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八十七章 宋玉致
    隊並沒有直接駛進欽江,而大部分留在了沿海,毫不力佔領一處碼頭,並且駐軍設營,伐木造牆,而楊宣凝只帶三艘五牙戰艦,總共一千八百名精銳,隨軍而在遵化登岸,北行抵郁水,渡水後就是鬱林郡,宋家山城就在鬱林城西郊處。

    「宋魯拜見唐王。」

    宋家還是相當客氣的,早早就派船前來迎接,二船接頭之後,作為宋閥核心之一的宋魯跳了上來,此人大概年四十,滿頭白髮,長著一把銀白色的美須,不過肌膚和容貌沒有半點衰老,生得雍容英偉,一派大家氣度,且神態非常謙虛客氣,上前拜見。

    「宋魯大人客氣了。」楊宣凝說著:「快快請起。」

    稍交流了幾句,楊宣凝就指著沿河說著:「鎮南公真是好作為,實在讓我佩服。」

    沿郁河還建設了數十座大貨倉和以百計的大小碼頭,乘舟渡河時,碼頭上泊滿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來不絕,那種繁榮興盛的氣勢,教他大感壯觀。本來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這個時代,但是這個世界就出現了。

    宋魯也自豪的笑說著:「唐王,本家自三國分漢時,先祖率百位族人進入嶺南,那時嶺南不過是野蠻之地,先祖斬荊披棘,開創基業,直到如今,已有三百年。」

    「臣尉遲敬德,拜見唐王千歲,千千歲!」下船之後,就見五百軍,卻牽著一千五百馬,見船到,個個跪拜,為首之人。正是先來探路的尉遲敬德。

    「愛卿請起,辛苦了。」楊宣凝自船上而下,微笑的扶著說。

    「為王上效命,本是臣應該的事情。」尉遲敬德說著:「還請王上上馬。」

    船上根本沒有空間帶許多馬匹,因此尉遲敬德先來,有一個重要人物就是負責將戰馬先運來。或者買來。

    「唐王,還請上馬,到山城,還有一段路來。」宋魯上前說著。

    此時,也有宋家派出的青衣勁裝漢子牽馬迎接,人人精神抖擻,虎背熊腰,無一不是強捍的好手,對楊宣凝均執禮甚恭。人數也在三百左右。

    楊宣凝目光落在盤山而上,可容五馬並馳地斜道,笑的說:「的確。中午前趕到山城,才不算失禮!」

    這是基本的規矩,拜訪主人,必須是上午。以表示尊重,宋魯聽了,因此拈鬚微笑的說:「唐王真是太客氣了。」

    說完,除了水軍留守,一千禁軍,再加上宋家的人。近二千人。個個翻身上馬。離開碼頭區,往山上馳去。置身登城山道。每當馳至山崖險要處,似若臨虛懸空,下方河水滾流,奇境無窮。

    翻身上馬,又翻過高山。

    「唐王請看,山城已經到了。」宋魯笑地說著。

    楊宣凝向下凝視,高山之地,走到一半已是雲霧繚繞,怪石奇樹間溪流交錯,向下瞧去,只見十多里下,有一片平原,村寨隱現在林木覆蓋的的巒之間,屋寨大門有迂

    而宋家山城就位於河流交匯處的小平原之上,三面臨水,雄山聳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婉蜓,主建築物群雄踞山嶺開拓出來的大片平地上,形勢險峻,有一夫當關的氣概。

    楊宣凝瞧得悠然神往,歎的說:「群山縈繞,郁水環流,崎嶇險阻,縱有數萬精兵,恐亦難有用武之地。」

    宋魯也笑著說:「唐王,我宋家自鬱林郡定居,不時遷移漢人前來,族人也自繁衍,直到一百五十年前,人口眾多,不得不建此山城,歷經三代,不知道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才建成現在這般規模,完全建成而今,不過三十年,城內長期儲備超過一年的糧食,又有泉水,清甜可口,泡茶更是一絕。」

    三百年,宋家才成為門閥,楊宣凝觀看此城,知道此城對鞏固宋家的地位,是不可輕視,山城之建,奇險難下,如是沒有三百年來,在嶺南獲得地影響力,以及鬱林郡之富,那山城只徒具雄奇之表,現在則可相輔相乘——不過,宋家真正控制的力量,也只局限於此城,當下笑著說:「那我當多品嚐才是。」

    當下,眾人應嘯加鞭,二千騎,旋風般跑盡山道,而到了前面,只見敝開的城門降下吊橋,場上也多地是,不過,宋缺並不在裡面,只有地劍宋智,宋缺之弟,率領大部分宋家嫡系子弟前來迎接。

    其中,就有這次要娶的宋玉致。

    「唐王恕罪,閥主說,還請唐王稍加休息後,入見磨刀堂。」宋智說著。

    尉遲敬德為代表的唐軍中人,聽了此言,個個露出了怒色,如果現在楊宣凝僅僅是一個岳山弟子,甚至楊素的孫子,甚至只佔一

    ,這樣地態度毫不希奇,甚至已經算隆重了,但是現有十一郡,兵力可達二十萬,已有蛟龍之相,再如此,就已經是招待不隆重不得體了。

    畢竟宋家雖然在嶺南影響巨大,但是影響畢竟不是掌控,論得真正的兵力,也不過二萬人,時至今日,相比楊宣凝所勢實力,昔日四閥之一,現在已經略居下風了。

    「天刀宋缺,本是宗師,與我師岳山稱友,我身為後輩,自當前去拜訪問候。」雖早有一些預料,但是見此形式,楊宣凝還是一驚一怒,只是他現在,到底已經當了數年上位者,喜怒不形於色,因此笑的說著。

    他不以自己爵位和地位稱,而定位在武功上,說的是,在武功上,你是前輩,你是宗師,我前來拜見,但是這不涉及公事,想在公事上這樣折節,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智等人,都是見盡大小場面的人,自然知道此意,因此立刻轉往別地話題上。恭謹地請著楊宣凝進得裡面,而卜天志和丁興邦這二人,整頓前來地一千六百軍,駐紮安排。

    宴會雖然精美無比,不過,在場地人。都沒有心思,請入座後,宋魯介紹桌上美食,又說些了其它事情,也使場面不至於過於冷淡。

    宋玉致顯然也打扮過,身穿雲羅裙,腰間束著絲帶,端坐在那裡,胸前紗衣裙前襟。鼓鼓地頂起,上接著渾圓柔美的肩部。緊縮的小腹與腰部纖細美妙的曲線渾然一體。

    只是,她神色冷淡。對宴會毫無興趣,只是禮貌的吃了幾筷,便停下箸來,神情靜若止水。雖然美麗,但是卻似乎根本沒有看見楊宣凝,也不上前說話。

    宋玉致此人,美麗和才情是無庸置疑。現在也許是惱恨楊宣凝把自己地家族拖入爭天下這個泥潭。

    比起歷史上,和寇仲的恩怨難分,現在楊宣凝和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的冷淡可以理解。其實,她就是一條赤裸裸的魚。放在那裡買賣,不過是宋缺和楊宣凝之間的籌碼。

    等諸人草草吃過後,自有下人收去碗碟後,宋魯請二人入內,親自烹茶款待各人,並且又借口離開。

    「玉致今日,似乎對飲食毫無興趣?」

    宋玉致緩緩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平靜,說著:「唐王,你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何必如此親密稱呼?」

    五月底的陽光,還不算太熱,透過林木縫隙灑在窗台上,把她照耀在內,透過了絲衣,使外裙幾乎透明,隱隱可見裡面的肌膚,以及女體的曲線。

    雖然眼神表情平靜,但是楊宣凝這些日子來,隨著元精的消化,精神上越發強大和圓滿,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她心中的哀幽,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強自鎮定,甚至有一些心灰如死的感覺,不由引起了令他低回不已地情緒,情不自禁的說著:「玉致何需如此拒人之千里外呢?」

    「你既生在宋家,是宋缺之女,就別無多少選擇,家族於你錦衣玉食,自然你必須回報於他,而我,自我崛起南方,與你的交集,已經幾乎是必然結果了,我並不願意強迫於任何女人,若是你不是宋缺之女,我如不是唐王,自然也許有別的單純美麗地人生,可惜生命卻沒有如果,上天有一對看不見摸不著的無形之手,正把個人牽引到一起,激發出恩怨相纏,錯綜複雜的命運。生命就是這麼起伏浮沈,身不由己,如是無法抗拒,不如從中尋找生命的快樂,我就是持此心,與玉致坦白相對,切因一時怨恨,而使此生多愁苦,要知道,同樣一件事,就看者角度不同,而得不同的感受和結果。」

    他的語氣中透出一種毫無掩飾地真誠,具備著巨大地感染力,宋玉致聽得芳心顫動,第一次正視於他。

    先是沒有說話,似在觀察他說話地誠意,然後才黛眉輕蹙的說著:「唐王崛起,到現在不過二年,已經卷席十一郡,如此英雄,天下幾人能夠,為何還有如此多感慨呢?」

    「這些成就,無非是因緣成事,對命運來說,雖是美麗燦爛,但是也可能轉眼即消,你可知道,我最近收到消息,李閥已到了霍邑,正和隋將宋老生來往攻擊,據說,李秀寧在關中,也利用門閥關係,招募了一萬兵,響應李淵進關,內外攻擊,又得以慈航靜齋為首地胡教的全力,看來霍邑是攔不住的,李淵進入關中之勢就不可避免了,李淵一入關中,頓時如龍起淵,我如不能在二年內完成南統一坐看北戰的局面,失敗高於五成。」

    宋玉致閉上美目,一字一字道:「既是如此,你為何不退出這爭天下的漩渦,豈非亦可不負平生嗎?」

    楊宣凝冷笑的說著:「這

    可能的事情,如是一年前,我只有一郡二郡的時候,侯之位,如是現在,無論投靠誰,只有身死族滅的下場,這點無需討論,再說,我的數十萬部下的前途和性命呢?時到現在,只有逆河而上,就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周旋到底。」

    宋玉致沉吟片晌,輕輕的說著:「既是如此,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呢?」

    楊宣凝長身而起,俯首看她。柔聲的說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玉致啊,你信也好,不信亦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既然命運把我們聯繫在一起,何不拋開一切,從頭開始,培養彼此的感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

    此時,楊宣凝卓立桌邊,只要移前少許就可觸碰到她的女體,俯首下視。更是可以看清楚她地容貌。

    宋玉致回過頭去,只見太陽在中天,照耀著整個天地。此時,這個庭院靜靜無聲,她若有所思,然後才回頭來。深深的注視他,歎的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詩真是神來之筆,難怪爹說,你天才縱橫。又天性桀驁不馴呢!真像當年晉王。」

    隋煬帝的風采。的確是一世之絕。此時李世民還沒有表現出足夠挑戰他的資歷,因此。白手起家地楊宣凝,在許多舊人看來,的確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如此的驚才絕艷,都年少有為,都風流倜堂,要知道,隋煬帝的文才,也是絕頂一流的。

    把握了此心,頓時知道為什麼宋缺如此的猶豫了,如是和隋煬帝一樣,自持其能,多是好大喜功,只怕不是天下的福氣。

    楊宣凝啞然失笑,說著:「聖上繼祖父基業,從無挫折,雖雄才大略,但是卻一旦收挫,就難以收拾局面,再說,隋文帝得江山,非血戰而來,而是篡奪,名分不正,所以今日聖上難有依靠之力,我豈如此?」

    這話說的實在,其實名分正不正地關鍵就在於一個要點。

    那核心就是國家老不老的問題,篡奪的國家,國家中體制、家族、貴族、門閥,都佔有大把地利益和實力,盤根錯節,皇族也難以有足夠的空間和利益來生存發展,甚至彼此還不斷有摩擦,導致君臣離心。

    而如是自己一造的帝國,原本的既得利益者,至少清洗了一半以上,騰出了足夠地利益和空間給皇族,以及給了開國權貴們,不但皇族實力龐大,而且這些開國權貴,也為了自己的利益,緊密跟隨皇帝,形成攻守聯盟,這樣的話,只要二代皇帝可以守成,基本上數百年基業就成了。

    隋煬帝,根子上,失敗就失敗在這點,同樣是討伐高麗,李世民也大敗而回,折損將士不計其數,為什麼沒有動搖根本?原因就是統一而非篡奪,其次就是百姓思安,再次就是各個豪傑,在先前的戰爭中,死的差不多了,自然沒有人能夠起事。

    一世豪傑,自然一世之用,消耗完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宋玉致聽著,默然半刻,然後才說著:「爹請你進磨刀堂。」

    楊宣凝聽了,哈哈一笑,就自起身,而尉遲敬德率百名精兵,還自跟隨,進門後是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轉右曲,放眼四方,綠蔭遍園,步移景異,意境奇特。

    曲廊盡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地中心點,被石橋連接往環繞庭院一匝地迴廊處。石橋宜指另一進口,隱見其中是另一個空間,古樹參天,茂密碩壯,生氣勃勃。

    楊宣凝穿過石亭,過橋登廊,通過第二重地院門,眼前豁然開闊,盡端處是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一株高達十數丈地槐樹在庭院中心氣象萬千的參天高撐,像羅傘般把建築物和庭院遮蓋,在陽光照耀下綠陰遍地,與主建築渾成一體,互相襯托成參差巍峨之狀,構成一幅充滿詩意的畫面。

    楊宣凝制止了近衛繼續跟隨,先繞槐樹一圈緩行欣賞個夠後,才看上了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築物的白石台階。

    磨刀堂空間極大,可容上百人一起練武,而在這時,空間空空如也,一人直立中央,體型挺直,兩手負後。

    楊宣凝露出一絲冷笑,手按刀柄,直達而上。

    每踏一步,他的精氣神都無休止的攀登,直到踏上最後一階之時,穩穩站立於大堂之中,整個人已經和刀合二為一,刀上黃芒,透鞘而出,照亮了本來有些昏暗的大堂之上,更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自刀上而流露,這本是霸刀的本意。四眸相對,風雲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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