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求索之紅塵艷遇 第一卷初入江湖 第二章 有病
    方家四人聽了心中一齊釋然,方進笑道:「莫老師,在下練家傳的三清息內力幾近二十年,也有些成就,不知我為家父護住經脈可行?」莫知秋看了他一眼說:「三清息內力脫胎於武當派七清照明月內功心法,也算是道門正宗內功,若是功力足夠深厚,自然可以,只是你只練了不到二十年,怕是功力不足,在運功護脈之時是決不可中途停頓的,一旦內力不繼,後果十分可怕。」

    齊二先生暗自詫異,想不到這個常年在雲霧山上看病的弟子居然對方家的武功淵源瞭解的清清楚楚,他站起來說:「方大公子江湖上人稱金石公子,雙掌可斷金切玉,以內力稱雄江湖,在年輕一代中是出類拔萃的,與另六位江湖年輕翹楚合稱江湖七公子,內力方面應當還行。」莫知秋斜著眼睛看著他,嘴裡「哦」了一聲,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黃銅鎮紙扔過來說:「這個事情在下藥之時非常關鍵,若是內力不繼,會誤傷方大俠,我要親眼看看方公子的內力。」

    鎮紙飛在半途,方懷柔一溜煙過來,伸手捉住銅鎮紙,單手一用力,再鬆開時,只見銅鎮紙上五個清晰的指痕,她嬌笑一聲說:「不知我這樣可行?」莫知秋再轉頭看了她一眼說:「方大小姐如此年輕,內力就有如此成就,很是難得,但給方大俠護脈,恐怕還要再進一步,還是看看方大公子的技藝吧。」方懷柔小嘴一撅,將銅鎮紙遞給哥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方進深吸一口氣,單手抓住銅鎮紙驟然發力,再鬆開時,銅鎮紙上的指痕達到了一根手指的深度。他輕輕將銅鎮紙擲還給莫知秋說:「不知這樣的內力如何?」莫知秋撇了一眼銅鎮紙說:「你若能把這銅鎮紙上的指痕再抹平,應該就可以了。其實以方公子的年紀,能有如此內力,在江湖上足以傲視群雄了,但若要抹平這銅鎮紙,至少還要再練二十年以上。」

    方鐵金開口了:「小兒見識淺薄,讓莫老師見笑了,抹平這銅鎮紙,即使是我沒受傷,也做不到,看來還是要莫老師親自出手了。」在心中,方鐵金已經心存疑惑,要知道將黃銅鎮紙捏出一根手指深的痕跡已經十分不易,再要把這痕跡抹平,就是武林頂尖高手也未必能做到,看這個莫老師氣度外形,內功也是修練有成,但要達到抹平鎮紙的程度,方鐵金說什麼也不信。

    莫知秋一笑說:「哪裡,哪裡,方大俠太高看我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在我丹鼎派第五代傳人中,內力有如此成就的,僅一人而已。秋風,去請新月師弟前來,這個時辰,他應當在師叔們的小廚房掌勺,你先去那裡找他,趕快去,別讓其他師兄佔了先,方大俠的病再拖一天就沉重一分,若是他被其他師兄們拉起護脈,方大俠等的時間就長了。」秋風脆生生地答應一時,轉身急急忙忙地去了。

    齊二先生站在一邊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新月師弟竟是廚師?此時在師叔們的小廚房掌勺?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剛要開口,方懷柔已經搶先開口了:「莫老師,莫非我聽錯了不成,你的這個新月師弟還擅長廚藝?」

    莫知秋手撫黑鬚傲然而答:「當然,我丹鼎派自開宗立派以來,歷經五代共四十八名門人,目前看以新月師弟的天賦最高,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他的廚藝在我派中,那也是謙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點。不過……。」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齊二先生知道,這「不過」之後才是正文,心想看他還有什麼名堂。

    莫知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新月師弟出手的價碼是不低的,待會他來時,價碼問題是要你們和他單獨談好的,與本派無關,我只是為你們找一位能夠護住方大俠週身經脈的內家高手,如果你們自己有合適當人選,也不一定非他不可,我不會強求,一切由你們自己決定。」

    齊二先生聽到他這番話,心裡不禁嘀咕:這個丹鼎派到底是療傷濟世呢,還是藉機聚斂錢財,怎麼處處透著生意人的口吻,他們這百餘年的顯赫名聲是怎麼創出來的,難道有假不成?

    想歸想,齊二先生當然不會蠢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畢竟現在有求於人,他打定主意靜觀其變,看這丹鼎派玩什麼花樣。

    一會功夫,丹童秋風引著一個濃眉大眼,身形矯健的年輕人走進屋裡,看這年輕人,身穿一件粗布短藍衣,胸前明顯的一道油跡,顯然是時常戴圍裙,在廚房裡沾滿了油灰,那油跡是圍裙的高度不夠,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的分界線。

    莫知秋一看這年輕人,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迎了上去笑著說?:「新月師弟,這次又有勞你了。」新月嘻嘻笑著回答:「哪裡哪裡,還要感謝莫師兄為我介紹生意。」一邊說著,他轉身看著這邊的四個人說:「今天不錯,一下就為我介紹了三位病人,我的債務又能減去不少啊。」

    這麼一說,不僅這邊的四個人心中不忿,連莫知秋都詫異地說:「新月師弟,除了這位方大俠之外,其他三位中,還有兩人有病?不知師弟看出是哪兩位呢?」

    新月一臉嚴肅地看著齊寶刃,又看看方懷柔,然後說:「就是這兩位,尤其是這位先生,若不醫治,恐怕數月之內就要發作了,一旦發作,醫治起來就難了。」一邊說著,他還指了一下齊寶刃。

    齊寶刃一直不說話,從新月一進門,他就用心觀察,見新月年齡不過二十,身材既不雄壯也不瘦弱,看他的氣勢、舉止、步伐和眼神,以自己幾十年練武的經驗,以及見識過的人物,怎麼也看不出他是個內家高手的風範,完全是一個普通年輕人的感覺,甚至是否練過氣習過武都要打個疑問,再看他竟然說到自己也有病,一副江湖騙子的嘴臉已經昭然若揭。

    他再也忍不住,剛要站起來呵斥,就在這時,方鐵金開口了:「這位新月兄弟,如何看出來我這位二總管身體有病,還請明示。」

    新月笑笑說:「這位先生佩劍背槍,槍桿赤紅,又是隨飛揚山莊方莊主一起來,必定是江湖聞名的青劍紅槍齊寶刃齊二先生了,半年之前,鐵槍門江海濤先生來山上療傷,正好是我坐堂,他曾對我說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九年前與齊二先生等九名江湖好漢在長百山大戰長白十九怪。

    那是在臘月天,大雪紛飛中全殲十九怪及手下黨羽八十九人,那一戰之後,你們也是傷得不輕,在家足足養了半年多才傷癒恢復,據江海濤說齊二先生為了救他墜入冰窟中,戰後費了很大力氣才將齊二先生從冰窟中救出。不知可有此事?」

    齊寶刃點點頭說:「不錯,是有此事,但這與我的病有何關係,九年之前的傷早已好了。」

    新月笑道:「九年前的傷自然是好了,但那一次你受了奇寒侵入內腑,雖然被你以深厚的內力壓制,但奇寒仍留在內腑中並未根除,齊先生正當壯年,自然感覺不到這一點小恙,但是,聽說最近你又受到了陰寒掌力的侵害,不知可有此事?」

    齊寶刃不覺有些詫異:「不錯,我是受了玄寒派妖人的一掌,但這妖人功力淺薄,掌上也沒有毒性,我受的傷並不重,現在已經痊癒,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一邊說著,他心裡還想,看你怎麼能讓我有病。

    新月點頭說:「這就是了,我的猜測沒錯,這一掌雖傷的不重,但陰寒的掌力已經侵入你的經脈,這寒氣只是被你壓制住了,並未被完全驅除,過個三年五載你身體內的陽氣自然能化解這剩下的一點寒氣,但目前這陰寒的掌力再向你的內腑滲透,如果打通你的肺脈和你九年前受到的奇寒相通,這就宛如在你的體內開通了一條寒脈,這寒氣立刻就會發作起來,雖不能奪去你的性命,但功力大損是免不了的。」

    新月的這一番話推測的有板有眼,只是憑著看了齊寶刃一眼,就把他九年之前受的寒,到最近中的掌力,都猜測得清清楚楚,這一番說辭不禁讓眾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頓時齊寶刃也拿不定主意了,他看著方鐵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懷柔說話了:「新月師弟,就算你剛才猜對了,你現在說說我有什麼病。」

    新月見方懷柔秀麗可人,不禁輕輕一笑說:「這位姑娘不能說有病,只是內力修練之時略有不當,稍微矯正一下就可以了。」

    方懷柔不依,繼續追問:「我修練內力怎麼不當了?要怎麼樣矯正,你怎麼看出來的。」

    新月答道:「修練三清息內力的人,臉上都會出現潮紅,猶如身體健康之人臉上的紅暈,這是因為三清息內力是從別的內功心法上脫胎而來,由加以變化改進,但改進得還不十分完整,當然也沒有大礙,只是稍有些陽氣充溢,所以修練的人會臉色潮紅。只有練到方大俠這樣的地步,潮紅才能消退,男女皆不例外。

    這位方姑娘臉色不僅沒有潮紅,而且略帶蒼白,顯然是貪功急進,導致陰陽失調所致,不是陽氣略勝,而是陰氣勝過了陽氣,與三清息內力的心法相違背,這樣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

    至於怎樣矯正,也很簡單,找一位也是練這種路數內力的男子和你手心相對,一齊練功,用男子的陽剛之氣調整你的陰陽平衡即可,不過這男子的內力至少要是你的一倍才可,方大俠病好了以後就能為你矯正。」

    他這一番話侃侃而談,將三清息內力的特點說得明明白白,簡直有內家宗師的風範,又好像是練過幾十年的三清息內力一般。不僅方鐵金暗暗吃驚,其他三人更是佩服不已,三清息內功心法也是方家的家傳最高內功心法,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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