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監 第八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下)
    隆!

    頭頂的積雪忽然坍塌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刺眼的光亮令蕭然兩個一時睜不開眼,等適應過來再看,只見一根丈餘長的鋒利的扎槍小心的探了進來。納彥紫晴屏住了呼吸,她的步槍還掛在飛龍身上,不知掉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柄腰刀,緊緊的握在手裡。

    蕭然也緊張的要命,死死的盯著那根一點點探進來的扎槍。突然,在那扎槍後面探出了半個腦袋,蕭然驚的幾乎叫出聲來。只見那腦袋遍生長毛,耳朵尖尖,有些像狼,又有些像鹿,頂門還生著長長的一對犄角!蕭然哪認識這東西,一時目瞪口呆,滿腦子就只剩下一個字:妖精!!!

    納彥紫晴此時卻比蕭然鎮靜的多,雪亮的刀尖微微揚起,一副人擋殺人佛當殺佛的架勢。正在這時,那異常醜陋的腦袋忽然仰起,露出一張猙獰的人臉來,目射凶光,表情極為凶悍。

    從這長長的扎槍來看,可以確定這傢伙正是昨晚襲擊的那些人無疑。勢單力孤之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擒住對方一人作為人質。納彥紫晴閃電般的矮身躥出,抓住紮槍向下猛拽,右手腰刀橫過,只待那人一拽下來,便立刻將其制服。豈料那傢伙反應極其敏捷,撇了扎槍向後跳開,接著就哇啦哇啦的大聲喊叫起來。

    這一叫不要緊,窟窿周圍登時冒出一排腦袋。都頂著那古怪地獸頭,有的手握扎槍,有的卻是持著弩箭,鋒利的箭尖在陽光下迸射出點點寒光,齊齊指向蕭然兩人。

    那些人穿著十分古怪,頭頂獸頭。身穿厚厚的獸皮袍,頸下跟袖口翻出一圈鮮亮的皮毛,連腰間繫著地腰帶也是獸皮擰成的,整個跟前世電視上瞧見的愛斯基摩人差不多。蕭然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心說完鳥,就算納彥紫晴再能打,如何敵得過這麼多人?看來今兒個小命是鐵定要交待在這裡了!祈禱老天爺,只要不是食人生番。一切還是好商量滴!

    奇怪的是納彥紫晴一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竟似鬆了一口氣,大聲道:「你們是哪個烏力楞的?叫你們的阿亞莫列根出來答話!」

    這話一說出來,不單蕭然愣住了,那些躍躍欲試地傢伙們也齊齊收住了架勢。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傢伙操著生硬的漢話道:「你們是什麼人?」

    納彥紫晴一展深藍色的補服,喝道:「廢話!我們是大清朝的官軍,你們看不出來麼?還不快去!」

    那人狐疑的看了看納彥紫晴,又探頭瞅了瞅角落裡的蕭然,扭頭去了。剩下的十來個傢伙仍然挺著手中的扎槍跟弩箭。凝神戒備。蕭然心中奇怪,低聲道:「紫晴小姐,這些到底是什麼人?你跟他們認識?」

    納彥紫晴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的打扮,應該是鄂倫春人。你放心。鄂倫春也屬八旗制下,應該不會為難咱們才對。」

    原來這獸頭帽子、獸皮袍,以及扎槍、弩箭,正是鄂倫春族特有的標誌。那個古怪地獸頭,鄂倫春語叫做「密塔哈」,是用枹子頭縫製,用以誘惑野獸的。鄂倫春族公認的精騎善射,異常剽悍。世世代代在大、小興安嶺的森林裡以狩獵為生。納彥紫晴方纔所說的「烏力楞」,是鄂倫春語「子孫們」的意思,指地是一個父系氏族,而「阿亞莫列根」是射手、英雄的意思。通常也是對一個氏族族長的稱呼。

    在清朝初期,鄂倫春族曾同鄂溫克、達斡爾等族一起,被滿清政府以民族間的稱謂用以為地區稱名,進而統稱其為「索倫部」。康熙年間,清王朝將鄂倫春族編入八旗,劃歸布特哈地區總管衙門管轄。納彥紫晴常年在北方征戰,對當地的各族各部多少有些瞭解,一看清對方的穿著,頓時就放了心,蕭然自然是樂的眼花沒縫,心說感情都是一個系統滴,那事情就好辦了!

    果然不一會,報話那人急匆匆跑了回來,示意同夥放人。那些漢子從上邊垂下獸皮擰成的繩索,將納彥紫晴跟蕭然吊了上去。然而萬萬沒有料到,腳剛一落地,那個傳話地傢伙哇啦一聲怪叫,眾漢子齊齊下手,將兩人按翻在地。納彥紫晴雙拳難敵四手,況且根本沒有防備,任她武功再高也是白費,蕭然眼前一黑,心說操蛋!一個系統是不假,可惜人家一個是電信一個是聯通,奶奶滴老子可倒了血霉了!

    原來上邊的鄂倫春漢子,足足有七八十人。早有人取過皮索,將二人捆了個結實。納彥紫晴一邊拚命掙扎,一邊叫道:「我乃大清朝將軍,你們這些混蛋膽敢造反麼?」那些人根本不理會,牽過一架簡陋的雪,將二人丟在上面。後面還跟著一架雪橇,上面馱著的卻是那匹戰馬飛龍,竟然命大沒死,脖子上地創口包裹著獸皮,被綁在雪橇上動彈不得。想來是這些鄂倫春人愛惜它是匹好馬,捨不得殺掉,要帶回去馴乘。這時見主人被抓,不住的扭動著脖子,發出憤怒的咆哮。

    一個個子矮小卻異常彪悍的傢伙走了過來,冷冷的打量了蕭然兩人一眼,揮了揮手臂,眾漢子紛紛上馬。一聲呼哨,喝叱連聲,群馬撒開四蹄,沿山崖下的河道向前奔去。馬蹄子踢起的雪煙夾著冰屑,打得蕭然兩個睜不開眼,濺的滿頭滿臉一片白。

    這一回倒也沒有跑出太久,大概有一個多時辰,就在蕭然兩人凍的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馬隊拐向左邊,穿入一條狹長的山谷,走不多遠,來到一處山腳。這座山比周圍的明顯大出許多,山腳是一帶茂密的松林。馬隊剛收住腳。就聽一個聲音叫道:「什麼人?」

    那個個子矮小地精壯漢子看來是就是這伙烏力楞中領頭的,滾鞍落馬,高聲道:「我是吉哈布,抓到兩個清軍的大官,來送給大當家的!」他的漢話說的很生硬,蕭然費了好大地勁才聽懂。心裡就是一陣窩火:奶奶滴。只聽說鄂倫春靠打獵生活滴,什麼時候該人販子了?感

    把老子送土匪窩裡去!

    叢林裡站崗的嘍囉走了出來,穿著件翻毛的獸皮袍子,頭戴狗皮帽子,手裡操著一桿俄式後膛擊發槍。這廝卻是實打實的中國人,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看看蕭然兩人,頓時眼前一亮。笑道:「我說吉哈布,你***還真行,居然抓到個妞!我來瞧瞧長的水靈不水靈。」一邊說一邊抹去了納彥紫晴臉上的積雪,頓時瞅直了眼,半天才叫道:「媽媽地,好一個漂亮妞兒!哈哈,這回咱兄弟有福啦!老吉,快跟我去見大當家的!」

    納彥紫晴臉色鐵青,眼中幾乎噴出火來。那嘍囉淫笑著道:「小妞你莫發狠吶,待會有你快活的吶!」拉了吉哈布。飛快的奔山上去了。不多時,只聽一陣腳步聲,幾個人一同走了回來,還是那個吉哈布說道:「大當家的,這回的貨色可不必以往,聽那女人自己說。是個清軍的什麼將軍呢。這樣的話價錢也應該比往常高一些,兩個人換八條槍,二十桶火藥,你看如何?」

    —

    只聽一個略略有些蒼老的聲音道:「不急不急,先看看貨色再說。老吉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幹,我虧不了你便是!」

    蕭然猛的一怔:這聲音……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他本就記憶力超人,細細一想。猛然大吃一驚,慌忙把臉扭到身下。

    那幾人來到雪橇跟前,納彥紫晴抬眼一看,只見領頭那人。頭戴一頂黑貂暖帽,頸中圍著條白狐皮地圍脖,一身錦繡棉袍,穿著十分華貴。額頭寬闊,雙目炯炯,頜下一部雪白的鬍鬚,也並不像土匪那般凶神惡煞的模樣。不覺心中暗暗奇怪: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明明是中國人,怎麼跑到俄國佬的地盤上當起了土匪?

    那白鬍子老傢伙瞧見納彥紫晴,也是兩眼放光,俯身捏住她下巴,讚道:「好,好!好一個標緻的丫頭,老吉,你這筆買賣幹的不錯啊,八條槍值了!旺財,回頭帶著老吉去拿槍!」

    吉哈布連連稱謝。納彥紫晴怒不可遏,猛一口淬到那老傢伙地臉上。老傢伙大怒,反手一個嘴巴抽了過去,喝道:「媽的,丫頭還夠烈性的!老爺偏喜歡幹你這樣的妞兒,看你還能飛出我手心去!」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猛的抓在納彥紫晴的胸前。納彥紫晴拚命掙扎扭動,可惜如何逃得過對方魔爪。老傢伙不免放聲大笑,正自得意,忽然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痛從手腕傳來,痛的整條胳膊都麻了,哇呀一聲慘叫,比方才地笑聲簡直高出十倍,震得樹枝上的積雪都簌簌的落了下來。

    低頭一瞧,卻是被旁邊那個半死不活的傢伙一口咬住了手腕,這一下感情是下了死口,連連甩手也掙不脫,痛地直哆嗦,眼淚都流出來了。旁邊嘍囉們忙搶上前,操槍托砸了過去,接連七八下才算鬆了口。老頭捧起手腕一看,已經是鮮血淋漓,氣的火冒三丈,抓過槍來就要扣動扳機。

    這時的蕭然,已經給砸的暈了過去。槍口在腦門上一頂,無力的仰在一邊。臉上的冰雪給這麼一番折騰也掉落了不少,露出那張蒼白而英俊的臉孔,嘴角還帶著幾縷血跡。白鬍子老頭一眼瞧去,不禁大吃一驚,幾乎當場跳了起來,脫口叫道:「蕭然!原來是你!!!」

    眾人大為驚訝,連納彥紫晴也覺無比詫異。吉哈布疑惑的道:「大當家的,怎麼這人你認識?」

    「嘿嘿,認識。豈止是認識,我對他可是朝思暮想、望眼欲穿吶!嘿嘿,蕭然吶蕭然,真是冤家路窄!這一回我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你今天居然會落到我熙拉布的手上,天意,天意!哈哈哈……」

    白鬍子老頭臉孔忽然變得無比猙獰,腦門兒上青筋根根突起,雙目盡赤,狀若癲狂。那一連串的狂笑聲,遠遠傳開,化成陣陣回聲,在山谷中遊蕩。

    原來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山海關副都統熙拉布!上一次在浩良河,他率領數千土匪,不費吹灰之力的嚇跑了奕山的部隊,然後驅兵東下,趕去戰官屯跟紅毛鬼匯合。孰料屁股還沒坐熱,就被納彥辛奪部攻克了戰官屯,數千土匪也差點給一鍋端了去。見不是頭,只得收拾了殘部,一路北上重又逃回呼瑪。

    隨著清軍大批開赴東北戰場,邊境一帶的紅毛鬼很快就被肅清了。熙拉布看看呼瑪也呆不下去,沿大興安嶺逃到了境外。至於這些鄂倫春人,雖然也被編入八旗,但歷來不受朝廷重視,還是過著過去的遊獵生活。熙拉布為了對付清軍,聯絡了包括鄂倫春族、赫哲族在內的北方一些小部族,以新式火器作為條件,結成同盟,一致對付清軍。這一次吉哈布擒住蕭然跟納彥紫晴,也正是為了換取槍支彈藥。

    在這個世界上,估計熙拉布最恨的一個人也就是蕭然了。唯一的親生兒子被他給折騰死了不說,還害得自己丟了副都統的官職,從一個堂堂的二品大員,竟淪落到了鑽山溝當土匪!而自己那個千嬌百媚的兒媳婦,金枝玉葉的八公主,想來也要被這假太監給霸佔了。想起這一茬兒,熙拉布都恨不能嚼碎了蕭然的骨頭渣子!而今天這傢伙居然自己送上門兒來了,真是***老天開眼!!!

    巨大的興奮,令熙拉布渾身都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看了看蕭然,又看看納彥紫晴,獰笑著一字一頓的道:「丫頭,你是這假太監的老婆,對不對?這王八蛋還真是艷福不淺啊,居然能討到你這麼個標緻的老婆!嗯,好,好!」

    納彥紫晴顫聲道:「畜生,你,你想怎樣?」

    「怎樣?嘿嘿,當然是好好的伺候伺候你啦!」熙拉布眼中射出淫邪的光,嘿嘿笑道,「這假太監欠我的,我就在你身上還回來,豈不是公平之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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