得外面,不要這樣。」她卻不願去顧那些,換作命令的語氣道:「吻我。」

    時隔了多久,沒有感觸過對方的唇了,三十天?為什麼彷彿是三十年那麼漫長,讓人重新找到那份感覺後便不捨得放開。

    兩人嘴角牽著一絲涎水分開時,已是鼻息咻咻,張爍輕摟著她妖嬈的腰肢,眼睛彷彿在說話。從那沉靜的眼神中夏雪妍讀懂了他的意思,但她已是箭在弦上。

    「你有沒有喝過海水,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和喝海水一樣:第一口喝海水的時候很爽口,可是喝完之後馬上口渴,喝越多海水就越口渴。」她的聲音委婉動人,讓人專注地忽視了她去除衣服的動作,「我比一般人更容易口渴,愛你,怎麼愛都愛不夠。」她已經解開了內衣的前扣,雪白的玉兔帶著顫動跳脫出來,「所以,我要你,就是現在。」

    房門是鎖的,只是不知隔音效果如何,張爍極為小心地,不去撩撥會讓她發瘋的地方,頂著滿頭的汗完成了任務。一個月的壓抑讓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他有些不太適應那種緊致,又或許是因為過度的緊張與刺激所致。

    夏雪妍無所謂,久也好,快也好,只要被擁抱她就快樂著,充實著,所以她還是化成一朵海棠花,顫慄著把那令她癡迷的感覺印在腦海裡。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兩人卻是不敢再動,否則只消細心一看,那眉眼間就能瞧出端倪來。待到夏母在樓下招呼開飯,兩人穿戴整齊地下樓,已是上樓時一般平靜。相視一眼,不禁暗想:這等氣度果真是偷情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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