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按摩師日記 作品相關 04.被包養的小姨子
    X月X日

    昨晚在蘇姐那裡搞來了一張硬硬的活期存折,我心裡暖乎乎的,像熨斗熨過一樣。蘇姐讓我吃飯後,得知我要去你那裡,又叫她的司機將我送到促醒中心去。

    我到中心時已經比較晚了,媽媽也沒問我為什麼,見我到了只顧高興,急著告訴我你的新進展,說是敏感點越來越多了,我聽了也很高興,一高興我就摸出那張存折遞給媽媽說:「媽,這兩萬塊是公司獎給我的,你收著!」

    媽媽驚得都呆了,睜大了眼睛道:「小蕭,我怎麼能收呢?這個家得你來當啊!你自己收著吧,你沒把媽當外人,媽知道!」

    「媽,以後我會掙更多的錢來給晴兒看病的!」我動情地說,「我會讓她重新站起來,回家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小蕭,媽知道你是重情義的人!看見晴兒逐漸好轉,我和你爸的信心增強不少啊!」媽媽也很動情地道,「好了以後你們就給我生個外孫,也讓我們抱抱孫子啊!」

    媽媽眼睛紅了。你知道,她盼望抱外孫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曾經多次和你商量,甚至也和我提過。可是你就是不同意,說什麼錢沒湊多少不能生,生了也養不好。我是一切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這一拖就好幾年,本打算馬上就要一個了,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不過現在想來,沒要孩子也是好事,要是我再拖個孩子,這個家該會是怎麼個淒慘光景呀!

    我不能讓媽媽太傷感,那對她的身體不好,於是岔開話題道:「媽,護理什麼時候來過的了?」

    媽媽正傷感,聽我問這個,便道:「有一個多小時了,快來了吧?」

    我收了存折,笑著道:「明早我要親自給晴兒按摩,好久沒按摩她了,我心裡老是空落落地。」

    媽媽也展顏笑道:「以前我和你爸沒事幹,整天磕磕碰碰的,心情也不愉快。現在守著個病人,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嘿,這心情也好了,我們也不磕碰了,你說怪不怪?」

    我笑著說:「以後添外孫了,你們會更忙的,到時你們就更不會磕碰了。」

    「我們哪裡那麼容易磕碰?還不是剛退下來時心裡煩鬧的!」媽媽長出一口氣說,「現在好了,等著晴兒醒來吧。人啊,有了盼頭,這日子就過得舒心!要沒了盼頭,你說,活著還有意思嗎?」

    晴兒,媽媽這話是有感而發呀!你是他們的盼頭,更是我的盼頭啊!你能好好地活著,我活得就還有意義,就算我活得辛苦,活得委屈甚至是屈辱,我也無怨無悔。要是你真有個長短了,你說我還活個什麼勁!

    我坐到你床邊,去看你熟睡的樣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正幸福地望著你,晴兒,為了你,我已經犧牲了我能夠犧牲的東西:人格、尊嚴、慾望、道德,這些東西,我幾乎都犧牲了!但我還是覺得,我犧牲的,絕對沒有許朵犧牲的大。她為了你這個姐姐,連少女最寶貴的東西都犧牲了!為了借到五萬塊錢,我不知道她又犧牲了什麼!

    想到許朵,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痙攣,一種巨大的虧欠感覺便襲上心頭。沒有誰會像許朵那樣瞭解我,理解我,容忍我,我相信,就是你醒過來,你也未必有妹妹那樣的胸懷和氣度啊!你能容忍我去做按摩師?能容忍我為了錢給自己的老闆當洩慾工具?

    晴兒,許朵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今天早上,醫生和護理來病室,我自告奮勇要給你按摩,醫生很欣賞地點頭同意,告訴我要多刺激你的敏感點,說等我按摩了,他們還要來做針灸治療。等他們離開,我就到床前去。你已經睜開了眼睛,許是因為我不常來是個新奇刺激吧,你看著我,竟然看了很久都不轉眼。一直到我把一個小狗拿到你眼前,你才又盯著小狗看。

    我將幾十個小玩意給你一一地看,或者正面給你看,或者在你的左面給你看,或者在你的右面給你看,或者移動著讓你看,我盡可能地讓你的眼球轉動,算是按摩了你的眼球。接著我開始給你作身體其他部位的按摩。

    晴兒,當我的手觸到你的身體的時候,我的內心升起了無限的溫柔。我覺得,我手上的每一份力道都充滿了情義,每一次按壓都飽含著溫情。你要是能有感覺,你就一定知道,我是用我生命的全部積蓄在給你推拿按摩。

    媽媽見我開始按摩了,便過來對我說:「醫生叫你多刺激她的敏感點,盡量讓她對刺激產生反射,知道哪些地方有反應嗎?」

    我忙道:「知道,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媽媽見我果真就在你的敏感點加重了力道,便不再說,出去和院子裡的老姐妹交流心得去了。

    我的刺激引起了你的強烈的反應!看樣子醫生和護理確實不一般,他們開發的這些敏感點已經不再局限在隱私部位,幾乎擴大到了全身各處。

    晴兒,當我看見你四肢的反應,就像看見了你活蹦亂跳的身影,我快樂得也想跳,想叫喊,想像春天放風箏的孩子那樣,邊跑邊快樂地唱啊叫啊!唱來我的春天,叫來我的風和日麗!

    我做完後,出去和那幾個病人的家屬閒聊,媽媽見我做完了,也叫我好好休息,還沒等我坐下來,我的電話便響了。

    電話是一個顧客打來的,這個顧客是有夫之婦,我便不想接,但為著自己在公司的生意作想,我還不能得罪這樣的女人,於是我只得接過來聽,一邊就離媽媽他們遠了些。

    「蕭師傅,上我家來啊,我等你!」顧客說,嬌滴滴地十分肉麻。

    「我已經不做上門的業務了。」我說。

    「我知道你怕什麼!」顧客說,「我本想去你們公司,可是你今天休假,所以,想請你來家了喲!」

    「不行!」我說,「這是我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凡是有家室的顧客,我一律不再上門服務,請你諒解我的難處。」

    「我今天就要定你了!這樣吧,我去賓館開個房間等你,怎麼樣?」

    我的心開始活動了,只要不被人家的老公發現,去一下又怎樣?

    我遲疑了一陣子,說:「那你離開你家遠點!」

    「我到人民大街的飛鴿賓館怎麼樣?」

    「人民大街?飛鴿賓館?離你家好遠啊!你真不怕辛苦!」我揶揄道。

    「不來啦,你笑話我!」顧客撒著嬌說。

    我忙說:「好吧,車費你出!」

    「哪次少了你的?真是!錢嘛,狗屁不是!你快來啊!」

    我關了電話,堅信媽媽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又去撒了個謊,匆匆走了。

    人民大道,好熟悉的街道名;飛鴿賓館的「飛鴿」,又是好熟悉的名字!

    我想起來了!許朵曾經帶我去那裡借那五千塊錢的高利貸!

    一想到許朵就是被那什麼狗屁飛鴿迪廳的老闆鴿子給破了處,我就恨得牙癢癢的,真想將那廝生吞了,活剝了。

    賓館和迪廳同屬一棟樓,我按客人的吩咐,到了14樓的1409室。

    客人見我如期趕到,誇獎了我幾句,我便開始了工作。等我讓她歡喜了,我們便分頭從樓上乘電梯下來。當電梯行至六樓,電梯門打開,一群人往裡擠時,我竟然看見了許朵!

    「許朵!」我驚叫了一聲。

    許朵也看見了我,似乎很奇怪:「姐夫,你怎麼在這裡?」

    電梯裡人多,不方便告訴她這些,我說:「有點事。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許朵猶疑了一會兒,後來一咬牙道:「好吧!人民大道往南就是濱江路,我們去濱江花園坐坐吧。」

    出了飛鴿樓,我們步行往南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到了濱江路。濱江路東西走向,道路寬闊,車流不息。*北是街道,*南是花園。我和許朵從地下通道穿過大道,進了花園。

    濱江十里盡花園。花園裡,落木蕭蕭,滿目瘡痍,一點也沒有花園的生氣。蜿蜒東去的江水,瘦成了一條清冷的飄帶,搭在城市的肩頭,像圍脖,卻沒有一點暖意。我們在一個涼亭裡坐了會兒,實在禁不住冬日的風遍身鑽,我望見花園中有個茶樓,生意還不錯,便提議到茶樓去。

    喝了幾口茶,我覺得暖和了不少,這時才覺得,原來我和許朵走了這麼遠的路,路上竟然還沒說幾句話。我很想知道她現在都怎麼了,我也很想把自己心中的苦都向她說,可是,我們之間似乎已經有了一層隔膜,將我們隔了開來,使我們再也不能毫無阻隔地說心理話。

    「你不住學校裡,住哪裡了?」我先打破了沉默。

    「就住飛鴿樓裡。」許朵淡淡地道。

    「你怎麼住這裡了,這裡離學校這麼遠!」我疑惑地問。

    「姐夫,我不想說!」許朵哀傷地道。

    許朵從沒這樣的神情。那種淡淡的無可奈何的哀傷,似乎從沒在她臉上出現過。她的語氣淡而哀,平淡中似乎隱含無盡的辛酸,這與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她曾經一度成為了我夢想依傍的堅強的女人,她也曾經像你一樣地叫我「長不大的孩子」,可是,現在的她卻顯得特別的嬌弱,以至於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肩膀讓她依*了。我的夢雖然在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破滅,而且我也因此學著依*自己,學著開始堅強了,但是,現在的我似乎根本就不可能給她一個肩膀,因為我還不夠堅強。

    許朵不想說,我也不欲強問。其實,很多事情,猜都能猜得到的,又何必要問得那麼清楚呢。

    「姐夫,你還好吧?」許朵收起她的傷感,反過來問我。

    「還好,很好的!」我說。奇怪,我原本想把一切都告訴她,可話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麼,又全收回去了,吐出來的就剩了這麼幾個字。

    許朵疑惑地看了看我,似乎要看出我撒謊了沒有:「姐夫,不要太苦了自己,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一下,就算姐姐醒來了,她也不會怪你的!」

    「你說什麼呢!」我尷尬地說,「許朵,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別讓自己太委屈!」

    「我怎麼會委屈自己呢?」許朵強笑道,「我是堂堂皇皇的大學生呢,誰能讓我委屈得了!」

    我看她說著眼圈都紅了,便岔開話題道:「許朵,你姐姐快醒過來了!」

    「我知道,是醫生開發了姐姐新的敏感帶!」許朵淡淡地道,「媽媽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看不出她心裡是怎麼想的,聽說你快醒了,她應該高興才對,沒想到她表現得竟然這樣冷淡。

    因為氣氛太壓抑,我們實在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許朵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藉故看了看時間,便說:「姐夫,還有同學等,我先走了!」

    她說著便站起來要走,我也跟著站起來道:「許朵,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吧,我好聯繫你呀。」

    「不用了姐夫!」許朵搖搖頭說,「放寒假我再給你吧,現在不行!」

    「為什麼啊?」我不滿地道。

    「不為什麼,總之現在不行!好,我走了!」許朵再不耽擱,轉身就出了茶樓。

    我會了帳,出來再找她時,卻見滿街的車流,哪見她的影子!花園裡雖然有幾個匆匆的行人,卻沒有一個是我心中的許朵!

    晴兒,許朵現在已經和我陌生了,似乎去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然後變成了一副陌生的面孔。在這變化的背後,一定與那五萬塊錢有著割不斷的關係!一個女孩能輕易從別人那拿到五萬塊錢,最簡單的方法——我不敢想,也不願意想!晴兒,一定要記住,你的妹妹,曾經為你做出過多大的犧牲!

    晴兒,在顧影自憐的時候,我曾經想到過向許朵傾訴,不知道許朵在獨自吞嚥苦水的時候,想到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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