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監 第八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星火燎原(下)
    那種貴族特有的孤傲,在蕭然的刺激下頓時顯露了出來。臉色一沉,冷笑著道:「老弟,這麼說便沒意思了吧?不管是誰,做事情的時候都應該有一個底線,不要做的太過分,逼的大伙走投無路,那可就不好了。有句話叫做過猶不及,一旦撕破了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記得當初你對我說過,咱們倆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倆螞蚱,飛不了我,也蹦不了你。現在應該再加上一句:這繩子的一頭,還拴著個大清國呢!你可別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怎麼得來的!哦,對了,我倒想起你還說過一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再看老弟你,有家有業,嬌妻美妾子女成雙,又是兩宮駕前的紅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這鞋子怕是也穿上了吧?還捨得脫下來麼?」

    頓了一頓,看蕭然並沒有接話,還當是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心裡不由多了一些得意,道:「老弟,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做事衝動,考慮欠周詳。今兒個只有你我,不妨跟你說白了吧:大清國要是真的倒了,你能撈到什麼好處?當皇帝?哈哈,別忘了你的身份,一個太監要是當了皇帝,還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啊?話我不妨給你撂到這裡:就算有一天大清國倒了,坐龍椅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你蕭然!李鴻章,左宗棠,駱秉章,這些人都是多年養成的氣勢,幾十年的勾心鬥角,沙場征戰,苦心經營才換來今天的身家,你想他們會服你一個靠投機取巧、在內宮裡頭混起來的毛頭小太監麼?說的好聽一點,你這叫時來運轉,說的難聽一點。……哈哈,我想就不用我說了吧?」

    「沒關係的,說吧我挺得住。六王爺,你是想說我馬糞蛋子發燒對吧?」蕭然很是誠懇的點了點頭,道:「我理解,的確是發燒了,而且一不留神還有點燒大發了。那麼依著王爺,我現在該怎麼做呢?」

    「這個本王可不敢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恐怕得蕭總管你自己個兒拿主意嘍!」下,但是地方督撫各自為政。到底是散沙一盤;八旗軍雖然沒落了,可終歸這天還是大清國的天,江山還是老祖宗的江山!並且北邊還有若阿納彥,還有滿蒙鐵騎!而朝堂之上,旗人仍然位居政要,就算大清國真的亡了,你以為,這開朝建基、整頓朝綱的事情,是僅憑著一張巧嘴巴就能做的來的麼?哼哼!……」

    也許這一番話壓抑在心裡太久了,甫一說出來。奕快之極,爽地冒泡,揚眉吐氣指指點點的樣子,頗找到了幾分當年的感覺。一時說的口順,還想再說下去,忽然有下人氣喘吁吁地跑到假山上來稟報蕭然,說是有客來訪。奕時候還有比我重要的客人麼?果然蕭然皺起眉頭訓斥那下人:「沒規矩!沒看我跟王爺說話呢麼?」結果那下人期期艾艾的說了句:「不怨我啊公子,來訪的兩個客人都具了名帖,一個是李鴻章李巡撫,一個是左宗棠左巡撫。」

    這時奕裡,腳下就是斷石,放眼大片大片火紅盛開的梅花林,再侃侃而談,感覺上比較有型有氣勢。可是一聽到李鴻章跟左宗棠的名字,心裡頭頓時咯登一下子。差點從這假山上一頭栽下去。他又不傻,當然知道在這個異常敏感的時候,兩位漢臣大吏的突然造訪代表著什麼,難怪這個假太監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早有預謀!

    看看蕭然,仍然是笑嘻嘻的一副欠揍模樣,奕忍不住想找點什麼東西丟過去。蕭然見他半晌不吭聲,道:「王爺您別跟下人一般見識啊,您接著說,我聽著呢。」

    奕大清國完了,我也就什麼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蕭然,你記著,這可都是你逼的!」

    憤然轉身便要下山,蕭然卻叫住他道:「怎麼這就要走啊?我還有話沒說呢。」

    奕

    蕭然微微一笑,道

    王爺,其實你也大可不必激動,我只想跟你說幾句實錯,我只是個太監而已,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其實根本不配跟你們這些王公親貴相提並論的,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順風順水的麼?你一定會說,是運氣,但我想也不盡然。

    「六王爺,你是我所敬重的一個人,大清自打開國到現在,這麼多地王爺裡頭,你也算的上是出類拔萃了,你有眼光,有魄力,有膽有識,單從洋務這一點,可以說,你比那些腐朽愚昧的滿清權貴要強出百倍。但是有一點,你不識時務,看不清歷史的發展方向,總希望按照你的想法,去興國救世,卻不懂得如何順應時代地潮流。你位高權重,學識廣博,懂政治,懂外交,在這些方面,我比你差出何止十萬八千里!但是我仍然可以左右時局,你知道為什麼嗎?就一句話:我預見到了未來。

    「時代在進步,這是歷史的必然,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阻擋、無法抗衡的。六王爺,你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您也自個兒掂量掂量吧。至於我蕭然,當不當得上這個皇帝,你就不必操心了。倒是你自己,何去何從,可要拿穩了啊!魚死網破固然是好,但如果魚死了,網還在,值得麼?」

    奕

    蕭然忽然笑了,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這不是威脅,只是一句忠告。六王爺,只有兩個相互對等,或是一方有足夠的資本來激起另一方的慾望,才能讓人去威脅他。可是你,現在還有這樣的資本麼?」

    「好,好!」奕

    人到了窮途末路地時候,往往都不會聽進去任何的勸告。就像一個急紅了眼的賭徒,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做最後一搏,妄圖一下子翻本,而根本不會去考慮這最後一搏也輸掉的話,自己的退路會在哪裡。

    奕回到府中,他便立刻召集滿臣中的重要角色,將李鴻章、左宗棠去蕭府與蕭然密謀的事情,以及他跟蕭然之間的談話內容說了一遍。在場滿臣聽了,無不目瞪口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明顯了,大清的朝權,已經沒幾天好坐了!

    震驚至於,更多的卻是慌亂跟沮喪。很顯然,現在的旗人,已經失去了可以跟漢人做最後一搏的資本,就連掌握最高大權的兩宮太后,這兩個正宗的旗人似乎也成了叛徒,靠不大住了。倒是有寶鋆等幾個人,叫囂著要迫使兩宮太后放權,然後由奕話在這當兒說出來,連奕句:人頭豬腦的東西!

    此刻的江寧,除了梅良甫統帥的親軍衛隊,還有景壽的火器營,以及蕭然麾下的那一對隨時都可能變身的魔鬼。而滿臣中包括奕身邊哪還有什麼體己勢力,除了數得過來的那幾個王府侍衛,再有就是家丁了,總不能拉他們去把兩宮太后、蕭然那些人都幹掉吧?更不用說在秦淮河畔,還泊著直隸水師、旅順口水師的那些個軍艦,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誰敢輕舉妄動?

    眼下唯一能行的計策,就只有使用軟刀子。就跟當年辛酉政變時,肅順玩的那一出一樣,擱車,所有滿臣旗人,從軍機處到總理衙門,從內廷到外衙,同時給他撂挑子,整個朝政讓他一下子陷入癱瘓。同時,再密令北方的僧格林沁、若阿納彥,一切長著腿、能喘氣的滿蒙生物,都殺奔南方來。南方各省督撫的漢軍勢力,一則剛剛裁軍,二來目前應該還沒有真正的串聯起來,仍舊是各自為戰。只要行動夠快,應該可以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這是最後的機會,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機會能有多大,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去思考了。反正如果不做這垂死掙扎的話,就只能束手待斃了。不過在大多數人的心裡,仍不可遏止的萌生了這樣一個念頭:就算垂死掙扎,可能下場也是一樣,甚至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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